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
硝煙瀰漫,新年到來。
在噼裡啪啦作響的爆竹聲中,洪熙十年如期而至。
轉瞬間,便已經是朱高煦來到這個時代的三十四個年頭。
如今的他,虛歲已經四十有八,而本該早早去世的朱棣也活到了六十八歲。
對於父子二人能活這麼久,朱高煦並未表現出任何詫異,他比較詫異的,主要還是返回雲南的好大哥居然活到了五十這個坎。
當然,這是從個人層面來說的變化,而歷史的變化則是變得讓人無法依據史書。
洪熙十年本該是歷史上的宣德二年,這一年明軍從交趾撤兵,時隔四百多年被收復的交趾,最終在收回二十年後被放棄。
這一年葡萄牙原本應該在恩裡克的帶領下,逐步沿着摩洛哥向南方的桑海帝國探索,逐步積累海洋知識。
這一年美洲本該因爲長期旱災而導致糧食短缺,各個城邦國家分崩離析。
除此之外,日本、朝鮮、韃靼、瓦剌、帖木兒等各個政權都應該專注於國內,有的在改革,有的在內鬥。
只是以上的所有都已經被朱高煦推翻,大明朝成爲了歷史上的第一個日不落帝國,這比西班牙的日不落帝國提前了一百多年。
日本的天皇一脈斷絕,只剩下了足利氏的天王一脈。
朝鮮的咸鏡道成爲了大明的東海府,朝鮮的掘金地從咸鏡道成爲了崑崙洲。
南方本該重新崛起的麓川王朝已經覆滅,大明的官員和兵馬深入到了緬甸北部和泰國北部地區,三宣十慰變成了三宣七慰。
海上,呂宋、舊港、滿剌加、錫蘭、忽魯謨斯、木骨都束、崑崙角、檀香羣島(夏威夷),東洲、北洲等各個宣慰司、千戶所讓太陽所照耀之地都插上了大明的旌旗。
從東北亞到東非,大明的藩屬國多達七十餘國,成爲了華夏曆史上宗藩體系的巔峰。
除了歐洲、西北亞沒有大明的屬國外,其餘地方都充斥着大明的藩屬國。
執掌如此龐大的一個帝國,僅憑個人能力無疑十分困難。
要麼分權,要麼放權,這是歷史留給朱高煦的兩條路。
對此,他選擇分權給了朱瞻壑,同時下放了部分理政權力給六部。
殿閣的權力依舊被他所壓制和限制,天下也因爲剛剛過去的顏李案而變得清澈許多。
這個影響了大明兩京十七布政使司的大案,也終於在這一年的大朝會落下了帷幕。
“去歲,天下戶數二千餘三十六萬四千餘,口數一億餘七百八十二萬餘。”
“天下田畝數爲六百九十七萬三千一十六頃,又餘八十九畝四分。”
“朝廷所入田稅、商稅、關稅、礦稅合計折色爲五千三百四十六萬三千餘貫,存金十九萬三千四百餘二十七兩整。”
“江南鹽茶酒政推行後,增稅三百一十六萬貫。”
“此外,顏李案後續抄家折色所獲約三千一百六十萬貫左右。”
郭資將去年朝廷的整體收入情況進行彙報,除了江南鹽酒茶政嚴格推行後在基礎稅收上增稅三百餘萬貫外,去年最大的收入依舊還是“顏李案”的抄家所得。
金庫的黃金收入通常不計入可調動錢糧範疇,但即便如此,洪熙十年的大明朝在當年可調動錢糧這方面,也達到了八千五百萬貫左右。
可以說,顏李案前前後後給大明朝貢獻了近六千萬貫的收入,但這些收入都是他們趴在朝廷背上吸血所得。
顏李及其黨羽趴在大明背上吸血二十五年,吸出了一個富可敵國的利益集團。
面對這場鬧劇,朱高煦也不得不做出了最終判決。
“下旨,依律將顏延、李冕車裂於市,其親眷斬立決,其同黨依罪判處斬立決、流放等不同罪名。”
高坐金臺上,朱高煦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奉天殿,令人大快人心的同時,也不免令羣臣心中驚悚。
皇帝從未判決過如此重的刑罰,可見皇帝對顏李案的痛恨。
“陛下,臣刑部尚書金純有事啓奏!”
