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修行

“靜安。”聖上朝顧若離招了招手,“你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顧若離過來行了禮,又和榮王妃以及梅氏略福了福,回道:“我沒有,當時我在壽皇殿的二樓看着,沒成想就看到了榮王爺受傷馬發瘋跑了,他身後的侍衛在追,也不知什麼原因。”

她身後的小內侍垂着頭,半聲不敢露。

梅氏盯着小內侍了一眼,眯了眯眼睛。

“竟有這事。”聖上怒道,“金福順,讓所有羽林衛都來找,萬歲山就這麼大,朕就不相信找不到人。”

金福順應是,忙吩咐了後面的小內侍去辦事。

“怎麼聽說你下來救人的時候,也被人射了冷箭?”聖上目光一轉,就看到前面不遠處地上還插着十來枝箭,臉色頓時冷了下來,這件事要說不是蓄意爲之他都不信。

“是!”顧若離回道,“我見王爺好像受傷的樣子,就帶着這位小公公一起下來,或許是跟着榮王爺一起來的侍衛射錯箭了吧……得虧守在附近的羽林衛來的及時,我才僥倖救了一命!”

“膽大包天,手都伸到朕的皇宮來了。”聖上氣的不得了,“榮王帶來的四個侍衛呢,抓住沒有。”

羽林衛副統領吳正回道:“聖上,那四個人在我們來前已經死了三個,屍體擡了出去,由太醫院的太醫瞧過,都是肚子上的刀傷,流血而亡。”

“畏罪自殺?”聖上蹙眉道。

吳正就回道:“現在還不知道,若是能找到那最後一人,或許能有答案。”

聖上來回的走,又停下來看着顧若離身邊的小內侍:“你哪個宮裡的。”

小內侍垂着頭回道:“奴婢是上駟院當差。”

“上駟院怎麼會在這裡?”聖上目光冷冷的盯着小內侍,小內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回道,“奴……奴婢……”他汗如雨下,說了半天也不敢說後面的話。

“他來請我,說是金公公在壽皇殿等我。”顧若離回道,“若非因爲這件事,我也不可能看見榮王爺……”

金福順一聽就跳了起來:“奴婢沒讓人去請您啊,今兒一上午都在御書房當差沒出過門兒。”話落,就指着那個小內侍,“說,誰讓你冒充雜家來騙縣主的,目的是什麼?”

“奴婢……奴婢……”小內侍嚇的一直抖着,梅氏就道,“聖上,要不然先去找我父親吧,這個小內侍可以先抓起來慢慢審。”

顧若離就掃了梅氏一眼,眼中含笑。

這個小內侍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有人給她留了信,讓他來引她過去,她已經問過了……

“罷了,現在亂糟糟的,朕瞧着就糟心。金福順,先將此人捆了,等找到了榮王再仔細審問。”聖上話落,視線就落在高低起伏的密林裡,他和榮王的感情說實話還是不錯的,都是養在太后膝下,榮王這個人不爭不搶,有的吃有的玩就行了,所以自小就很討喜。

比起胞弟,他和榮王跟親近一些。

只是,他被俘之後皇位丟了,榮王的表現讓他有些失望,但榮王這個人呢有些貪生怕死,且還做不了家裡的主,他其實也沒有多怪責他。

人活着順勢而爲是明智的。

小內侍如一攤爛泥一樣任由人困住了手腳綁在樹上。

“靜安。”聖上問道,“你來時看到的馬是往哪邊而去?”

顧若離就指了西北面的林子:“馬在草坪這裡打了個轉,隨後被一支箭逼着的掉轉了一個頭往西北而去。”

“那就去那邊看看。”聖上說着,扶着金福順往那邊慢慢走,金福順就哀求着道,“哎呦,我的主子,這地坑坑窪窪的,你要是真要去找,奴婢給您將轎輦喊來,您坐着輦子去吧。”

“也好。”聖上點點頭,金福順就招手喊來御輦,他坐了上去,回頭對顧若離以及榮王妃和梅氏道,“你們就在這裡等消息吧,免得人多了出了岔子。”

