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懲罰

趙勳在院子門口跳下馬來,踹開院門怒氣洶洶的進來,剛洗好澡披着頭髮正要去睡覺的歡顏被嚇的一跳,驚的手中的銅盆都掉了下來,“將……將軍。”

趙勳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轉身推開房門進了臥室。

歡顏艱難的吞了個口水,和從房裡出來的瑞珠對視,瑞珠道:“將軍生氣了?”

“生氣了。”歡顏點點頭,將軍肯定是生氣縣主不該上城樓自討危險。

瑞珠指了指門口,示意她在這裡守着,歡顏頷首也不敢睡,端個凳子坐在耳房門口梳頭,盯着臥室裡的動靜。

趙勳怒氣衝衝的進了門,房間裡窗簾拉着的,靜悄悄的,他就看到炕上躺着個人,嫩白的臉陷在被子裡,眼睛闔着,長長的睫毛如羽扇一般在面頰上落下一層陰影,眉頭微蹙呼吸卻是沉沉的。

這分明就是累極了後的樣子,心裡掛着事卻又體力不支的睡的極沉。

一瞬間,趙勳所有的怒氣都消散了,他生氣不該她上城樓,箭不長眼睛若是傷着了怎麼辦,別人傷了她能幫忙治,她傷了可沒有人幫她……

這個丫頭,可真是膽大包天。

可是現在他卻沒了怒氣,只有心疼,他在炕上坐下來低頭看着她,細細打量着她的每一處,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附身在她臉上親了親。

似是被人攪着夢了,她撓了撓臉,咕噥着翻了個身。

他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忽然起身開門出去,看着站在門口一臉擔憂的瑞珠,道:“打熱水去。”

“哦,好,好!”瑞珠暗暗鬆了口氣,忙提着裙子去提熱水,歡顏也丟了梳子去幫忙,兩人忙活着湊在一起歡顏低聲道:“等將軍洗好你先去睡覺,這裡我守着就好了,夜裡你再來換我。”

瑞珠指了指外面,道:“將軍還沒有吃飯吧,要不然我去做幾個菜吧。”

“不用。一會兒將你籠屜上的饅頭端四個來就好了。”歡顏笑着,“將軍不講究這些,更何況,現在吃飯比睡覺重要。”

說着,兩個丫頭臉都紅了起來,捂着嘴偷笑。

趙勳去洗澡。

顧若離睡的極沉,卻又不停的做着夢,夢裡頭滿眼的都是屍體和血,她在屍堆裡翻着找着還能救活的人,可一個個都是死的,她怎麼都找不到活着的人,着急的不得了,忽然,手臂一緊她被什麼東西抓住,嚇的她猛然睜開眼睛,就發現她正睡在一個寬厚的懷抱裡,抓着她手臂的也是趙勳的手。

她笑了起來,擡頭看着他,他也低頭望着她,睡眼迷濛顯然是糊里糊塗還沒有醒,他就生澀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道:“嬌嬌乖,再睡會兒。”

一下一下的拍的很輕很緩。

顧若離抱着他的腰,往他懷裡拱了拱,極安心的閉着眼睛又睡着了。

他鬆了口氣,在她發頂親了親。

顧若離知道趙勳在身邊,這一覺便就睡的特別的沉,什麼夢都沒有一覺睡到天亮,等醒來時他還在身邊,她便笑了起來一骨碌滾在他身上趴着,道:“我還以爲是做夢,沒想到你真在呢。”

“抱着睡了一夜,才知道我來了。”趙勳說着忽然反了臉,抱着她一個滾動將她半壓在身下,橫眉冷對的怒道:“誰讓你上城樓的,你膽子越發的大了,要是傷着了讓誰給你治。”

“重點是什麼。”顧若離笑了起來,“是擔心我傷着了,還是擔心我誰給我治。”

趙勳眉頭一簇,啪的一下拍了她的屁股,怒道:“兩個都擔心。”

她媳婦兒怎麼能隨便給別人看,大夫也不行。

顧若離吃吃的笑了起來,抱着他的脖子親了一口,道:“放心,我不會受傷,就算傷了還有白姐姐呢,不怕,不怕啊!”

