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古來白骨無人收

“嗚嗚嗚——”

清晨,隨着火煙散去,大火過後的平原一片狼藉,那足夠數千人吃飽的稻田已經成爲了灰撲撲的飛灰,連接平原的樹林也變成了朽木枯枝,如漆黑的怪獸立在那裡。

曾經芳草萋萋的地面燒成一片灰燼,曾經潺潺的溪流已經乾涸得沒有水滴,曾經湛藍的天空變得一片灰黑。

沉悶的天色下,明緬兩軍的士卒都紅着眼睛,眼裡滿是血絲,那是未曾休息好的象徵。

“都督,兄弟們都忍不住了,早點把這羣傢伙收拾了,然後找個地方休息吧。”

乾裂的道路上,龍江衛指揮使都忍不住的前來建議,足以看出下面士卒的怨念有多大。

黃蜚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四周將領和士卒的怒氣在被他們人爲的壓制。

有怒火,就需要釋放,而釋放就需要對象。

當緬軍的戰鬥意志崩潰,戰場秩序瓦解,黃蜚果斷下令全軍追擊。

又來了,明軍的槍聲再次密集響起,白煙升起,緬軍以看不到明軍面容的一種方式,正在接受明軍對他們的屠戮。

聽到後方傳來的獎勵後,有緬軍將領趁此機會命令緬軍繼續進攻。

噗!噗!噗……

“讓他們主動出擊,所有人好好躲在土牆後面。”

卻不想,貌基自己送上了門來。

“嗶嗶——”

戰場的後方,貌基越看戰場心越涼,但旁邊的大臣此刻卻說出了拿不出銀子和田地的話。

“是!”聽到黃蜚這麼說,龍江衛指揮使有了底氣,他作揖告退後開始從軍中選出了一些兄弟。

“來了!”

這時,這些被明軍進攻方式驚嚇到的緬軍擂鼓手才連忙擂鼓。

“不!大戰還沒有結束,我還有機會!”貌基面色猙獰。

大量戰象的屍體堆積在前方的路上,如同死亡之路。

“他們要幹嘛?放銃?可是這有二百步的距離,他們的火銃不可能……”

“嗶嗶——”

不錯,後面還沒有衝進射程的其他戰象恐懼了!

“停!”

這是何等的概念?哪怕玩數十年火銃的神射手,也不敢保證開六次火銃就能擊倒一人,而明軍做到了,並且機率比貌基肉眼看到的這一幕要高得多得多!

“砰砰砰——”

明軍陣中,黃蜚四周的千戶不免嘲笑着貌基,當黃蜚卻輕嗤:

“不把他激怒,怎麼收拾他們呢?”說着,黃蜚看了看天空,望着逐漸散開的火煙烏雲,他將目光放回了緬軍的身上。

那密密麻麻的緬軍把他們這六千餘人包圍了起來,黃蜚看了看自己的四周,二百塘騎和六千步槍手,還有被解開了輜重車的一千駑馬。

他們在己方潰敗的第一時間,就將臉色煞白的貌基挾持,帶着貌基身邊的四千親兵開始了往南逃跑的逃亡之路。

子彈大量穿透身體的聲音絡繹不絕的響起,如同被收割的麥子一般。

貌基很清楚東籲的實力,這六千明軍,別說二百兩,就是一人十兩,貌基也拿不出那麼多銀子。

很快,當木哨聲和小旗官手中的旗語揮舞,六千明軍便在距離緬軍十里外停了下來,兩百塘騎帶着一千駑馬跟着隊伍背後,明軍以六千二百人的兵力劣勢與六萬七千多緬軍展開對峙。

在戰場上他要的不是實打實的承諾,哪怕是空頭支票也足以讓士卒爲他瘋狂征戰,但……

一些士兵整夜睡在硬土地上,腰痠背痛,心情並不是很好,所以此刻他們能都憋着一口氣,準備用緬軍的首級來消消火。

“跑……”

直挺挺奔跑的人,也將直挺挺的倒下,被擊中的人也在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被擊中了。

“咚!咚!咚……”

“我王,我們拿不出那麼多銀子和田地……”

儘管天啓十一式步槍已經裝定了標尺,但士兵們並不需要瞄準,而是直接一排又一排的打着齊射。

“傳令大軍,繼續進攻,誰能衝進明軍陣內!我封他爲王,賜他封地!”

