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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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話音剛落,趙曼曼就誇張地嚷起來:“肖騏,你看看,這就是你找的女朋友,不要臉,腳踩兩隻船!”

林墨一把掐住趙曼曼的手腕,稍一用力,趙曼曼立時閉嘴。

“你說誰不要臉?” 林墨沉聲發問。

蘇佑安這時終於搞明白了,他拍拍林墨的手,讓他放開趙曼曼,然後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男朋友是肖騏?”

趙曼曼理所當然地點頭,看了看肖騏。

蘇佑安又問:“所以,那封信也是要我交給肖騏的?”

“對啊,不然交給誰!” 趙曼曼仍矇在鼓裡,又嘀咕道:“你男朋友不就是肖騏嘛。”

林墨和肖騏兩人對視了一眼,後異口同聲地問道:“誰說的?”

趙曼曼被嚇了一跳,看向肖騏,“你同桌啊,她說蘇佑安纏着你,不讓別的女生接近你,還把我給你的信都扔到垃圾桶裡了。”

沉默,黑暗中的沉默,黑暗中的沉默承載着幾人的怒火。

還是蘇佑安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她拉過林墨,對趙曼曼說:“你看清楚,如果你對他沒有興趣的話,以後就不用再警告我分手的事了。”

趙曼曼還在發呆,肖騏的話又給了她一記重擊,“也不用警告別人啊,我是gay。”

三人扔下了趙曼曼和她的嘍囉們面面相覷,一起走出了校門。

出了校門,肖騏騎上自行車,跟他們招呼了一下就先走了。

林墨繃着臉,心事重重,步履沉重,落在蘇佑安身後半步跟着,不發一言。

走了一段,蘇佑安突然住了腳步,轉回身,面對着林墨。林墨沒想到她會突然停下來,步子收不及,兩人撞在一起,林墨順勢就把蘇佑安抱在了懷裡。

“佑佑,佑佑,對不起,別生我的氣了,” 林墨喃喃地低語。

“林墨,如果我不開口,或者我不出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沉默下去?” 蘇佑安想到林墨對祝美的維護和偏袒還有這一段時間來兩人的冷戰,出口的話就帶了些怨氣。

“佑佑,佑佑,我錯了,對不起。”

蘇佑安被他抱得太緊,想抽出右手捶他幾下,林墨抓住她手腕,卻聽見她低低的呼痛,趕緊鬆開,見蘇佑安的手腕上有一道長長的血印,在白皙的皮膚上,分外刺眼。

“剛纔傷到的?” 林墨眼中又聚集起了怒氣。

“大概是我絆倒那人時,被她衣服上的鉚釘劃到了。” 蘇佑安收回手腕,又道:“沒事,不碰就不疼。”

林墨看着她,心中的內疚自責要把他淹沒,此時,他萬分慶幸佑佑有着可以自保的身手,萬分感謝楊凱。想到楊凱,林墨心中一緊,楊凱臨走撂下的話言猶在耳,而自己卻隱瞞了祝美對佑佑的種種挑釁甚至造成了傷害。如果楊凱還在這裡,林墨心中苦笑,恐怕要把自己揍上一頓吧。

林墨拉起佑佑受傷的手,放到脣邊,輕輕地吻了吻。

最近這些事情,一波接着一波,祝美搞出來的花樣讓人應接不暇,偏偏自小的交情和兩家人的關係擺在那裡,投鼠忌器,自己不能對祝美太過分,林墨的心裡實在是很糾結。

“佑佑,小美這次實在是過分,上次的事還沒說明白,這麼快又來了一輪。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再袒護她,既然她知道我們倆的關係,那無論我爲你做什麼,就都有立場了。” 林墨說得雖慢,卻很堅定。

感受到懷中女孩一點一點的放鬆下來,林墨的心卻幽幽地疼了起來。原來,她一直等待的也不過就是自己的幾句安慰和立場。

“林墨,你知道爲什麼她們會動手嗎?” 蘇佑安輕輕地問。

“她們聽了小美的話,以爲你是肖騏的女朋友。”

“是啊,以爲我是肖騏的女朋友,可我以爲是你啊。” 蘇佑安又說:“她們讓我和我的男朋友分手。”

林墨一聽,豁然開朗,明白了是佑佑不肯,雙方纔動起手來。

林墨的心一下子爆炸開來,佑佑,佑佑,佑佑再生氣,都不肯跟我分手。

再不管路上還有多少行人,林墨打橫抱起了他的佑佑。

不知道轉了多少圈,雙腳踩地的時候,蘇佑安迷迷糊糊地問了林墨一個問題。

“肖騏真的是gay嗎?”

林墨打心眼兒裡不相信肖騏如他自己所說,是個同性戀。後來,林墨和肖騏混得滾瓜爛熟的某天,林墨對佑佑說,“要是有人對我犯花癡,我也說自己是同性戀,耳根子立馬就清淨了,肖騏這招真高”。當時蘇佑安看他一眼,問:“要是對方知道你有女朋友呢?” 林墨想了想,說:“那我就說是雙性戀。” 蘇佑安看了看和林墨焦孟不離的肖騏,不懷好意地笑說:“嗯,你就是雙性戀。”

這件風波過後,林墨找祝美攤牌,祝美倒是消停了一陣。趙曼曼回去後,給大家普及了什麼叫做gay,那之後,也不見有誰再給肖騏傳個紙條,遞封情書什麼的了。大家都收心準備即將到來的期中考試。

林墨這次的成績有點滑坡,大概是前段時間分神的事太多,佔據了他的精力。蘇佑安倒是很穩定,這天,幾個人坐在一起聊到將來上大學準備讀什麼專業時,蘇佑安眉飛色舞地說:“我想當醫生!”

