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合圍開始
“駕！”
七月初一、細雨中，三萬鐵騎在衝入了長城，走長勝堡進入了遼河以東的遼東地界。
鐵騎狂奔，濺起的雨水讓人略感煩躁，而淋雨之後的冰冷狀態，更是讓人感到了飢餓。
“總兵，殿下派人送來手書！”
疾馳中、一名參將帶着塘騎策馬趕了上來，將手書遞向了滿桂，而滿桂聞言，也當即擡手道：
“大軍停止行軍，休整一刻鐘，再派人通知王大人屯堡的參將，爲大軍準備豆料三十萬斤，三萬人的飯食！”
“得令！”旁邊的副將聞言便應下，隨後安排大軍休整。
滿桂也接過了手書，拆開後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當他看到朱由檢推測，這次努爾哈赤的目標有可能是己方的時候，滿桂心裡一沉。
對於如果遭遇伏擊，朱由檢給出的指令便是，不惜一切代價重創老奴。
“經略！建虜出撫順，渡渾河南下，引兵兩萬，眼下已不足我軍十里！”
“要做、就要讓老奴走我們這邊。”
他的話被熊廷弼聽到了心裡，於是擡手道：
天空愈發明亮了，不像前幾日暴雨時的濃稠如墨，這說明就快要放晴了。
莽古爾泰帶領正藍旗和漢四營、蒙古營前來叩邊，而當他看到了遠處明軍已經將火炮擺到陣前的時候，瞬間下令道：
“大軍後撤一里！”
這邊黃臺吉剛派完塘騎，明軍的炮擊又開始了，這種數量的軍隊和火炮、火銃數量，可以說在當今世界一騎絕塵。
黃臺吉這個人，比起努爾哈赤多了一絲詭詐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身上。
每一發石彈落下，都足以將金軍準備的木欄砸垮，一時間金軍死傷甚多。
鐵嶺、撫順的金軍應該各在兩萬，而他們一旦出動，那就代表瀋陽和眼下熊廷弼本部各自需要面對兩萬兵馬。
在有泥模的情況下，鍛炮時間不過就是幾天罷了。
“經略，讓我帶大軍上去圍殲他們吧！”
努爾哈赤現在只有一條逃走的路，那就是繞熊廷弼身後去偷襲，但熊廷弼不是傻子，他一定會對老奴進行包夾！
“停——”兩個炮營參將舉旗下令，所有炮手也在傳令兵的傳令下，停下了手頭的動作。
在熊廷弼明瞭一切的時候，賀世賢主動請命，而對此，熊廷弼卻看了一眼城子山的地勢，隨後搖頭道：
“這地勢由下而上強攻，於我不利。”
得令的孫應元，當即指揮大軍開拔，沿渾河北上，等待努爾哈赤的兵馬尋找渡河地點。
再看黃臺吉，直面上千門六磅炮和十二磅炮，這火力怎麼能抵擋住？
也就是說、努爾哈赤以爲的明軍頂天五萬鐵騎，其中兩萬分散四周，只有三萬能擊中追擊。
“火炮推進三百步，繼續炮擊！”
“額斯琿、明軍發動進攻了！”杜度緊張開口，而黃臺吉卻示意他不用驚慌：
在火炮陣地的後方，是堆積如山的石彈，以及被擋雨棚和帳篷蓋着的十萬斤火藥，還有六萬明軍的營盤。
“應該是試探我們有沒有撤離此地，不用驚慌，再聽……”
“是！”旁邊副將接令，而同時武靖營的塘騎也策馬到渾河的一個渡口，帶着戰馬上船後，過了一刻鐘抵達渾河對岸，並疾馳向章義站，將消息告知了孫應元。
雷神在震怒，上蒼在發作，即便是雨水傾瀉，也無法抵擋明軍的炮擊。
“轟轟轟——”
黃臺吉安撫了杜度，隨後諸將聽着木哨的規律，隨後臉色陰沉。
好不容易等他們下山，卻一直靜靜在等待莽古爾泰的援兵。
“我們這部上千門火炮，剛纔黃臺吉見識過了威力，如果他見到了老奴，一定會告訴老奴，哪怕老奴先前想打我們，在得知消息後也一定會調轉方向！”賀世賢有些口乾舌燥。
