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草屋。
容衝睜開眼,只覺滿身疼痛,他第一反應是茫然,不知身在何處,目光在四周一掃,他頓時驚起,伸手就去抓刀。
自然是抓了個空的。
“喂,你醒了?”十七將一碗粥放在他剛剛夠得着的地方,立刻遠遠跳開。
“你是誰?”粥的香氣直衝鼻翼,容衝其實極餓,可是他卻並不看那粥,冰涼的目光彷彿釘子,狠狠的釘在十七身上,冷冷的逼問,他眼角的余光中,那把刀被遠遠的扔在了牆角。
十七忍不住嘆氣,“我是誰很重要嗎?”
容衝粥一皺眉,他此時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堆乾淨的稻草上,身上蓋着一牀雖舊卻還算厚實的小被子,傷處也已經被清理過幷包紮好,不用說,必是眼前這個少女的功勞。
“王大人居然這樣看得起我,硬的不行,就來美人計?”這一發現卻讓他臉色更冷,他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機,語氣卻譏諷輕佻起來,上下打量着她道,“可既然是美人計,也該來個能看的纔是,怎麼倒派了個xiong無四兩肉的來?當本王沒見過女人?”
十七被他兜頭兜臉的一頓羞辱,當即也冷了臉,“好一個混賬東西,早知道你這樣不識好歹,我就該一腳將你踹進那河裡淹死,”說着她一腳踢翻那粥碗,又將那幾個饅頭踢了一地,“既然你認定我是居心叵測,我倒也不用再負疚自己的見死不救了。”
說完,十七拎起藥包,轉身就走,日頭已近正午,沒道理爲個不相干的人耽誤了給娘煎藥。
十七緊趕慢趕的到家,才進院門,就見一男子溫和如三月春風的迎了出來,叫她,“十七,你回來了?”
十七擡眸一眼,臉上就飛起一片紅霞,她有些不自然的低頭,低低叫了一聲,“江誠哥。”
江誠眉眼裡盡是歡喜,過來就接十七手裡的藥包,十七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低聲道,“於禮不合。”
“我們都快成親了,還怕什麼?”江城的眼裡閃着灼熱的光,定定的落在十七低垂的白淨的脖頸上,“你娘託了黃婆婆去找我爹孃,商議讓我們成親的日子呢。”
“什麼?”十七一驚擡頭,脫口問,“怎麼會?”
娘昨夜的話還在耳邊,她咬牙切齒,“十七,去找那個男人,去幫你母親問一問他,問他當初爲什麼要背棄諾言棄你母親於不顧,爲什麼?”
既是要讓她去找父親,怎麼卻又主動的讓媒婆找婆家來商議迎娶?這不但矛盾,也於當地的風俗規矩不合。
哪一家的女兒不是等男方求了又求才依依不捨的答應對方來迎親,這樣上趕着要對方來娶,倒像是自家女兒做了什麼虧德的事,着急要塞給別人似的。
江誠的父親是縣裡的富戶,在當地算得上有頭有臉,而十七的養父柳大成先時落魄,後用十七的娘帶過來做嫁妝的些許銀錢做起小生意,少不得就跟江父有所接觸,二人就有了些私交,柳大成本是要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柳葉許給江家,不想那江母帶着兒子來相瞧時,江誠卻一眼瞧中了十七,江氏夫婦寵溺兒子,自然是無所不依,於是定下了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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