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四年五月二十七日,武定侯郭英薨逝於家中,卒年六十八歲。
由於郭英確實戰功赫赫,加上有太子嶽祖父的這層身份,所以他依舊在死後獲贈營國公,諡號“威襄”。
郭英的去世,彷彿宣告着一代人的落幕。
對於他的離開,朱高煦只是有些唏噓,但郭琰卻哭的泣不成聲,爲此朱高煦讓她帶朱瞻壑去侯府守靈三日,他自己也抽空去了一趟武定侯府。
六月中旬,郭英下葬於鉅野城北的郭家塋地,武定侯爵位由其次子郭銘繼承。
對於個人來說,郭英的走讓人難以接受,可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郭英的去世卻不算什麼轟動的事情。
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朱高煦便開始繼續投入朝政之中。
時光飛逝,南洋的楊展與鄭和搜捕圍剿陳祖義殘部,陳祖義逃亡滿者伯夷,但最後被滿者伯夷的國王維卡拉瑪瓦哈納俘虜,充當見面禮送給了鄭和。
滿者伯夷的想法很簡單,從鄭和剿滅陳祖義開始,他們就知道大明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倒不如趁着陳祖義被重創,將陳祖義俘虜送給鄭和,以此保障大明不會對滿者伯夷在蘇門答臘島南部的國土動手。
“扎巴堅贊第悉說,我們願意爲朝廷修建驛道,但能否讓朝廷不要在西番駐兵。”
此舉極大震懾了朵甘地區的土司們,就連烏斯藏地區的土司們也得知消息,各派各自派出僧人去確認官軍進入西番的意圖。
得知這一消息,帕木竹巴第悉(帕竹政權首領的稱號)扎巴堅贊派出僧人哈立麻前往昌都,與同爲西番人的侯顯交談。
這樣的條件,原本滿者伯夷還不能接受,但當鄭和帶着艦隊前往滿者伯夷接收陳祖義等海盜的時候,滿者伯夷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們畢恭畢敬的朝自己行禮,可目光中卻透露着懼怕。
在得知朝廷要在西番修建驛道,擴大茶馬貿易的時候,他們確實十分高興,但當他們知道明軍要在驛道沿途建設衛所,並且還要在喇薩駐兵的時候,他們便有些不願意了。
李英說罷,侯顯也補充說道:“我們這次進入西番,詔諭你們的時候你們不理會,後來地方上的貴族們殺了我們的人,我們去平叛的時候,你們派人來溝通的時候,我就已經把朝廷的旨意交代了。”
在那院裡,他被帶到了接待人的客廳中。
不足一丈寬的道路十分擁擠,兩側的許多屋子狹小昏暗。
在裡面,他看到了坐在價值不菲椅子上的侯顯。
“唏律律……”
事情爆發後,距離木土最近的劉昭率兵支援平叛,叛亂的西番賊寇被鎮壓,斬首兩千餘級。
“朝廷的軍隊我看到了,很雄壯,也很威武,我承認西番的所有勇士加在一起都無法擊敗他們,可如果朝廷只是想用武力來征服西番,那朝廷永遠無法得到西番百姓的心。”
哈立麻將扎巴堅贊所代表的大部分西番權貴的想法轉達給了侯顯,可李英聞言卻輕嗤道:“那我們率軍來到這裡是爲了什麼?”