幾乎是這一幕出現的時候，所有在觀察天象的明金將領心頭都升起了這個想法。
“老奴要拔營，通知渾河對岸章義站的孫總兵！”
“停止放炮！”
如果能在這個時候停雨，那麼明軍的騎銃也就可以使用了。
“大汗、西南三十里，出現大批鐵騎，打有滿字的大纛，應該是明廷的齊王派滿桂領鐵騎前來，我們需要撤嗎？”
遼商給他們的情報不太準確，完全算漏了曹文詔的朵甘三營，而他們不知道，除了朵甘三營，孫應元的三衛兵馬也是各有兩千鐵騎，合計六千。
不過三輪炮擊，金軍已經死傷二百二十餘人，這還是明軍專挑最遠距離打，如果距離再靠近些，金軍的傷亡還要更大。
他大手一揮，最終還是決定用火炮解決這一戰的問題。
從清晨卯時開始，明軍火炮運抵，七百門五斤炮和三百門十斤炮擺好了架勢，瞄準了城子山頭。
火藥和石彈纔多少文錢？一千門火炮齊射一次，也不過就打出一百多兩銀子，但仰攻一次，所戰死的將士撫卹可就高多了。
只是當努爾哈赤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衆將想象的慌張，而是開口道：
“大軍拔營，繞過武靖營向北渡渾河突圍。”
伴隨着油紙被戳穿，火繩被塞入，火炮陣地再次迎來了點火……
看着奔來的一隊兵馬，在大營的熊廷弼也放下了雙筒千里眼，心中不安。
然而遼東三十多萬大軍實際上有騎兵七萬有餘，一旦滿桂跨過遼河，論機動性，明軍比金軍更高。
能用火炮解決的事情，沒有必要用明軍的生命。
疲憊不堪的金軍在接令到突圍的時候，士氣立馬恢復，隨後大軍開始拔營。
“有些不對勁……”
賀世賢敏銳察覺到了金軍的反應有些慢，而曹文詔更是攥緊了馬繮道：
也就是說、朱由檢寧願用三萬鐵騎被重創，也要換走金軍足夠的首級。
王大人屯已經靠近戰場，滿桂也帶大軍奔襲了二百餘里，大軍士卒手中戰馬，大多已經馬力枯竭，強行騎下去只會累死，放在王大人屯休整正好。
半刻鐘過去，火炮再度發作，而熊廷弼等諸多將領紛紛舉着雙筒千里眼觀摩城子山平臺的局面。
參將帶兵到帳前，翻身下馬，半跪作揖道：
等四周平靜下來，熊廷弼纔開口道：
他算是明白了，朱由檢在信中告訴他“以石彈洗地”的意思了。
“放！”
“派信鷹和塘騎出馬，告訴代善和莽古爾泰，動兵襲擾瀋陽、熊廷弼兩部，黃臺吉準備繞道從背後夾擊滿桂。”
“是！”固山額真連忙應下，隨後派了塘騎走山道出山。
“唉……”
“將軍，殿下說什麼了嗎？”
當一個時辰過去，十六輪炮擊，一萬六千多枚石彈的狂轟結果便是金軍膽氣全喪，整支兵馬士氣萎靡。
在他的調動下，金軍後撤一里，而熊廷弼看着雙筒千里眼中，後金大軍有條不紊撤退的模樣，當即黑着臉道：
上面的意思，熊廷弼都看過了，而他的不解也在看到知進退的黃臺吉時而明瞭。
武靖營南門外的吳阿衡見狀，當即皺眉道：
恐怕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忘記不了這一個時辰的遭遇，那種轟鳴過後，上千石彈飛來，將大樹攔腰打斷，之後的跳彈更是將人直接砸死。
“轟轟轟——”
情報的誤差，讓黃臺吉手腳冰涼，而此時他也一咬牙道：
“不等莽古爾泰了，全軍走山道出城子山！”
“只有正藍旗的兵馬，那麼鐵嶺應該是鑲藍旗，既然撫順出兵，那鐵嶺也應該出兵了。”
“經略、建虜撤退，曹總兵已經領兵追擊！賀總兵詢問經略是否……”
“若是調轉方向，必然會挑眼下兵力最少的一部去打！”楊文嶽思考着開口，而賀世賢也愣了愣道：
“兵力最少？那不是……”
“我算是知道，殿下爲什麼這麼在意這個黃臺吉了……”
