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打壓

“師父。”張丙中回頭看了一眼榮王府高闊的門樓,“什麼是自閉症?”

顧若離婉謝了榮王府送她回去的轎子,和張丙中在街上慢慢走着,道:“大多數是先天的的病症,病症的主體主要是孩子。體現在少言寡語,缺乏語言和眼神的交流,對外界的變化要不然就是沒有反應,要不然就是情緒激烈反抗……”

張丙中若有所思:“那真的只能像您說的那樣,靠家裡的人干預治療?”

確實是這樣,藥物上也只能起到微小的輔助作用,她回道:“她年紀還小,症狀也不是最重的,若是家裡的人用心去教導,三五年後也不是沒有可能康復。”

“那這位小郡主怕是不妙了。”張丙中想了想道,“我覺得他們這一家子可不像是能將心思全部放在孩子身上的。”

所以她才說交給乳孃,顧若離笑了笑,道:“我是普通大夫,能做的已做了,至於到底效果如何,只能看他們的重視程度了。”

“可你是她未來的嬸母啊。”張丙中擔憂的道,“他們要是來求你……”

顧若離皺眉,搖頭道:“他們不會來求,就算來我也不會去的。”她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趙勳和他們鬧成這樣了,除了有血脈牽扯幾乎已經斷絕了來往,連普通的路人都不算。

她纔不會委屈自己。

不過,趙晴兒確實可憐,這麼小的孩子,看着讓人心疼。

“回去吧。”兩人走着,在路上張丙中看見一家包子店前排着許多人等包子出爐,他笑着道,“師父您等我一下,我給樑歡買幾個包子帶回去,這裡尋常很難買得到的。”

顧若離笑着點頭,張丙中排了許久纔買到,小心翼翼的捂在懷裡,她笑着道:“倒是有件事自我從慶陽回來,樑歡就和我說了,可是一件事堆着一件事,我竟是忘記了。”

“那小子鬼機靈,他和您說了什麼事。”張丙中好奇的看着她,顧若離就道,“她讓我問問,你是不是要娶她的娘,若是想娶就早點成親。”

張丙中先生一愣,繼而臉騰的一下紅了,左右看看避着顧若離的目光心虛的道:“……您別聽那小子說,人小鬼大,他懂個什麼。”

“他不懂我懂啊。”顧若離笑着道,“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想法,若是有我再請劉夫人幫着去探一探焦姐的意思。”

張丙中猛咳嗽着,憋的滿臉通紅,尷尬的道:“那……那您去探一探她的意思吧。”

“好!”顧若離點頭道,“焦姐面皮薄,劉夫人沒去前你不能說漏嘴了。”

焦氏是孀居,她能不能接受再嫁真的不好說,有時候,就算她有意可受世俗觀念拘束,也很有可能委屈自己而苦苦熬着。

張丙中摸着後腦勺嘿嘿笑着。

當天晚上劉夫人就用討教針法的理由將焦氏請到家裡去了,說了兩句露了一點意思出來,焦氏就坐不住了滿臉通紅的道:“張大夫這麼有本事,又是沒有成親的,她想娶個黃花閨女都可以。我……我配不上他。”

“管她黃花大閨女,還是大家閨秀。這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劉夫人笑的曖昧,“只要你點頭,張大夫就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焦氏猛然擡頭看着劉夫人,怔怔的道:“您……您問過張大夫了?”

“是!”劉夫人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問過了,他一百個同意。且不說他,就是樑歡那孩子也是贊同,現在就差你了。”

焦氏支支吾吾的站起來,拘謹的道:“我考慮一下再答覆您可行。”

“當然可以。婚姻大事哪能兒戲,您定然要想清楚了才行。”劉夫人說着,又勸了焦氏幾句送她出門,第二天她就藉口身體不舒服沒有來。

張丙中急的不行,想要去看又不好意思去。

沒想到,下午焦氏就來了,喊了張丙中出去,過了一會兒就看他垂頭喪氣的回來,焦氏走了,顧若離奇怪的問道:“怎麼了,她不答應?”

