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正是人們酣睡的時候,但偏偏此刻出現了極不和諧的景象。幾抹黑影正悄然溜入忘川居的某所客房。
此房裡有兩個人,一個躺着,小聲的抽泣。一個坐着,耐心的安撫着。
門吱呀一聲開了,坐在椅上的人立刻站起,警覺的盯着闖入的黑影,低聲喝道:“誰?”
那幾名黑影並不理會,兀自上前,直衝牀上之人而去。
“站住!否則我不客氣了!”坐在椅上之人擋在牀邊,阻止了那些黑影的舉動。
那幾名黑影分作兩批,一批快速的將那人拉開,並捂住了嘴;一批將那牀上之人按住,掏出一針筒,準確的打入那人的胳膊。
掙扎中,不知誰碰到了燈的開關,一剎那,燈光大盛,將這不大的客房照亮。
待看清來人後,才知這房中的人正是嶽俊傑及黃清秋。
嶽俊傑甩開那拉住自己的人後,摟着嚇得臉色慘白的黃清秋怒道:“怎麼是你們?方纔你給她打得什麼?”
原來那幾個黑影正是林愛、葉子、喬代楓及陳逸川。喬代楓虛脫般坐在地上,不耐煩道:“真是好心沒好報!整個晚上我都沒睡覺了,回來還要爲你女朋友操心,我這是上輩子欠了誰啊!”
嶽俊傑不屑道:“用不着你假惺惺。他不是傻子麼?陳族長也在找他,你們跟他混一塊兒,誰知道你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嶽俊傑指着陳逸川,依舊警惕萬分。
林愛扔過去一個瓶子,沒好氣道:“誰稀罕管你這破事!下午你女朋友叫方信咬傷,而方信好像是得了狂犬病。爲防萬一,我剛剛給她打得是狂犬疫苗和破傷風。你若不想你女朋友與方信一般,可以選擇不聽!”
嶽俊傑看着瓶子上寫的藥名,才勉強相信。但仍問道:“那你們幹嘛偷偷摸摸?”
葉子這回真是忍不住了,丟了個白眼道:“廢話,若不那樣,你會讓我們給她打針麼?”
嶽俊傑撓了撓頭,道:“也是哦!這樣清秋不會有事了吧?”
林愛問道:“我下午叫你做的清洗傷口你可做了?”嶽俊傑點了點頭。
林愛瞟了一眼黃清秋,見她只是哭,不由道:“那就行了。我告訴你,今晚的事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見到他。”林愛指了指陳逸川,接着道:“不然,接下來的幾針……你女朋友的命在你手中,明白麼?”嶽俊傑不停地點頭。
喬代楓苦笑道:“終於可以睡覺了!再這樣折騰下去,非把小命賠上不可!”幾人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馮老伯家。
陳逸川與喬代楓一直盯着林愛的脖頸看。林愛惱羞成怒的瞪了二人一眼,捂住胸口道:“看夠了沒有?”
陳逸川絲毫沒覺察出林愛的慍意,隨口道:“沒有,把那個拿下來瞅瞅!”
林愛沒好氣的摘下那枚古物,道:“小心看到眼裡撥不出來!”
喬代楓仔細翻看,見上面除了圖案之外便只有四個篆體小字,一時也不知是何意。便遞給陳逸川,苦笑道:“我看不過就是銅質的古物,也沒什麼特別!”
陳逸川皺緊了眉頭,喃喃道:“若無特別,爲何林素見了會如此驚詫?”
林愛奪回,戴在頸間道:“你去問她好了!我全指着它保命吶!上次在陳家府宅遇到那鬼,若不是它發出金光,我早去地府報道了!還有這次!對了,逸川你說的什麼七什麼術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逸川“哦”了一聲,道:“那是七星迷蹤術。是怨力極深的怨念,佐以法術所成。人陷在其中會勾出心中極密之事,若把持不住心智,便會被自己的往事殺死。雖是
幻覺,但極真實。”
幾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各懷心事。
半晌,林愛又拿出幾張紙來,道:“最近事情太多,我們處於被動,幾乎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們要先下手爲強。這是我和逸川去九龍寺找到的,險些被血櫻家族的人搶了!”