他們衣着破爛,即便八月已經略微寒冷,可身上的衣服卻十分單薄。
哈立麻雖然年輕,但名聲早已外傳,這也是扎巴堅贊派他來談判的原因。
侯顯、李英能聽懂西番話,但劉昭和木土不行,因此在哈立麻開口後,門外就走進來了兩個兵卒,將哈立麻的話告訴了二人。
事實證明他們選對了,大明如今根本吃不下整個蘇門答臘島,因此鄭和在拿下陳祖義的地盤後,便要求滿者伯夷准許其國內馬來人可以自由來往舊港宣慰司,至於南部地盤暫時交給滿者伯夷管理,但滿者伯夷不得虐待當地百姓。
侯顯這樣說着,哈立麻也表示很無奈的回禮,同時解釋道:“我們並不清楚朝廷的意圖,況且如果只是爲了修建驛道,那也沒有必要派出上萬軍隊進入西番。”
這些事情都結束後,鄭和就可以分出艦隊去迎接各國使臣和國王,帶着他們返回南京,給第一次下西洋畫上句號。
算算時間,他應該會在永樂五年三月抵達南京,畢竟呂宋宣慰司的建設會浪費不少時間。
“粗樸寺僧人哈立麻見過天使,三位將軍。”
七月初一,劉昭、李英、木土兵分三路,在正使侯顯的帶領下進入西番地區,詔諭各地土司出人,朝廷出糧食,共同修建三條進入青藏的驛道。
面對甲冑俱全的數千明軍,北邊兩路的大軍都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只有南邊的木土在鄉城、巴塘、理塘等地招撫時與當地爆發了衝突。
走進其中,年輕的哈立麻立馬就看到了被砍斷枷鎖的奴隸們。
時間進入八月,昌都的西番貴族襲擊了明軍營地,明軍趁機炮擊昌都城,整場戰鬥下來,西番叛軍被斬殺三千餘人,昌都城連一天都沒堅持下來就被拿下。
在他左右還坐着三個身穿戎裝,一副漢人打扮的男人,其中一個一看就是番人,剩下兩個看上去不像。
“現在昌都城被拿下了,你們現在纔派人來說你們的態度,這讓朝廷和西番地區的百姓鬧出了笑話。”
他勒馬接受了明軍騎兵的檢查,並在他們的帶路下前往了昌都城。
至此,南洋南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鄭和也將北上勃泥、蘇祿等國,並在抵達呂宋本島後招撫當地華僑,在當地設置呂宋宣慰司和南海衛、呂宋衛。
當馬匹的唏律聲響起,身穿帕木竹巴僧衣的一名二十歲青年僧人來到了昌都不遠處。
不過隨着逐漸走入內城,許多土司和頭人的院子開始出現,他們的院子永遠是那麼幹淨整潔,與平民和奴隸們居住的地方差距太大。
與下西洋相對比,自然就是大明進入西番的詔諭之舉了。
當然,與頭人居住差距更大的,是昌都城內的那座好似宮殿的寺廟。
侯顯是典型的洮州番人長相,五官深邃,皮膚比較當地西番人白皙很多。
隔着老遠,哈立麻就能看到這寺廟中已經沒有了僧人,自然以爲侯顯是居住進入了寺廟中。
昌都城雖然說是一座城,但實際上就是石砌的一個石寨。
“結果因爲你們的失誤,昌都城的僧人和頭人對我們出手,我們被迫反擊。”
只是不等他想法落地,便看到明軍的兵卒帶着他走進了一處頭人的院裡。
“可是面對朝廷的旨意,你們磨蹭了整整半個月,我們無奈繼續向喇薩進軍,同時招撫各地頭人。”
侯顯坐在主位,面對哈立麻的話頷首過後才說道:“灌頂國師派你來,是準備和我們說什麼?”