“清膛、裝填！”
“放！”
現在努爾哈赤只有一條路可以逃走，那就是走城子山口北部的平原，因此熊廷弼這部兵馬不能動。
曹文詔已經領兵追擊，如果賀世賢再領兵追擊，眼下這四萬多步卒就沒有騎兵護衛左右兩掖了。
一個時辰、六百多死傷……
“轟轟轟——”
“主子！大汗下令，命我軍繞後夾擊滿桂！”
伴隨着揮旗，最先嚐到火炮迎頭痛擊的不是努爾哈赤，而是黃臺吉。
因此、在巨大的產能下，明軍士兵熟練的用布擦拭炮身，等待冷卻後，將油紙定裝的火藥被從帳篷中取出，確定冷卻過後，將火藥塞入火炮內部。
“轟轟轟——”
滿桂嘆了一口氣，而副將好奇詢問，只是滿桂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接下來的路，只能靠一兩匹馬匹追擊努爾哈赤了。
“雨停了！”
“明廷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騎兵了？加上四騎衛和大寧，豈不是已經有六萬鐵騎？”杜度手心冒汗，而他身後的金軍將領也紛紛額頭冒汗。
忽的、這個時候，山下踉蹌爬上山來了一個甲喇額真，他手中拿着軍令，在爬到黃臺吉面前的時候當即跪下道：
只是眼下已經晚了，這六營騎兵雖然只能做到一人一馬，但是衝陣面突已經足夠。
從木哨傳遞的消息中，這次探查的明軍是一萬八千人，而且清一色的騎兵……
然而讓他失望了，雨真的停了，而大雨的停下，也代表明軍可以出全力了……
這讓剛剛抵達王大人屯，才吃了一口熱乎飯的滿桂顧不得休息，連忙下令道：
黃臺吉和杜度聽着身邊固山額真上報的死傷人數也是氣的發抖。
熊廷弼命人收起帳篷，而很快兩萬建虜也在明軍準備好一切後，策馬來到了城子山口東北。
三萬餘騎披甲行軍，完全沒有擔心努爾哈赤會逃走的想法。
繞路夾擊滿桂，總比在這裡捱上千門火炮轟炸要好！
“是！”聽到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所有人都激動的應下，而得知消息的金軍更是全部振作了起來。
可是，即便黃臺吉知道，但他有辦法拒絕嗎？
“傳令，等明軍遇襲，隨後繞山道往後夾擊滿桂！留下旌旗和一牛錄的將士迷惑明軍！”黃臺吉毅然決然下令。
他一開口，金軍就急不可耐的紛紛撤退，而明軍見到金軍撤退，也當即停止了炮擊。
這種時候、如果有人……
這是努爾哈赤政治上短板而無法看到的一面，如果是歷史上已經成熟的黃臺吉，此刻絕對不會想着重創明軍，而是要從其他方面入手，干擾明軍。
“放！”
“命塘騎走小道出山，尋找大汗的行蹤，一旦找到大汗，立刻請問大汗，是否能撤退！”
火炮陣地上，楊文嶽淡定自然的下令，而六千餘名炮手紛紛開始爲火炮清膛，等待炮膛冷卻後，再繼續重新裝填。
他轉頭看向楊文嶽：“後軍怎麼了？”
“額斯琿！不能這麼等下去了，再等下去，大軍的士氣都要跌到谷底了！”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而明軍的火炮卻以每刻鐘炮擊兩次的頻率在繼續，金軍後退一步，它們就前進兩步。
“原來汗阿瑪是在等這個機會……”
細雨中的滿桂攥緊了馬繮，而這時天穹之上的雨也在一點點的變小，天空也在一點點變得明亮。
“真的停了、雨停了……”
所有金軍小心翼翼的護送着戰馬下山，遇到不平坦的山道，立馬用手中的兵器掘土，可即便這樣，東坡還是太難下了，摔死摔殘了不少戰馬。
他的第一對手是天災，第二對手是文臣，第三才輪到建虜。
