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姓秦的明顯不願意當着下層紀檢系統的人被二少這麼樣子挖苦,就趕緊陪着笑臉拉着二少走到了屋子連着的陽臺上,還細心的把門關好才低聲下氣的說道:“二公子啊,您這到底跟我唱的哪齣兒啊?怎麼好端端的一個小小的副縣長成了您大舅子了呢?您的性格我還不知道嗎?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把一個什麼您夫人的‘結義哥哥’真當回事呢?這當口兒就咱倆,您就給我明說吧,到底我們哪點讓您不爽了?我們改成不!求您別跟這兒給我使絆子了行不?”
二少嗤之以鼻的說道:“切,老秦呀老秦,不是我說你,不就是林家大爺讓你下來趟這趟渾水的麼?難道你就真以爲那姓鄭的女人跟這個姓趙的小子就是沒來頭的牛羊不成?你居然還問我哪點兒讓我不爽了,我明告訴你吧,就你現在正調查的外面那個人就很讓我不爽!我還不怕你回去跟我家老大翻嘴了,我就給你露個實地吧,就這個景區的生意,明面上是你正在調查的趙慎三跟這個方天傲弄的,其實暗地裡的老闆是我老婆,說白了是我家的生意,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還有那個姓鄭的女人跟我倒是沒關係,不過看在咱們都是京城的外來者,我也給你提個醒兒,這女人的後臺可不僅僅是那個政協主席鄭伯年或者是南平市委書記盧博文,她真正的後臺是省委書記李文彬!你如果不怕繼續趟下去淹死就儘管繼續,到時候玩出火來我看林家大爺怎麼保你!當然,這些話出了門我可不承認的,你呀,有能耐跟我對質的時候可別怪我不夠哥們兒!”
這也是二少的聰明,他明知道家族的隱秘不能泄露,但是如果不拿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來,這個姓秦的並不是大哥的嫡系下屬,真陽奉陰違的追查下去出了什麼差錯也不是鬧着玩兒的,所以就轉瞬間把這個生意弄到流雲身上,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免費小說
果真姓秦的一聽就一臉的恍然大悟,然後就悔不當初般的呲牙咧嘴的說道:“唉……看來真是太大意了啊!原本中紀委接到舉報,而且舉報人還是相當級別的領導,我們局長就說讓我下來悄悄調查一下,如果真有也別聲張,私下告誡一下,或者私下知會一下地方領導內部做個處理懲戒也就是了,反正個人作風問題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犯不着毀了人家前程的。可是我臨下來的時候林家大爺……唉!我又知道他這次來省城是當常務的,所以就按他的意思公開調查了……誰知道這雲都地面兒這麼邪性,越查越覺得不對勁,昨天林家大爺就突然說不讓查姓鄭的女人了,讓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趙慎三身上,可是就算是查他居然也能查到您二公子頭上,您說我這不是倒黴催的麼?唉……”
二少滿臉同情的拍了怕他的肩膀說道:“同情你啊老秦,不過這個善後事宜我可是不管的。還有,林家大爺要是問起這個生意你爲什麼不查了,我可不希望我被牽連到哦,分寸你自己把握吧,自求多福吧!我可是要陪老婆去金佛寺拜佛了,你有沒有興趣啊?有的話跟我一起去雪中拜菩薩,沒準菩薩感動於你的一片誠心,會給你一個兩全齊美的解決辦法也未可知啊!”
姓秦的在京城自然是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平常人物,這次一腔意氣風發下來查案,還想着憑藉天子欽差的身份雷厲風行的查出一個底朝天來,非但是落實鄭趙兩個人的男女問題,還把貪賄什麼的其他問題都給查出來,到時候給兩層主子都交一張漂亮的答卷,也讓他們知道一下他的鋒利。誰知道查到現在非但是問題沒有落實,還無意間得罪了好幾個大員,就算是多數都是地方官,但是那麼大的封疆大吏,哪一個在京城沒有後臺呀?人家如果不爽了他,小指頭擡擡就把他壓成齏粉了!不說別人了,就說眼前這位瀟灑如天際流雲的二少爺,是他能夠得罪得起的主兒嗎?,漫說他僅僅是人家哥哥手下的一員小兵了,就四九城裡多少達官顯貴看到這個貌似不問政事的公子哥,不是笑得跟狗尾巴花一樣呀?所以此刻他滿懷的雄心壯志早就化成了滔滔的悔浪,恨不得時光倒流,那時他可是寧肯在京城被人看成窩囊廢也不下來逞能了!