“武力征服?”侯顯聞言臉上露出了不悅,他起身從自己桌上厚厚的一堆文書中找出了一份文書,並走下來將文書遞給了哈立麻。
“在朝廷決定要爲西番修建驛道開始,東宮的太子殿下就書寫了《入番守則》,讓全軍背誦大半年。”
“正因爲這些守則,我們一路進入西番都沒有主動發動戰爭,而是被動防禦反擊。”
見侯顯義憤填膺,哈立麻打開了自己懷裡的《入番守則》。
這個守則共三十條,其內容包括:尊重西番百姓宗教信仰,保護西番寺廟,未經許可不準進入寺廟,更不準住經堂。
不得在寺廟附近捕魚、打獵。不得到“神山”砍柴、放牧。
以及西番百姓有天葬、水葬習俗,嚴禁圍觀、偷看等等守則。
可以說,有關西番的宗教、民俗等注意事項都被寫了進去,就連常年修習佛法的哈立麻都不敢說自己可以寫出這麼一篇誠意滿滿的《守則》。
“太子殿下是一個懂佛法的人。”
雖然是來談判的,但哈立麻還是誇讚起了那位素未謀面的太子。
不過誇讚個人是個人,上升到集體的時候,哈立麻也只能據理力爭。
“官軍對我們的尊重,我們看在眼裡,但在喇薩、三竹節(日喀則)等地駐兵是我們沒有辦法接受的。”
“我們駐軍是爲了保護伱們。”李英開口道:“你們的軍隊孱弱,我們的軍隊主動進入西番保護驛道,保障你們賴以生存的茶馬驛道,並且不需要你們提供口糧,只需要你們提供當年答應高皇帝陛下的馬賦,這難道很苛刻嗎?”
李英畢竟是武將,這話說的有些露骨且粗俗,讓哈立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好在他面前還有侯顯,而侯顯也對哈立麻說道:“我們可以降低標準,在三竹節、那曲、喇薩、德格、羅洛、巴塘、理塘、道塢分別駐兵一千,昌都駐兵兩千。”
“等茶馬驛道修建完畢後,我們也會酌情削減駐兵,絕不會再繼續增派。”
“除此之外,如果西番有叛軍,那我們也可以爲灌頂國師解決問題和麻煩。”
侯顯的話讓哈立麻安靜了下來,他冷靜分析了一下。
在之前的談判中,侯顯是準備在喇薩駐兵三千,日喀則兩千,昌都三千,其餘地方各三千。
現在經過調整,明軍主要兵力駐紮主要在朵甘的衛藏地區,其次纔是烏斯藏。
如果他們真的有動靜,那扎巴堅贊也可以暗地裡集結那曲、喇薩、當雄、曲水的軍隊。
只要各家願意,完全可以拉出六七千人來對抗喇薩的明軍,斷絕三竹節等地明軍補給。
哈立麻盤算着扎巴堅贊是否願意,隨後纔對侯顯行禮道:“如果按照高皇帝的規矩,那馬賦足以壓垮西番的百姓。”
哈立麻這話讓侯顯在心底冷笑,朱元璋制定的馬賦是每年三戶一匹馬,並且這些馬還能換回茶葉讓西番百姓受益,真正被大明賺走的利潤是很少的。然而即便如此,貴族們還是不願意,畢竟奴隸的馬賦需要他們來出。
現在好了,明軍都挺入昌都了,這羣人還是那麼嘴硬。
如果不是自家陛下和殿下早早交代,侯顯真想直接打到喇薩去。
“朝廷考慮到了西番的情況,因此決定修建茶馬驛道,讓涌入西番的茶葉從百萬斤增加到數百萬斤。”
“至於馬賦,朝廷也承諾可以按照五戶出馬一匹來充作土賦,並且會折一百斤幹茶給這五戶百姓。”
侯顯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看着哈立麻,這讓哈立麻也知道了這是侯顯的底線。
