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死寂,風吹過湖面,漣漪盪漾開來。月光跳動,星光點點。那白影已消失不見,平靜的恍若什麼也未發生。
林愛見危險已過,這才推開喬代楓,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神凌厲的望向喬代楓,以往種種的異舉浮上心頭。難怪他身旁總有一把劍,難怪他手上永遠只帶玉般的串珠,難怪他會在半夜起來用硃砂寫符紙!她哼了一聲,問道:“你會法術?”
喬代楓知是無法再繼續隱瞞,只好苦笑着點了點頭。
林愛又道:“看樣子你應該是法術界的道家弟子吧?”
喬代楓嘆了口氣,無奈道:“答對了,滿分!我是法術界泰山三清觀的第四十六代弟子,道號軒空!”
林愛驀的渾身一震,眼神空洞無神起來,彷彿周身只剩下黑色,有一隻溫柔的手伸向自己,在說‘我帶你離開’!
“林愛!”喬代楓奇怪至極,她的反應未免也太古怪了些!
林愛臉色慘白,半晌,才苦笑了一下,道:“沒想你居然是泰山弟子,當真是造化弄人!”
喬代楓滿臉疑惑,似乎沒有明白林愛在說些什麼,只好小心亦亦的問道:“你沒事吧?”
林愛搖搖頭,望着湖面發呆。
喬代楓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法術界?”
林愛恢復了往常,冷聲道:“你以爲我跟你在一起那麼長時間會沒察覺麼?”
是啊,林愛冰雪聰明。定是在蛛絲馬跡中發現了秘密,私下打聽過法術界吧!喬代楓微微苦笑,也不在意。
林愛撿起那黑色東西,卻不知被什麼腐蝕的殘缺不全,恍若被硫酸燒灼過一般。“這是什麼?”她若有所思的問道。
喬代楓這纔想起這件東西,他眼神流露出恐懼,抖着脣顫聲道:“這是和珠,就是之前我手腕上所帶的串珠。它是道家寶物,與佛家的佛珠相當。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它的作用便是遇陰則陽氣盛,陰氣越旺則陽氣越盛,是與魂爲死敵。也印證了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故取名爲和珠。剛纔那白影居然可以將和珠反彈,如果我沒猜錯,那白影一定是林素的冤魂!”
林愛懵懂的點了點頭,道:“不錯,如果馮老伯所言屬實,那這冤魂是林素的可能性有八成左右。可是她明明能夠殺掉我們,爲什麼又退回了湖底?就像被牽制住一般!”
喬代楓似也有所不解,撓了撓頭道:“是啊!彷彿她的怨氣只可到達湖邊。而更遠的地方就達不到了!照理說是不可能的。這血湖當真有古怪!”
話音剛落,一旁的草叢中傳出輕微的窸窣之聲。二人向後看去,卻只望到無盡的黑暗,濃的如同化不開的墨。二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又會出現什麼!
未知——是一切恐懼的根源。
喬代楓頭上已佈滿了一層密密的汗珠,手指漸漸將和珠攥緊。一個身影凸顯出來,叫道:“是我!”
聽到聲音,二人這才鬆了口氣,只覺渾身上下已無半分力氣。喬代楓搭上那人肩膀,道:“老兄你過來先吱一聲行不行?人嚇人嚇死人!”
那人自黑暗中走出,卻是陳逸川那斯。他面無表情的望了一眼搭在身上的手,淡淡道:“方纔在鐵籠中看到了這邊的情形,你是道家弟子?”
喬代楓再度苦笑起來,辛苦隱藏着的身份,竟在這半柱香不到的工夫被人識破兩次!看來說謊這事自己還真做不來!他認命般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陳逸川又問道:“你與那白影比如何?”
喬代楓苦着一張臉,將和珠遞了過去:“當然是不夠她打,否則我怎會如此狼狽?”
陳逸川接過和珠,竟也大吃一驚,叫道:“這是和珠?竟變化了深黑色,看來這血湖的怨氣還不是一般的深!”
林愛聽的一個頭有兩個大,根本不明所以,不由插言道:“和珠變黑又能說明什麼?”