“她說她當年生樑歡傷了身子,以後恐怕都不能再生了,說我娶了她會斷了張家的香火,讓我找個好好的的姑娘成家。”張丙中唉聲嘆氣的,“就拒絕我了。”

“你是大夫,你沒有給她扶脈看看?”顧若離奇怪的看着他,張丙中一愣,哎呀一聲拍着大腿,“師父,我還真忘記了。”

顧若離失笑,問道:“不過,她要真傷了身子不能生,你怎麼想。”

“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姓什麼。”張丙中嘿嘿笑道,“我這姓是我長大後自己取的,名字也是我隨便翻書找的。就算有香火可續,那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香火。”

“那不就得了。”顧若離笑道,“你現在去追她,告訴他你不在乎這些。天下女子是多,可是你就想娶她一個。”

張丙中一愣看着顧若離,嘻嘻笑着道:“師父,這話是不是趙將軍和您說的。”

“廢話真多。”顧若離瞪眼,想想自己沒繃住又笑了起來,這話還真是趙勳和她說的,真是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反正我聽他說的時候很受用,你去試試不就得了。”

張丙中哈哈笑了起來,打趣道:“等趙將軍凱旋迴來,您趕緊成親吧。要不然這相思苦,您要受很久。”

“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怎麼處理吧。”顧若離道,“我去看看病房,準備重新修一下,做一個手術室出來,”

張丙中來了興致,跟着她道:“您打算怎麼弄?”

“將病牀加高加固,還有做一個吊頂的燈臺,四面的牆上也要掛上。”她一邊說着一邊用手在房裡劃開一道,“將房間隔斷開,不用這麼大,隔壁用作儲藏室,可以放一些不能受污染的藥。”

“您說,我記着,回頭這事兒就讓我來負責。”他跟着顧若離,顧若離想了想又道,“術前和術後的維護我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等着一會兒去找白姐姐,和她說一說。其他的事情嘛……”

“就是廚房了,再購置一套消毒的用具回來,廚房也重新整一遍,往後這裡除了醫用外,一律不得做其他用處。”顧若離一邊回憶着,一邊道,“其他的東西我還在回憶一下,等想到了再告訴你。”

“回憶?”張丙中一愣,問道,“您回憶什麼?”

顧若離擺着手打哈哈:“我回憶我早前思考的。”話落,她不由懊惱,這已經是第二次失言了,還好是張丙中不是趙勳或是霍繁簍,要不然定會被追問。

張丙中哦哦了幾聲,拿着筆將顧若離方纔說的東西一一記錄下來。

“那我去找白姐姐。”顧若離說着要走,岑琛有些激動的跑了過來,“先生,您說的噴霧器,我和馮大夫想了好久,終於做了一個出來,您看看。”他說着,遞了一個手臂高帶着鐵質的如同後院井口這樣的壓式噴口桶。

“試過了嗎。”顧若離很驚喜,馮勻的手藝她是見識過了,上一次就是他幫着做的洗腸桶,“我去裝點試試。”

她說着,在井裡打了水裝進去,按壓後果然能噴出水來,但並非是噴霧式的,她道,“這出水口能不能做的再精緻點,比如留許多細小的孔,這樣噴出來的面應該更大一些。”

她打算在以後每次手術前對病房做一次消毒,如果有噴霧的話,肯定要比手撒更全面一些。

“你覺得能用是吧。”岑琛很驚喜,顧若離點頭,“這樣的就已經很好了!”

