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種東西的原理?”和尚對這個顯得很有興趣,而且似乎不太相信我。因爲在過去,圍繞這種“玉”一樣的石頭所產生的一系列事件中,不乏很多厲害的人蔘與其中,但不管是誰,都沒有真正的洞悉“玉”的實際本質。和尚也參與了那些往事,雖然事情早已經銷聲匿跡,不過他還是很渴望知道答案。
“我是猜的,聽起來可能有點玄,不過,這估計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了。”我道,事實上,我能產生這樣的猜測,並不是說自己有多聰明,只不過湊巧了來到這個地方,再加上李富生之前的一些解說,才讓我產生了相關的猜測。
坑底的淡光仍然在持續,一陣接着一陣,就好像有什麼光源在不斷的散發光芒,我們不敢過去看,唯恐會被影響,就縮在洞的深處,等着蟲王自己慢慢衰老死掉。藉着這個機會,我跟他們說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古城的人,可能對時間和時空領域有狂熱的追求和喜好,他們研究這些,而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我指着外面的深坑,道:“這個玉坑在古城的下方,這種玉一樣的東西是怎麼形成的,我不清楚,不過古城的人把城市建立在玉坑上面,可能不是巧合,他們是爲了開採方便,也很有可能是先發現了玉坑,然後才建立的城市。”
我覺得和尚是個粗人,年紀很小就開始闖蕩江湖,肚子裡沒有多少墨水,所以我儘可能的解釋的詳細,但還是不敢肯定他能不能聽懂我的話。
“時間,時空領域……”和尚皺起眉頭,反覆的咀嚼這幾個字,看樣子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並非一無所知。
“玉和血,是兩個必備條件,在兩者相遇之後,可能由這種奇怪的玉產生了一個我們察覺不出的空間,這個空間仍然存在於現實中,只不過在一定時間段內,它與世界是分割的。”我繼續道:“在玉所覆蓋的範圍之內,時間的流逝程度跟現實世界不一樣,可能要快十倍一百倍甚至更多,沒有生物能夠抵擋這種快速的流逝,只要進入了這個範圍,就會急速的衰老下去,直至死亡。”
我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以古城那種科技水平,製造時空格子的難度非常大,就像李富生所說的,他們依靠的估計不是科技,而是某種奇異的東西,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古城人或許就是用這種奇怪的“玉”,製造出了小型的時空格子。
“答案就是這麼簡單嗎?”和尚聽完之後,發了一會兒楞,他可能沒想到我對時空有這樣的見解。
“如果生物出現了異樣的衰老,尤其是這種直通向死亡而且又看不出其它原因的衰老,那隻可能和時間有關。”
“我想問你。”和尚突然一把就扳住我的肩膀,急切的問道:“如果一個人被怪異的力量傳送到了另一個時空,他還能不能回來?能不能回到原來的時間和地點?”
“輕點!”我趕緊就去掰和尚的手,不知道他爲什麼一下子變的這麼激動,捏的我肩膀生疼,但是他問的問題恰好是李富生剛剛說過的,我對他道:“如果有一個巨大的時空格子,那種可能並非不存在。”
“有嗎!有那種格子嗎!”和尚更焦急了:“或者說,能用這種格子去找到那個人嗎!”