陳逸川解釋道:“普通的鬼想要靠近它就會魂飛魄散,更別說是將它變深。這和珠就是極陰極陽之物,怨氣愈大則顏色愈深。你看這和珠,不僅顏色極深而且還被其腐蝕,這說明那白影已有千年怨念或是在死前便懂得法術的冤魂!”
林愛只覺好笑,道:“這我早就想到了,林素本就是畸村的靈女,擁有法術也不奇怪,否則在她死時也不會念出詛咒!有什麼大驚小怪!”
陳逸川與喬代楓暗暗對視,女人果然是特別的生物!陳逸川不喻理會,問道:“林愛,我很好奇,你既不是法術界中人,爲什麼知道那麼多?”
林愛不屑的哼了一聲,道:“傳說並非是捕風捉影的事,它不過是將事情誇大了而已,如果將其縮小還原,會得到一些真相。比如聊齋;比如鍾馗捉鬼;所以我相信有法術存在。這就好比我國的功夫一般。
這世界並非只有一個空間,而是由多次元空間組成。例如百幕大三角以及黑洞。依次推論。我相信三界與六道輪迴是存在的。只不過他們與死亡相連,人們不願意相信罷了。
還有一些人的體質特殊。藉助學習或天生可以占卜,通靈或預知,比如靈女,先知等,世上些許預言已被驗證。死亡的人突然間復活,說見到了異世界,這些都不足以用科學解釋。
以上種種表現足以證明這世界有其他不一樣的人存在,所以我相信有法術界的存在,或許還有妖界的存在!”
陳逸川與喬代楓見林愛滔滔不絕,眼神中還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狂熱。不由頓覺冷汗涔涔,詭異萬分,當下二人便不約而同的轉身離開。滿臉黑線。
林愛見他二人如此,惱怒不已,叫道:“喂,你們什麼態度?我說的不對麼?”二人更是加快了腳步,對林愛的怒吼置若罔聞。
林愛正兀自咬牙切齒,卻頓覺一陣陰風吹過。
“你見過冤魂索命麼?呵呵!”此聲音來得突兀陰森,嚇的林愛一抖,失聲尖叫起來。
喬代楓與陳逸川聽到林愛大叫,暗叫一聲不好,旋即又奔回湖邊。卻見草叢中人影一晃,陳逸川當下伸手便抓,直接揪出一個人來。那人卻一下癱倒在地,傻呵呵的直笑。陳逸川咦了一聲,放開了手。
林愛面色慘白,早已不復方纔眉飛色舞的樣子。喬代楓安慰了她幾句,這才道:“怎的是個傻子?”
那人披頭散髮,鬍子極長,雙眼通紅,身子佝僂成一團,衣服也是髒破的不成樣子,如果在黑暗中望去,還真如地獄中的惡鬼!難怪林愛會被嚇成那樣!但是此刻,他卻賴在湖邊,抓着泥巴玩兒!
陳逸川哭笑不得,道:“我怎麼知道?和他相比,我裝瘋賣傻的技術簡直不堪一擊!”
林愛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囁嚅道:“他方纔說了一句話,我沒聽清!”
陳逸川皺了皺眉,蹲下身子,道:“別玩了,你剛纔說了什麼?”
“你也要玩麼?嘻嘻,給你!”那傻子將手裡的土一揚,全部撒在了陳逸川的臉上。陳逸川躲閃不及,被撒了個正着,灰頭土臉的狼狽至極。
喬代楓在一旁幸災樂禍,笑道:“你不覺得問一個傻子沒用麼!”
陳逸川胡亂擦着臉,悶聲道:“你不早說,現在說又有何用!有能耐你去問!”
喬代楓二話不說,走到那傻子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命令般的道:“把你剛纔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那傻子眼中驀的精光大盛,他陰沉而冰冷的盯着喬代楓,炯炯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喬代楓被他的樣子所震懾,當下便向後退去,倒吸一口冷氣。那人邪笑起來,聲音沙啞而低沉:“嘿嘿嘿,你見過冤魂索命麼?如果沒見過,我來告訴你!”