岑琛點着頭,拿着桶往外走:“我接着去找馮大夫。”她說着跑了出去,又停下來看着顧若離,“岑大夫說等杏林春會結束後,他能不能到同安堂來坐診,他也想學習縫合術。”

馮勻上次給崔婧文做過以後,就越發的想要仔細學學。

“我沒問題。你讓他和孫大夫說好了。”顧若離笑着道,“不過,若是他也來了,我們前面大堂似乎也小了一點。”

岑琛笑着道:“那大家就擠一擠。”話落抱了抱拳,“我這就過去了。”

顧若離失笑,回頭看了眼自己的病房,對未來的設想越發的清晰了起來,她去了前堂,韓苗苗笑着過來:“縣主,您是不是要去找白姐姐?”

“真聰明。”顧若離笑着道,“時間不早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韓苗苗就拉着顧若離出來,低聲和她咬耳朵:“這段時間那位白先生去過兩回,我有一次聽到他們兩人吵架來着……”

他們兩個關係是很微妙,顧若離也不驚奇,韓苗苗又道:“他們像是兄妹又不像兄妹,縣主,您有沒有他們的關係很奇怪?”

是很奇怪,顧若離摸了摸韓苗苗的頭,道:“你腦袋裡都裝的什麼。快去背藥名去,回頭我可要考你的。”

“知道了。”韓苗苗笑着道,“我這就去背。”

顧若離笑着要走,韓苗苗又想到什麼,補了一句:“對了,白姐姐那天還被氣哭了呢,我聽到她抽泣了好久,白先生則在院子裡站了半夜才走,您說是不是很詭異。”

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顧若離也被韓苗苗勾起了好奇心,有些期待的去了白世英那邊。

和以前一樣她泡在藥房裡,見她過來笑着道:“你怎麼得空來了,找我有事?”

顧若離走過去,看見她正在稱草藥,就問道,“這是打算泡藥酒?”她說着抓了幾味聞了聞,有附子、天南星、草烏、川烏好幾味藥,“是風溼病的藥酒?”

“果然是神醫。”白世英看着她微微一笑,笑顏如綻開的茶花,清麗脫俗,“我新試的一個的方子,等泡好了拿去同安堂,給你的病人試試。”

顧若離點着頭,道:“好,那就有勞白姑娘了。”

“貧嘴。”白世英嗔瞪了她一眼,“說吧,你一定是有事纔來找我的,要不然可想不起我來。”

顧若離失笑,幫着她分離藥草,將稱好的放在一邊,笑着道:“關於手術室無菌我們憑藉當下的能力是永遠也做不到的,但是在術前消毒後術後消毒上我們還能有進步的空間,我想到了幾個方子,想和你一起討論。”

白世英停下來看着她:“好啊。我也一直在找這方面的書,可惜一無所獲。”

以前的大夫都沒有這樣的概念,即便是哪一味藥真有這樣的效果,也不會被人發現:“慢慢來,我們都沒有經驗,一起探索!”

“不是我們,是你!你在探索。”白世英笑着道,“也只有你的腦袋裡裝着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顧若離失笑,朝廚房的牆角看了一眼,那邊放着一把油紙傘,是新的,傘面上用顏料畫着銀杏葉的圖案,她來了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把傘,也從未看白世英用過。

“看什麼?”白世英順着她的視線去看,就看到了那柄傘,眉頭簇了簇有些不悅的道,“是白素璋的!”

顧若離愕然中,就看到白世英拿起那把傘走出去,丟在院子的角落裡。

“縣主,白姐姐。”韓苗苗的聲音隔着院門喊着,顧若離去開了門,就看到韓苗苗和樑歡在一起,就問道,“樑歡下學了嗎?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韓苗苗回道:“他在學堂被人欺負,我現在每天去接他。”她話落,樑歡就不高興的道,“什麼叫我被人欺負,那是對方不講道理。”

“不還是你沒用。難怪人家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韓苗苗說着,制止樑歡再說話,很興奮的和顧若離道,“街上那個隆泰米行和木炭行被大家砸了。”

顧若離哦了一聲,興趣不是很大,道:“是不是年前關門歇業擡價的那幾家米麪行。”她好像記得是叫隆泰。

“一共是三個鋪子。”韓苗苗道,“他們壓貨擡價,明明有貨偏不賣,還打壓別家的鋪子,讓大家都沒炭用沒米吃,不得不高價從他那邊買。”現在正是冷的時候,看天氣說不定還要下雪,木炭還是需求很大的。

顧若離一怔,想起那次聽歡顏說的有關趙政的事,便多問了一句:“然後呢,那些被打壓的商家鼓動百姓去隆泰鬧事了?”