陳逸川搖了搖頭,嘆氣道:“我研究了無數遍,把每個字都快挖出來了,還是不得其果。”
葉子接過,看了一遍,道:“這第一首是杜甫的《憶昔》,只是把開元換成了貞觀。第二首是形容人的,詩卻沒聽過,也不知是誰寫的。第三首卻是佛偈。”
林愛略一沉吟,道:“我分析了幾條,只是不知是不是對的。”
喬代楓哼了一聲,撇撇嘴道:“死馬當活馬醫,說出來聽聽先。”
林愛掃視了一圈,望了衆人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我認爲這三首詩應是鑰匙鎖。即第一首是第二首的鑰匙,而第三把卻是鎖,也是我們要的答案!”
葉子不解道:“既然第三首是答案,何不直接解第三首?”
林愛解釋道:“不然,沒有鑰匙是解不開的。沒有要領,任本事再大也是無可奈何。這第一首其關鍵便是貞觀二字,原詩本爲開元,即告訴我們是在唐朝貞觀年間。第二首是形容人的不錯,既然第一首是第二首的鑰匙,那這人理應是在唐朝貞觀時期的人物。取其本意,我認爲應是魏徵。聽過魏徵夢斬涇河龍的故事麼?”
喬代楓立即道:“這我知道。《西遊記》裡面便有這一段。講的是龍王和魏徵打賭下雨之事,龍王仗着會布風下雨,便少下了幾毫,結果釀成大禍。玉帝派魏徵斬殺龍王,這涇河龍便託夢於李世民,教他在三日之後拖住魏徵片刻,好令其逃命。結果那天李世民便拖住魏徵與其下棋,誰知魏徵卻以假寐入夢,殺了涇河龍王。從那以後,龍王的鬼魂便大鬧長安城,鬼魅啼哭不絕。於是秦瓊與尉遲恭自願爲皇守夜,這纔將其鎮住。後來纔有了門神之說。”
林愛點了點頭,又道:“不錯。所以詩中所述的定是魏徵,也便是前兩首詩的深意。即鑰匙是唐朝貞觀年間魏徵。”
陳逸川看了第三首詩,疑道:“可這第三首詩與魏徵也毫無關聯啊!難道要從與魏徵有關的所有查起?”
林愛擡頭看了陳逸川一眼,笑道:“我正有此意。以前也研究過這種鑰匙鎖般的謎題,第三首中也只有一兩個字是答案,其餘全是誤導信息。”
喬代楓道:“這還不簡單。既然與魏徵有關,那第二首詩中又有‘智鬥夢斬涇河龍’的句子,定是和我講的傳說有關。與佛偈相對的只有門神,待我將秦瓊與尉遲恭請來便可祥知。”
葉子一驚,道:“代楓哥哥原來還會請仙之法,快教教我吧!”
喬代楓爲之得意,又道:“這雕蟲小技罷了,我還會更深的吶!”
林愛丟了個白眼給他,奚落道:“若這麼簡單便好了!這與第三首詩的何字何詞相符?難道那佛偈是擺設不成?”
喬代楓氣不過,當下嚷道:“你還不讓別人改一下!”
林愛正欲辯解,卻聽得馮老伯自屋中走了出來,道:“怎麼又吵上了?”
林愛回眸一笑,道:“馮老伯醒了?”
馮老伯一笑,道:“醒了。這人老了覺也少。你們剛纔吵什麼呢?”
陳逸川道:“正討論謎題,還沒什麼頭緒。”
馮老伯坐在一旁,喝了口茶,道:“慢慢來。我聽說你們已經確定那血湖中果是林素不假?”
林愛答道:“是她無疑。只是還有一件事不明確。”
馮老伯問道:“什麼事?”
陳逸川接口道:“不明白爲何在林素殺人時會有我母親的影像出現,以及她口中所說的怪詩!”
馮老伯“嗯”了一聲,道:“那首詩不是破譯山洞的麼?既然如此,我認爲還是要
從山洞着手才能知道。”
說至此,喬代楓猛然想起了什麼,對林愛道:“對了,方信那天不是留下了一個潛望鏡麼?你想出什麼沒有?”
