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氣喘吁吁的看着趙大王四的背影,臉上恨恨難平,心裡卻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她向來不敢惹事,遇上這些人從來都是繞着走,可是孃的病和昨兒夜裡那個身世秘密,彷彿石頭般沉甸甸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突然就爆炸了,是殺是剮若終究躲不過,那就索性不躲,先拼了罷。
爲怕母親擔心,十七找了個小河清洗身上的血跡,趙大那瓦盆砸得極狠,十七的肩膀疼得擡不起來,若不是還能動,她都要懷疑是不是砸斷了肩胛骨。
看看周圍沒人,十七解開衣服查看傷口,這一看頓時讓她倒吸口涼氣,白皙的肩膀上被砸得紫紅淤腫,觸目驚心,十七用手絹沾了涼水清洗,直疼得她眼淚汪汪不停的吸氣,心裡直恨自己那一剪子沒戳得更狠些,扎通那地痞的手掌纔好。
纔想到這,十七卻又有些擔心,那趙大王四向來不是好人,今天被自己紮了一剪子,哪裡會饒了自己,日後不定怎麼報復呢?
一事未完,一波又起,十七心煩意亂,直皺眉。
正頭疼着,十七突然飛快將衣服一攏,轉身喝道,“誰?”
身後是一叢蘆葦,卻無聲無息並無動靜。十七又皺一皺眉,她確定自己剛纔清楚的聽到了蘆葦叢裡有動靜。
難道是偷/窺的登徒子?
十七心裡再次升起怒意,這登徒子去了一撥又來一撥,竟沒個完了不成?
可這樣無人煙的地方,她倒不敢在這裡跟人拼命,匆匆收拾好,就抱着藥包要走,才擡腳,她就一頓,只見蘆葦邊*的地上,竟隱隱浸有一片暗紅的顏色。
她眯了眯眼,疑惑的看着那片暗紅,仔細分辨後,她確定那是血跡。母親自去年冬天以來就經常咯血,那血吐在地上的顏色,就是這個樣子。
這裡怎麼會有血跡?而且這血跡已凝固,顯然不可能是自己無意中滴下去的。
十七正疑慮,突然身邊的蘆葦嘩的一晃,下一刻,她的腳踝就被什麼冰涼的東西一把攥住。
“啊,”十七嚇得一個激靈躥起,然而那攥住她腳踝的東西卻像是有根的,她那一躥未被帶起不說,還被那東西絆得摔了下去,藥包滾了一地,她“啊”的再次尖叫,可尖叫聲響了一半就硬生生的被嚥了回去。
就見蘆葦叢中,一對冰涼狠虐的眸子正冷冷的看着她,伴隨着那冰涼如刀子的目光的,是真正的刀子,抓在那眸子主人的手裡,冰涼的架在她的脖子上。
十七張着嘴和那眸子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就再次驚了起來,“你,你是誰?”
說話間她就下意識的往後縮,那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子緊跟着就按了過去,十七察覺到他手上力道加重,頓時心裡一涼,想着自己的人生到此爲止了。
青姨才囑咐的自己要去拜祭母親要去找那負心人幫母親討公道,統統水中花鏡中月,再不用惦記。
十七心裡悲涼,那刀子卻並沒有按下來,她疑惑的睜眼一看,就見那人臉色蒼白滿臉血污兩眼緊閉,那手裡的刀子也滑落在了一邊,已是昏迷不醒。
十七顧不得多看,掙扎着爬起來飛跑,連藥包都顧不上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