四面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分,陰冷至極。林愛只覺脊背發涼,彷彿那逝去的魂魄都站在了他們身後,各懷鬼胎的聽那人說話:
“那天晚上,我大醉而歸。走到血湖邊上時,突然感覺很冷,不是正常的冷,就好像殯儀館裡剛從冰櫃拿出來的死屍一般冷。我打了個寒顫,酒也醒了不少,感覺有些害怕,便想快點回家。
就在這時我看見湖邊走過來一名女子,手裡拿着燈籠。當時我就覺的奇怪,這時代怎會還有人用燈籠!那燈籠慘白慘白的,裡面的紅燭恍若流着血淚。她的身後還跟有一人,只是那人神色木然,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燈籠,似乎那女的在引魂。
那女的徑直走入湖裡,居然飄在水面上,就好像那裡沒有水,而是實地一般。只見她轉過身,對着那人一笑,便說起了怪話,我聽不懂是何意思。
可就在她念完時,那人便傻呵呵的笑,一邊笑一邊從嘴裡不停的涌出血沫。我仔細一看,媽呀!竟然是內臟的碎末!然後‘嗵’的一聲,便沉入了湖裡,不見了蹤影。再然後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呵呵呵呵,冤魂索命來了!呵呵!”那人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亂飛,此刻卻手舞足蹈起來。
林愛三人一時竟作聲不得。
倏的,那人兀自將雙眼瞪大,眼珠似要突破眼眶,他睚眥俱裂,手直直的指向三人身後,聲音因恐懼而變的咯咯作響:“那個女子,那女子……來了!”
三人悚然回頭,果然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名女子手持燈籠走向湖中,她神情冷漠而淡然,虔誠的望着燈籠,彷彿那便是她的生命。
燈籠將她周身籠罩,泛起淡淡金黃,神聖而不可侵犯。她走到湖的中央,開始吟念出聲:“羊丟耳朵,水草各一;誤入歧途,渾然不覺;霓虹仙橋,虛無飄渺;水照池返,海上仙山!”幾人呆呆的望着那女子不知所措。
陳逸川則六神無主一般,癡癡的一步步邁向湖邊,喃喃低語:“媽媽,真的是你麼?”那女子依舊在微笑,對他的樣子視若無睹。
幸好喬代楓還算清醒,他忙不迭的扯回陳逸川,又拉住走在那女子身後之人。
驀地,血湖中發出一陣怒吼,猶如地獄的幽魂一齊哭嚎。不知自哪裡冒出三條慘白腐爛的手臂,狠狠卡住他們的脖頸。
喬代楓被迫放手,掙扎着想去掏符紙唸咒,誰知那斷臂卻愈來愈緊,讓人呼吸不得,他只覺眼前景物模糊不堪,身上更是提不起一絲力氣。喬代楓摔倒在地,莫非今日便要死在這裡?!
他集中意念,用盡最後力氣將舌尖咬破,思想清晰起來,“噗”的一口鮮血噴出,恰噴在那斷臂之上,星星點點。
一聲慘嚎而起,那手臂彷彿被硫酸燒灼過一般,冒起了白煙,鮮血所到之處一片焦黑,使得原本嚇人的斷臂更加詭異可怖。三隻斷臂鬆了手,一齊浮在空中,將三人圍住。方纔吃了暗虧,現在自然不敢有任何動作。
幾人這才緩過氣來,咳了幾聲。就在三人與血湖僵持不下之際,一股不同於血湖的強大怨氣自遠處襲來,與血湖撞在了一起。
眼前的空氣劇烈的顫抖起來,雖說看不到,可的確是有所感覺。所有看到的一切全部不真實起來,彷彿被一股強大的氣流卷的支離破碎。
喬代楓大駭,此刻也不顧形象的大罵出聲:“他爺爺的,是結界黑洞!”見陳逸川與林愛還原地不動,不由氣極,當下大吼道:“快跑啊!被它捲入我們必死無疑!”二人這才如夢初醒,忙轉身狂奔起來。
身後,已變的黑暗一片,混沌不已。
不知跑了多久,當幾人體力嚴重透支時才停了下來。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再也不想動彈半分。
這是一處古巷,青磚紅瓦,在暗夜的星空下,別有一番滋味。 Wшw ¸TтkΛ n ¸C○
半晌,林愛才喘着粗氣道:“幾點了?”
喬代楓擡手望了望表,無力道:“3點40分!今晚還真平靜,一波接一波,連喘氣都沒機會!”
林愛知他是在說反話,也不在意。想起剛纔的情景,不由問道:“什麼是結界黑洞?”