“既然這樣,我願意前往薩迦大殿,將這件事情告訴扎巴堅贊第悉。”
哈立麻說罷沒有立刻走,而是等待侯顯的安排,畢竟如果沒有侯顯點頭,他也不可能走出昌都。
“來人,送哈立麻高僧離開。”
侯顯開口,頓時院外走出了兩名歸化的西番明軍。
在他們的護送下,哈立麻順利走出了昌都城內,並且他的馬匹也被餵食了豆料。
乘騎馬匹,他向着薩迦大殿返回,歷經多日奔波,纔來到了三竹節的薩迦寺外。
薩迦寺始建於北宋熙寧六年,距今已經有三百餘年,其創建人是薩迦派的昆·貢卻傑布。
原先他修建薩迦寺,主要作爲薩迦教派主寺而著稱,而他的昆氏家族以薩迦寺爲中心,逐漸形成藏傳佛教薩迦派。
宋末番僧八思巴籌建吐蕃的地方政權,薩迦寺遂成爲薩迦地方政權的首府之地,也成爲了西番地區的政治、軍事、文化中心。
爲了擴大影響力,八思巴又徵調十三萬戶民工,在仲曲河南岸修建薩迦南寺,最終完成薩迦寺的全部建築規模。
元末,帕木竹巴政權創建者絳曲堅贊召集薩迦派政教上層集體會議,達成協議,決定由帕木竹巴政權取代薩迦派擁有薩迦大殿,至此帕木竹巴政權取代了薩迦政權。
對此,不管是當時的元朝,還是後面的明朝,兩個王朝都認可了帕木竹巴政權對西番統治權力的接管,取得了西番地方最高統治權力。
如今的帕木竹巴政權第悉是扎巴堅贊,他從洪武年間執政到現在,可卻因爲侯顯入西番的事情而忙得焦頭爛額。
在他緊張的時候,被他派出的哈立麻走進薩迦寺的薩迦大殿,對供奉的佛像行禮後,他纔將目光看向了坐在蒲團上的扎巴堅贊。
扎巴堅贊雖然從洪武十八年開始執掌權柄,但如今的他不過三十歲,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
見到哈立麻歸來,扎巴堅贊緩緩睜開了眼睛,哈立麻也當面對他行禮,並交代了他前往昌都的經歷,以及和侯顯交談結束的結果。
將這一切都聽完後,扎巴堅贊在心底盤算了許久,心知他不是明軍對手,哪怕拉上整個山南地區和山北地區的頭人也不是對手,因此對於哈立麻能取得這樣的成果,他已經十分滿足了。
“這件事情你做的很不錯,剩下的我會和他們說的,不用爲難你了。”
“第悉……”哈立麻見扎巴堅贊如此,忍不住開口道:“我覺得他們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結束。”
“官軍進入西番,爲的就是昭示自己對西番之地的權力,而西番之地的權力在薩迦大殿。”
哈立麻很緩慢的將自己所想的事情說出,扎巴堅贊聞言也停下了誦經的舉動,目光露出擔憂。
明軍進入西番,並不代表他們就能單純憑武力擊垮西番人,因爲帕木竹巴政權還存在,西番人即便被擊敗,依舊能重新聚集起來。
要想擊垮帕木竹巴政權在西番人心中的地位,首要做的就是奪走薩迦大殿。
一旦薩迦大殿喪失,那各地頭人很快就會清楚,西番的天已經不再屬於帕木竹巴,而是屬於大明,或者說屬於大明認可的那個政權。
只要他們意識到這件事,那帕木竹巴政權很快就會被瓜分並走向衰落。
“我們現在無力抵抗他們……”
扎巴堅讚的聲音十分虛弱,似乎說出了自己不想承認的事情。
確實,現在的他就連拉出幾千人都費勁,如何去和明軍作鬥爭?