“還狡辯。”他哼了一聲,道:“等你傷着了,你就是在我面前哭,我也不多看你一眼。”

她頓時皺眉眼巴巴的看着他,“真的?那我可要傷心了,我千挑萬選的嫁了個夫君,到最後還不是會疼人的,那可真是一頭栽到坑裡,坑了自己了。”

她的樣子實在是平日少見的,撒着嬌還耍着無賴,他心裡失笑面上卻依舊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喝道:“現在學會和我貧嘴了,膽子真是大的很。”說着,將她翻身過來,脫了褲子啪啪的抽了三下屁股。

他打的不重,可她的皮膚上還是頓時起的紅痕,他看着目光一縮就再下不去了,她就回頭瞪他,道:“疼!”

“知道疼就給我記住了。”他說着,手上不自覺的揉着,眉頭緊蹙,有些懊悔下手重了些,她就拿後腳踢他的背,道:“趙遠山,你給我睡地上去,這炕是我的。”

“不睡。”他揉着揉着動作就慢了下來,手順着屁股就滑了下去,她大怒踢着他道:“睡地上去,我數三聲,要不然你以後天天睡地上。”

趙勳手一頓,問道:“真打疼了?”

“疼!”她道:“快去。”

趙勳就收了手哼哼了兩聲,板着臉就下了炕,負氣的坐在椅子上,道:“我睡飽了,現在不睡覺。”

“那你讓我打兩下。”她挑着眉道:“讓我打兩下我就原諒你了,快點,屁股給我。”

這丫頭不得了了,現在真是無法無天了,他大怒起身走到牀邊來,瞪着她道:“你敢打你的夫君,你還知道不知道三綱五常。”話落,背過身去,“我後天才走,晚上讓我睡牀。”

顧若離哈哈大笑,站在炕上一下子撲在他的後背上,親了親他的脖子,道:“趙遠山,你真好!”

“我當然好。”他拖着她的屁股,道:“好不容易騙個媳婦回來,總不能打跑了。”

她哈哈笑着,埋頭在他脖頸裡,他被她撩的心癢難耐,抓着她手臂就翻到前面,顧若離冷不丁的倒栽了一下,啊還沒喊出口就被他堵了脣,只得悶悶的捶着他的肩膀,“都是早上了,我們要起牀。”

“沒人敢說你。”他壓着她在牀上,剝了衣服眸光深暗的道:“一回來就聽着一羣小子誇你好,我後槽牙都磨平了半寸。”

顧若離笑着,勾着他的腰笑道:“這能一樣嘛,這個醋你也吃。”

“誰說我吃醋了。”他哼了一聲,身下一動頂着她,“看我怎麼收拾你。”

臨近正午的時候,趙勳開門出來了,瑞珠和歡顏眼巴巴的瞧着他,就聽他道:“夫人還在睡,等我回來我回喊她起來。”

歡顏和瑞珠對視一眼,哦了一聲不敢進去。

趙勳滿意的頷首出了院門,衛所外士兵們都休息好了,不當值的就聚集攏着袖子蹲在屋檐下說着話,周錚和胡立坐立不安的來回的走,時不時朝那邊院子看看,周錚轉了幾十圈忽然一擡頭看到趙勳過來,驚了一跳緊張的道:“爺來了。”

呼啦一下,衆人動作整齊的站起來,腰板筆挺的立着。

就看到趙勳負着手跺着步子,大步朝這邊來,停在衆人面前,目光一掃落在周錚和胡立身上,眯着眼睛道:“非常時刻就暫留着你們。二十軍棍,記着帳。”

周錚頓時蔫了下來,胡立則拱手應是。

趙勳掃過衆人,問道:“都領賞了?”

“是!”士兵們點着頭,有人小心的問道:“將軍……顧大夫她今天怎麼沒有出來,您不會打她板子了吧?”