喬代楓費力的嚥了一口唾沫,解釋道:“結界黑洞就是指兩個結界相互碰撞而產生小次量的黑洞空間,就比如一個完好的結界等同於一個空間,暫時叫做二次空間,如果兩個空間相撞,那麼相撞重疊起來的便又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科學把它叫做三次空間,這個空間會產生強大的氣流,如同一個被縮小的黑洞,人一旦被捲入便會被撕成碎片!”
林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是這樣。可是你不覺的奇怪麼,要說血湖私設一個結界那也無可厚非,可另一個結界又是自哪裡冒出來的?並且還產生了強大的結界黑洞!”
喬代楓也尋思道:“我也很費解,另一個結界似乎是爲救我們而來,搞不明白!別說話了,我一點力氣也沒了!”他指了指陳逸川,不再說話。
林愛這才注意到他的異樣,那名手持燈籠的女子似乎是他的母親。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那被害人是在她身後而死的,也即是說血湖的始作俑者是林素,而他母親則是林素的幫兇!這也不對啊,如果是他母親,又怎會對他痛下殺手?
林愛嘆了口氣,試探道:“那女子是你媽媽?”
陳逸川漠然的點頭道:“是!”
林愛輕聲道:“要知道被害人是在你母親唸完詞之後纔開始口中涌血,進而投湖的。如果她真是血湖的幫兇,你會怎麼做?”
陳逸川目光變的堅毅而深邃:“捨生取義,大義滅親!”只八個字,卻聽的二人心中震撼不已。
他真的下決心了麼?林愛偏頭望向他,他的側臉隱匿在月光下,線條硬朗卻帶有一絲溫柔。他轉頭衝林愛淡淡一笑,道:“不過,我相信她決不會是幫兇!這一點我遲早要證明給你們看!”
喬代楓兀自強撐着站起身來,齜牙咧嘴道:“不晚了,我們走了,免的陳族長起疑。林愛!”
林愛此刻只覺雙腿痠軟無力,直打顫,更別說走了!
喬代楓又好氣又好笑的將她強拽起來,道:“我揹你走吧!上輩子欠你的!”
林愛這才爬到他的背上,笑道:“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
喬代楓苦笑不已,剛走幾步,卻頓覺雙腿無力,搖晃了半天才走穩,險些將林愛一個倒栽蔥摔下來。
林愛忙叫苦不迭,大聲嚷道:“我不要你背啦!啊!太危險了!”
喬代楓又是一顫,慌忙扶住牆,道:“你別亂動!”這才又東倒西歪的離開了小巷。
陳逸川望着二人遠去,時不時還傳來林愛的尖叫與喬代楓吃痛的喊叫:“林愛,不要揪我耳朵!”他嘴角彎起一道好看的弧線,好笑的搖着頭,星空依舊璀璨!
蒼穹如墨,方纔還明亮如鏡的月轉瞬已消逝不見。大朵大朵的黑雲佈滿了天空,雷聲轟鳴,自遙遠的天際傳來。又要下雨了麼?
陳逸川拖着痠痛不已的雙腿,緩緩走回了鐵籠。
雨聲大作,如同萬千愁絲降下人間。靜極了,雨水似乎有隔絕的作用,把一切聲音全部都隱匿起來,只有雨的聲音,靜靜聆聽,如仙樂在耳,繞樑三日。那感覺彷彿是自己也遠離了塵世的喧囂,與世隔絕般找到了一份淡薄與寧靜。
陳逸川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感到外界的變化。
在鐵籠四周,突兀的出現了一羣身穿雨衣,手持鐵棍的人。他們目露兇光,惡狠狠的盯着他不放。陳逸川打了個激靈,睜開雙眼,似乎也感到了一陣濃烈的殺氣。
其中一人上前幾步,道:“逸川,早就知道你在裝傻,只是沒捉到把柄。今日你卻如此疏忽,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陳逸川出得鐵籠,冷哼一聲,不屑道:“原來是二叔啊!好久不見,是爺爺讓你們在這裡日夜盯梢的吧!”
那人見被陳逸川識破,也不爭辯,兀自將頭上的兜帽摘下,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早知道了!不愧是我大哥的兒子。”
陳逸川“呸”了一聲,怒道:“少提我爸!別以爲我不知道是你與爺爺搞的鬼!虎毒不食子,你們這些人全部都是冷血!”
