近千之人,浩浩蕩蕩的殺向宮殿羣,不過,很快,分歧就出現了。
宮殿羣很大,一眼望去,一棟棟金碧輝煌的宮殿比比皆是,足有百座。誰也不知道,這裡面到底存有多少寶貝,什麼樣的寶貝。
不過,再多的寶貝,也填不滿人心的貪慾。
見者有份,這就是一句十足的笑話。別說分贓了,面對寶貝,不來個黑吃黑已經算是足夠仁義了。
至於展白、酆都以及蝶衣三人之前的約定,還是見鬼去吧。
什麼,簽了問心印?
哼,在聰明人面前,這問心印簡直就是形同虛設。
“酆都,我不管你之前跟展白有了什麼約定,但這隻代表你。一來,我當時不在場。二來,此次的差事原本就是由我主持。所以,我帶着自己的人走,你沒意見吧。”刺走到酆都的面前,不留情面的冷聲道。
“沒意見。”酆都也不生氣,甚至沒有絲毫的遲疑。
“酆都,你這是什麼意思?”一旁的蝶衣臉色頓變,厲聲質問道。
“蝶衣仙子,我的意思很明確,咱們之前的約定,是我籤的,你放心,有問心印在,我自然無法反悔。可刺說的也很對,當時簽約之時,他並不在場,所以……”酆都笑眯眯的解釋道。
展白站在一旁,卻是沉默不語,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刺跟酆都根本就是演了一出雙簧。不過,知道又如何,能找出問心印的漏洞,這也是本事。
“我要求解除問心印。”蝶衣俏臉含煞,很是後悔跟這兩個混蛋合作,簡直就是與虎謀皮啊。
“我不同意。”酆都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你……”蝶衣大怒,轉頭向展白望去,卻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反倒平靜了下來。
酆都出爾反爾已經無法挽回,而展白明顯打着借刀殺人的主意,面對這兩個陰險之人,發怒是沒用的,只有以智鬥智,否則,就落入下乘了。
蝶衣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就想到了對策。
“好,好的很。”蝶衣先是做作的咬牙切齒一番,杏目含怒,突然轉頭向着身後的一衆萬花苑弟子厲喝了一聲,“梟娜、旖旎,你們給我滾出來。”
梟娜、旖旎一對雙胞姐妹面面相覷,心中暗想,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麼,怎麼就遭了這無妄之災呢。
心中雖然頗爲疑惑,但腳下卻是不敢遲疑,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大師姐。”
“哼,知道我爲什麼將你們叫出來麼?”蝶衣冷聲道,說話間餘光卻是意味深長的朝展白瞥了一眼。
“弟子不知,還請大師姐明言。”梟娜恭謹道。
“你們兩人早已嫁作人婦,按照我萬花苑幫規,算是出師了,也就是說,你們二人早已不是我萬花苑的弟子,現在,我就正式通知你們。從即刻起,你們被逐出門牆了,以後好自爲之吧。”一語激起千層浪,蝶衣此話一出,頓時間就在衆萬花苑的弟子中引發了巨大的騷亂。
“蝶衣姐姐,這兩個傢伙確實不是東西,可你又何必拿咱們的弟子撒氣呢?”蟬兒心中也是驚駭莫名,不禁開口勸道。
“怎麼?蟬兒妹妹,難道我有說錯麼,或者說幫規記錯了?”蝶衣反問,但那語氣顯然是鐵了心了。
“這……這倒沒有錯,可畢竟事出有因,而且梟娜姐妹也未破身,所以,這規矩也是可以通融的。”梟娜跟旖旎可是內閣的弟子,身份可不一般,若真是給逐出門牆,可是偌大的損失,蟬兒自然要據理力爭了。
“哼,蟬兒妹妹你管的是不是也太多了。這是我鬱金香閣的家事,還是不勞您大駕了。”蝶衣堅定的說完,轉頭望向梟娜姐妹,“你們還站在這做什麼,現在你們已經不是萬花苑的人了。”
“大師姐,我們沒做錯什麼啊,還請大師姐開恩。”旖旎不禁哀求道,直至現在,她都沒有弄明白,自己什麼也沒有做啊,怎麼就惹禍上身了。
雖然搞不明白其中的關節,可她卻深知一個道理,自己絕對絕對不能被開革。
蝶衣無動於衷,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反觀梟娜,卻是一臉的沉思。
說起來,衆多鬱金香閣的女弟子中,梟娜是蝶衣最爲看重之人,而且梟娜也時刻以蝶衣的標準來衡量自己,甚至爲此不惜刻意的模仿,這也讓她比雙胞妹妹旖旎沉穩了許多,也更富智慧。