成千上萬的緬軍屍體倒在了距離明軍五六十步以外的距離,而他們正在直面明軍的槍口。

當明緬兩軍距離尚有二百步,緬軍都在想着如何防禦的時候,明軍直行陣的士兵已經在各百戶、總旗、小旗官的揮旗吹哨下舉起了步槍。

在那一刻,他們對這支明軍所爆發的科技碾壓和戰鬥力一無所知。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封王!還有給封地!而要求僅僅是第一個衝進明軍陣內便行了……

伴隨着“噗噗”幾聲,他的身體瞬間被打成馬蜂窩。

他明白,自己要輸了……

剩下的數十頭戰象幾乎同時的轉身,不聽操縱的往後潰逃。

“繼續進攻!”

想到這裡,黃蜚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大象不愧是除了人類意外最聰明的動物之一,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其他大象的屍體。

“三個時辰……”貌基呢喃着,但與此同時明軍也動了。

停止了射擊的明軍士兵一個個不屑的看着射程外,一片大亂的緬軍。

看着不把自己當成威脅的明軍,貌基雖然也很高興對方沒有發起進攻,但黃蜚的做法卻讓他感覺到了被羞辱。

看着明軍軍容如此嚴整,殺氣騰騰,貌基眯着眼睛下達了死守的軍令。

“殺……”

槍聲沒有因爲他們的叫嚷而停下,明軍陣地上的煙霧太濃了,以至於沒有人看得清楚目標。

“平達力什麼時候抵達?”

前隊的兵馬頂着壓力,咬牙衝鋒,戰象也嘶吼前進,而後跟隨前隊的後隊兵馬更是頭也不回的向前猛撲。

當危險降臨,緬軍的高官和將領毫不猶豫的拋棄了戰場上還在試圖組織潰兵反擊的數百將領,以及那三四萬已經崩潰的緬軍。

不爲了戰勝明軍,許多緬軍士兵腦洞大開,只想着怎麼第一個衝進明軍陣內。

儘管蹲在了土堤背後,在貌基肉眼可見的地方,己方士卒最少倒下了近千人。

不過即便如此,這也是緬軍能找到,在保證己方死傷不大的情況下,唯一能瞭解明軍步槍威力的戰術了。

可是它們的缺點同樣顯而易見,那就是它們相比較戰馬等其他動物而言太聰明瞭。

人仰馬翻,戰象哀鳴,子彈穿透身體的感覺強烈地衝擊着所有人的大腦,他們的胳膊、腿、胸腔、脖頸……

這次行軍,他就帶了一百斤糖,而他的本意是想在進攻妙當城前,讓兄弟們吃些甜食。

戰象一頭頭的倒下,戰象背上的緬軍士兵也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在那狹小的千里鏡鏡頭中,明軍軍容嚴謹,殺氣騰騰,讓貌基都不由怯了一分。

貌基沒有傻乎乎的用士兵的性命去試探,畢竟他這七萬人裡,還是有着三萬多民勇的。

當着緬軍的面,明軍的部分士卒開始收集四周的一些木炭,將木炭聚集到隊伍之中,然後堂而皇之的在緬軍眼皮子底下開始了……做飯。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逃啊!”

這一次和北山血戰不一樣,明軍的步槍數量更多,子彈更多,但他們沒有拒馬,沒有鐵絲網,沒有任何防禦工事……可這又如何?

一名被摔下來的緬軍士兵剛剛從地上爬起來,身體立刻也被明軍密集的火力網籠罩。

當粥喝完,黃蜚也擦了擦嘴,緊接着拔出腰間的腰刀便吹響了木哨。

“告訴兄弟們,吃完了早飯,我們再收拾這羣洞吾夷!”