陳二叔瞄了一眼手中的鐵棍,不冷不熱的諷刺道:“不錯,所以你最好束手就擒。否則,我一不小心失手殺了你,你就去與你那愚蠢的父親團聚吧!”
陳逸川將手攥緊,指甲深深刺入了肉裡。他目光變的幽暗而尖銳,一字一頓道:“不許你侮辱我父親!”
陳二叔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對了,還有那個叫林愛的,你對她好像很特別啊!她可是個美女,真想嚐嚐是個什麼味道!”
“下流!”陳逸川還未等他說完,已然怒喝一聲,衝了過去。
陳二叔絲毫沒有防備,被陳逸川一拳揍中下巴,接着身形不穩,趴在了水坑之中。
其餘的人反應過來,紛紛掄起鐵棍,向陳逸川打來。
陳逸川將眉頭皺成一團,自己手中無任何東西可以做爲武器,當下只好躲閃,遊走在幾人中間。一根鐵棍凌空抽來,他偏頭躲過,另一隻手已拉住鐵棍,用力一甩,將一人狠狠的拋了出去,摔在幾米遠之外的地上。那人大聲呼痛,已是爬不起來。
陳逸川奪過鐵棍,繼續苦戰。兩個人已持棍衝上,直打他的面門而去,陳逸川眼見抽身不及,只好舉棍相接,硬生生接下兩棍。那二人相互望了一眼,一齊用力向下逼去,陳逸川一人力量有限,無奈之下只好向後退去,但身子已抵在鐵籠之上,沒有了退路。那二人心中一喜,手上更加用力。
其餘人見狀,紛紛圍了上來,由遠及近。陳逸川見形勢緊迫,只好咬緊牙關,用力向上一挑,將那二人逼退一步,隨即旋身而起,擺腳正踢二人胸口。那二人來不及躲閃,被踹下高臺,重重摔落在地。
陳逸川只顧眼前二人,並未在意身後,陳二叔已然近身,掄棍抽下;他只覺身後襲來一陣勁風,心中一驚,身子向旁移了幾許,但爲遲已晚,雖躲過致命一擊,背上卻已捱了一棍。
巨痛襲來,陳逸川不由**出聲,當下他不再遲疑,舉起鐵棍狠狠揮去,陳二叔正欲舉棍抵擋,陳逸川卻手腕一抖,變了方向,將棍子向陳二叔手腕打去。陳二叔身後是鐵籠,已是無處可避,手腕處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棍。當下便聽得骨頭脆響,陳二叔手腕一軟,鐵棍掉落在地。看樣子,已是有些骨折。
陳二叔慘叫不已,滿地打滾。陳逸川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冰冷道:“離林愛遠點,不然你就等着下地獄吧!”
一個人影卻悄無聲息的爬將起來,趁陳逸川說話分神之際,猛然襲來,陳逸川只來得及放開陳二叔,還未抵擋,鐵棍已抽中了他的小腹。陳逸川飛跌出去,摔下了高臺。他只覺渾身痛楚,剛纔一摔,彷彿要昏厥過去。正待起身,卻頓時疼的倒吸一口涼氣,肋下隱隱作痛,怕是斷了一根肋骨。肩膀處不知被何物劃了一道血口,鮮血直流。他面色如灰,冷汗直冒。
眼見那些人又圍攻上來,陳逸川只好忍痛站起,向遠處逃去。陳二叔吃了暗虧,自是不肯善罷甘休,他擺了擺手道:“抓活的,他跑不遠!”
陳逸川狼狽的捂住肋下,幾乎無法呼吸,稍稍一動便有如針扎。可那些人如附骨之蛆,甩也甩不掉。他氣憤的罵了一句,跑入了一條小巷,眼見身後無人,便用力一躍,爬上了屋脊。
其餘人追到這裡,沒見陳逸川人影,還以爲是遠在前方,不由又向前追去。
陳逸川見危險已過,不由神經爲之一鬆,暈了過去。雨勢依然未減,打在陳逸川的身上,冰冷而刺骨。
PT小偷,建站容易!
PT小偷,建站容易!
PT小偷
PT小偷
內容來自PT小說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