趙勳蹙眉,她媳婦用得你關心嗎。

“將軍。”趙勳沒說話而且臉色還難看,大家看着一驚立刻七嘴八舌的求情,“將軍,顧大夫是女子,受不了軍棍,您要真是打,屬下願意替她領罰。”

旁邊的人也附和的點着頭,“我們都願意替顧大夫罰。”

周錚氣的吐血,擡腳就踹離他最近的士兵,喝道:“給老子上城樓去!”

那人不明白所以,看着周錚道:“你怎麼能這樣,顧大夫可是救了我們這麼多人的命呢。”又看着趙勳一副赴死的樣子,“將軍,要是您罰顧大夫,就罰我們吧,顧大夫醫術好手法也好,就算是女人,我們也願意她留在軍營。”

老子的媳婦給你們治傷,還長的這麼漂亮,你們當然高興,趙勳哼哼了兩聲擺手道:“我心裡有數,只有是有才有用的,我自然會妥善處理。”又慢悠悠的道:“何況,我辦事何時用你們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不敢再說話了。

“顏世子呢。”趙勳看着周錚,周錚道:“顏世子在後面和白先生下棋。”

趙勳頷首轉身,擺了擺手道:“都散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整天盯着別人媳婦。

一衆人都哦了一聲,等他離開就紛紛湊到那個院子門口朝裡頭看,就看到歡顏正在晾曬衣服,便招着手道:“歡顏姐姐,顧大夫呢?”

“她……這會兒有事。”歡顏有些尷尬,總不能告訴他們顧若離在睡覺,便道:“和白小姐在配藥呢。”

有人問道:“將軍沒有罰顧大夫吧。”

“啊?”歡顏一愣,將軍算是罰了吧,縣主這會兒還沒能起來呢,平常可不是這樣的,她咳嗽了一聲,道:“沒有,讓你們費心了。”

大家這才真正的放了心,說說笑笑的散了,歡顏忙去關門隨即一愣,看到周錚遠遠站在門口,她哼了一聲啪的一聲關了一扇,另一扇被周錚抵住,他問道:“你不是要嫁給我的嗎,還作數不作數。”

“啊?”歡顏一愣頓時紅了臉看着他,“你……說什麼。”

周錚以拳抵脣咳嗽了一聲,道:“你不是要嫁給我的嗎,還作數嗎。我現在差個媳婦?”

歡顏也咳嗽起來,扶着門劇烈的咳嗽着,周錚就在一邊看着她,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復下來望着他道:“你中毒了還是生病了,腦子糊塗了嗎。”

周錚臉上的刀疤抖了抖,粗聲粗氣的道:“老子清醒的很。”

“你不是嫌棄我的嗎,怎麼又來問我嫁不嫁。”歡顏抱臂環胸昂着頭,“不是糊塗了是什麼。”

他不是糊塗了,他是羨慕嫉妒了!

爺成親後那臉上洋溢的幸福,太讓人嫉妒了,他也想有個媳婦。

“不是。”周錚垂着頭看着腳尖,“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換別人問問去。”

歡顏本來是高興的,他這話一講她頓時翻臉了,怒道:“姓周的,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差個媳婦,你不願意我當然要去問問別人。”周錚說着掃了一眼歡顏,頓時嚇了一跳,她目眥欲裂的看着他,滿臉通紅的攥着拳頭,他蹙眉道:“你至於這樣嗎,是你自己不願意的。”

啪!

歡顏抽了他一耳光,怒道:“滾!我就是自梳頭也不嫁給你。”話落,啪的一聲關了門。

周錚摸摸臉一臉的發懵,一回身就看到白徵站在他後面,他頓時臉面掃地哼了一聲,道:“要不是看你是女人,老子把你骨頭都拆了。”

話落和白徵擦身而過。

白徵看了一眼周錚又看看關起來的院門,頓了頓也轉身走了。

周錚氣呼呼的回了房間,孫刃正擦着劍頭也不擡的道:“先生過幾日就要到了。”話落,沒聽到周錚說話,便擡頭看着他,“嘿,你這是怎麼了,被姑娘打臉了?”