上百擂鼓手的擂鼓,讓鼓聲開始充斥戰場,平原之上終於有了屬於緬軍自己的聲音,而一些緬軍將領也回過了神來,拔刀叫嚷着帶隊衝向明軍。

戰象是南亞、東南亞這些熱帶國度的王牌軍團不假,戰象的威力也顯而易見。

雙方的火藥味早就被點燃,對於他們而言,戰爭已經一觸即發了。

戰場上,金屬彈頭構成的金屬風暴形成了一個天然的保護罩。

他們眼睜睜的看着明軍從一里以外的道路走向他們,他們跨過乾裂的田地,扛着不知名的火銃,一步步向着他們走來。

極爲人性化的恐懼的表情讓他們做出了一個出乎意料,卻又在意料之中的舉動。

在這塊充滿了屍體的戰場上,明軍的子彈有得打向天空,一發未中,有得打在地上,擊中那一具具屍體,也有的直接打在緬軍士兵的身體上,將他們的生命奪走。

緬軍士兵一茬一茬的倒下,一瞬間就嚇住了後面的緬軍士兵。

潰逃的戰象羣甚至衝散了不少緬軍的陣型,踩死踩上不少緬軍士兵。

不過明軍士兵也沒有因此而停止射擊,反而火力網更加密集了,誓要將所有膽敢進入射程內的戰象全部殺死。

子彈穿透緬軍士兵的身體,在他們的屍體上留下大量血洞。

戰場之上、也有的戰象受傷,但未死,如明莫諸藩戰爭時一樣,四處亂竄,甚至傷到自己人。

“自由射擊,嗶嗶——”

黃蜚身爲都督,又常常帶軍奔襲地方叛亂土人,因此行軍途中常備蔗糖。

不僅近六萬步兵全部進攻、就連三百多頭戰象也全部投入戰場,他沒有保留任何力量,只爲取得勝利。

噗!噗!噗……

前方的戰象軍團,此時此刻,已經超半數被明軍的火力射殺。

他們還有平達力的六萬人馬,但此刻他們已經無力再和明軍戰鬥。

戰爭開始的第五分鐘,仍然沒有緬軍能突入到明軍六十步以內的範圍。

“擊鼓!擊鼓!”

不斷潰逃的緬軍裹挾着大量不知所措的緬軍開始了潰逃,在後方的貌基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煞白。

戰象大量倒下,跟在戰象後面的那些普通緬軍士兵也衝進了明軍的三百米射程內。

“追擊!”

“殺!”

“斬首明軍一級,賞銀二百兩!田一百畝!”

至於對象……黃蜚看向了將他們圍困在這數千畝耕地平原上的緬軍。

“我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撤吧!”

一些人眼睜睜地看着上一秒還在喊着衝鋒的軍官被擊斃,更有甚者看到了一個活人,被擊中了腦袋,血肉模糊,無比噁心。

戰場上的緬軍將領不斷傳遞着由後方東籲王貌基下達的軍令,那豐厚的獎勵讓人失去了理智。

“讓軍中騎術好的兄弟站在最後,等下好追剿潰軍。”

可是現在,當明軍的火力真正展現在他的面前,他才知道,那些塘騎不僅沒有說謊,反而低估了明軍火器的威力。

緬軍整個衝鋒陣型被大亂,混亂一片。

哪怕象背上控象的緬軍如何操縱,如何矇住它們的眼睛,它們也只會恐懼的往沒有槍聲的方向奔逃。

“跑!”

“保護我王,撤退!”

“衝呀!殺過去賞銀十兩!斬殺一名明軍賞銀一百兩!”

