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當黃魁回到遼東的時候,已經是一月底了,這次李朝之行可以說收穫頗多,黃魁以勝利者的姿態向朱植彙報了李朝之行的收穫,李成桂向他保證不會給與朱棣任何形式的幫助,並親自向部下發出旨意調回鴨綠江邊的兵馬。
朱植忙不迭地感謝黃魁取得的豐碩成果。
黃魁感到非常高興,此行的成績有目共睹,朱植也按照約定入關討逆並取得沙河大捷。
雖然說道楊文伏法的時候,他面色有些變化,但既然這麼久朝廷也沒有怪罪下來,他當然不會節外生枝。
對於自己在遼東的使命,黃魁覺得履行得差不多了,約定等到二月初一就從水路回京覆命。
朱植也覺得他在遼東太久了,並不挽留,只是表了表決心,聲言遼東軍正在整訓,等到夏天來到的時候,他將親自率軍入關,與四哥決戰。
送走黃魁,朱植苦笑地搖搖頭,難道你真以爲憑你天朝上差的身份,到人家面前說兩句冠冕堂皇的話,李成桂就能就範?
黃魁之後,輪到璩義來向他彙報了高麗之行不爲人知的交易
。 說白了黃魁不過是個幌子,真正讓李成桂撤軍的是朱植給的甜頭。
這次璩義奉命跟李朝做了幾筆生意,第一筆是由高麗的船廠採購二十艘運輸船,這些四千料的大船在金州的船廠一艘不過一萬兩銀子,朱植給出的價格是一萬六千兩,足足給李成桂多賺了十二萬兩;第二筆是一千匹戰馬,自從失去耽羅島這個養馬基地之後,李朝軍馬短缺,這次一匹馬朱植才管他們要了十兩銀子,這跟白給沒區別;第三筆生意是一千副遼東最先進的胸甲,這玩意在遼東也只裝備了幾個上等衛,大部分遼東軍還沒有得到。
但朱植給他們的價格也非常低廉。 每副二十兩銀子,僅僅賺了點運輸費。
還有最重要一點,朱植答應制止王路朝對李朝南部海疆的騷擾。 這種以倭寇爲名的騷擾讓李朝傷透了腦筋,在水師上處於劣勢的李朝每年要爲此付出大量物資和人員損失。
正是這幾筆生意給足了甜頭,李成桂才樂呵呵地同意了與朱棣斷絕關係。
如果是平時,朱植根本不可能對李成桂有什麼好態度,只是現在沒辦法,遼東不能陷入兩線作戰的不利局面中。 李朝雖然不足爲懼。
但想在短時間內在軍事上壓倒這個以多山著稱地國家是不可能的,一旦兵戎相見,必然會深陷其中,所以朱植決定通過和平方式解決兩線作戰問題。
……
就當遼東軍厲兵秣馬練兵正酣的時候,因爲天寒地凍無法交戰的應天和北平竟然打起了筆墨官司。
新年剛過,朱棣就發佈文告,對着朝廷破口大罵。 “又不知父皇梓宮何以七日而葬,不知何爲如此之速也?禮曰:「天子七月而葬。 」今七日即葬。
禮乎?”先罵小侄子不守孝道,爲什麼不給老朱停七個月的陵再葬。 朱植看着覺得好笑,這不是廢話嗎,老朱是八月死的,當時那個熱天。 停七個月陵,那不臭了天嗎?
接着罵齊泰奸臣,“奸臣齊泰等必欲殺我父皇子孫,壞我父皇基業。 意在蕩滅無餘,將以圖天下也。 此等逆賊,義不與之共戴天,不報此仇,縱死不已。 ”
最後文告威脅道:“俯賜仁慈,留我父皇一二親子,以奉祖宗香火,至幸至幸
。 不然。 必欲見殺,則我數十萬之衆,皆必死之人,諺雲:「一人拚命,千夫莫當。
」縱有數百萬之衆,亦無如之何矣。 ”如果不給條路走,那就別怪我幾十萬不要命的跟你玩命了。
朱棣這個罵街文告,雖然被送到京城。 但被黃子澄、齊泰生生壓住。 要是上達天聽,那還了得?!
但不成想。 人家建文皇帝還有錦衣衛爲他蒐集情報,早有人已經把文告送到建文面前。 當朱允炆看到這個文告之後,震怒之情可想而知,立刻着重臣入宮商議。
這次朱允炆逼着黃子澄和齊泰表態,兩人面面相覷,知道不做點犧牲是不行的。 最終君臣商議地結果,是罷免兵部尚書齊泰,太常寺卿黃子澄。
當然這不過是做給朱棣看的,你不是說清君側是清這兩位嗎?現在把他們倆辭了,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但私低下,黃、齊二人仍入宮侍從左右,繼續爲朱允炆出主意。
朱植看到這個塘報,實在是愚蠢之極,你以爲朱棣是去了兩人就會罷手的嗎?罷免兩人,分明不是承認了這兩個人是奸臣,從而證明了朱棣起兵的理由是正確的。
你自己都在抽自己嘴巴,那下面的將士憑什麼跟你賣命?朱植最納悶的是要說這便宜大侄子笨點,但他身邊還有楊靖和練子寧這樣的能臣,爲什麼會同意這樣地混招呢?