“二少爺啊,我當然願意跟您一起去拜菩薩了,哪個狗日的才願意繼續查下去呢!聽您這麼一說,鄭家大小姐是不敢動了,就連您那個便宜大舅子我也不敢折騰了,還回去忙個毛啊?走走走,跟您拜菩薩去,我一定好好跟菩薩求求情,讓她老人家大慈大悲的開恩放我回京,我希望等我拜完就接到林家大爺打來的電話,說他不願意我追查下去了,讓我趕緊收兵回營!”姓秦的明白跟上二少很快就會被林省長知道,那麼就算是他不敢說明白這生意是二少爺的,對方猜測也能猜個八九分,那麼他的臨陣退縮就有了絕好的理由了,所以就趕緊順杆子爬般的答應了二少的順口邀請,他明白二少喜歡人家跟他開玩笑親熱,也就故意調笑起來。免費小說
果然二少就買賬了,虛虛的踢了他一腳笑罵道:“滾你媽的蛋吧,你丫的纔是我便宜大舅子呢!人家趙慎三那可是我老婆的救命恩人,還是我跟我老婆的大媒人,我可從來不敢小瞧了人家的,否則老婆一生氣讓我睡沙發,不摟着女人我可睡不着。所以呀,在我眼裡那可是正經八百的大舅子!走走走,既然你熱粘皮一樣黏上了我,那就跟我拜菩薩去吧,真能如你所願的話你可要請我的客啊!”
等兩人到了屋裡,下層的幾個調查員哪裡知道這個“上官”剛剛是低聲下氣央求二少來着?還以爲兩人達成了什麼樣的共識了呢,都眼巴巴看着姓秦的,那人就裝腔作勢的說道:“你們幾個先回雲都吧,對趙慎三客氣點,我跟二公子辦點事,晚上也不一定回去了,明天咱們再議。”
二少也繼續冷着臉帶着大家下樓了,此時此刻,達到目的的流雲自然是也不嘔吐了也不頭暈了,正很開心的跟那個她的繼任者一起說笑呢,看着她對這裡的業務這麼熟悉,那個姓秦的更加相信二少說的這裡原本就是他家的生意是真的了。
方天傲也跟着走了下來,跟流雲自然是一番親熱的敘舊,二少看一大幫子人都跟着,也不好讓人家久等,就趕緊走過去問流雲感覺怎麼樣了?流雲自然是乖巧的跟他出來了,大家一起就各自上車了。
二少眼珠子一轉就趕走了賀鵬飛,自己叫上黎遠航上了盧博文的車,關上車門他故意開口就說道:“遠航兄,怎麼搞的嘛?你看上去不蠢呀?連我這個僅僅來雲都呆了不到一個月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反倒不知道博文兄把你放到雲都是讓你照看大小姐的嗎?還有那個趙慎三,明明是你自己的秘書,你還明明知道自從他幫了我們家大忙之後,我已經把他當兄弟了,你這樣聽之任之的讓人查他們,你自己臉上好看嗎?你不知道這幫大爺們查起人的手段嗎?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被查出個好歹,你讓我們大家情何以堪啊?你這不是明擺着做的親者痛仇者快的賠本買賣嗎?難道您黎大哥腦子被門擠了想要換個後臺麼?那可感情好,我估計林家大爺巴不得收了你呢!哈哈哈!是不是呀博文兄?”
其實二少明知道他不說開,黎遠航跟盧博文從此事之後一定會心生芥蒂,盧博文是一個內斂隱含的領導,自然不會明白說開心裡的不滿,而黎遠航估計也解釋不了這麼明確,但是他卻明白自己家在h省一定得有強有力的支持者,而這兩個人一旦面和心不合了是不利於未來的發展的,所以他就想憑藉自己得天獨厚的商人面孔,用玩世不恭的口吻把這件十分嚴肅、十分拿不上臺面的話題如此輕鬆地說了出來。
黎遠航何嘗不明白二少是故意挖苦他給他創造機會給盧博文一個解釋的呢?其實這段時間他也是被這種沒來由的事情弄得窩火之極又窩囊之極,更加明白就算是聽了林省長的話,就憑他額頭上寫着的“盧博文嫡系”的金字大招牌,人家也無非是利用他一下子就一腳踢開,根本不會真的把他當自己人照顧的。更何況就算是人家不計較他跟盧博文的關係拿他當自己人了,他靠過去還不成了全省聞名的白眼狼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他爲了利益寧願當了這個白眼狼,誰不明白林省長的背後是白省長,而盧博文背後則是李文彬啊,他豈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既臭了名聲還兩頭不落好啊!