刑部尚書金純站了出來,朱高煦隔着冕旒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準!”
“陛下,顏李案牽扯官員已經高達七千四百餘名,吏員更是高達九萬八千餘人,按照《大明律》,這羣人的親眷都需要被牽連,如此一來牽扯數量便高達一百二十餘萬。”
“陛下,若是判決如此多的人流配,恐怕會影響各地秩序……”
金純話音落下,許許多多的官員也作揖道:
“陛下,臣以爲,朝廷之律法中牽連未免過於頻繁,是否可以修改律法。”
“陛下,牽連親族過多,即便發配也需要數百萬貫的費用,得不償失啊陛下。”
“陛下……”
一時間,百官紛紛爲顏李案中被牽連的官吏親眷喊話,但朱高煦很清楚,他們爲的不是顏李案中的官吏喊話,而是爲了今後的自己。
他們都料不準,自己日後會不會也被牽連,自己的親眷是否會因爲自己而被牽連流配。
正因如此,他們纔會如此萬衆一心的爲顏李案官員親眷喊話。
然而他們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的《大明律》是朱高煦親自制定的,而其中牽連的律法也是朱高煦讓人加上去的。
朱高煦之所以這麼做,爲的就是解決地方人口過於稠密,部分地區民族比例不協調的問題。
當今被牽連的一百二十萬人,除了已經被判處發配的五十餘萬人外,剩下的七十餘萬人都是大明朝穩固邊疆的重要資源。
這樣正大光明進行人口遷徙的資源,朱高煦個人怎麼會選擇放過呢?
“說完了嗎?”
朱高煦一開口,嘈雜的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面對衆人那又驚又怕的目光,朱高煦緩緩開口道:
“律法皆朕親自制定,你們是覺得朕所制定律法過時了,還是擔心日後你們也會成爲顏李案中的一員?”
“臣等不敢!”聽到皇帝這麼說,剛纔諫言的衆人紛紛跪下叩首。
望着他們,朱高煦沒有仔細追究,只是表明了態度:
“律法既然制定就要遵守,若是他們的丈夫、父兄沒有觸犯律法,那朝廷會隨意的抓捕他們並流配嗎?”
“他們的丈夫、父兄貪腐的時候,他們難道沒有跟着享樂嗎?”
“享樂的時候不勸阻,案發之後卻以爲與自己無關,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下旨,顏李案剩餘七十餘萬罪民發配雲南,身處雲南的罪民,則發配孟養、孟墾、麓川三府爲民。”
如果不是沒有足夠那麼多人使用的抗瘧粉,朱高煦甚至想把這七十萬人直接發配到雲南行都司三府爲民。
“臣領旨……”
刑部尚書金純嘴裡發苦,只覺得自己日後恐怕要被這羣人刀筆苛罵數百年了。
“戶部繼續……”
朱高煦收回目光,將目光放到了戶部尚書郭資身上。
郭資聞言站出來作揖,隨後繼續彙報起了朝廷的財政問題。
“去歲,朝廷行政支出約二千九百餘萬貫,六軍都督府軍餉及軍費支出一千九百餘萬貫,工程上的維護和支出約八百五十萬貫。”