林愛拿出潛望鏡,無奈道:“沒有,就差把它拆了,可又怕弄壞了沒了線索!”
衆人接手看了個遍,依舊沒有頭緒,只好作罷!
葉子道:“這裡的信號全部被陳族長壟斷,也無法上網去查。”
陳逸川道:“那便去圖書館,那裡也有魏徵的資料記載!”
林愛道:“好,明晚便去。現在時間緊迫,越快越好!”
陳逸川也道:“對。現在林素的力量又漲了一倍,若再晚些恐怕更加棘手。”
林愛皺了皺眉,道:“你們不覺得林素的力量是在死了一人後才增高的麼?先是血湖還沒事時,樑小天失足掉了進去,這才引發血湖殺人。而後又是在封鳶幽死後,她的怨氣突然增加,以致可以佈下七星迷蹤術!”
喬代楓如醍醐灌頂,道:“不錯。陳族長先前鎮壓了她,雖然不知是用了什麼辦法,但從我們來了以後,就有人在幫林素突破禁錮。難怪……”
葉子喃喃道:“那會是誰在幫她?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陳逸川道:“許是血櫻家族之人。可能他們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不然昨晚二者不會聯手對付我們。”
林愛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才道:“最近要提防再死人了,還是回去比較好。馮老伯,我們先走了。逸川,你自己當心。”
馮老伯點了點頭,道:“路上慢些。”
幾人走後,偌大的別墅裡略顯空蕩。馮老伯獨自發呆,孤獨感徘徊上心頭,一時有些悲傷。
陳逸川見狀,將馮老伯扶入屋內休息,自己則忙着那三首謎題之事。
馮老伯撫過牀頭桌上那張泛黃的照片,半晌才嘆了口氣,淚水滑下,喃喃道:“素素啊,難道這麼多年你還是不肯放手麼?”
窗外,雷電交加,大雨傾盆而至。只剩下這一句話兀自縈繞在心底,久久不肯離去。
忘川居。
林愛幾人回去後,便將剩餘的幾人召到了一起,此刻在喬代楓的客房,略顯擁擠。
劉瑞不耐煩的擺弄着手機,生氣道:“有什麼事就快說,我還有事,沒空在這裡耽誤工夫。”
林愛微微一笑,道:“大家也知道最近發生了許多,自從我們來到畸村,就不斷出現事故。有些人自認爲聰明,便四處暗查,但到現在還沒有弄清到底是誰發的邀請函,出於何目的?”說至此,林愛有意無意的將目光停在了胡峰身上。
胡峰臉色微紅,低下頭沉思她是何時知道的。
林愛繼續道:“封鳶幽和方信或許已經查到了什麼,但大家也看到了他們的後果。”
嶽俊傑打斷道:“等等,你不是說方信感染了狂犬病毒才發瘋以致殺了封鳶幽麼?現在怎麼又成了被害?”
喬代楓真想打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得究竟是什麼,他丟了個白眼過去,道:“不是被害難道是他故意讓狗咬了得的狂犬病?”
嶽俊傑不再言語,若有所思的去看黃清秋。黃清秋面色蒼白,只顧低頭啜泣,害怕極了。
林愛又道:“所以,剩下的人不能再出事了!千萬不要獨處,以防有人在背後下黑手,免得死了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我想大家還是住在一起比較好,喬代楓這裡空間大,足夠我們睡覺了。”
黃清秋立刻贊成道:“好好,我馬上把行李拿來。”
劉瑞卻皺緊了眉頭,道:“要住你們住,我是跆拳道黑帶,纔不怕這些。再者,住在一起也不方便。”說罷便欲出屋。
林愛無所謂道:“隨便,反正你死了跟我無關。”
劉瑞躑躅半晌,最終才重重的哼了一聲,坐在陰影裡生悶氣。其餘人倒也沒有反對,但也不甚高興。
林愛不理會衆人的反應,不冷不淡道:“那就這樣定了。不過,如果有人想離開畸村,我絕不反對。”
黃清秋立刻去看嶽俊傑,嶽俊傑道:“等你打完剩下的疫苗,我們就走,不然就耽誤了。”
黃清秋扁了扁嘴,又欲哭泣,她小聲埋怨道:“說了不來你偏來,你看來了有什麼好事,還害的我被咬了一口。”
林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其他人。
胡峰恰迎上她的目光,立刻否決道:“你別看我,弄不清事情的真相我是不會走的!”