天啓十二年正月十一清晨,當清脆的槍聲開始絡繹不絕的響起,燒焦的田野上瞬間就被白色的濃煙所籠罩,只有黃蜚的大纛和明軍的那一面面旌旗依舊飄揚。

操控戰象的緬軍士兵亦如平時一樣,用東西蒙住戰象的眼睛,而後再用特殊的方式操縱着戰象繼續往明軍方向衝擊。

人往往只能侷限在自己視角內的東西,因此,即便前方的緬軍幾近崩潰,再也衝不動了,但後方的緬軍卻因爲高額的賞銀而被衝昏了頭腦。

不少戰象中彈過多轟然倒下,不少士兵當場被壓倒,活生生悶死,然而這只是戰場上的一個小插曲。

上千馬術精湛的明軍騎上了駑馬和挽馬,跟隨兩百塘騎開始策馬追殺起了潰敗的緬軍。

那每隔三四秒就會響起,一直連續不斷地槍聲讓貌基精神崩潰,他看着緬軍的滾滾人羣一擁而上,充滿了整個戰場。

清脆的槍聲接連不斷的響着,六萬緬軍從明軍的四面八方發動了進攻。

“砰砰砰——”

當前方的緬軍動亂,後方緬軍所有大臣將領滿臉驚恐,欲言又止的準備勸阻貌基,而貌基滿臉硃紅,差點沒有一口鮮血噴出來。

頭皮發麻……

“砰砰砰——”

說到底,雖然懼怕明軍的火槍,但由於大部分人都沒有看清明軍的進攻方式,以及前面的戰場是怎麼樣,因此封王封地的承諾依舊讓許多緬軍士兵雙目發紅,隱現瘋狂之色。

此刻他們只剩下了一條路,那就是帶着平達力的六萬人馬,一頭鑽入西邊的山區,效仿當年的莽應龍和麓川王朝、後黎朝一樣,和明軍打游擊戰。

此刻,當戰場上不斷出現潰兵,貌基的失敗也就註定了。

六千明軍舉起手中的步槍,一同組成密集的火力網,彷彿秋後的鐮刀般,無情的收割緬軍士卒,以及最前面的戰象。

若是有人注視它們的眼睛,可以明顯的在它們的雙眼內看到恐懼。

“差不多也就是距離我們一百二十里的距離,強行軍的情況下,四五個時辰就足夠。”

“砰砰砰——”

“都督,這麼做是不是羞辱的太過了?”

一些反應過來的緬軍立馬想要往後逃,但無視他們求生意志的明軍再次勾動扳機。

“合軍?自然不能。”黃蜚扭了扭不太舒服的脖子,一想到自己在板車上睡了一晚,便是他都不由的有了三分火氣。

然而、在這一片平坦的田野上,只要是直挺挺的衝鋒,那不管是任何人,任何生物,他們的結局始終只有一個,那就是徹底倒下。

在充斥着利益的戰爭中,他們已經變成毫無人性的野獸。

緬軍的將領和高官別的本事沒有,對於危險的嗅覺可謂靈敏。

“擊鼓,全軍進攻!”

一旦民勇看到局勢不妙,那即便他的王纛在這裡插着,也不會妨礙他們逃跑。

身而爲王尚且如此,那底下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貌基發瘋似的對身後的擂鼓車怒吼着,甚至憤怒的拔出了腰間的緬刀。

他口中的土牆,實際上就是明軍的壕溝,屬於把淤泥出,堆放在面朝明軍那一面的小土堆罷了。

無數的緬軍將領帶着親兵在戰場上鼓舞着士氣,許許多多被金錢衝昏了頭腦的緬軍士兵也發瘋似的發起了衝鋒。

“混賬!”

明軍的變化被緬軍盡收眼底,對此,貌基心底也是有些忌憚的,畢竟黃蜚在欽山消滅了素泰的七萬多人,而他這裡只有六萬多。

難道他大東籲就要這麼不可逆轉的滅亡在大明手中了嗎?