“結合上述,去歲朝廷結餘二千八百三十六萬貫。”
“如今,國庫及天下常平倉之中積存摺色尚有六千五百二十四萬貫,另有不可動的金庫黃金五百四十餘萬兩。”
“除去抄家所獲國債,當今國債僅有百餘萬貫尚未償還,洪熙十三年連本帶利,約一百五十六萬貫。”
時隔二十年,大明朝的國庫積存終於重新突破五千萬貫,達到了六千五百餘萬貫的程度。
以此作爲結果來說,直到當下正在修建的湖廣、漠北、西北等三條鐵路竣工,朝廷這筆錢都不存在用完的情況。
正因如此,作爲這次出工又出力的黨派,楊士奇率先站出來作揖道:
“陛下,國庫當下既然充盈,臣以爲可以着手修建從武昌通往寧波的江南鐵路。”
楊士奇站出來後,作爲殿閣大學士的楊榮也站了出來。
“陛下,臣與工部討論過,江南鐵路全長二千七百八十里,從寧波爲起點,途徑紹興、杭州、嘉興、松江、蘇州、常州、鎮江、應天、太平、池州、饒州、南昌、九江,最終抵達武昌,串聯湖廣鐵路。”
“如此一來,沿途可影響近三千萬百姓之民生,實乃惠利江南百姓之工程。”
“陛下,臣以爲然!”楊溥附和起來,而三楊表態後,廟堂之上不少人紛紛作揖表態。
他們支持修建湖廣鐵路,就是爲了方便與江南鐵路串聯。
只要江南鐵路的工程同意,那他們對江南也算有些交代了。
不過他們也知道,當今陛下如果不同意,那他們再怎麼建議也不可能將工程落地。
“准奏!”
“果然……準了?”
當威嚴的聲音從金臺上傳來,衆人原本還以爲又會像之前一樣被駁回,卻不想金臺上的那位居然批准了。 “江南鐵路修建同時,再從嘉興、杭州修建鐵路前往湖州,從湖州修建鐵路通往廣德,最後抵達南京。”
朱高煦不僅同意了江南鐵路,甚至同意了江東地區的另一條鐵路。
兩條鐵路加在一起,里程起碼有三千三百之多,這是楊士奇等人不敢相信的。
“工部派人勘察,此外朕準備修建從海州通往金州,再前往定遼的鐵路,以及從長春通往吉林的鐵路。”
朱高煦將他的意思交代出來,在修建江南三千三百餘里鐵路的同時,繼續對東北修建兩條里程合計一千二百里左右的鐵路。
工部尚書的黃福聞言上前作揖道:“陛下,以工部在湖廣和東北鐵路的里程費用計算,此四條鐵路,大約會耗費兩千萬貫,具體工期需要具體勘查後才能得知。”
黃福給朱高煦打了一個預防針,畢竟兩千萬貫不是小數目,即便總工期十年,那每年投入也平均在二百萬貫左右。
雖然這比起正在修建的另外三條鐵路不算什麼,但也絕對不是小數目了。
“安排勘察吧。”
朱高煦示意黃福安排人操作,隨後便看向羣臣:“六部奏報……”
在他的示意下,六部其餘尚書和六軍都督府、都察院分別上奏,而楊士奇等人則是陷入了江南鐵路工程立案成功的欣喜中。
大朝會在這件事情後也舉辦的很快,不過半個時辰便走完了剩下的所有流程。
朱高煦起身離開後,羣臣山呼萬歲,高唱千秋。
直到朱高煦帶着朱瞻壑坐上步輿,朱瞻壑纔開口詢問道:“父親此前都不答應修建江南鐵路,如今怎麼突然答應了?”
