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手把門關上,用手電照了照,一切都很熟悉,客廳的沙發,旁邊是餐桌,牆上掛着一副油畫,畫面仍然是田野裡的鐵軌,遠處的林子旁邊是兩個一大一小的茅屋。我走近看了看,奇怪的是畫的右下角並卻沒有‘肖婭’,這兩個字,肖婭的簽名哪去了呢?
衛生間裡滴水聲,感覺間隔的時間比從前長了一些,有氣無力的。
臥室一張大牀,牀上是白色的蚊帳,枕頭一個,被單搭在牀邊上。門後面是那把雨傘。靠窗的是一張書桌,我拉開抽屜,發現裡面是空的,下面櫃子裡有幾張舊報紙。我用手摸了摸桌面,發現上面有一層厚厚的灰塵。我抖了一下蚊帳,灰塵紛紛落下。梳妝檯的鏡子上也有灰塵,我用手指寫下:肖婭。突然鏡子裡出現了一張人臉。我一驚,急忙回過頭,看到是蔡包子。
“你怎麼和鬼一樣,進屋一點動靜都沒有!”我說。
“拼哥,我進來看看你在忙啥啊。”
我沒有搭理蔡包子,把手電筒朝牀下照了照。牀下面是幾雙高跟鞋。我把手電筒遞給蔡包子。我蹲下來,拿起一隻黑色的高跟鞋,仔細看了看,用手摸了一下,發現鞋上面一點灰塵都沒有,我拿起另一隻白色的高跟鞋察看,這隻鞋也是沒有灰塵,我用鼻子聞了一下。
“拼哥,要不要找個塑料袋把這些鞋子帶走。”蔡包子笑着說。
“是要帶走兩雙鞋子,”我擡頭看了一眼蔡包子,我自己不由地也笑了。
“沒想到你也有這個愛好啊。”蔡包子說。
“你說什麼?”
“拼哥,這屋裡好像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啊。”
我懶得和蔡包子搭話。這
屋子裡都是灰塵,而鞋子卻一塵不染。難道是有人進了這屋裡,專門來擦鞋子?
我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琢磨着,這是怎麼一回事。蔡包子也拉了一個椅子坐在我的對面。
“拼哥,你是不是在查案子?”
“包子,你信不信世間有鬼?”我說。
“鬼?我信,我信,”說着蔡包子把手電筒照着自己的臉,他齜牙咧嘴地,“你看我是鬼嗎?”
“我給說說這個房子,這個房子有可能鬧鬼了。”我說。
“真的假的?我不相信?”
“這個房子兩年沒有人住了,這是對面的老太太說的。但離奇的是我兩個月前就來過這間房子,我還和這房子裡的女主人聊天,一起在這客廳吃飯。”
“這有什麼離奇?那老太太肯定撒謊了唄。”蔡包子說。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但今天進了房之後,我發現臥室的書桌上面,還有這餐桌上面有一層厚厚的灰塵,落這麼多灰塵,憑我的判斷,至少要一年以上。”
“我不明白?”蔡包子說。
“我也不明白?難道是我在撒謊?我兩個月前根本沒有來過這裡?但是我明明來過呀。”
“我有點被你繞糊塗了。”蔡包子說。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那個女人,也就是肖婭,她穿着黑色短裙,黑色長筒絲襪,頭上插着紅色的髮簪,她把肩膀上的包放在桌子上。她一邊脫着鞋一邊說自己剛從舞廳跳舞回來。然後她就去衛生間換衣服。”說着我指了指衛生間的門。
“拼哥,你別嚇唬我呀。”
“還有,這個叫肖婭的女人說她夢到這屋裡有個女的在刷
牆,然後還蘸着自己脖子流下來的血刷牆。”
“拼哥,打住了,你喊我來這裡,就是要給我講恐怖小說的嗎?”
“這不是恐怖小說,這是真事,我可以對天發誓。”
“拼哥,我沒得罪你吧,你把我抓進牢裡,我也沒有對你有絲毫的怨言吧,你不用這麼整我吧。”蔡包子一邊說一邊朝衛生間看了看。
“你不相信,就算了,這個肖婭是人還是鬼呢?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我說。
“現在這個世道,人鬼還真得不好分。有的人死了,但感覺還活着,有的人活着,但已經死了,當然也有的人死得不明不白的。”蔡包子說。
“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倒是有一個,十多年前的一個案子,現在是懸案了,我剛進派出所的時候,就看到有這麼一個案子,這個案子的卷宗都摞了半間屋了。誰要是能把這個案子破了,那就牛逼了。”
“什麼案子?”
“有一個女的被殺了,似乎是被肢解了,現在還只能說是‘似乎’,一個晨練的老太太發現了一個塑料袋,裡面有一隻女人的腳,腳上穿着黑色高跟鞋。袋子裡還有一排牙齒和一個頭骨。”
“拼哥,你說的這個案子,我在看守所裡聽說過,是一個殺人犯說的,他說他看到那個女的被殺,並舉報了一個人,但警察提審了這個殺人犯之後,說他撒謊,後來沒多久,他就被槍斃了。”
“是嗎。”
“這個案子現在還沒破嗎?”蔡包子問。
“是的,我剛纔不說了是懸案嗎?”
“拼哥。”蔡包子壓低了聲音,指了指門。
門口似乎有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