梅氏和榮王妃對視一眼,榮王妃沒有說話,梅氏已經道:“聖上,侄媳也要去找,靜安說父親受傷了,不知道傷的如何,要是今兒找到不到,他就是失血多了也有危險。”

聖上就詫異的看了一眼梅氏,點了點頭,道:“難爲你這孩子孝順,那你就多帶些人跟着朕,別走丟了。”

梅氏就應是,過來和榮王妃道:“娘,您在這裡等會兒,我進去看看,雖不定能幫到忙,可是若不去找找我心裡也不安。”

“嗯,你去吧,自己小心一點。”榮王妃擰着眉頭點了點頭,又看了眼顧若離,目光中皆是審視……她也不傻,這事兒一看就是有人操縱的,就是不知道,對方是衝着顧若離來的誤傷了榮王,還是說根本就是她做的手腳。

不過,她有什麼理由去傷榮王,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可若不是顧若離,誰會來殺榮王,他那個人雖說一無是處,可有一點好,那就是對誰都沒有威脅,別人不將他放在眼裡,更加不必要大動干戈的去殺他。

而且還是在皇宮,這不是自己人,手也伸不到這裡來。

“吳副統領。”榮王妃忽然喊住正要護送聖上去找人的吳正,他乃羽林衛副統領,一直近身隨侍聖上,“勞駕一問,當時除了榮王和侍衛外,百果園可還有別人?”

吳正看了一眼榮王妃,就回道:“有,附近有羽林衛守崗!”

榮王妃若有所思,蹙着眉點了點頭。

“聖上,我和您一起吧,要是一會兒找到王爺,有我在還能有急救一下。”顧若離說着,隨着聖上的御輦而走,聖上就點了點頭,道,“太陽太大了,讓人去給你擡個輦子來。”

“我常常走路,這點行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您不用擔心。”她笑着道,“何況世子妃也走着呢!”

聖上就看了一眼,辛苦跟着他,走的東倒西歪的梅氏,眉頭簇了簇。

梅氏扶着韓媽媽,視線落在顧若離的背上,壓着聲音道:“那個小內侍,知道多少?”

“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給他遞了個條子,讓他照着吩咐做。他連是誰吩咐他的,都不知道。”韓媽媽低聲道,“他是當初世子爺安排進來的,如今世子爺不在,他們查不到您的身上來。”

“查了也無妨。”梅氏冷笑了笑,“關鍵,我們的事情要成,不成事我們就是白費了功夫。”

韓媽媽應是,左右看了一遍,低聲道:“您看,我們要不要去別的地方找找,這麼多人,怕是難找到。”又道,“尤其是剩下的那個人,一定要找到人,若是被羽林衛活捉了,奴婢真怕他受不住會供出您。”

“不會。”她胸有成竹,“這四個人身手不錯,尋常羽林衛根本抓不住。”

現在她唯一擔心的,就是榮王不但沒有死,而且還很可能全身而退,若不然那剩下的一個人侍衛人不見了。

她一定要想辦法找到人。

最遺憾的是,這一次居然讓顧若離安全脫身了:“看來,她早有防範,否則,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說的是羽林衛趕來援救,怎麼可能那麼巧,能解釋的,就只有她早有防備,帶着人在身邊。

這個女人,太不簡單了。

居然未卜先知。

“那個小內侍也是蠢笨的,居然沒有逃走。”韓媽媽氣的不得了,“怎麼事情一到縣主這邊,就會出岔子呢,運氣還真是好。”

梅氏笑了笑,餘光望着顧若離,滿面嘲諷。

這是第三次,不過她也不是全心全意的對付她,大家先熟悉一下,等他們兄弟回來,纔是她好日子的開始。

一行人走着進了林子,羽林衛在前面開道,梅氏跟着後面,目光四處的找,林子裡有很多羽林衛的人,但是因爲灌木很多樹叢茂密,很有可能就疏漏了哪裡,她看的很仔細,拉着韓媽媽不知不覺的慢了幾步。

再擡頭時,聖上一行人已經走了七八丈遠,兩人猶豫了一下準備跟上去,就在這時,韓媽媽眼尖,就看到林子裡有匹馬嘚嘚的朝這邊走着,她一楞就道:“世子妃,您看那邊。”