周錚哼哼了兩聲翻身不理他。

“被歡顏姑娘打臉了?”孫刃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不是會去求親不成撂狠話了吧。”

周錚就坐起來將前後和孫刃說了一遍,孫刃聽着哈哈大笑,道:“你和她說,她不同意就去問問別人,你打算問誰?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吃香了,還能問別人。”

“話趕話。”周錚咳嗽了一聲,道:“哪來的姑娘讓我問,再說,我也沒瞧上別人。”

孫刃就拍了他肩膀,幸災樂禍的道:“你等着,明兒我去問問她要不要嫁給我,一準她就答應了。”

“你站住。”周錚怒道:“你說什麼,你去問她?”

孫刃就嗯了一聲,道:“我年紀也不小了啊,我老孫家也要開枝散葉的。”話落,就哈哈笑着跑了出去。

“你給老子站住。”周錚抄了劍追了出去。

顧若離抱着被子坐在牀上看着趙勳,他在櫃子裡拿了件芙蓉色褙子回頭問她,“這件?”

“不是,是旁邊那間繡暗紋的。”顧若離道。

趙勳沒覺得兩件有什麼不同,仔細分辨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有暗紋一件沒有,便抽了下來給她穿,她踢了踢他道:“手也疼。”

“那我幫你扣。”便在牀沿坐下來給她繫着釦子,顧若離忍着笑,自從來了這裡以後他更加的俯低了身段,好似他讓她跟着來這裡受了苦,他心裡過不去的越發對她好,她失笑拍了他的手,道:“我自己來吧。”

他就坐在一邊看着她,道:“下次不要上城樓,就在下面待着。最好是能往後面去住幾天。”

“你不是要帶我一起去的嗎。”顧若離忙摟着他的脖子,“這一次瓦剌兩千人來攻城,你那邊是不是也碰上打了一場硬仗?”

應該是碰上了,要不然他得了消息不會不回來的。

趙勳頷首,道:“碰上了,打了兩日他們就跑了,我懶得追就讓大家就地休整,我回來瞧瞧。”又道:“顏顯和我一起回來了。”

她一愣問道:“顏世子嗎。你來了他是不是要回京城了?”

“我是這個意思,他卻是不想回去。”趙勳將她的鞋拿過來放好,“隨他好了,京城多他不多,少他也不少。”

顧若離就哦了一聲,“那晚上在家裡做飯,請他還有白先生來吃飯吧。”

趙勳頷首。

下午孫刃陪着瑞珠去買菜,捯飭了一桌子的菜請了顏顯和白徵來,兩年不見顏顯還是老樣子,和白徵站在一起越發顯得他的容貌普通,但是氣質上卻要更加的沉穩幹練許多,且又不失儒雅,這大約是自小的教養所養成的骨子裡的清貴,沒由來的讓人賞心悅目。

三個大男人各坐一方,顧若離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趙勳挺拔英武,白徵俊美飄逸,顏顯儒雅舒朗,很是養眼。

“顏世子,東西你都收到了嗎,有雙鞋是顏夫人親自做的,擺在一件墨蘭的包袱裡。”顧若離看着顏顯道。

顏顯頷首,微笑道:“看到了,有勞趙夫人了。”

“不客氣。”顧若離微微笑着,見白徵往門口看了一眼,她道:“白姐姐在藥房裡。”

白徵頷首喝茶,沒有說話。

“你身上有傷,既不回京城就留在這裡休養幾日。”趙勳看着顏顯,道:“那邊有我。”

顏顯搖頭,道:“我閒着也是無聊。再說,在草原上肆意我更加自在一些。七爺不必爲我掛心。”

“隨你吧。”趙勳就沒有再強求,看着白徵道:“聽說白先生做藥材生意,不知開的什麼鋪子,名號是什麼。”

白徵放了茶盅,含笑道:“白某並未做生意,這些年吃用還是家父留下來的積蓄。”話落,淡淡道:“和二位比起白某是一事無成的膏粱,慚愧,慚愧。”