昌都等地番人襲擊明軍的事情不是偶然,是有人刻意煽動的結果,但他們的表現足以說明明軍和西番軍隊的差距有多大。
據扎巴堅贊所知,明軍一路平叛殺了六七千番人,可他們除了有百來人因爲疾病而無法戰鬥,其餘死傷加起來不足六十人。
雙方的差距太大了,西番已經不是當年的吐蕃,他們只有接受安排,才能保護住自己的安全。
見扎巴堅贊這麼說,哈立麻也彷彿被抽走了力氣,起身搖晃着離開了薩迦大殿。
在他離開後不久,扎巴堅贊召集了自己麾下的僧人,讓他們將自己的意思傳到各個頭人耳中。
隨着這羣僧人離開,很快各地頭人紛紛瓦解,對於明軍修建驛道的徵召也從一開始的置之不理,到現在的有求必應。
扎巴堅讚的服軟,讓整個西番地區的頭人知道了明軍的實力。
由於進展過於順利,因此侯顯留下軍隊分別去駐守各地,自己率領四千人向着三竹節進發。
趕在九月前,侯顯來到了三竹節,並在僧人的來路下見到了薩迦大殿的扎巴堅贊。
翌日,侯顯寫信讓快馬將信件送往南京。
冒着寒冷,快馬走走停停,直到冬月初纔將信送抵成都府,成都府官員也派出塘騎,將加急的信件送往了南京。
信件送抵南京的時候,剛好是冬月十五,南邊鄭和也同樣送來了消息。
坐在有火牆和火道的春和殿裡,朱高煦一目十行的看完侯顯的信,看完後感嘆道:
“真想不到,曾經動輒十數萬大軍進攻大唐的吐蕃,如今最大的政權居然連五千兵馬都拉不出來。”
朱高煦感嘆着,旁邊的亦失哈也點了點頭:“奴婢本以爲會有幾場惡戰,卻不想只在三塘和昌都發生了幾場衝突。”
“你口中的衝突,估計就是他們最大力量的試探了。”朱高煦搖搖頭,心裡許多問題也解答了。
就青藏這種情況,駐兵一萬確實是浪費了,五千都足夠控制整個青藏了。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隨着明代世界氣溫逐漸走低,青藏的生存環境還會繼續惡化,恐怕以後都掀不起波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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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運糧的損耗,確實超過了我的設想。”
朱高煦拿起昌都劉昭所寫的奏疏,上面寫着【松潘起運五萬石,運抵昌都耗費兩個月,僅存一萬六千餘石】。
“五萬石運抵昌都損耗近七成,如果繼續向日喀則和喇薩運抵,這一萬六千石糧食,能運抵的恐怕只有不到五千石”
“除了運糧困難,主要的還是吃飯問題。”
朱高煦看着劉昭奏疏上所寫的煮飯煮不熟,士兵只能吃夾生的米,故此生病減員不少。
西番兵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漢兵了。
“高壓鍋的事情製作的如何了?”
他擡頭看向亦失哈,亦失哈也點頭道:“沒什麼難度,都弄出來了。”
高壓鍋倒不是有技術含量的事情,西漢時期就已經有了類似的熊足銅鼎,不過造價不菲。
朱高煦不需要那麼好看的東西,只需要能用就足夠。
“讓工匠去成都府製作,批量運往西番。”
“另外去請父親下旨,冊封劉昭爲朵甘都指揮使,冊封木土爲朵甘都指揮同知。”
“是。”亦失哈應下,同時詢問道:“鄭和那邊怎麼辦?”
“我先看看。”朱高煦拿起了鄭和的奏疏,打開翻閱過,這纔看到鄭和他們的具體情況。
一個月前他們剛剛結束加裡曼丹島上與勃泥、蘇祿兩國的接觸,之後向北行走,但路上遭遇暴風雨,走錯了方向,故此不小心到了呂宋南邊的棉蘭老島。
在那裡他們倒是與當地的土人發生了一些衝突,補充完淡水後就向北行走,併成功抵達了呂宋本島的馬尼拉那塊地方,也見到了當地的華僑和他們之中的頭領許柴佬。
按照朱高煦的交代,鄭和冊封許柴佬爲呂宋宣慰使,置呂宋宣慰司,設南海衛和呂宋衛。
據鄭和花費半個月時間的齊民編戶結果來看,呂宋當地的漢人有近兩萬,算是比較多的了,而且他們許多也經歷過水土不服,是良好的兵員。
現在鄭和他們已經開始分出艦隊去迎接各國國王和使臣,給朱高煦寫信的原因就是詢問南洋的舊港宣慰司和呂宋宣慰司要交給誰來管理,同時歸屬哪一個都督府。
面對問題,朱高煦不假思索的就填上了崔均的名字,同時將兩個宣慰司交給了海軍都督府管轄。
硃批結束,他將奏疏遞給亦失哈,同時起身看向了自己身後的《天下四夷賓服總圖》,用手指着南洋的舊港、呂宋方向開口道:
“這兩個地方,該換換顏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