所以自從他那天被蠍蠍螫螫的秘書小曹所蠱惑,更加豬頭三一般大半夜的拿着所謂鄭焰紅被打的照片去找盧博文報信卻弄巧成拙之後,沒想到事態卻越來越古怪,首先是那些照片流傳了出去到了郝遠方手裡,郝遠方更加神秘的跑去找他,向他透漏了上次審計事件乃是鄭焰紅一手導演的挑撥離間的好戲,兩人如果不聯繫打壓一下她的話,很可能日後都要被她給算計了去,想以市紀委的名義成立調查組公開調查一下。但當時黎遠航明白郝遠方這個人找他也跟夜貓子沒什麼區別,就當場很強硬的一口拒絕了,郝遠方也沒說什麼就走了。
黎遠航以爲事情到此就結束了,畢竟官場上的人都明白男女關係整不倒人的,以爲郝遠方一定是看人家鄭焰紅用夫妻恩愛成功地堵住了任何人的嘴,也就訕訕的丟開手了。他正想着找個機會到省城盧博文那裡去緩和一下呢,事情卻又一次脫離了預測發生了變故---居然好端端的從京城來了一個跟他這個市委書記同樣級別的中紀委領導,捏着一封據說是主要領導交辦的舉報信找到他,讓他立刻命令市紀委全力配合展開對鄭焰紅跟趙慎三的調查,口氣十分強硬,言辭也頗多威脅,他哪裡敢不配合呀?就那樣帶着賭氣般的懊惱讓李書記出面配合了,還想着有盧博文在省裡,調查組也無非是做做樣子就算了,沒想到越查越是離譜,最後就弄成今天這個局面了。
此刻黎遠航越是想越是委屈,居然憋得兩眼發紅喉嚨哽咽的沙啞着說道:“二公子,盧書記……我……我這回才真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做‘風箱裡的老鼠’了……”
盧博文一直沒吭聲,此刻卻語氣木呆呆的說道:“遠航你說這個話有點虧心吧?當然,如果你指的兩頭受氣哪一頭都不是我的話我無話可說,如果有我的話我可不承認啊!因爲你黎大書記現在跟我是平起平坐的市委書記,你轄區內的事情自然有權利自行處置的,我女兒既然是你的下屬,她有了問題你配合上面調查她也是光明正大的嘛,我盧博文可是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給你打過一個電話或者是託你給我女兒開脫的啊,所以‘給您氣受’這個大帽子我可受不起!”
黎遠航的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他吸着鼻子說道:“自從我上次被我的狗屁秘書糊弄了,拿着那幾張照片去找您被您罵了之後,我就明白了我錯了。更加……更加什麼時候也不敢想着自己跟您能夠平起平坐的……就連後來郝遠方找到我想跟我聯合讓紀委出面查一下大小姐壓制一下她的氣焰我都強硬的拒絕了!可是,就剛纔那個中紀委的秦主任拿着上面的調查函找到我讓我配合調查,我一開始還是堅持說作風問題不能作爲重要問題展開調查,可是您猜他說什麼?他說‘我知道趙慎三是您的秘書,鄭焰紅又是您的恩師盧博文的乾女兒,越是因爲這種情況,您越是應該支持我們調查纔是,否則的話就趙慎三一個小秘書乍然間就被您放下去做了那麼重要的副縣長,而且我們還聽說他到了桐縣依舊飛揚跋扈,連縣長都不放在眼裡的,還不是仗着您的勢啊?您可不要給別人口實,讓別人誤以爲趙慎三真的是因爲您才這麼囂張的!’我氣的不得了,就說如果我黎遠航的秘書下去當了一個非常委的副縣長就是重要提拔的話,那隨便他調查我黎遠航,他才趕緊改口說組織跟上面都信任我是公正廉明的,但是口吻間依舊帶着極度的輕蔑,硬生生激的我讓李建設書記配合他們去調查了,心想他們也查不出什麼名堂來,誰知道這怪事居然越來越多,查人家作風問題呢居然牽連到桐縣的問題,現在更加連景區承包問題也被查到了,還鬧出了這麼大的信訪亂子,這幾天我被李書記罵完被白省長罵,心裡還懷着對盧書記的愧疚,真是……我怎麼敢想着您給我什麼壓力呢盧書記,您對我的意義是一日爲師終生爲父的啊!遠航從小就背過弟子規,又怎麼不明白‘父母責應順承’的道理呢?莫說是您並沒有責怪我了,就算是您不說,我也已經惶恐無地了啊!”