馬都是一人一匹的,現在多了一匹馬出來,是不是就表示那邊有人呢。

“去看看。”梅氏和韓媽媽,就朝那邊走,她的裙子被一根茅草勾住,扯的絲線老長,她蹲身去拉就看到有幾片葉子上有鮮紅的血跡,她用手捻了捻低聲道,“是新鮮的。”

“那會不會是……”韓媽媽也覺得驚訝,不會這麼巧吧,正好讓她們找到了榮王,“要是找到了,我們怎麼辦。”

梅氏很鎮定,淡淡的道:“先找,等找了再說。若是人死了也就罷了,要是沒有死……”那就讓他死的更透一點。

就算今天顧若離全身而退,可不管怎麼樣,她的目的達到了。

而且,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還不知道,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

她提着裙子朝那匹馬走過去,韓媽媽扶着她兩個人的心裡都砰砰跳了起來,梅氏攥着韓媽媽的手,壓着聲音有些顫抖:“媽媽,將我頭上的簪子取下來。”

韓媽媽應是,抽了梅氏頭上插着的簪子,哆哆嗦嗦的握在手中,主僕二人高一腳第一腳的走了過去。

忽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了呻吟聲,驚的兩人一跳,韓媽媽結結巴巴的繞過馬,長長的鬆了口氣,“沒……沒有人啊。”

梅氏凝着眉摸了摸馬又繞了一圈在地上看了看,疑惑道:“難道是馬自己逃到這裡來的?”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又聽幾不可聞的輕哼聲,兩人一驚,韓媽媽就指着左前方道,“那邊有聲音。”

有人在喊梅氏,是隨着聖上一起的羽林衛,發現她二人不在,就沿途找了回來。

“去看看。”梅氏回頭看了一眼,見找她的人還沒到,拉着韓媽媽快步走了過去,隨即掩面驚呼起來,“媽媽……”

兩人就看到這裡的地面有個坑,坑的四周長了許多雜草,草很長几乎將坑擋住,此刻,有一截硃紅的衣裳露了一小截出來,而那個細微的聲音正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世……世子妃……”韓媽媽道,“今兒王爺穿的是這樣個顏色的衣裳嗎。”

梅氏也不知道,搖着頭道:“我沒有看見。”她只讓人哄着榮王來狩獵,她自己根本沒有見到榮王的面。

“王爺,王爺。”韓媽媽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撥開草叢,就看到那人滿身的血,她接着喊道,“王爺,是您嗎。”

裡面的人似乎動了動,虛弱的聲音,沙啞着喊道:“救我。”

韓媽媽面色大變,回頭看着梅氏:“還有氣。”

這可怎麼辦,要是榮王還活着,那他們今天可就算是白忙活了,榮王沒死,顧若離全身而退,還費了四個侍衛和一個內侍,這個買賣可就是虧大了。

“父親。”梅氏皺眉走了過去,喊道,“父親,您還好嗎。”

她並沒有去扶他,而是一邊說着,一邊四周去看,找她的人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

躺在坑裡的人又輕哼了一聲。

“韓媽媽。”梅氏回頭吩咐道,“將他扶起來。”

韓媽媽點着頭,可是還是不敢走過去,支支吾吾的道:“應……應該是王爺沒錯。”又道,“世子妃,怎麼辦。”

“父親。”梅氏手心冷汗都出來了,她蹲下來想要去拉里面的人,可是對方太重憑她一己之力根本拉不起來,身後喊着的聲音越來越近,她甚至還聽到顧若離的說話聲。

她眉頭一擰,和韓媽媽道:“韓媽媽,不能等了!”又道,“侍衛穿的是豆綠的顏色,所以,這個就是他不會有錯。”

韓媽媽也覺得是,走過去,攥着簪子在手中,連路都不會走了,顫巍巍的走過去,捏在手中:“世子妃……”她說着,一咬牙就朝估算的位置的紮了下去,就聽到底下的人悶哼一聲,韓媽媽又卯着勁兒拔出來。

梅氏看上去很鎮定,但臉色已然煞白。

有的事情,吩咐別人做和自己親手做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死了沒有?”梅氏問道,韓媽媽推了推,“王爺。”

躺着的人已經沒了聲音,韓媽媽顫抖着道:“沒……沒聲音了。”

“流了這麼多血,活不了了。”梅氏長長的鬆了口氣,人死了就好!