就在旖旎苦苦哀求之時,梟娜的美眸陡然一亮,深深的看了蝶衣一眼,果然從蝶衣同樣望來的眼神中察覺到了其中的深意。
“妹妹,不要說了。蝶衣說的沒錯,咱們畢竟已經嫁作人婦,按照幫規確實不再適合呆在幫中了。”梟娜拉住旖旎勸說道。
“交出你們的魂牌。”蝶衣聲音冰冷道。
“不,我不要交。”旖旎嬌軀一顫,不住的搖頭,讓人看了我心猶憐。
對於萬花苑弟子來說,魂牌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
小小的魂牌不僅僅是身份的標誌,更能以此讓宗門判定其安危,而但凡鼎洲的宗門家族,更有着極爲重大的作用,絲毫不遜於展白的得意之作——銘牌。
“姐姐,我不要離開宗門,我不要交出魂牌。”旖旎緊緊的抱住梟娜,幾乎已經哭成了淚人,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住的哀求,“姐姐,你快去勸勸大師姐,咱們沒犯什麼錯,不要將咱們逐出師門啊。”
“乖,把魂牌給我。”梟娜愛憐的擁着旖旎,好一番撫慰。
“旖旎,你可想清楚了,即便你不交出魂牌,我也可以強行收回,只是那時,傷了你的根基,就怨不得我了。”眼看旖旎還是糾纏不清,蝶衣只能狠下心來,恐嚇道。
最終,威逼利誘之下,旖旎還是屈服了,哭泣着運轉功法,只見一塊方形的瑩玉之光從其光潔的額頭上浮現。
這瑩玉之光,極爲奇特,看上去好像是由玄力凝結而出,可又猶如實質,被蝶衣一手抓住後,當場捏碎。
失去了魂牌的旖旎嬌軀微顫,若不是有梟娜扶持,怕是要委頓倒地。
相比於妹妹,梟娜就乾脆的多了,以同樣之法交出魂牌後,攙扶着一步三回頭的妹妹,頭也不回的直朝宮殿羣的方向走去了。
“哎,都不是省油的燈啊。”望着姐妹兩人離去的身影,又轉頭看看含煞的蝶衣,展白不禁苦笑着搖了搖頭。
俗話說的好,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蝶衣這一手當真玩的漂亮啊,讓任何人都找不出破綻來,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梟娜姐妹真的被開革麼?
蝶衣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做這種愚蠢之事。
展白可是清楚這兩姐妹的修爲實力,比之弧月等人,絲毫不遑多讓。
表面上將兩女開革,實際上跟酆都剛纔的行徑,有異曲同工之妙,無非就是合理利用了問心印的漏洞。
利益面前,任何的約定,都不過是一張廢紙而已。
由此,也解釋了,爲何兩女被開革後,沒有來找展白,而是孤身離開。畢竟,名義上,兩女可是展白的妻子。之所以不這麼做,就是利益兩字。一旦跟隨展白,這不過就是左手換右手,又如何規避問心印的制約呢。
旖旎不懂,但梟娜懂了,這個慧心如蘭的女子,幾乎眨眼的工夫,就明白了蝶衣的良苦用心。
酆都神色略有些陰沉,跟展白一樣,他也看出了蝶衣的計較,微不可查的向刺遞了一個眼色。
刺心領神會,帶着雙月以及兩人麾下的兩百天邪宗弟子,緊隨着離開了。
“之前,我跟傅兄已經說好了。現在既然達到了目的,我便不留你們了。”展白如何會讓酆都的計謀得逞,當即就走到宏文院五百院生的面前,其當先的一人說道。
“告辭。”那院生也不囉嗦,畢竟他與展白也不熟,更何況他們正急於尋找傅滿樓的下落,向展白拱了拱手後,就離開了。
“哼,事情越來越有趣了。”酆都眼睜睜的望着宏文院一干院生離開,心裡對蝶衣跟展白的作法都禁不住要拍手叫好。
“嘿嘿,這個世上可不只你一個聰明人。”展白不無嘲諷道。
“既然如此,問心印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了,不如就像蝶衣仙子所說,解除了吧。”酆都嘆息一聲。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蝶衣跟展白彷彿商量好了一般,毫不猶豫的就給拒絕了,讓酆都終於切身體會到什麼叫現世報了。
“那咱們就走着瞧吧。”酆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出發吧,接下來該是收穫的季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