眼下他們距離城子口山不過二里的距離，一盞茶的時間就能疾馳到，而就是這一盞茶的時間，當他們抵達時、只看到了翻身上馬走山道撤退的金軍後軍。
努爾哈赤認爲朱由檢會趁熱打鐵的圍剿兀也吾衛，但是他不知道，對於朱由檢來說，建虜從來都只是第三對手。
至於滿桂，當他看懂了信中意思的時候，他下意識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士卒們，心中有一絲不忍，隨後擡頭看了一眼天空。
“嘭嘭嘭”的聲音在不斷響起，期間依稀可以聽到慘叫聲，而黃臺吉見自己所做的工事抵擋不住明軍火炮，只能不甘下令道：
這時、後軍參將策馬而來，沉穩開口，而熊廷弼也臉色難看了起來。
看着陣前的那一千門火炮，熊廷弼笑裂了嘴，他自從來到遼東以來，可還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黃臺吉接過了軍令，一目十行看了起來，隨後咬緊了牙關，他自然知道重創滿桂意味着什麼，但他更知道，眼下雨已經停了，夾擊滿桂已經不再是明智之舉，現在應該做的是撤退。
黃臺吉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而金軍的死傷數目更是讓他心驚肉跳。
“經略、這麼一來、豈不是努爾哈赤可以任意選擇一部夾擊了？”楊文嶽心中一悚，眉頭緊皺。
也就在他們靠近王大人屯的時候，金軍的塘騎他看到了他們的蹤跡，隨後將消息進行了回稟。
“經略，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您看……”
“經略，那我們不動不就行了？”賀世賢耿直的開口，而熊廷弼卻笑道：
“如果只是一味的跟着老奴而屁股後面佈置，傻傻的等待老奴自投羅網，那能有什麼意思？”
這個過程中，可以用水來冷卻炮膛，儘管這樣會縮短火炮壽命，但這是朱由檢規定可以做的做法之一。
“追！告訴賀……”熊廷弼下意識腦中就浮現過了朱由檢信中的內容，但這時他卻聽到了一些嘈雜聲。
賀世賢急忙吩咐身邊人，而他身邊參將也當即策馬向大營返回。
“曹總兵！”看着曹文詔居然直接帶兵追擊，賀世賢愣住了，他還沒見過比自己還魯莽的人。
他帶着大軍休整了一刻鐘，隨後才繼續帶大軍向着王大人屯趕去。
狼狽躲着石彈的杜度表情帶着一些畏懼，而黃臺吉臉上的表情也難以言表。
他又何嘗不想撤？可是如果真的要撤，那……
“轟轟轟——”
“是！”衆將沒有人提出異議，因爲他們都知道，再待下去，就是被圍殲的命！
一時間、山上的牛錄也被通知下山，而黃臺吉更是帶着前軍先行撤退。
曹文詔在熊廷弼收到朱由檢來信的時候，便也跟着收到了信。
曹文詔和賀世賢引兵向前，而這樣的舉動自然也被城子山平臺上的金軍所察，他們吹響了木哨，而山下的黃臺吉聽到後，心中一緊。
六營騎兵，一萬八千餘鐵騎，可以說努爾哈赤遠遠低估了明軍在遼東的騎兵數量，如果他知道熊廷弼這裡還有六營騎兵，一定會在火炮沒有抵達前，就前來進攻熊廷弼。
“曹總兵、賀總兵，你們各自率麾下三營騎兵上前觀察。”
“大軍退出平臺！”
上千門火炮在經過前移三百步，隨後冷卻，繼續發射，將山頭的金軍打的抱頭鼠竄。
朱由檢的意思很簡單，他要黃臺吉死！
“主子！”
渴望一戰的曹文詔和賀世賢聞言，當即將自己的三營遼東鐵騎，三營朵甘鐵騎調來。
熊廷弼思慮過後放棄追擊，準備先迎戰撫順而來的建虜，而賀世賢在一盞茶後帶領兵馬返回大軍。
他不想擴大戰果，因爲他沒有時間在復遼一戰後，再去兀也吾衛追殺努爾哈赤。