“世子妃!”忽然,一道聲音在她們身後響了起來,梅氏嚇的驚叫一聲跌坐在地上,韓媽媽回了神,一反手將染了血的簪子藏在了袖子。

回頭就看到顧若離站在她身後,梅氏頓時壓住了驚慌,見四周無人,便道:“靜安,你怎麼來了。”

“您在做什麼。”顧若離視線在坑裡一轉,似笑非笑看着她,梅氏就回道,“找到個人,我和韓媽媽想確認一下,你一來嚇了我們一跳。”

顧若離挑眉,走過去站在炕邊,看着裡頭隱隱約約躺着的人,道:“這身衣裳是王爺今兒穿的衣服!”話落,就要去驗證,梅氏就道,“你別動,等羽林衛的人來了再說。”

“我是大夫啊。”顧若離回道,“先確認身份,說不定還有的救的呢。”

就是因爲你是大夫,所以纔不能讓你看,梅氏盯着她,道:“縣主,此事很蹊蹺。我一直好奇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那個小內侍……真的是騙你來這裡的?”

顧若離伸手的動作一頓,驚訝的看着梅氏,就道:“您這是何意?”

她話落,聖上從另一邊坐着轎輦過來,梅氏就望着顧若離聲音柔和的道:“我沒有任何意思,只是想確認一下罷了。”

梅氏確認顧若離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既然她知道了,那麼這件事就由她背好了。

“找到人了?”聖上從御輦下來,顧若離就指了指躺在坑裡的人,道,“聖上,這裡有個人。”

聖上快步走了過來,想要去查看,梅氏已經道:“聖上,侄媳越想越蹊蹺,榮王府的侍衛怎麼會殺父親,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

“此話何意。”聖上讓人去檢查榮王,回身看着梅氏,就道,“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指使他們刺殺榮王。這沒什麼值得疑慮,朕亦是如此認爲,等查清楚到底是誰主使的,也就真相大白了。”

“侄媳不是這個意思。”梅氏回道,“而是懷疑,有人殺了父親而轉頭來栽贓給榮王府的四個侍衛。如今他們四人三人已死,另一人下落不明,死無對證,自然是不管什麼人說什麼話都是對的。”

聖上還真是沒有想到這點,主要是宮裡也沒有誰有動機殺人,他露出疑惑的樣子,梅氏已道:“所以我想問一問縣主,她當時看到的情景,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顧若離驚訝的看着梅氏,她真的很聰明,讓人找她去壽皇殿,她以爲是針對她的,卻不成想是要讓她親眼看見榮王被殺……她出現在百果園本就很讓人驚訝,卻還那麼巧看見了榮王被殺。

這事兒,只憑她一個人,說是被人騙去的,還真是沒有說服力。

還有,殺人的四個,三個已死,死法相當詭異,是互相刺死對方的,也就是說他們跟着榮王來時,根本就是抱着必死的打算。

這樣之下,就大可以被說成被人滅口,或者是護住失手而被殺。

總之,這件事撲朔迷離,就看狡辯的人高明不高明。

很顯然,梅氏是個聰明的人,直到現在她確認了榮王死了,才當着聖上的面來反駁這件事。

若她沒有料錯,怕是一會兒她和榮王在御花園鬧的不歡而散的事,也會被她拿出來作爲動機。

來混淆視聽,讓人以爲是她懷恨在心而殺榮王。

不過,她這一切也很好推翻,因爲只要榮王不死,她所說的一切,也就不攻自破了。

梅氏盯着她,眼睛眯了眯,就見她一笑,淡淡的挑着眉頭,視線一轉就朝那邊已經被從坑裡拉出來翻了個身穿着紅色袍服的人身上。

她是什麼意思。梅氏面色微變,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隨即捂着嘴就差驚呼出聲。

那個人根本不是榮王,而是羽林衛的一個普通侍衛,此刻人已經醒了過來,坐在地上神色莫名的看着她。

“世子妃。”韓媽媽心頭跳的厲害,扶着梅氏指間發涼,已經聽聖上問道,“這是羽林衛的人?”