“是這樣,好多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鼓動。”韓苗苗沒說完,樑歡就接了話道,“你笨不笨,要是沒有人鼓動百姓敢去榮王府世子爺的店裡打砸,我敢打賭,肯定是有人整他,才這麼做的。”又道,“縣主你不知道吧,那三家店的東家居然是榮王府世子,是趙將軍的親哥哥呢。”

要不是有人在那喊趙正卿是奸商,他們還真不知道這隆泰的東家是趙政。

“就你聰明。”韓苗苗哼了一聲,“光有腦子又沒有用,打架的時候還不是靠我。縣主,不過他說的倒是沒錯,那鋪子是世子爺的,沒想到世子爺也做生意,還坑百姓啊!”

顧若離將兩人拉開,問樑歡:“打砸到什麼程度?”

“聽說米麪炭被哄搶了,鋪子的門頭都被砸了,這回隆泰三個鋪子至少十來萬兩的貨都沒了。”他說着搖了搖頭,“這事兒就是到官府那邊還不好查,是他先擾亂市場價格的,現在激怒了百姓,也是他活該。這是世子爺,要是一般的生意人,這回就算被搶了,也要被治罪的。”

市場的價格是戶部定的,每年米麪多少錢一石,木炭多少錢一簍,按照優劣分等級,都是有明文規定,就怕有的人想要賺昧心錢哄擡市價。

“你懂的還真多。”顧若離笑了起來,心裡卻覺得奇怪,既然知道是趙政的鋪子,那麼一般人就算吃虧了,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去抵抗吧,居然還敢煽動人去搶。

“被他擠壓的幾家鋪子的人都告到順天府去了。”樑歡一副老城的樣子,“就看順天府的怎麼判了。”按他的意思,應該再罰個幾萬兩銀子,反正榮王府有錢,損失個十幾萬兩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樑歡不懂,但顧若離明白,大戶人家有大戶人家的捉襟見肘,光府中下人每日開銷就不知多少……比起來,有的大戶人家還不如小門小戶日子過的舒坦,不過是撐着一個門面,吃着祖宗的留的老本罷了。

所以趙政損失了這麼多,對他來說絕不會是小數,要不然他也不會費力的做生意了。

此刻,趙政站在街上,看着被打砸的面無全非狼狽不堪的鋪子,氣的眼前發黑,揪了鋪子裡的掌櫃,咬牙切齒的道:“他們人衝進來,你們是死人嗎,不知道將人趕出去?”

“世子爺。”掌櫃欲哭無淚,“小的攔不住啊,幾十上百的人衝進來,就跟劫匪一樣!”

趙政將人推倒在地上,怒氣洶洶進了鋪子裡,裡面比他想的還要糟,木炭幾乎被搶空,剩下的不是碎成渣滓,就是斷的手都捧不起來,米麪就更加不提,灑在地上,就算是撿起來也賣不掉了。

“可惡!”趙政氣的胸口疼,“胡文貞,這三間的庫存有多少銀子。”

胡文貞翻了翻賬簿,回道:“加上今天剛運回來的,一共是十二萬兩!”對方好像就等着他們這批貨到似的。

“查!”趙政怒道,“給我一點一點的查,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搗鬼。”他說着想起了賴掌櫃,“將他給我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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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貞應是派人去抓賴掌櫃,過了一會兒去的人回來稟報道:“……賴掌櫃和京中其他七家鋪子的掌櫃一起去順天府擊鼓了。”

“擊鼓。告誰?”趙政說的咬牙切齒,來人小心看了一眼趙政:“告隆泰行的東家。”

東家,東家不就是他嗎。好大的膽子!

