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冰火

bookmark

聽見楊凱的聲音,林墨渾身一顫,慢慢擡起頭來,楊凱這時也看到了渾身酒氣的林墨。

楊凱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他,這樣的不期而遇非他所願,更別提此時店裡的客人也陸續地出來看熱鬧,楊凱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此時正死死地盯着林墨的背影,一步步朝他們走過來。楊凱心裡翻涌萬千,她的眼裡就只有林墨,哪怕自己就站在跟前,都無法分得她的一絲絲在意。

“楊凱!你回來啦?”涵婧隨後出來,驚喜的聲音響起,她撥開圍觀的人羣,向楊凱跑去。楊凱心裡浮現一絲苦笑,這世界就是這麼殘酷,對的人和不對的人糾纏一起,讓人剪不斷理還亂。

楊凱扶住奔過來的涵婧,對她點頭笑笑,示意她眼前的情景,涵婧也見到了此時的林墨。

林墨始終沒動,他從楊凱的臉上知道,定是佑佑出來了,他一動未動,始終低着頭,大腦一時紛亂無比,什麼都思考不了。直到被人從背後抱住,先是試探地,然後是顫抖的,最後緊緊地抱住了自己,她的雙手覆在了自己的手上,無法抑制地留下了幾個指甲的印記。

蘇佑安認出林墨背影的那一瞬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直覺告訴她,那就是她的林墨,她的眼光落在林墨手中緊緊攥着的那個鑰匙扣,兩個塑料繩編成的“木”字,步步揪心,她再一次抱住了林墨。

“墨,發燒那次你問我,幾天沒好好睡過覺了,我今天也想問你,幾天沒好好吃飯了?”

林墨雙手試圖掙開佑佑,聽了這話卻愣在那裡。

“非典時,我發着燒你都抱着我,你說,要真是非典,就陪我一起隔離。林墨,如果死都不怕,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你離開我?”

周圍一片安靜,他們聽得到蘇佑安的每句話,未免對林墨刮目相看,就連對林墨有意見的楊凱也不得不承認林墨對佑安還是愛得很深。

蘇佑安試圖扳過林墨的身子,卻被林墨抓住了她的手,一滴淚落在了手背上,蘇佑安把臉頰貼在林墨的後背上,“林墨,你本來就夠瘦的了,再瘦下去,你就抱不動我了。”她的聲音中也帶上了濃濃的鼻音,抱着林墨,他的味道和多日不見的想念瀰漫了周身每一個細胞,哪怕是心中想過無數次見到林墨要微笑,此時仍然藏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惦念。

“林墨,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把蘇蘇扔在一邊這麼久不見她?你知不知她這麼多天是怎麼熬過來的!”涵婧見林墨始終不說話,氣憤地衝到他面前,卻在見到林墨的樣子後一下住了口。

林墨終於擡起頭,頭髮上的酒滴滴答答順着脖子流下來。

“對不起,涵婧。”

涵婧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別跟我說,跟你身後面的傻子說。” 涵婧一把把蘇佑安從林墨身後拉了過來,多日不見,蘇佑安的眼光在空中搜尋林墨的,林墨卻閃躲而慌亂,不去直視蘇佑安的眼睛。

索性也不去勉強他,蘇佑安在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紙,慢慢地順着他的額,輕輕地擦掉臉上的酒,她仔仔細細地擦,也不管周圍有多少人在看,待擦乾淨了,她撫上林墨的臉頰,珍惜地摩挲了幾下,開口道:“壞人,說話不算話。可是,你要我怎麼辦呢,我的心裡仍然全是你,滿滿的都是你。”

蘇佑安這句話一出口,林墨的心狂跳,楊凱的神色卻在一瞬間黯淡了下來,只不過多年來他早已習慣喜怒不形於色,心思掩飾得太好,面具下的傷只有回去後自己舔。

圍觀的人多了起來,尤其是六班的學生陸陸續續地攏了過來,涵婧拉拉楊凱的袖子,給他示意了下,楊凱定定神,招手叫過一旁的張經理,“咱們店裡有靜一點的包間吧?”

張經理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見狀,趕忙點頭,對剛剛追着林墨買單的小服務生壓低了聲音,交待了幾句,“這禍是你惹的,你負責去把那位,”他指指林墨,“請進咱們最裡面的包間,務必不能讓他走,快去!”