沒有做生意?顧若離聽着亦是一愣,趙勳已道:“白先生謙虛了,遊歷山川也是修爲,凡人不可企及。”

白徵也未推辭,淡淡一笑。

京城中,霍繁簍牽着繮繩奔出了城門,雷武跟在後面,問道:“幫主,您這樣去開平衛,就算日夜不歇也至少要半個月,那邊有事也來不及了。”

霍繁簍沒說話,雷武又道:“況且,那邊有趙將軍在,他會照顧好縣主的。”

“我知道。”霍繁簍頭也沒回,加快了速度,四月中旬的風已經帶着暖意,吹的他髮絲舞動,灰塵落在臉上,不一會兒樣子就有些狼狽,他知道趙勳會照顧好她,也知道以她的聰明不會讓自己受傷。

他去不爲別的事,就只是想看她一眼,就一眼他就回來。

那個女人心真的太狠了,心裡沒他便半分不再念了,連一封信都沒有,他雖料到今天的局面,可這漫天壓抑的思念卻讓他寢食難安,看一眼就好了啊,遠遠瞧見了她還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雷武跟着嘆了口氣,勸着道:“您就算看了一眼也不能改變什麼,更何況京城還有事等着您做,您這麼走了聖上要是尋您怎麼辦。”

霍繁簍似乎沒有聽見,一口氣跑到了通州,他勒馬停住站在滔滔流動的運河邊,人流如織嘈雜聲不絕於耳,可他的就像這河裡的一粒石子,小小的落在水裡,連一朵浪花都沒有激起……

他忽然就沒了力氣,翻身下馬坐在了碼頭上,抱着膝身心疲憊。

“幫主。”雷武蹲在他身邊,低聲道:“要不然……咱們回幫裡吧,您的願望不是富甲天下嗎,如今才掙了這些錢,還遠遠不到富甲天下。”

霍繁簍靜靜坐着,許久才擡起頭來看着河面,慘笑一聲,道:“我要錢有什麼用。”

他想到當初上京時,他和她兩人合起來不過幾百錢,哐當哐當的在錢袋子裡響着,連個肉包子都捨不得吃,可是那時候多高興,吵吵鬧鬧的鬥嘴,她對他好無戒防……

他還記得他在懸崖下找到她時,她像只小鳥一樣撲過來抱着他,那份依賴和信任,讓他熱血澎湃。

現在這些,都是屬於趙遠山的了。

沈橙玉死了,顧若離走了,就剩他一個人在這世上,再大的成就感也顯得可笑。

“幫主。”雷武又喊了一聲,霍繁簍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道:“算了,不去了……那麼遠她要是知道我日夜不睡,定然又要心疼的。”話落,翻身上馬,原路回去。

嘚嘚的馬蹄聲響着,雷武無話可說,嘆了口氣道:“聞音姑娘她……真的挺好的。”

“她好是她的事。”霍繁簍渾不在意,“這世上好人多着呢,難道我都要回報一番不成。”

雷武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霍繁簍慢悠悠的回了京城,天已經擦着黑,他剛到院門口就看到毛葉站在門口等着她,見他回來便道:“做什麼去了,我等了你一刻鐘。”

“等我作甚。”霍繁簍跳下來馬來,調笑道:“準備嫁給我了?”

毛葉蹙眉,道:“你真想娶我,爲什麼?”

“娶一個人還要理由嗎。”霍繁簍呵呵一笑,道:“要不然先洞房也行啊……”

他說着推開門率先進去,毛葉跟在後面,低聲道:“我打算親自去西北,你去不去?”

“去西北作甚。”霍繁簍回頭看她,毛葉道:“她手裡有我毛氏的秘藥,那是毛氏的東西,決不能爲外人所用,所有知道的人必須死。”

霍繁簍哦了一聲,毛葉又道:“你幫不幫我。”

“要我怎麼幫?”霍繁簍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她坐,又倒了杯茶慢慢喝着,毛葉就道:“去了就知道了,你只要借我一些人用就好了。”

她是縣主又是趙遠山的夫人,想一想,若是額森知道了她的身份,會怎麼樣?