盧博文一聽黎遠航說完,就明白他不敢說假話,替他設身處地想了想也的確是左右爲難,而且他打從心眼裡也不願意因爲一時意氣失去黎遠航這個嫡親弟子,畢竟李文彬也已經跟他交底了,去南州做市委書記也頂多一屆,到時候還是要進省委的,那麼這個臂膀就堅決不能失去,雲都這塊至關重要的地盤更加要替文彬書記守住,所以適當的敲打一下黎遠航是可以的,真得罪了可就是自己把這個人推給對手了啊!
“哼,你也別委屈成這樣,我就在省城又沒有出國,你有了難處一個電話不能給我打嗎?就算我因爲紅紅的事情罵了你幾句,你至於就不敢來找我了嗎?你不找我人家就不把你當我的人了嗎?你不還是兩頭受氣嗎?現在你哭,你委屈,早幹嘛去了?人家說打不散的親骨肉,虧你還說把我當父親呢,我罵幾句你就嚇跑了,你看看鄭焰紅,我別說是罵她了,就算是打她,能把她打走嗎?可見你很是自作自受!”盧博文很知道該如何見好就收,更明白有時候發火罵幾句反而顯得親暱,就改變了冷漠的態度很動感情的發火了。
果然盧博文的態度讓黎遠航好受多了,他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想等您消氣了,大小姐也出院了,求她帶我回家去道歉的,結果大小姐還沒有出院就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我越來越覺得對不住您,就越來越不敢見您了……”
二少哈哈大笑你個大笨蛋啊,天底下哪有真生孩子氣的父母啊?雖然博文兄比你大不了幾歲,但是你自己說的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嘛,所以我這個叔叔可就要說你一句了,你呀,連遠近都拎不清,還真是自作自受呢!”
黎遠航卻瞪了二少一眼說道:“行了,我都難受死了,你倒在那裡佔我的便宜,什麼呀就是我叔叔了,也不看看自己像不像?惹惱了我等下把你的風流史告訴弟妹,讓你晚上就跪搓板!”
這一下可就連盧博文都被逗笑了,氣氛也就熱烈起來,盧博文跟黎遠航之間的心結也就在一派歡笑中徹底解開了。
笑完之後,盧博文問道:“遠航,據你推測,郝遠方在這件事裡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啊?”
黎遠航冷哼一聲說道:“哼!什麼角色?那可多了!舉報者、煽風點火者、紅臉、白臉三花臉,他一個人給扮演了一個齊活兒!比皮影戲都熱鬧!我可以斷定給上面寫舉報信的就是他本人,然後他又去省裡找到範前進想慫恿範前進跟他一起指證大小姐,範前進倒是條漢子沒有上當,他就又轉而投向了林家大爺,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牽線人我知道了,不過沒有真憑實據不敢確定,但十有八九中間起了最大作用的是一個故人,那就是前市委書記林茂人!”