吳正抱拳回道:“是!”

“你怎麼在這裡?”聖上望着那人問道,“受傷了?”

那人嘶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後背,跪在地上回道:“回聖上,卑職只是被人打暈了,並未受傷。”他說着,摸了摸眉頭指皺,“但剛剛卑職快要醒來時,有兩個女人拿東西刺了卑職。”他說着轉頭過來,衆人果然看到他後背有血跡滲出來。

韓媽媽心頭一跳,將手裡的簪子握的更緊,想要找地兒丟了。

“誰?”聖上臉色一沉,那人就朝梅氏以及韓媽媽看去,垂了眼睛不敢說。

聖上就看向梅氏,等着她解釋。

“是我們刺的,我們以爲是歹人,爲了自保紮了他一下。”梅氏心頭轉的極快,那個侍衛就道,“我剛纔躺着的,娘娘如何知道我是歹人?”

梅氏面色一變。

聖上就就狐疑的看了一眼梅氏,眉頭微微一簇。

她一個女子就算見到歹人,也不可能一聲不吭的上去就用髮簪刺別人,這個解釋太立不住腳了。

顧若離就含笑道:“世子妃,您不是以爲是歹人,而是以爲是榮王吧。”

她的話落,聖上一怔轉頭過來看她,問道:“靜安此話何意。”

“是!”梅氏一下子眼睛裡蓄了淚水,問道,“靜安你什麼意思。”

顧若離笑了笑,道:“聖上,還是請王爺來和您說吧。”話落,衆人就看到林子外面進來了一擡軟轎,坐在上面的人赫然就是榮王。

梅氏周身冰冷。

軟轎停下來,榮王虛弱的躺在上面,明顯是受傷失血的樣子,聖上問道:“傷的重不重?”

“受了兩箭,還不未曾致命。”榮王睜開眼睛,和聖上抱了抱拳,“我管教不利,讓屬下吃裡扒外,卻讓您跟着擔心受累了。”

聖上鬆了口氣,道:“你沒事就好。”又問道,“真是你帶來的四個侍衛所爲?”

榮王點了點頭,回道:“此四人鼓動我來百果園狩獵,卻不曾想他們按的這個心,意欲用誤傷的方式殺了我。”他說着,嘲諷的笑笑,“還要得虧靜安縣主。”

梅氏猛然轉頭看向顧若離,果然是這樣,她分明就是一開始救了榮王,然後故意告大家榮王失蹤,好誘她掉入圈套。

聖上就看向顧若離,因爲她方纔並沒告訴他她救了榮王。

“此事還有因由,稍後靜安再向您細細解釋。”顧若離垂頭回道。

聖上微微頷首,看向榮王:“他們爲什麼這麼做,可是受人指使?”

榮王搖了搖頭,回道:“還不知道,有一人被抓,待審問後應該有分曉。”話落,他疲憊的閉上眼睛,“給聖上添麻煩了。”

“副統領。”正有羽林衛的人來,遞了一封口供給吳正,“這是方纔統領審問的結果,請您呈交聖上過目。”

聖上接過來翻開,越往下看臉色變的越發難看,他轉過頭看向梅氏沒有說話。

“我來看看。”榮王一聽有了結果,忙扶着坐起來要看,聖上遞過去,他看了一遍頓時驚愕的看着梅氏,一拍扶手,怒道:“茹兒,是你要殺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梅氏搖着頭,回道:“我?他是這麼招供的嗎,兒媳什麼都不知道啊。”滿面的無辜。

“哦!”榮王終於想明白了,“我怎麼覺得蹊蹺,現在想起來,這四人原先都是正卿的手下,如今並在家中侍衛之列。”

想通了這些,很多事情立刻就串了起來,榮王又道:“你……你是想要救正卿回來,可是聖上這裡的法子的又行不通,所以……所以你就打算讓他回來奔喪?奔本王的喪,是不是?!”