“估計不行。”我搖搖頭:“那種巨大的時空格子可能不存在,至少,地球人是造不出來的。”
和尚臉上的焦急和期盼一下子就消失了,神情頓時有點木訥,他慢慢鬆開抓着我的手,又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蟲王的壽命可能遠遠超於人類,我拋下去的鮮血足夠多,能讓“玉”持續很久的產生作用,但是半個多消失過去了,淡光依然存在,蟲王的掙扎聲依然不絕於耳。剛開始我還有些緊張,不過等着等着,心境就漸漸平息下來,我堅信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就這樣等了一個多小時,坑底的聲響才慢慢的開始平息,淡淡的光暈也從洞口外消失了,一直到完全聽不到蟲王的掙扎聲時,鄺海閣才爬到洞口朝下看了看。下面恢復了一片黑暗,手電光線的照耀下,那條碩大的蟲王已經盤成一團,動都不動,在蟲王周圍,一層一層的小蟲子都泛起了代表着死亡的黑褐色。
“可能是死了。”鄺海閣丟了一塊燃燒着的燃料,不遠處的無數蟲子仍在涌動,但蟲王卻無聲無息,被燃料慢慢的灼燒,依然是老樣子,確實是死掉了。
從之前的情況來看,蟲巢裡只可能有一條蟲王,蟲王死去,我們的危機算是解除了一大半,我們正想着怎麼跟李富生和小地痞聯繫,就看到洞口突然多了一雙來回晃悠的腿,緊接着,小地痞就出現在洞口外,他只穿着一身貼身的秋衣,抓着一條用布條結起來的繩子,輕輕一蕩,就跳到了洞裡。
“你們三個沒趁這機會鬥會地主?”小地痞看到我們都沒事,頓時就放心了,呲牙咧嘴的跟我們開玩笑。他和李富生把身上能用的衣服乃至揹包帶什麼的都結到一塊兒,來回試了幾次,才勉強下來。
情況終於平靜了,我們給小地痞分了點衣服,又和李富生大聲的溝通了一下,然後用燃料燒水,吃一些東西。到了這時候,我們纔有更寬鬆的條件把整個玉坑完整的俯視了一遍,差不多三十米深的坑,面積非常大。
“確定了是個礦坑嗎?”小地痞啃着餅乾問我。
“估計就是吧。”我不想讓他知道太多事情,含糊着答應了一聲。
“那就有點奇怪了。”小地痞把最後一點餅乾塞到嘴裡,然後把自己的手電開到最大檔,探出身子朝前後左右照了照,道:“我是從上面一點一點下來的,開始十多米,我相信是由人一點點開採,然後形成的礦坑,但十多米之後,情況就不同了。”
“怎麼?”我一愣,從我失足墜落下來,一直都提心吊膽的,倒真沒有注意這個問題。
“這個礦坑上面十多米,石壁有鑿痕,而且鑿痕非常多,這說明,那些礦石是用工具開採出來的。但是後面十幾二十米,石壁就非常的平滑,就好像一塊豆腐,被人一刀切開了。”小地痞又照着別的地方,道:“對面暫時過不去,但是我總感覺那邊的石壁,也是相當平滑的。”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就算現代社會,也沒有任何設備和工具,能把這麼大的礦坑,切割的那麼平滑完整。”小地痞打着哈哈道:“當然了,這跟我們逃命沒有太大關係,我只是發現了,隨口一說而已。”
“你等等。”我看看和尚,又轉頭對小地痞道:“你的意思是說,礦坑十多米以下的這麼大一塊,是被人完整的切割下來然後又弄走了?”
“現實和推理是很矛盾的。”小地痞笑了笑。
我有點不敢相信,面積這麼大的礦坑,能一下子把所有的礦石完整的切割下來然後再運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忍不住和小地痞爭辯,但小地痞趕緊做了個投降的手勢,道:“我最不擅長辯論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你可以認爲這是外星人乾的。”
我們休整了一下,然後幫着把李富生也弄了下來,蟲王一死,我們估計可以下到坑底然後徒步到對面,危險肯定還是存在的,之前掉下去的夥計已經掛了,不過小心應付,應該還可以,反正被逼的沒路走。我倒不是特別害怕,可是一想起來那成片成片連成海一樣的蟲羣,就能感覺到踩在裡面會有多噁心。
鄺海閣先下去探了探路,坑底的蟲子鋪了一層,見縫就鑽。這種蟲子在吸血的同時,可能還和蚊子一樣,會釋放一點點帶着麻醉作用的體液,一條兩條蟲子的麻醉體液估計對人體不起作用,但是被咬的多了就不一樣了。我們幾個在上面就把褲管袖口全部紮緊,做好了準備。
這個礦坑南北直徑有六七十米,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全力狂奔,很快就可以跑到對面,然後清理出一片地方,從那邊想辦法爬上去。五個人安排好了順序,然後依次下到坑底,我的腳一踩下去,立即趕到軟綿綿的一片,不忍直視,小地痞在後面推了我一把,示意我快走。
走在坑底,就像走在一張巨大的海綿牀上一樣,噁心的要死。不過跟之前想的一樣,只要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加快速度,問題不大。沒多久,最前面的鄺海閣已經跑到了對面,小地痞猜測的倒是沒錯,對面的坑壁平滑的像是一面鏡子。我們拿了一個落傘式照明彈的彈射筒,然後在繩子前面固定了鐵爪,彈射筒的力量超強,繩子被彈到了上方,鐵爪是個支點,鄺海閣使勁拽拽繩子,感覺還牢靠,然後就抓着繩子開始朝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