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族的密地?
英親王不解地看着英親王妃,“什麼魅族的密地?”
“信函上是這麼說,但也沒具體的說清楚,給你看看吧。”英親王妃將信函遞給了英親王。
英親王接過信函,只見信函很簡短,只簡略地敘述了李沐清追到了謝芳華,但又被她甩開獨自離開了,他追查之下,找到了秦錚的蹤跡,就在魅族的密地,只不過他不懂魅族淵識,破解不了密地,進不去。據他揣測,秦錚是被困在了密地裡,他正在想辦法進入密地。
英親王看吧信函後,皺眉,“這信函上也沒說魅族的密地在哪兒啊?”
“李家小子應該是怕信函落入外人手中,以免此事泄露,引起別有用心者齪語。”英親王妃嘆了口氣,“我兒子的本事我比誰都清楚,更何況吉人自有天相。”
英親王放下信函,嘆了口氣,對外問,“喜順,那送信的人可走了?”
“送信的人已經離開了,老奴說等王妃回信,那人說他家公子吩咐了,王妃得到信息就好,不必回信了。”喜順在門外道。
英親王點點頭,“既然如此,你下去吧。”
喜順退了下去。
英親王妃轉頭看向英親王,“聽說華丫頭爲了黑紫草,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據傳來的消息是這樣,如今在臨安城。”英親王點頭。
“憐兒恰巧被謝雲繼所救,福大命大,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英親王妃咬脣,對英親王道,“王爺,我想去一趟臨安城。”
“嗯?”英親王看着她。
“我不放心這兩個孩子,想去看華丫頭和憐兒。”英親王妃道。
“不行!”英親王搖頭,“臨安城距離京城可不是小距離,八百里路遙,一路上萬一遇到危險,你讓本王怎麼活?”
英親王妃嗔了英親王一眼,“都多大年歲了,王爺還說這等話?我帶着護衛,八百里算什麼?日夜兼程,兩日夜總能到了。”
“那也不行,我不放心。”英親王搖頭。
“裕謙王弟媳從嶺南一路來京城,不是照樣來了?”英親王妃不滿,“她都能行,我如何不行?臨安城比起嶺南,不足三分遠。”
“來了是來了,可是不是把孩子給弄丟了?”英親王瞪眼。
“孩子真丟了嗎?”英親王妃看着英親王,“你又不是不知,我那日衝去裕謙王府,弟媳在做什麼?若是孩子真丟了,她還能有那等閒心做別的事兒?豈不是日日以淚洗面?王弟焉能饒得了她?如今你再看裕謙王府,孩子還是沒找到吧?還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
英親王一噎,“那也不行。”
英親王妃微惱,“你不能出京去看孩子,我還不能出京?日日困在這京城,擔心得寢食難安,難過死了。”
“如今南秦上下,明裡暗裡,混沌一片。更何況,漠北邊境還要興兵,秦錚所在魅族密地,不知在何處,憐兒傷重不輕,險些丟了性命。內憂外患之際,我已經焦頭爛額,兩個孩子我管不了,你就別再讓我操心了。”英親王拍拍英親王妃。
英親王妃本來還想再執拗,但見英親王鬢角的白髮,只能作罷,“好啦,我依你不去就是了。”
“你聽我的最好不過。”英親王面色緩和地露出笑意。
英親王妃憂心地嘆息,“如今太子在臨安城,華丫頭也在臨安城,錚兒不在臨安城,謝墨含又去了漠北,我怕……”
“你是怕太子和華丫頭?”英親王聞言笑意收起。
“是啊。”英親王妃點頭,“太子本來就對華丫頭傾慕,若不是錚兒力爭,當初不一定能娶到。如今又再不是夫妻,難保太子不會……”
“怎麼可能?華丫頭畢竟是已嫁人婦,太子怎可娶被休棄的人爲太子妃?儲君之妻,將來可是一國之母。”英親王搖頭,“你想多了。”
“太子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他的性情看着表面規規矩矩,其實骨子裡和錚兒一樣,不羈世俗,全憑喜好。若他真一心求娶,誰又能攔住得了他?”英親王妃道。
“既是儲君,就該明白儲君身上肩負的責任,豈能胡鬧?”英親王微怒,“更何況,堂兄弟之妻,焉能再娶?”