辰亦然直接給她吐槽,“蘇蘇,你的理科成績很好嗎?”

學醫的人大多需要理化生的成績好一些,偏偏這些是蘇佑安的短板,只能付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攻克,若是以後的工作天天要跟理科的東西打交道,蘇佑安大概會直接走人吧。

蘇佑安又一臉的嚮往:“可是穿白大褂的男生很帥啊!”

“佑佑,你說誰很帥?”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林墨聽到了關鍵詞。--

“蘇蘇說墨墨要是穿上白大褂,一定最帥哦!” 伊一神速接話。

“啊?醫生啊。” 林墨聽了,倒不見怎麼興奮。小西有些疑惑,“林墨,你們家不是組團當醫生嗎?你做醫生是家學淵源啊。”

林墨不以爲然,“一家子都是醫生有什麼好,黑白常顛倒,三餐不準時,全家人想過個團圓年都百年不遇。”

他頓了會兒接着說道:“要是上手術檯,一站一天的都是常事,要是趕上急診,自己天大的事都得讓步。”林墨一口氣說了許多。

小西聽得目瞪口呆,轉而對蘇佑安說:“蘇蘇,你的白大褂夢破碎了。”

蘇佑安笑笑,“隨便說說而已,還當真了。”

五一過後,天氣熱了起來。每年這個時候,八中一年一度的校園歌手大賽就拉開了帷幕。

八中慣例,活動由高二的學生負責組織,每年都會誕生幾名星光熠熠的校園歌手。海報很快就貼了出來,參賽歌曲的形式不限,內容不限,獨唱對唱組合都可以報名參賽。

那幾天,校園裡到處都是塞着耳機搖頭晃腦選歌練歌的人,學校門口賣磁帶的小販們臉上掛着收不住的笑。

林墨也心癢癢了。

自從迷上了吉他,林墨就愛上了beyond,beyond樂隊的歌更是掛在嘴邊哼個不停。一羣人裡,牟小西和他有着相同的愛好,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研究着某句歌詞中粵語的發音要怎麼讀。

蘇佑安是學鋼琴的人,對流行音樂的感覺就差了一些。她的鋼琴老師不讓她聽流行樂,說在古典音樂面前,那些都是上不得檯面的跳樑小醜,會擾亂鋼琴演奏者的聽力環境。

蘇佑安對於音樂的態度卻是百花齊放,來者不拒,她最近接觸了一些入門級的哲學書籍,雖不很懂,但有些簡單的話也還大概能明白。讀到黑格爾的“存在即合理”,她覺得這話說得很對,尤其是音樂,陽春白雪,下里巴人,各有各的樂趣,各有各的妙處。林墨和小西喜歡的beyond,蘇佑安聽上去也很舒服。

午休過後,小西拿着一張報名表進來,拍到林墨的桌子上,“林墨,我替你報了名啊,看看,一式兩份的報名表都給你拿回來了。”

林墨看了看那張表,指着伴奏類型這一欄問道:“小西,這欄你爲什麼給我填了自己伴奏?”

“當然要自己伴奏,你想啊,大家都是伴奏帶,就你抱着把吉他自彈自唱,多酷啊,到時候,冠軍非你莫屬啊。”

蘇佑安聽到這,擡起頭說:“小西,林墨玩兒的不是電吉他,到時候音響效果不好的話,很容易演砸。”

小西不懂這個,說:“換把電吉他不就行了,林墨,你跟誰借一把。”

林墨笑着搖搖頭,“哪那麼容易,如果是電吉他,就得有樂隊,起碼還要有鍵盤和架子鼓,我上哪湊這麼多人去。”

幾個人沉默了下來。

突然,伊一想到了什麼,“蘇蘇,你不是會鋼琴嗎?你給林墨去當鍵盤手吧!”

蘇佑安說:“鋼琴我倒是會,可上臺總不能搬一架鋼琴去啊,我還真沒有電子琴。”

伊一聽了,打了個響指,喊了聲:“朱錦陽——”

“哎!” 朱錦陽閃電答到,“怎麼了,伊一?”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家有臺別人送的雅馬哈,放你屋裡當擺設?”

“是啊”。

“我要用”。

“沒問題!” 朱錦陽說,“哪天用,頭天給我提個醒就行。”

伊一衝蘇蘇眨了眨眼,蘇蘇朝伊一豎起了大拇指。

還差位鼓手,想了一圈,實在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架子鼓這東西比較偏,學的人也少。林墨這天來到琴行,想跟老師打聽打聽有沒有高中生在他這學鼓,老師說:“巧了,還真有,剛從我這走。不過人家可是成手,說起來他前段時間轉到你們八中了,叫,什麼來着?哦,對了,肖騏。”

“肖騏?” 林墨吃了一驚。

“對,就是肖騏,他那水平,可以教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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