“卑職去看看吧。”胡文貞道,“怕是他們心虛,想要惡人先告狀。”趙政就是因爲手中缺銀子這兩年纔開始做生意的,這十二萬兩不是小數目,對於他們來是極爲沉重的打擊。

趙政擺了擺手,示意胡文貞過去。

胡文政應是而去,他則在鋪子轉了一圈,將掌櫃又訓斥了一頓,才負氣出了門,鋪子外面圍着許多百姓對他指指點點的,趙政恨不得將這些人都抓起來纔好,他上馬揮了鞭子,馬撩開蹄子跑起來,駭的兩邊百姓躲開。

他徑直回榮王府,剛到門口就看到金福順正從轎子裡下來,一看到他就笑着道:“哎呦我的世子爺,這可這是巧了,奴婢正要來請您呢。”

“金公公。”趙政翻身下馬,抱了抱拳,“公公來找我有何事。”

金福順就笑着道:“聖上尋您過去,具體爲了什麼事,雜家可不知道。”說着,做了請的手勢,“請吧。”

趙政去了御書房,他一進門聖上就冷着臉望着他問道:“今日京中發生的動亂是爲何事,你可知道?”

“知道!”趙政點了點頭,聖上就將幾本奏疏遞過來給他,“你自己瞧瞧,這是內閣剛送上來的,朕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生意人了,還能擡價壓貨賺昧心錢。”

趙政皺眉上前接了奏疏,有七八本之多,每一本雖用詞不同,但是大致的意思卻是一樣,都在羣情激昂的彈劾他唯利是圖,有損皇室顏面。

他的貨被搶了,損失了銀兩,現在卻要被這些吃乾飯的人彈劾,趙政捧着奏疏,道:“聖上,這幾個鋪子雖掛在臣名下,但卻是臣的一位幕僚在打理,今天這事若非鬧出來,臣真的不知他們做了這等壓貨擡價的事情。”

“你的幕僚,那也是給他撐腰纔會有這個膽子。”聖上怒道,“你身爲榮王府世子爺,朕的侄子,你說你花天酒地都沒所謂,居然帶頭去欺壓百姓,你讓朕怎麼和天下人交代,他們又怎麼去想皇室的人。”

趙政跪了下來,抱拳道:“臣錯了,此番回去一定嚴加懲辦,絕不會讓這些人再借着臣的名義在外面胡作非爲。”

“你可真是糊塗。”聖上見他態度如此,也沒什麼可罵的了,“你就是爲人太過寬厚本分,應該和遠山學一學,你看看他管制的屬下,可沒有一個有你的人膽子這麼大,居然藉着主子的名義在外頭做生意鬧事。”

“是!”趙政垂着頭應是,聖上擺了擺手,道,“這些奏疏你拿回去,就當吃一塹長一智。你幕僚的幾間鋪子也趕緊關了,丟掉的損失就當買個教訓,畢竟是你們錯在先。”大冬天不讓人買炭買米,這行爲實在太過惡劣了。

趙政應是。

“去吧,去吧,這事兒朕已經壓下來了。”他說着嘆了口氣,“朕還以爲幾個孩子裡就屬你最省心,沒成想你是省心了,卻養了一班不省心的人。”

趙政滿面的愧疚。

從御書房退了出來,他和蘇召以及金福順打了招呼,又去了太后的鳳梧宮,被太后說了幾句,纔出了宮門,到了外頭遇到許多下衙的文官,認識的則是和他笑笑,不認識的則揹着他低聲細語的議論着。

趙政一句沒有聽到,也一句不想聽到!

他翻身上馬慢慢出了皇城,那些百姓的議論和和文官的嘲諷不斷在他耳邊迴響!