劉瑞只是沉默,假作沒聽到林愛的話。
林愛和喬代楓相互對視,苦笑了一下,道:“既如此,我也不再勸大家了。收拾一下,今晚便搬過來罷!”諸人各自散去,各懷心思。
是夜,皓月當空。
寂靜的古村巷道中傳來幾聲犬吠,接着,又變得靜謐起來,無聲無息。大地在沉睡,樹影搖曳,恍若鬼魅。
畸村的來訪者聚在一間客房內,燈熄了,無人話語,卻皆輾轉反側的難以入睡。
氣氛略顯沉悶。空調嗡嗡作響,彷彿這死物倒變成了這裡唯一的活物。
“刷刷……”一陣極不和諧的聲音闖入了這片沉寂,雖然輕微,卻如此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膜,刺激着恐懼的神經。那聲音好像是蛇在遊走,一停一頓,腹部與地板的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
難道有蛇爬進了這屋子?也不像啊,如果是蛇不會有尖銳細小的慘叫,那聲音每出現一次,中間便會夾雜着這種短小的厲叫。
那聲音聽得衆人毛骨悚然,好似有隻貓在用力抓撓人的心臟。衆人渾身直冒冷汗,僵臥在牀,大氣都不敢喘,更何況是出聲。
林愛屏息凝神,用心聽那聲音,卻依舊聽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輕咳了一聲,道:“誰離燈近,把燈打開看看!”無人應聲。
林愛就着月光望去,見一個模糊地輪廓大概是胡峰,便又將聲音提高了一點,叫道:“胡峰,開燈!”
胡峰一臉的莫名其妙,道:“我開了啊!”
可是,燈光吶?
眼前依舊漆黑一片,除了幾絲月光射入,衆人依舊看不到任何東西,難不成燈壞了?正小聲議論着,驀地,眼前一亮。
在寬綽的客廳中央亮起了幾點幽藍色的光,那光時明時暗,帶着陰冷的氣息,直直的瞪着衆人。衆人立時噤若寒蟬,只覺頭皮發麻。
陰暗的光投映在衆人臉上,顯得怪異而扭曲,一張張麻木無表情的臉更是可怖。衆人的目光聚焦在冰冷的地面上,那聲音便是自那裡發出來的。
一個黃中帶白的東西在緩緩蠕動,每向前抖動一下,便發出叫聲。那東西的前面有一個圓形狀物體,在頂端,由於隱沒在黑暗裡,衆人無法看清那到底是什麼。
血腥味瀰漫開來,徘徊在衆人鼻端。那東西的後面是拖曳遺留的大片血跡。
喬代楓將符咒攥在手中,心中還在奇怪爲何沒有怨氣出現?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那東西緩緩抖動,漸漸立了起來,飄浮在空中,形成了一個人形。啊!這是……
此刻衆人還未明白過來,林愛卻看出了端倪。她見過了一次,怎麼可能忘得掉。那是封鳶幽的人皮!!!
心在狂跳,倏地眼前一花,什麼都看不見了,唯有那幾點幽藍光證明着剛纔的真實。聲音沒了,那東西去哪了?
衆人納罕不已,稍鬆了口氣,卻不敢掉以輕心,死死地盯着那些光,生怕再出異象。
“滴答滴答……”有水落地的聲音。地上,幾滴血漬正緩緩化開,形成一朵朵血花,紅的怕人,紅的觸目驚心。
衆人將目光緩緩移了上去,那些光好似懂得人的心思,向上飄浮,恰照到頂端。藍光灑下,卻讓所有人全部看到了那最駭人的一幕!
封鳶幽的頭正吊在一根繩子中間,脖腔下只剩一張空蕩蕩的人皮!微風吹過,隨風擺動。她的眼白怨毒的瞪着衆人,嘴角卻彎起一抹邪惡的微笑!