“全軍提速！”
放下雙筒望遠鏡，熊廷弼呢喃一聲，而他的右手上還抓着朱由檢讓人送來的八百里加急。
忽的、炮擊結束、金軍之中響起了停雨的聲音，而黃臺吉聞言更是心中一悚，連忙走出樹下，伸出手希望感受到雨水。
“命賀世賢回本部，大軍後軍轉前軍，前軍轉後軍，火炮準備移至前軍陣前！民夫放到後軍之後。”
賀世賢還想再說，而熊廷弼卻搖頭道：
杜度氣的發抖，而黃臺吉更是當機立斷的命令道：
塘騎將消息告訴了揚古利，而揚古利將消息告訴了坐在位置上的努爾哈赤。
“額斯琿！我們撤吧！”
忽的、曹文詔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爲平臺的金軍比起之前的數量太少了，而旌旗倒了之後居然也沒有人去攙扶，因此他對熊廷弼解釋了起來。
努爾哈赤以爲朱由檢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決他和金軍，而朱由檢真正重要的事情，是用復遼一戰的軍功攜威勢而歸京，對天下衛所、兵馬進行裁撤。
有了騎銃、面突對金軍造成傷亡就簡單多了。
燕山軍械所早就摸清楚了用水之後火炮的壽命縮短是多少，如果每一戰都用沾了水的抹布來冷卻炮膛，燕山大將軍炮的壽命是二百三十至二百六十發炮彈。
這個壽命，足以讓它們參與多次大戰，而一旦抵達壽命極限的二百三十次，火炮就會被反運燕山軍械所，重新鑄鐵鍛炮。
好歹也是被熊廷弼節制的兵馬啊，這不得回去請示熊廷弼？
“快馬返回大營，把建虜撤退的事情告訴熊經略，詢問是否追擊，再告訴經略，曹總兵已經領兵追擊了！”
再固守幾個時辰，大軍一旦折損五分之一的兵馬，那就真的連突圍都做不到了。
絡繹不絕的炮聲和煙霧出現，同時出現的是金軍上空上千落下的石彈。
五斤石彈和十斤石彈跨越二里和三裡的距離，瞅準了城子山頭的平臺傾瀉石彈。
“末將領命！”
“是！”聽到努爾哈赤下令渡河突圍，所有金軍將領都精神了起來。
“雨要停了……”
他們甚至和明軍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就遭遇到了前前後後兩個牛錄的死傷，這樣的慘痛傷亡，是金軍未曾有過的。
“追！”
“傳令全軍、馬力枯竭的士卒各留馬匹休整，騎上還有馬力的戰馬追擊老奴！”
半個時辰後，努爾哈赤拔營北上，孫應元隔着渾河緊跟，而武靖營的吳阿衡也派出塘騎，向柳條寨、虎皮驛、奉集堡，王大人屯、瀋陽等各地兵馬送出情報。
黃臺吉只在山頂留了一個甲喇的步卒，用來吸引明軍的炮擊。
同樣大洋彼岸的歐洲，此刻正在進行的第一次全歐洲戰爭，全歐洲出動軍隊數量的最高峰也不過就是三十幾萬，三十年總出動的火炮不超過四千門。
雨停代表什麼？不必多說，在雨停以前，努爾哈赤如果還沒有撤走，他需要面對的就是遼北三千門火炮的狂轟濫炸。
“兵力最少，還沒有攜帶火炮的，只有孫應元部，但老奴不可能去打孫應元，他想做的不過是引起我們慌張，隨後分兵支援孫應元總兵，再突破我們本部逃遁罷了。”
他現在並不確定明軍有沒有在他們進山的山口布置火炮和兵馬，如果有的話，那他們衝出山道還需要一場血戰。
“可老奴如果知道我們的火炮犀利，恐怕也不會走這條路。”楊文嶽緊皺眉頭。
“他不走、那就逼着他走！”熊廷弼眯了眯眼睛，隨後開口道：
“拿紙筆來，我手書給諸將！”
四點還有一更，復遼之戰三天內寫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