他陰沉着臉敲了門,因爲今天外頭有百姓往王府裡扔雞蛋,所以婆子警惕的開了一條門縫,趙政擡腳就將婆子踹開,怒道:“沒長眼的東西,偷偷摸摸的作甚。”

婆子捂着胸口半個字不敢說,跪在地上求饒。

“火氣這麼大作什麼。”榮王妃迎着他進了暖閣,勸着道,“損失了就損失了,將來總能再賺回來的,回頭氣傷了身體。”

趙政怒道:“一定是老七做的,除了他不會有人和我過不去。”

榮王妃就皺了眉頭,問道:“你確定?”

“除了他還有誰一直針對我。”趙政捶了炕,砸的手上的骨頭都紅了,“這個老七,若他在我定要好好質問他!”

榮王妃心疼的拿着他的手揉着:“你瞧你,生氣歸生氣,哪有人拿自己的手出氣的。”又道,“這筆賬你記着,等老七回來以後,娘想辦法讓他給你吐出來。這孩子胳膊肘從來都朝着外頭拐,也沒有把自己當家里人看,真是不知道怎麼生了他這個孽障,和自己的親哥哥過不去。”

趙政沒有說話。

“快去歇着吧。”榮王妃道,“不過在外頭這話你可不能說,他如今怎麼也是鎮國將軍,又爲了大周去打仗。這個時候說他,反而顯得我們沒理。”

趙政蹭的一下站起來,道:“什麼鎮國將軍,還不是他偏心!”他說的他,自然是指聖上。

“是,是!”榮王妃哄着道,“他再有權,也不是榮王府世子,到底不如你尊貴。”

趙政不解氣,拂袖回了自己房裡,梅氏正陪着趙晴兒在玩,見他回來就讓乳母將孩子抱走,笑着迎過來道:“知道你心裡不痛快,我讓人備了熱水,你好好去洗洗,睡一覺。”

趙政看着梅氏眼睛一眯,抱着她就壓在炕上,梅氏也不意外,每次趙政和趙勳負氣後,回來看見她都是這樣的反應。

她的順從讓趙政神色好了一些,壓着梅氏一番蹂躪,外頭守着的婆子將小丫頭們都趕了出去,將院門關了。

“阿茹!”趙政大汗淋漓,“你說,我和老七誰好,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他。”

梅氏輕嚀一聲,尋了他的脣吻着,呢喃着道:“世子爺最好。這世上沒有人像你這樣對我這麼好!”

“是嗎。”趙政力度越發的大,“那你那時爲何猶豫,嗯?”

梅氏有些吃不住,嚶嚶抽泣了起來,趙政不依不饒:“你說啊!”

“年少時我們三個一起玩,我選擇誰都會傷害另外一個。”梅氏回道,“我猶豫並非是喜歡他,而是因爲不忍心傷害他啊。”

趙政堵着一口氣,人癲了似的,梅氏忍耐着,過了一會兒他才泄氣的趴在梅氏身上。

梅氏推着他:“你弄疼我了,快起來!”

“對不起!”趙政吻着她,“我是太生氣了,十幾萬兩銀子就這麼打了水漂,連個聲響都沒聽到,實在是可惡。”

梅氏沒有心思關心他這些事,敷衍的安慰道:“你快起來去梳洗一下。”

趙政翻身起來,一個人沉着臉坐在炕上,梅氏去沐浴換了乾淨的衣服,丫頭已經將暖閣收拾乾淨,兩人坐下喝茶,趙政虧欠的道:“還疼不疼?”

梅氏臉紅,嗔道:“你下次輕柔點就好。”

“好!”趙政攜了她的手,“今晚我就輕柔一些!”