她根本不用出手,只要等着看她死就好了。

至於白氏,也不用她動手,白家有蛀蟲早晚都能清了家門。

“哦,我知道了。”霍繁簍看着她,道:“你這是打算投敵額森,讓他抓了她做人質?”

毛葉沒有說話。

“這點子不錯。”霍繁簍頷首,道:“一石二鳥,說不定還能要了趙遠山的命,我肯定是要幫你的。話說回來,此事郡王也知道?”

毛葉點頭,又看着他,“你不會捨不得她,而去高密吧。”

“告什麼,我巴不得趙遠山死了纔好。至於她……我心裡早沒有她了,何來捨不得。”霍繁簍勾着她的肩膀,“要我幫你可以啊,你要怎麼報答我呢。”

“她死之日,我就嫁給你。”毛葉道:“聖女我不做了,這還不夠?”

霍繁簍幾不可聞的笑了笑,道:“好啊,一言爲定!”

毛葉就回頭看着他,霍繁簍就牽着她起來,道:“走,去宮裡逛逛去,聖上新娶的婕妤聽說是你的信徒?”

“怎麼,你又看上她了?”毛葉被他拖着走,他笑着道:“再美也比不過你,我眼光這般差嗎。”

毛葉笑了起來,和他一起去了宮裡,趙樑闕正含怒從宮內出來,霍繁簍遠遠的喊道:“郡王爺這是要回去了嗎。”

“嗯。”趙樑闕頷首,沒有多說上了馬車便就走了。

霍繁簍挑眉看看進了宮門,御書房裡趙凌摔了一個硯臺,成一正蹲在地上收拾,趙凌沉着臉坐着見霍繁簍來便道:“你來的正好,漢中的事你去處理吧,王叔事情太多抽不開身。”

他是不滿意闕郡王的行事,好好的事被他耽誤了,居然釀成了暴亂……最可惡的,那些貪官居然貪了庫糧,要不是鳳翔府有人暗中遞了摺子上來,他恐怕要永遠被矇在鼓裡。

最氣人的,這件事居然和趙樑闕有關。

以前,趙遠山再怎麼霸道,也從不會去貪也不會耽誤朝政,不但如此,他還處理的面面俱到,根本不用他費神。

“不知是什麼事。”霍繁簍問道。

趙凌就將事情他說了一遍,“……這些貪官定要徹查,朕要拔了他們的皮。”他的國庫只有六百萬兩不到,反倒這些人一個個肥的流油,他做個皇帝都不如當個知府。

“是。”霍繁簍道:“此事微臣再去問問郡王,着手便去辦。”

趙凌直皺眉,想了想還是忍了下去,就看到毛葉也在,便道:“聖女來是有何事?”

“我要走了,來和您告辭。”毛葉說着,道:“禧妃娘娘那邊我也打算去道個別。”

趙凌已經好幾日沒有去後宮了,一來沒有空去,朝中的事焦頭爛額,二來這些女人沒有一個貼心的,便道:“去吧。”

霍繁簍坐了一會兒,就和毛葉一起走了。

趙凌揉着額頭坐在龍椅上,靠着打盹兒,亂七八糟的做着夢,又被驚醒了過來,恍恍惚惚的看着外頭,眼睛發直。

“成一。”他問道:“趙遠山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成一低聲回道:“聽說又打了一仗,說不定今年就能看到額森的人頭了。”

“糧草呢。送去了嗎。”趙凌問道。

成一低低的嗯了一聲,趙凌鬆了口氣,覺得心裡莫名的安心了一些……

霍繁簍靠在翊坤宮外,等着毛葉,就見她出了宮門,他挑眉道:“去和郡王告別啊……”

毛葉皺眉,霍繁簍道:“老相好,走前總要說一聲吧。”

“嘴巴放乾淨點。”毛葉道:“你要這樣,休要怪我不客氣。”

霍繁簍睨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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