林墨仍然在佑佑剛剛的話中無法回神,坐在角落裡時一個人喝了不少的酒,這會兒有些頭暈,他晃了晃,那小服務生手疾眼快,趕緊上前連扶帶拽地,和蘇佑安一起將林墨架進了包間,楊凱和汪勇、涵婧一同跟了進去。服務生扶林墨坐了下來,便麻利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一時間,房間裡寂然無聲。林墨胳膊放在桌子上,雙手撐着頭,鬢角的短髮被他快拽了下來。他終於慢慢地露出眼睛,佑佑有些蒼白的臉呈現在他眼前。

“佑佑”,林墨出聲。

“我在”。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我改了志願,對不起我騙你進藏,對不起我直到現在也沒有給你一個交待,對不起,我食言了。”林墨突然緊緊摟住了蘇佑安的腰,把頭埋在了佑佑的腰間,嘴裡不停地說着“對不起”。

蘇佑安輕捋着他的頭髮,抱住他的脖頸,心裡酸楚不已,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事,這麼難以啓齒,這麼低聲下氣地給自己道歉,她點住林墨的脣,“墨,沒有對不起,你改了志願,一定有你的道理,不必跟我道歉。只是,在你心裡,我爲什麼不是那個可以和你一起經歷風雨的人?”

說着,蘇佑安彎下腰,直視他的眼睛,“林墨,在一起不光是說說而已,在一起就是不管周圍是好還是壞,都要在一起。”

“除非,你不再愛我。”

蘇佑安鬆開手,像是等待林墨做出決定,她的心也在打鼓,這樣激林墨,不知是否能讓林墨有所改變,但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開學前的時間並不多了,如果還是弄不清,走了就更沒機會了。

林墨終究還是敗給了佑佑的那句“除非你不愛我”,他無法看着佑佑的眼睛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心比他的腦子更清楚自己要什麼,他沒有一刻忘記她,更沒有一刻不愛她。泄了這口氣,林墨的理智再也無法凌駕於自己的心,他伸出右手,在蘇佑安長長的辮子上繞了幾圈,往日的點點滴滴浮上眼前,林墨情難自抑,張開手臂,狠狠地將佑佑鎖入懷中,貪婪地呼吸着與她一同的氣息,感覺被掏空了的心又充盈了起來。

“佑佑,我要怎麼說我不愛你。”

涵婧見他們這個樣子,知道倆人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她轉過頭對楊凱說:“咱們先出去吧,給他們留點時間”。

楊凱雖心有芥蒂,但也沒說什麼,看了林墨一眼也就出去了。

張經理見到楊凱和汪勇他們出來,迎上來問道:“楊總,要不要也給你們也找個包間?”

汪勇擺擺手,“不用了老張,你也過來坐會兒,看你忙前忙後的,一腦門子汗。”

涵婧挨着楊凱坐下後,“噗嗤”樂了出來,“楊總,楊總年輕有爲啊!”

“涵婧,你也笑我。”

張經理卻是由衷地讚道:“楊總確實年輕,出乎我意料,而且這店裡的裝潢啊,思路啊都是楊總一手設計的,只不過是遠程遙控,店裡的人都知道咱們店有個深圳的老闆,卻沒露過面而已。”

楊凱拿起酒杯,“哪裡,張經理,我得敬你一杯,替我勞心勞力地看這個店,辛苦辛苦。”

汪勇陪着老張幹了,張經理說道:“我去給你們拿點小吃,你們先聊着啊。”

剩下他們三人,涵婧早已摟不住話匣子,“楊凱,你是怎麼想到要開這個店的啊?這店最近火大發了,我們班都知道遙遠,你這老闆不夠意思,也不說一聲,給我們打個折。”

汪勇笑道,“我要知道你來,還打什麼折啊,直接給你免單了。對了,讓老張給你拿張貴賓卡,再來就都記在楊老闆賬上。”

涵婧卻擺手,“不要給我了,我也用不上了,開學我就走了。”

汪勇卻沒見楊凱的臉色有些微的變化,仍追着涵婧問她去哪,涵婧始終看着楊凱,指了指他,“諾,我去他的地盤混。”

正想說些什麼,門口卻有些吵嚷的動靜傳來,張經理似乎攔着不讓他們進,而對方卻執意要找什麼人。汪勇皺皺眉,“來這撒野,是不給我汪勇面兒,算他們運氣不好,沒見識過我們凱子的身手,走,看看去。”

楊凱本不想理,誰知人羣中隱約有熟悉的聲音,他朝向門口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鶴立雞羣的肖騏,他站起身,走了過去。

包間內,林墨的吻落在佑佑的額頭,落在她的眼,她的發,她眉梢上的月牙形疤痕,“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林墨呢喃着,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沉醉於其中不能自拔,“佑佑,你原諒我。”

聽完了林墨從頭到尾的解釋,蘇佑安半天沒回過神來,她早已猜到林墨必定經歷了些難以承受的傷痛,但她也猜不到會是這樣撼動人生軌跡的變故,她完全可以理解林墨爲何會在和自己商量好的基礎上,匆匆改了高考志願,換做是自己,可能也會有類似的選擇。

蘇佑安靠在林墨懷裡,終於出聲,“墨,你需要我做的,只有原諒嗎?”