梅氏撇過臉去不看他。

趙政沒有胃口吃飯,坐了一會兒就去了外院,胡文貞在書房裡等他,見他進來關了門回道:“卑職查到了,那個賴掌櫃前些日跟吳孝之接觸過。”

“除了他還能有誰。”趙政恨的不得了,趙勳真是目中無人,居然讓一個師爺來和他打對臺,當他是什麼人了,還是他趙勳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傳信過去,讓他們不要再等,司機動手。”

胡文貞應是,正要說話,就聽到外院裡傳來喧譁聲,胡文貞開了門問了外頭的小廝,小廝回道:“這一天不停有人往院子裡扔雞蛋,出去抓人也找不到,還有百姓在衙門外的八字牆上貼了大字,辱罵……”辱罵趙政。

胡文貞餘光看了一眼趙政點了點頭關了門。

趙政怒的將一桌的東西悉數掃落在地,一字一句道:“趙遠山,我們沒完!”他說着,靜坐了許久站了起來,徑直出了門,在院子裡就看到趙晴兒由乳母抱着坐在了池塘邊看錦鯉。

……第二日一早顧若離剛到同安堂,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外,趙政抱着趙晴兒從車裡下來,急匆匆的進了門:“縣主在不在?”

顧若離從桌案上擡起頭來,眉頭擰了擰,問道:“世子爺,找我何事?”

“晴兒病了,你看看。”趙政在桌案前坐了下來,顧若離心裡狐疑,擡手摸了摸趙晴兒的額頭,隨即嚇了一跳,“怎麼會發燒的?”

趙政沒說話,他身後有個婆子接了話道:“不發燒就不會來這裡找你了,縣主,你還是快看看吧。”

顧若離一愣,隨即擡起頭來朝說話的婆子看去,這才認出來來人就是她當初進京時,來趙勳府中盤問的,趙勳的乳母!

高嬤嬤。

254 番外在你喜歡的地方等我012 驚魂280 脫身131 抑鬱062 丟臉274 生死182 平行191 內情257 懊悔179 女人141 喜憂277 太后073 貴賤063 功賞056 啓程004 良善184 到死037 不同032 進山086 震驚191 內情290 求情089 難料191 內情067 苦岸106 進宮243 父子084 理事213 毛氏125 嘗試178 恩仇278 辛苦165 位置192 嫁妝115 不同164 脫險248 動靜274 生死200 路子055 不歡027 馬匪260 青梅041 聚會232 懲罰021 讚歎062 丟臉144 方法226 殘愛024 道別132 計策141 喜憂104 爭吵033 相處097 絕望076 情義098 地位015 醫德127 想你153 表象115 不同262 救命249 新生110 擾亂057 驚詫079 後悔069 初來021 讚歎024 道別243 父子219 笑話076 情義107 躁動004 良善074 受傷249 新生020 混熟043 反將269 一觸024 道別097 絕望089 難料079 後悔062 丟臉261 關係224 糾葛014 朋友092 一步040 賠罪252 運籌223 權位195 一家145 情分124 不易021 讚歎178 恩仇292 選擇098 地位049 楊府117 慶陽139 急症
254 番外在你喜歡的地方等我012 驚魂280 脫身131 抑鬱062 丟臉274 生死182 平行191 內情257 懊悔179 女人141 喜憂277 太后073 貴賤063 功賞056 啓程004 良善184 到死037 不同032 進山086 震驚191 內情290 求情089 難料191 內情067 苦岸106 進宮243 父子084 理事213 毛氏125 嘗試178 恩仇278 辛苦165 位置192 嫁妝115 不同164 脫險248 動靜274 生死200 路子055 不歡027 馬匪260 青梅041 聚會232 懲罰021 讚歎062 丟臉144 方法226 殘愛024 道別132 計策141 喜憂104 爭吵033 相處097 絕望076 情義098 地位015 醫德127 想你153 表象115 不同262 救命249 新生110 擾亂057 驚詫079 後悔069 初來021 讚歎024 道別243 父子219 笑話076 情義107 躁動004 良善074 受傷249 新生020 混熟043 反將269 一觸024 道別097 絕望089 難料079 後悔062 丟臉261 關係224 糾葛014 朋友092 一步040 賠罪252 運籌223 權位195 一家145 情分124 不易021 讚歎178 恩仇292 選擇098 地位049 楊府117 慶陽139 急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