陣中,貌基聽到明軍那熟悉的哨聲後,默默放下了自己手中裝着肉食的木碗,起身走向了一個臨時搭建的木質高臺上。

貌基雖然比不上努爾哈、黃臺吉,甚至比不上代善,莽古爾泰,但他能帶着東籲成爲中南半島第一強國,並且能給農民分發田地,這就已經超過了許多中南半島的統治者。

廝殺聲在不斷響起,槍聲似乎也不曾停下,戰爭一開始,貌基便投入了他手中緬軍所有的力量。

“末將領命!”龍江衛指揮使應下,因此在半個時辰內的時間裡,明軍士卒喝起了軍糧煮沸的一碗碗甜粥。

可以說,他們想要保衛自己利益的想法,已經在六萬大軍被明軍一人未負傷的情況下被瓦解。

可這又如何?這一戰過後到底有多少緬軍能活着?沒有一個人能預言。

不僅僅是他,其它將領和明軍士卒得知了消息,也都壓着怒氣喝完了這一碗甜粥。

明軍的騎兵開始環形騎射,不斷收割崩潰的緬軍。

很快,一些緬軍士兵第一次衝到了第一排,然而當他們衝到第一排的時候,他們只覺得一股涼意從尾椎骨直衝腦門。

“砰砰砰——”

他始終覺得自己近七萬大軍,數百頭戰象,怎麼說和六千明軍也有一戰之力。

“嗶嗶——”

原本當他聽倒後方塘騎的彙報,說明軍的火器如何如何的強大時他還有點不信。

但當雙方明牌的時候,貌基的失敗就已經註定了。

“他們的援軍應該很快就會到,從彬牙到此地大概三百里,如果是輕裝疾行,從昨天或者前天晚上出發,那現在最少出發了一百八十里。”

貌基紅着眼睛看向了他,壓着怒氣:“我知道……”

只是一個照面,貌基就明白了素泰的七萬人是怎麼被擊敗的,並且他更明白,如果此刻他再不發動進攻,他將沒有任何機會。

貌基側頭問向大臣,大臣不緊不慢的迴應:“按照我們的人回報,應該還有三個時辰。”

就如同後世沒有軍隊用最爲聰明的牧羊犬做軍犬一樣,牧羊犬能明辨危險,而戰象也能。

脫膛而出的彈頭飛射,構成了一道密集的彈幕,二百步的距離,許多緬軍的士兵甚至沒有看清明軍的長相,就被射來的彈頭打穿了腦袋,胸腔、整個人瞬間一軟,好似體力不支的倒在了土堤的背後。

六萬多名緬軍,最終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死傷,僅在開戰的第九分鐘便開始了大批量的潰逃。

“我王!我們……”

當他們頂着彈雨衝進百步的距離,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看清了死神的面孔……

戰爭的殘酷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整營整營的兵馬被送上戰場,就像一大堆,一大堆的籌碼一樣,在牌桌上被黃蜚和貌基推來推去。

糖作爲百姓爲數不多能接觸到的戰略物資,黃蜚想要收集起來十分容易。

他用千里鏡開始打量明軍的舉動,並看到了明軍正在不斷朝着他王纛方向趕來的情況。

“砰砰砰——”

“額啊!”

儘管都是海軍,但海軍也有騎術訓練,因此騎術不錯的士卒並不難找。

“嘭——”

“砰砰砰——”

隨着明軍的一步步靠近,緬軍將領和負責包圍他們的士卒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不管是暴露在外的地方,還是隱藏在甲冑之下的地方,當子彈擊中他們的時候,甲冑不僅沒有成爲保護他們的夥伴,反而給他們的肉體造成了二次創傷。

眼見明軍如此強大,強大到讓人完全無力,不甘就此失敗的貌基竟然許下了這前所未有的重諾。

黃蜚分析着情況,旁邊返回的龍江衛指揮使見狀便詢問道:“要讓他們合軍嗎?”

戰象已經逃到了後方,重新穩定下來的東籲大軍再次展開排山倒海一般的進攻。

這種時候纔是明軍對緬軍造成傷亡最大的時候。

不過,明軍方面,依舊將所有在有效射程內的緬軍士兵和戰象射殺才停止了射擊。

大量緬軍士兵倒下,幾乎形同送上去被屠殺。

戰場上,喊殺聲,呼救聲,哀嚎聲響徹田野,那些聲音沙啞的士兵不斷呻吟,但很快被後方一擁而上的同袍踐踏至死。

由於昨夜的大火,四周數裡一馬平川,騎着馬的明軍可以肆無忌憚的射殺緬軍,直到他們全部被擊斃。

望着戰場,坐在馬背上的黃蜚很清楚,平緬之役已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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