朱瞻壑記得自家父親說過,發達地區的鐵路與落後地區的鐵路一旦聯通,如果朝廷控制力度又剛好下降,那人口便會源源不斷的涌向發達地區。
這種情況,對於大明當下地方疆域不穩的情況並不是一件好事。
“北方和西北已經穩固,只要西南不出亂子,江南修建鐵路便不會有什麼。”
朱高煦迴應的同時看了一眼朱瞻壑,叮囑道:“一昧索取只會讓百姓積怨,朝廷過去六十年向江南索取了多少賦稅,你心裡應該有點底氣。”
“早年有水利工程,百姓對於朝廷的怨言還不算大,如今水利工程漸漸完善,只剩下維護,那江南百姓自然會將目光投向其它。”
“江南鐵路遲早得修建,趁此機會修建,總比將來沒了錢再修建要好。”
“何況……”朱高煦頓了頓,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朱瞻壑。
“將財富集中到一處處理,總比跑來跑去要容易許多。”
朱高煦的話讓朱瞻壑恍然大悟,人口集中就是財富集中,而財富若是集中在江南,那以大明官員與商人勾結的環境,若是日後再興大案,那隻需要在江南興一場大案,就足夠解決朝廷的燃眉之急。
朱瞻壑剛剛明瞭,朱高煦便對他繼續交代道:
“重要的不是怎麼抄家,而是再分配。”
“百姓的錢都集中到了這羣人手中,而這羣人的消費始終有限,如此一來,錢就會被限定在他們手中,花不出去。”
“這種情況下,朝廷若是要對其動手,那動手成功後要做的就是讓錢流通起來。”
“興基建是一種手段,還有官營貸款則是第二種手段。”
“不過這第二種手段若是玩不好,那便會發展成爲如兩宋官營高利貸一樣的惡政,所以需謹慎。”
朱高煦所說的是北宋神宗時期王安石新政下推行的“市易法”,所謂市易法就是以略低於高利貸的利息向商戶們提供貸款,商戶們則以房屋之類的固定資產作爲抵押。
不提市易法的高額利息,這項政策本來是一項讓錢流通起來,發展經濟的好政策。
結果,官員們爲了完成工作任務,強迫轄下商戶貸款,有需要得貸,沒需要也得貸,朝廷因此收穫了一堆爛賬。
儘管神宗一度允許商人們將還款期限延長三年,按月還貸,但經歷熙豐變法折騰後的開封城百業蕭條,無論如何法外開恩,商戶們都沒有能力按時還錢給朝廷,所以才又有了宋哲宗年間的“大拘掠”。
所謂“大拘掠”,也就是財產大清查和收入大管控,而清查管控的對象,就是那些欠了朝廷貸款的商戶。
這次行動中,不管大戶小戶,一概沒收房屋,接管收入,直到他們將欠朝廷的錢連本帶利還上。
當然,朝廷是“仁慈”的,特許小戶“拘掠一半”,只按欠款的半數進行管控資產和收入。
這件事被諫議大夫樑燾得知後,他緊急上奏勸阻。
他認爲把百姓每天的收入都拘掠到朝廷手裡,不足的部分再勒索滯納金,這是在斷他們的生計,最後一定是百姓破產,朝廷也收不回欠款,誰也沒好處。
也許是覺得上面這些道理還不足以說服朝廷,樑燾又站在朝廷的立場,以“貼黃”的形式從利益角度出發,對奏章內容做了一番補充。
不過這份貼黃的補充,就涉及到了北宋朝廷對天下吸血的手段了。
從這份貼黃中,朱高煦也吸取了不少從對付百官和富戶的手段。
這其中內容大概是朝廷是高度優待京師之民,平常日子不怎麼騷擾他們,所以京師之中能發育出數百家大姓。
若是遭遇戰事,急需錢用,朝廷則可以將數十家大姓弄過來,一天之內就籌足了軍費籌。
朝廷養着這些京師之民,平日不動他們,正是爲了讓他們在這種時候派上用途。
現在朝廷應該好好愛養這些因變法而遍體鱗傷的京師之民,如此再過個一二十年,他們又可以發育成若干大姓,可供朝廷在緊急之時取用。
這份拿“祖宗之法”說事的黃貼,實際上是在勸告朝廷,不要光想着吸血,也得注意造血和養豬。