有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聲音透過雲層,直達九霄。可是這聲音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因爲此時衆人又聽到了別的聲音,所有人都驚恐的望着門看,那是敲門聲!
機械的敲門聲彷彿敲在心上,每一次敲擊心就會顫抖一次。衆人抑制不住,渾身顫抖,面上幾無一絲血色。
那敲門聲敲得累了,不再響起。
“吱呀”一聲,門開了!
走廊上昏暗的燈光灑射進來,卻仍無法驅走那無際的黑暗。門外,無人,卻佇立着一雙小巧玲瓏的斷腳!
腳腕處滿是鮮血,上面穿着一雙舞蹈鞋!是封鳶幽!
所有人一齊叫喊出聲,內心的恐懼瞬間爆發至頂點。黃清秋被嚇得昏死過去,人事不省。嶽俊傑險些自牀上跌落。
又是一陣混亂與嘈雜,陳族長帶了些許人奔了進來。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卻見屋內燈光大開,明亮而晃眼。什麼血跡,什麼人皮,什麼斷腳,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陳族長看着衆人的反應,半晌才道:“發生了什麼事?”
林愛警惕的環視了衆人一眼,才道:“沒什麼,方纔黃清秋做了惡夢!”
陳族長自是不信,但既無人應答,只好點頭道:“那便好,若再出了事,我可無法承受了。諸位休息吧,老夫不打擾了。”說罷,掉頭走了。
衆人面面相覷,哪裡還敢睡覺,當下只坐着發呆,直至東方泛白,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夜,子時。
忘川居的客房,衆人熟睡,唯有一人獨醒。
她悄然起身,披上了一件類似斗篷的帶帽上衣,手中拿了一根長長的東西,毫無聲息的溜出了房門。
胡峰驀地睜開雙眼,盯着那身影遠去,不由冷笑一聲,跟了出去。
今夜無風,烏雲遮着天空,恍若厚厚的幕布。那人走的甚快,形若鬼魅。胡峰已累的有些氣喘,那人的呼吸卻絲毫沒有紊亂,胸口未有起伏,真懷疑那人究竟是否還活着!
胡峰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時,已然不見了那人蹤影。他懊惱的拍了一下樹,憤恨不已。
且說那人並未發現有人跟蹤,一路行來卻上了一個山坡,行至頂端,正對着喬代楓的客房。她緩緩將兜帽摘下,微微一笑,那笑容傾國傾城,竟是林愛!
她側耳傾聽,周身似乎感到了異樣的波動,她輕聲道:“來了!”便將手中那長物拿出,卻見是一管玉簫。
林愛將它放至脣邊,吹起了曲子。
寂寥空曠的洞簫譜在空中傳盪開來,只是這曲子卻極爲怪異,清婉中帶了些許淒厲,哀怨中又帶了幾分催促,讓人聽了不禁心悸發涼。
胡峰正急的沒法,此刻聽到這般詭異的洞簫譜,不由大叫一聲不好,衝上山去。
林愛緊握洞簫,骨節已有些發白,看樣子似是在抑制極大地痛苦。一絲鮮血卻自喉間溢出,滴在洞簫之上。林愛皺了皺眉,猛然變了調子,清靈的洞簫譜彷彿有醒神的功效,讓人爲之心曠神怡。林愛鬆了口氣,脣邊綻開一抹微笑。
卻在這出神之際,有一抹黑影已悄然站在了她的背後。那黑影快速的捂住林愛的口鼻,手中有一塊手帕。
林愛掙扎不已,卻毫無防備的吸入了手帕上的□□,當下身子一軟,昏死過去。
那黑影揮了揮手,立刻又冒出些許人影。他看了林愛一眼,壓低聲音道:“把她帶走!”便率先走下了山坡。
待這些人走後,胡峰方從樹林後轉身出來。他看了那些人影一眼,又撿起掉在地上的洞簫,若有所思。半晌,終是匆匆跟蹤那些人影,下山去了。
身後,月光探射出來,灑下斑駁的陰影。
作者有話要說:看來我是被天涯和百度貼吧寵壞了,這裡好冷清啊,真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