英親王妃有些無言,“自古以來,也不是沒有先例,子繼父業、父納子妃,都能如此,更何況兄弟之妻再娶?”
“你……”這回輪到英親王無言,惱怒地看着英親王妃。
英親王妃看着他,“我又沒說錯。”
英親王無奈,“你是沒說錯,但……”他轉過頭,深深無奈地,“若是真被你說中,你就算去了臨安城,又能阻止得了什麼?”
“我去攪個天翻地覆。”英親王妃道,“就不信阻攔不住。”
“臨安城剛脫離險境,你還是不要去胡鬧得好,更何況,如今只是你的猜測,做不得準。”英親王想了想,“就算是太子有此心,還要看華丫頭是否同意。就算華丫頭……同意,還要官媒文書,三媒六聘,太子總要先退了右相府的婚事兒,就算不退婚事兒,拿個側室……”
“華丫頭豈能給他做側室?”英親王妃打斷英親王的話。
“也對!”英親王住了口。
英親王妃煩悶地道,“罷了,罷了,不與你說這個了,也不要多想了,越想我越急。還不如不想。”
“是了,孩子們的事兒,自己解決去吧,你我急來急去,有什麼用?”英親王揉揉眉心。
英親王妃不再言語。
英親王府爲此事煩惱之際,皇后的鳳鸞宮也正在談論此事。
皇后面色憂衝,對如意詢問,“據說臨安城百姓叩謝太子救了臨安城時,太子竟然不居功,將功勞推給了謝芳華一個女子?鈺兒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娘娘,據說黑紫草本來就是芳華小姐找到的,因找黑紫草,她還受了重傷,知曉內情的人大有人在,太子纔不好居功。”如意道。
“我看不盡然。”皇后搖頭,“太子對謝芳華怕是還有其心。”
如意一驚,“娘娘是說太子他還想……”
皇后點點頭。
“可是芳華小姐總歸也是嫁過了英親王府的錚小王爺,咱們太子怎可……”如意小心地道。
皇后嘆了口氣,“救了臨安城十幾萬百姓,居功甚大,太子若是一心想求娶,就算她嫁過英親王府,是被休棄之人,別人也說不出什麼反對來。比起名利私節,家國纔是大事兒。”
如意點點頭,“那怎麼辦啊?您是不喜歡芳華小姐嗎?”
“以前我是不甚喜歡,但是我兒子喜歡,我還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皇后搖搖頭,“如今多事之秋,南秦內外動盪,只要他能穩穩當當地坐上皇位,我就別無所求了。”
如意垂下頭,不再說話。
同一時間,右相府也在談論此事。
右相夫人向來喜好禮佛,端莊淡靜,將右相府內院整治得整整齊齊,十分規矩,污穢的事兒不會拿到明面上來,也不會總是拿內院的小事兒去煩右相,所以,多年來,夫妻和睦,相敬如賓。
如今,太子在臨安城治水救瘟疫,謝芳華在臨安城十幾萬百姓危難之際找到黑紫草,成爲了臨安城的救世主活菩薩,受到臨安城甚至天下百姓的一致讚揚,天下只知太子和忠勇侯府的芳華小姐,言論紛紛,將太子和芳華小姐放在一起來說。似乎從不知右相府的李如碧小姐是太子的未婚妻,更似乎忘記了謝芳華被休棄的告示傳遍了整個南秦。
如今這般的行事,一直禮佛淡靜的右相夫人終於坐不住了。
待右相下朝回府去了書房後,她便立即衝去了書房。
右相正在和府中幕僚議事,聽到夫人來見,對幕僚擺擺手,幕僚避去了後廂,請夫人進了書房。
右相夫人進了書房後,對右相道,“可是打擾了老爺議事?”