朱植和楊榮一商量,不行,朝廷這樣做實在是自掘墳墓,於是以遼王名義給朝廷上奏本,稱黃、齊二位大人兢兢業業輔佐天子,雖有小過但瑕不掩瑜,不應該因爲一個逆臣的話就罷免二臣,徒惹天下人恥笑。
朱植明確指出了這樣做的厲害關係,希望朝廷及時予以糾正。 這道奏章雖然沒有讓朝廷收回成命,卻讓黃、齊二人頗爲感動,沒想到朱植還會爲他們二人說好話。
打完嘴仗朱棣也不閒着,正月十五剛過,就率領大軍出征,西出懷來,沿着桑乾河谷朝大同進發。 先到廣昌,守將湯勝根本無心抵抗,獻城投降。
接着揮師西進,直撲蔚州,蔚州是通往大同的必經之路,坐落在山口之中,地勢易守難攻,也聚集了近萬明軍守備。 燕軍猛攻三天都無法打開城池。
恰好,燕將王春的堂弟王忠是蔚州守將之一,王春自告奮勇入城做說客
。 爲了方便王春行動,燕軍故意後退五十里,王春混在難民中混進蔚州。
王春找到王忠軍營,讓人進去通傳,王忠想不出來哪個堂兄弟。 着人招入帳一看才發現是王春。 王忠嚇了一跳,道:“你,怎麼是你?”
王春呵呵一笑道:“大哥,小弟有禮了。 ”
王忠令手下出去備茶,趁着親兵出去地空檔,他急忙問:“你不是在那邊嗎?怎麼到了這裡!”
王春道:“我來是救大哥一命的!燕王大軍不日回師,蔚州小城如何能守。 我勸大哥趕緊爲自己找條路走。 ”
王忠一拍桌子喝道:“大膽!小五,你我都是朝廷命官。 怎能附逆?” 送茶的親兵剛到門口,嚇了一跳。 王忠命他把茶放下,到帳外守候不許任何人接近。
見左右沒人,王春道:“朝廷?嘿嘿,可惜當今朝廷奸臣當道。 日前,朝廷不是把黃齊兩奸臣罷免了嗎?正好承認了燕王的討逆檄文。 ”
王忠沉默了一下,但隨即又道:“念你是兄弟,我着人送你出城。 不要再來。 ”
王春道:“既然是自家兄弟,那小五就不說廢話了。 年前殿下又擊破李景隆二十萬人,朝廷對殿下屢戰屢敗。 形勢對燕王越來越有利。
此時大哥不選對地方,日後兄弟也難做啊。 ”
王忠只是撒手扭頭:“哼哼,燕王打起李景隆來勁。 可是沙河又是怎麼說?”
王春見兄弟不一味送客,知道有門,連忙道:“沙河?那是一場平手之局,雖然遼東軍兵力佔優。 可也不敢追趕。
大哥,不說別地說眼前吧,燕王十萬大軍就在五十里外,朝夕可到,我可不願看着大哥深陷絕地。 ”
王忠皺着眉頭不說話,王春見他有點動心,又道:“燕王天縱英才,禮賢下士。 況且朝廷姓朱,燕王也姓朱,誰來坐都是他朱家地天下,大哥投了燕王,也不算失節。 ”
王忠嘆了口氣,起身來回踱步,王春又加了一句:“大哥,現在投過去
。 他日燕王一統天下。 你就是從龍的功臣……”
正說到這,門外人聲飄入“王大哥去從龍封侯。 怎能少了兄弟我啊!”突然帳簾一撩,一名軍漢闖了進來。 王春霍地起身,從劍架上拔了寶劍,怒目而視來人。
王忠連忙按着王春,對來人道:“張遠,別開玩笑。 ”
張遠哈哈大笑道:“虧王大哥也是條漢子,怎麼忒地膽小。 小王兄弟剛纔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王大哥要做,就帶上兄弟啊。 ”
王春道:“此人是誰?”
王忠道:“他是渾源衛千戶張遠。 沖天李的手下。 與爲兄也算過命的交情。 ”
王春將劍一扔道:“好,既然張將軍把我們的事都聽去了,那就請你將我兄弟倆綁了去邀功吧。 ”
張遠哈哈大笑:“小王兄弟,你當我張遠是這種卑鄙小人嗎?不瞞兄弟,我仰慕燕王已久,正愁沒有機會投靠。
小王兄弟說得對,燕王也姓朱,他日大功告成,不還是朱家天下,誰也不會說我們不忠不義。 ”王忠與王春交換個眼色,拉張遠坐了下來。
第二天夜裡,王忠率領安東中屯衛的士兵包圍了渾源衛駐地,張遠裡應外合一舉擒下指揮使李誠。 到了早上,燕軍已經到達城下,城頭扔下旗幟,開門投降。
朱棣兵不血刃奪了蔚州,正要繼續向大同進軍,北平傳來諜報,平安出了真定偷偷往北平而來。 朱棣並不停留,立馬回軍北平。 平安見偷襲沒有得逞,也就罷兵回了真定。
整個冬天,朱棣地勢力如滾雪球一般增長,不僅通過西征收降一萬多兵馬,二月十二,還有蒙古韃靼部國公趙脫列於率旗下四萬多軍民來附。
朱棣大喜,賜予了大量財物,並將其部編爲渤海衛,劃出懷柔以北地湯河河谷供他們居住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