梅氏蹙眉,回道:“父親,您這樣說太冤枉兒媳了,我爲何要這麼做。就算那四個侍衛是正卿的,可也不能說是我指使的,他一面之詞,我實在冤枉。”

“冤枉,冤枉,我看你一點都不冤枉。”榮王簡直不敢相信,一向文文弱弱的兒媳,一出手就做出這種事情來,比齊氏還要可怕,“你……你……你,我們榮王府容不下你,你趕緊回嶺南去。”

梅氏頓時跪在了地上,回道:“父親,我不回去,此事我是被冤枉的。”

“好了,好了。”聖上擺了擺手,冷冷的看着梅氏,道,“你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那爲何別人卻一口咬定是你吩咐的?”

梅氏搖着頭,回道:“我不知道。”正要接着說,榮王就指着地上坐着被用簪子刺了的侍衛道,“咦,本王的衣服,怎麼在你身上。”

他的話一落,聖上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

就是因爲這個侍衛穿着榮王的衣服,所以梅氏就要殺他。

“原來如此。”聖上頓時大怒,喝道,“你這女人好陰毒的手段。”他來回的走,又停下來指着梅氏,“朕看在你父親未死,你是汝南侯嫡女的份上饒你一命,從今天開始你給我去皇廟待着,沒有朕的命令,你不準踏出廟宇半步!”

“吳正。”聖上吩咐道,“你親自送梅氏去,告訴住持,令她好好管教此女,再書信一封去汝南後告訴梅順昌,他的女兒他教不好,那朕就替他好好管教。”

“是!”吳正抱拳應是,上前去拉梅氏,梅氏哭着道,“聖上,父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

若非她拿簪子準備刺死一個穿着榮王衣服的侍衛,他還真不敢相信梅氏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送走!”聖上拂袖上了御輦。

榮王氣呼呼的瞪着梅氏,指着她道:“你和正卿一樣,簡直是畜生不如!”

梅氏臉色慘白,氣的直抖,被吳正帶人拉着,邊走邊哭着道:“我冤枉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世子妃。”吳正回道,“您還是省點力氣吧!”

梅氏垂着頭拿帕子擦着眼淚,回頭看了一眼顧若離,就見她安靜的站在人羣中,望着她,臉上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她頓時攥緊了拳頭,扶着韓媽媽,氣了個倒仰。

榮王妃原是跟着榮王來的,只是走的略慢了點,等她到林子口時,就看到梅氏被吳正趕鴨子一樣往外趕,她奇怪的道:“這是怎麼了,你們要將她帶到哪裡去。”

“聖上下令,請梅氏去皇廟戴發修行。”吳正回着,抱了抱拳,榮王妃一聽滿臉的不理解,“讓她戴發修行?”她的話說完,心裡的一個念頭就跳了出來,指着梅氏道,“難道……難道是你……”

她這是要讓趙正卿回來奔喪,所以要殺了榮王。

那怪她一直說她打點花錢走門路沒有用,原來她居然打算用這個方法。

“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榮王妃簡直不敢相信,梅氏是這種人,“你是腦子被驢踢了嗎,她可是你父親。”

梅氏不想廢話,聖上下令的事聖上不改,她和誰訴苦都沒有用。

榮王妃還想說什麼,梅氏自己往前飛快的走了,被吳正押送着去了皇廟,這裡養着許多宮中和皇家女眷,是以,她的身份並不是多顯赫,就算顯赫來了就是罪人,根本沒有人會高看一等。

“勞煩吳統領轉告聖上,憑你一定好好管教。”住持收了人,和身邊的小尼交代了幾句,小尼上前做了請的收拾,道,“請去後殿換了衣裳。”

梅氏垂着頭去換了一件清灰的長褂,將髮髻拆了戴了帽子。

“往後後庭就由你灑掃,水缸裡的水也由你來擔。”住持道,“去做事吧,無事不要生非,此處不同於貴府,無人會聽你之令。”

梅氏接了碩大的竹篾掃把,眼眶通紅,垂着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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