“無礙!”右相擺擺手,“你急匆匆趕來,所爲何事?”
右相夫人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太子和謝芳華在臨安城的事兒你定然知道了,我怕……”
“原來是爲了這事兒。”右相嘆了口氣,“我早就與你說過了,碧兒無心太子,太子亦無心碧兒,太子早在皇上聖旨賜婚下達後,與我單獨言明不會娶她,所以,對於碧兒和太子的婚事兒,你還是不要想了。”
“就算太子不娶碧兒,可是如今臨安城的消息傳出來,外面定然會沸沸揚揚?讓人如何看我家碧兒?太子不羈世俗,總不能耽擱了我們女兒。”右相夫人鮮有的氣惱,“既然無意,太子爲何當初應承婚事兒?爲和不找皇上乾脆退婚?”
“當時是皇上一意孤行,太子受掣肘,只能應下了婚事兒。如今……”右相從桌案上拿出一封信箋。“我這不是已經收到了太子的退婚信函?”
“退婚信函?”右相夫人一怔。
“正是退婚信函,是太子附在八百里加急文書裡,一同送進京來的信函。一封呈遞給了皇上,一封送來了右相府。”右相道,“你自己看看吧!不用你怒你惱,太子自然會退婚的。”
右相夫人連忙拿過信函,展開過目。
看過之後,她臉上的怒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喜悅,“太子在信中答應,說是此事委屈了右相府,親自對右相府表明了歉意,但同時也承諾老爺,右相府三代之內,相門不旁落。是不是,也就是說,清兒將來接替您,在朝爲相,清兒的子孫,三代也都是卿相?”
右相頷首,“是這個意思。”
右相夫人大喜,“若真是這個意思,那我們右相府自此後,便是真真正正的相門清貴,門楣至少百年無憂。”
右相點頭,“不錯。”
“相爺,這用碧兒的一門親事兒,來換我們右相府未來前景無憂,太子也算是誠心誠意了。”右相夫人道。
右相嘆了口氣,“是啊,這麼大的補償,太子的確是誠意十足了。我們右相府又能有何不滿?況且碧兒這孩子本來也不願進宮。”
“正是這個理兒,本來妾身對太子十分不滿,可是如今這封信函來得如此極是,妾身便沒有不滿了。”右相夫人道,“只是這退婚一事,太子說還要勞煩你進宮找皇上退婚,一是右相府退婚,全了右相府的顏面,二是他遠在臨安城,事畢要處理瘟疫後的一干事宜,三是漠北邊境軍中也需要他暫且在臨安城觀望,萬不得已,要動身前往漠北。這些說得也有理。可是這是聖旨賜婚,您若是去退婚,皇上會答應嗎?”
“太子還有一封私下給皇上的信函,言明,我退婚時,將信函一併呈給皇上,皇上看過之後。”右相道。
“信函呢?”右相夫人立即問。
“在這裡。”右相從桌上奏摺下拿出了一封密封着的信函。
“這上面寫了什麼?”右相夫人詢問。
右相搖搖頭,“既然是太子給皇上的密函,怎能私下拆開來看?”
“也是。”右相夫人點頭,“那您什麼時候進宮呢?”
“稍後我就進宮,此事還是宜早不宜遲,早處理的話,對我們碧兒也好,這孩子近日來愈發的心思重瘦峭了。”右相道。
“是啊,既然如此,妾身就不打擾老爺了。”右相夫人點點頭告退。
右相擺擺手,右相夫人出了書房,向後院走去,腳步較來時輕鬆甚多。
幕僚從後廂出來,對右相拱手,“相爺,皇上雖然病情時有反覆,思敏大不如從前,但是您進宮也要小心謹慎,只要太子一日不繼位,皇上畢竟還是皇上,太子給您的三代爲相的信函,您還是一併呈給皇上過目吧。”
右相頷首,“本相也是這麼想。”
二人話落,右相重新換了一套衣冠,匆匆出府進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