“嗯,我猜就是他!不過當時他在雲都做市委書記的時候對郝遠方並不感冒,而且如果不是後來他走了,郝遠方也不至於一躍成爲市長啊,他們倆怎麼鬧到一起去的呢?”盧博文問道。
二少卻一曬說道:“切,你們兩個書呆子,這有什麼難猜的?郝遠方僥倖當上了市長,嚐到了當一把手的美味,自然生怕被誰一腳踢下來,林茂人出面在他面前演一演苦肉計,告訴他當初是如何得罪了大小姐慘被擠走,告誡郝遠方要牢記他的前車之鑑,時刻提防大小姐故技重施再針對他郝市長,剛好大小姐之前可能做出過對郝遠方不利的事情,兩相結合更引發了他強烈的恐懼心理,爲了自保也罷,泄私憤也罷,背地裡做手腳暗算大小姐都在情理之中。而且遠航兄的那個寶貝秘書十有八九就是被郝遠方收買了,在他指使下才會弄了什麼狗屁照片慫恿你出面的!後來郝遠方看你不上當自然就會在林茂人送上門幫他牽線搭橋的情況下投到林氏門下,一門心思的爲他的市長衛冕戰前後奔走了,更何況……哈哈哈!如果因爲調查大小姐跟趙慎三牽連了你這個傻子的話,下有云都百官爲他請命,上有林家大爺一力保薦,那個市委書記的職務還不是他郝某人了囊中之物了?如此一來,林家大爺一舉拿下了雲都這塊風水寶地自然算是踢響了第一腳,替白老闆贏了漂亮的一局,白老闆更有了可以與文彬老闆抗衡的資本,就算是失敗了也無非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郝遠方罷了,人家踢開他避嫌也沒有絲毫的損失,豈不是三全齊美哉?”
聽着二少談笑間就把整件看似十分離奇可笑的事件分析的條理明晰,更加環環相扣步步緊逼,現在看來單鄭焰紅跟趙慎三的事情倒不稱爲事情了,人家所謀者大啊!
盧博文越想越是覺得毛骨悚然,更覺得自己這次得以進了省委,真算是文彬書記險險的沒有落了下風,而且林茂天爲了儘快站穩腳跟,居然不惜拿他開刀,此刻他已經徹底想明白了收拾鄭焰紅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於他盧博文呀!
“唉!何必呢?都是爲官一任,爲何不能單純的造福一方呢?各司一職多好,爭強鬥狠的有意思麼?就算是西風壓倒了東風,又能有多少成就感呢?唉……”盧博文意興索然的感嘆道。
二少發出一聲聲“嘖嘖……”的聲音說道:“嘖嘖嘖……我的書呆子大哥啊,您可別嚇我,有沒有成就感您不明白啊?你們跟我可不一樣,一腳踏進了仕途裡,那可是成王敗寇沒有退路的選擇了,所以呀,感慨感慨也就罷了,回去還是趕緊想出應對的法子來吧,歷來兩府爭鬥不會從你們始,更不會因你們終,這是周而復始的正常輪迴,就別做司馬牛之嘆了!”
盧博文心裡一凜,心想的確,自己的常務還是趙慎三用一副畫託二少周旋的,此刻話語裡萌生對官場的厭倦之意,豈不是有些得了便宜賣乖的嫌疑了嗎?更加很可能會被二少誤以爲自己對他們幫忙得到的職務不太滿意,那可就糟了啊,就趕緊一笑說道:“是啊,感慨也罷,嘆息也罷,都僅僅是一種無奈的宣泄罷了。如果真失敗了成了流寇,那可就生不如死了啊,要知道我們爲了今天的位置已經奮鬥了多少年了,一旦失去了那還有什麼動力呢?所以這一仗我們絕不能敗,回去之後就要趕緊想法子應對了!”
二少這才讚許的說道:“對嘛,這纔是該有的態度嘛!聽蝲蝲蛄叫還不種莊稼了?如果遇到挫折就裝死狗,那也就不配成爲文彬老闆的左膀右臂了!放心吧,我老爹不會放棄老根據地的,更加不會坐任異己力量成氣候的,你們能對付就自己對付,真到了無法收拾的時候,老爺子不會坐視不理的。不過據我看現在的形勢倒是你們佔上風來着,逆境很快就會消散的,放心快樂起來吧,別讓我總對着兩張苦瓜臉,早知道跟我媳婦兒坐一輛車,也不用看你們看的煩死我了!”
又是一陣大笑,車也就到了金佛寺了。
可能山裡下的大,皚皚白雪早就把遠山近樹裝點得銀裝素裹,但是高大的金佛卻依舊金光閃閃,在潔白的雪光映照下慈悲而莊嚴,從下車的角度往上仰視,那容貌更加有一種讓人震撼的熟悉,二少紅着眼在山下就跪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