血造多了,豬養肥了,到了關鍵時刻再吸血、再宰殺,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有意無意之中,樑燾道破了宋都開封本質。
在北宋治下,開封城富麗繁華了一百六十餘年,但這種富麗繁華,並不是自由生長的結果,而是皇權瘋狂吸血和官僚消費的產物。
開封是一座沒有產業的城市,它幾乎完全依賴“官吏兵卒消費”來維持運轉。
這一點,朱高煦是在來到大明後,閒暇時翻閱北宋的《東京夢華錄》所看到的。
在書中所描述的開封,雖然有着各式各樣讓人眼花繚亂的奢侈消費,但幾乎沒提到任何其他產業。
奢侈消費的羣體,也是一羣吃朝廷財政飯的羣體。
倘若這羣羣體集體撤離,那開封的富麗繁華就會瞬間崩塌,整座城市也會瞬間失去活力歸於死寂。
也就是說,宋都開封是一座純消費城市,它的活力源頭是權力集團的極盡奢靡,它的繁華背後是全國稅賦源源不斷地輸入。
爲了維持這種奢靡與繁華,權力集團在北宋全境長期實施高強度汲取。
即便在號稱仁治的宋仁宗時代,也是民生凋敝,不堪重負。
官員陳舜俞就在奏摺裡公開批評仁宗朝的施政,說它“取民之財可謂悉矣”,用盡了所有盤剝百姓的手段。
在這樣的吸血遊戲裡,宋都開封的百年繁華,不過是一場畸形的消費盛宴。
正因如此,士大夫纔會無比懷念這個時代,至於升斗小民,不過是被身丁錢逼到溺死自家孩子的耗材罷了。
北宋用來對付天下人的手段,朱高煦並不會用來對付天下人,因爲時代是向前的,每一代人和每一代人對生活的標準也有所不同。
活着是封建背景下的主旋律,而現在的大明已經摸到了工業時代的門檻,所以要追求的不僅是活着,而是要活好。
讓天下財富自己聚集在江南,而後在江南反覆收割官僚集團和與之勾結的大商閥,將他們的財富二次分配給百姓,這是能讓大明朝維持下去的最佳燃料。
當然,這些燃料討論到根本,還是百姓,畢竟這些財富是官僚集團和大商閥勾結後從百姓身上壓榨而來。
他們朱家雖然是當下最大的地主,但朱家當地主的前提是統治維持下去。
如果統治維持不下去,那官吏頂多就是跪下磕頭,但他們朱家可就是身死道消了。
明末二十餘萬宗室被屠戮的場景,就是統治維持失敗的下場。
思緒落地時,擔着朱高煦的步輿也落在了地上。
他走下步輿向殿內走去,殿閣的大學士們則是還沒有返回武英殿。
走回偏殿內坐下,朱高煦看向了朱瞻壑並開口道:“海外的政務熟悉如何?”
“基本已經熟悉,兒臣以爲簡單的讓東洲三國百姓挖掘金銀只會讓他們滋生恨意,必須要讓他們也享受到工作帶來的好處,他們纔會心甘情願的繼續爲朝廷工作。”
“與此同時,朝廷也應該在日後加快對東洲、北洲的人口遷徙,另外對東洲和北洲的宣慰司還要加以限制。”
“日後若是有新式的武器出現,必須要以本土的軍隊爲主,始終讓本土領先海外,這樣才能在海外發生暴亂時搶佔先機。”
“此外,尤其需要注意船工和軍械局工匠的流動,一旦他們出走海外,將是朝廷莫大的損失。”
朱瞻壑話音落下,朱高煦對他詢問道:“兩大洲距離大明始終太遠,若是朕要冊封你的兄弟前往當地,你是什麼看法?”
“兒臣對幾位弟弟十分信任,但其餘藩王……”朱瞻壑聲音壓低,表明了意思,也沒說的太明顯。
“人言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
“你有這想法也正常,你的兄弟和子嗣若是足夠多,那倒也沒什麼,若是太少,那就不太行了。”
朱高煦沒說太明顯,需要朱瞻壑自己領悟。
朱瞻壑聞言作揖,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上前爲朱高煦斟茶,朱高煦也提起硃筆打開了那一本本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