此話一出,林墨便知道,佑佑已經原諒了自己,他心中五味雜陳,分辨不清哪種情緒纔是真實的,心裡的負擔放下後,林墨宣泄一般的傾訴,“佑佑,我最怕辜負你,怕不能陪伴你,可我是個男人,不能不管家裡,留在家裡,就不能陪在你身邊。比起照顧你,我更怕耽誤你,你有自己的一片天空,我不能那麼自私,把你捆在我的一團糟中。”

“可我願意”。

林墨和蘇佑安同窗十二載,在一起交往也有三年,就是太清楚她的性格,太明白她的固執才迫使自己硬生生地把她隔離開來,可林墨還是低估了蘇佑安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只要見上這一面,自己所有的堅持都會潰不成軍,所有之前的努力全都會付之東流,林墨本下定的決心全部被攪得天翻地覆。十八歲的年紀,遇到這樣一個人,是命運對自己的補償,還是對自己的懲罰,林墨想不明白也不願去想了。

只是林墨知道,十八歲的年紀,卻已經把這一世的摯愛給了出去,後來的歲月裡,即使動心,再也無法像此時,純淨無暇又熱烈如火般地愛一個人,他的心像焰火,只爲她歡喜,爲她燃放這一次;他的心像冰川,一覽無餘,爲她冰封了一世深情。

“砰——” 門被大力地推開,撞到牆上,又彈了回來。

“肖騏,你怎麼來了?”

“林墨,跟我去醫院,蘇蘇,林墨媽媽讓我趕緊找到他,回頭我再給你賠罪。”

林墨尚未回過神,已經被肖騏拖着往外走,楊凱從外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肖騏,什麼事情這麼急,非要林墨走不可,你問問他,該說的話都說明白了嗎?說完再走也不遲。”

“也罷,我也是替他着急”,肖騏見桌上有水,拿起來灌了一大口。

“林墨,祝美她爸爲了替林伯平反,偷偷去資料室找死者之前的病例和相關材料,出來時驚動了保安,被追了一條街,橫穿馬路時,被一輛大貨車撞了,現在在搶救。你們家人都去了。”

滿屋寂靜。

最初的震驚過後,林墨動了動手指,他回過身走到蘇佑安面前,在腦海中仔仔細細地鐫刻了她的樣子,俯下身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等我”。

001緣起106接風這首歌詞,能否借來一用?這首歌詞,能否借來一用?026 CS049省圖斷更六天,出差無存稿048撞槍083洋蔥084庭輝093誘惑003秋遊016運動105郎中107重逢035骨折054籃球112拍拍107重逢103戒指023表白012楊凱091決定040羣架113青春063離家004月考074前奏062冰火057發燒021再見032相助039出線049省圖056鬱悶036項鍊087西安084庭輝017勝利026 CS031演出047情敵014畢業012楊凱086大廚029合好073狹路060迷霧062冰火076病倒019戰痘113青春010失利078決裂055分班056鬱悶041流星076病倒098違章105郎中057發燒072校園063離家058高考110意外089姐妹064火鍋085吻我027染血106接風081家屬064火鍋084庭輝029合好055分班006生火074前奏111轉機064火鍋083洋蔥092離職074前奏093誘惑103戒指069海鮮004月考029合好091決定095打牌108煎熬071回家032相助097無證102偶然041流星098違章088甜筒068離別
001緣起106接風這首歌詞,能否借來一用?這首歌詞,能否借來一用?026 CS049省圖斷更六天,出差無存稿048撞槍083洋蔥084庭輝093誘惑003秋遊016運動105郎中107重逢035骨折054籃球112拍拍107重逢103戒指023表白012楊凱091決定040羣架113青春063離家004月考074前奏062冰火057發燒021再見032相助039出線049省圖056鬱悶036項鍊087西安084庭輝017勝利026 CS031演出047情敵014畢業012楊凱086大廚029合好073狹路060迷霧062冰火076病倒019戰痘113青春010失利078決裂055分班056鬱悶041流星076病倒098違章105郎中057發燒072校園063離家058高考110意外089姐妹064火鍋085吻我027染血106接風081家屬064火鍋084庭輝029合好055分班006生火074前奏111轉機064火鍋083洋蔥092離職074前奏093誘惑103戒指069海鮮004月考029合好091決定095打牌108煎熬071回家032相助097無證102偶然041流星098違章088甜筒068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