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皇上被文武百官壓迫的緊,實在頭疼,他們一個個的都請求皇上處決了華嬌這個妖女,甚至還有人大不敬的說出,若是華嬌不被處決,陳國遲早會滅,還不如逼宮退位,選舉出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不能因爲一個女人而放棄江山社稷不顧。
逼於無奈,正我還是親手將華嬌送上了斷頭臺,那是一個陰風陣陣的日子,老天爺似乎也在爲華嬌的命運感到默哀,自古紅顏多薄命,看來說的確實沒錯。
正我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眼神冰冷的看着華嬌,一閃即逝的是傷神,卻最終還是被深邃到不可揣測的冷意所覆蓋,華嬌不恨他,要恨就恨這皇位,這個位置讓很多人都變了,讓正我變了對她的心,變了他所有的性格,成了人人敬畏的皇上,那個萬人之上不能帶有絲毫感情的皇上。
"嬌兒,你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或者還想說些什麼,朕會幫你完成最後的心願。"正我走下審訊臺,走到華嬌的面前蹲下。
"我只想問一句,你有沒有愛過我?"這句話很常聽,但華嬌很想親口聽到正我說出來,她一直都在等這個答案,期望老天能夠用時間來證明,但是最終她還是等不到了,她就想親耳聽到答案,即使不是內心所期盼的,至少正我滿足了自己最後的請求。
"愛過,但是皇上這個身份不允許小愛,你可知道?"正我輕輕的在華嬌的額頭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帶上了所有的感情,這一刻華嬌的眼淚混雜着多種感情而留下,她終於知道了答案,雖然正我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但千言萬語的解釋也抵不過一句他愛她。
正午的時辰已到,正我在閉上雙眼那一刻扔出了手中的令板,眼淚悄然滑落臉龐,只聽清脆的啪嗒一聲,令板着地也就意味着華嬌的生命將終結於此,劊子手拿掉了華嬌背後的那一塊木板,喝了一口小跟班遞上來的酒碗,然後朝着刀面用力的噴了上去,隨即舉起了大刀,用力的揮砍下去,這一刻所有的人都閉上了雙眼,誰都不想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
卻忽然聞得逛蕩一聲,當正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華嬌已經不見了,原本活生生的劊子手此刻卻躺在地上了沒了氣息,正我頓時大怒,"來人,給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朱華嬌帶回來受刑。"
"是。"
一時間法場上大亂,百姓們四處逃竄,生怕被連累。
而此時的華嬌被人捂着嘴,捆綁在身上的繩索還未解開,她根本無法得知,救自己的人到底是誰,而且他又爲何要救自己。
過了很久,那人才帶着華嬌到一處隱秘的山洞裡停下腳步,替她解開了繩子後當着她的面摘下了自己的面巾。
華嬌吃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郡主別緊張,我沒死,皇上預料的沒錯,諸葛正我果然不是一個正人君子。"翰飛坐到草堆上開始生火,現在天氣陰涼,容易感染風寒,有個火堆相對會好一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經歷了這麼多事,華嬌越來越不明白了,到底真相是什麼?
"雖然皇上命令我不能說出來,但是郡主有權知道真相,還望到時候郡主別跟皇上說,是我說的即可。"
翰飛口中的皇上並不是正我,而是宋國的新皇,也就是華嬌的皇兄,在翰飛
的口中華嬌得知了一個又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當年華嬌的皇叔並非皇兄所害,確實是暴斃身亡,皇兄之所以追殺正我,也不是因爲他侮辱了他,而是他一早就看出正我遲早會辜負華嬌,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殺了他,阻止他們在一起,但最後還是失敗了。
其實翰飛跟皇上一直都是好兄弟的關係,知道皇上心中所想以後,翰飛毅然答應與他一同做一場戲,因爲衛安心性耿直,豪爽,跟他說了容易泄漏出去,餘廣太單純,輕易相信正我,和他結爲好友,自然也不能說,因此這場密謀,只有皇上和翰飛二人知道。
假死以後,翰飛就一直暗中保護着華嬌,並監視着正我的一舉一動,確如皇上所言,正我登上皇位以後,整個人都變了,開始變得六親不認,當身邊的佞臣說若日後留着旭升,恐怕會威脅到他的帝位,竟然不惜利用華嬌。
事實上華嬌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正我的,爲了能夠除掉旭升,他做了相當充足的準備,爲了讓華嬌神不知鬼不覺的懷上孩子,他每晚對她使用迷香,吹眠她睡着以後,便對她進行魚水之歡,直到她懷上孩子以後,才接她進宮,冊立皇后之位,一切設計的都是這麼天衣無縫,卻是唯獨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
旭升也是被迷暈了以後被擡到正我的寢宮的,這樣一來,以旭升的性子一定不會再有顏面出現在朝堂之上,最後他決定去番地也在正我的預料之內,因爲有旭升在,正我始終覺得這是一個威脅,所以就命人在路上扮成劫匪殺害了他。
至於浩成的死是個例外,他是無益中發現了正我寫給自己手下的書信,這才引來了殺身之禍,最後還串通了向榮茶樓的閣主替他殺了餘廣,衛安和錢申等人,因爲這些人最近幾年和浩成走的很近,很難說浩成會不會在臨死之際書信給了他們,所以他們一個都不能活。
華嬌頓時感覺心灰意冷,她愛了這麼多年的一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真的看不透,"爲什麼會這樣?他明知道旭升對皇位一點興趣都沒有,爲什麼還要去殺他?還要殺害這麼多無辜的人,那些都是曾經跟他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啊!"
"我忘了跟你說最重要的一件事了。"翰飛用手中的木棍來回撥動着火堆,"正我並不是皇后的親生兒子,他的生母就是當年造反的那一個嬪妃,皇上爲了護旭升的安全,就將所有的謊言都推到了正我的身上,讓他揹負了這麼多,這也是爲什麼要讓他吃下那顆遺忘過去的藥丸,因爲在無意之間,正我聽到了陳國先皇跟他的養父諸葛青的對話,可先皇斷然不會想到,冥冥之中竟會使正我恢復了記憶,這也是導致如今他變換心性的罪魁禍首吧!"
"那也就是說,正我爲了殺掉旭升,就利用我懷上孩子,嫁禍給他,再等到我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打算把我也殺了是這樣嗎?"知道真相的華嬌,斷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不能僅憑翰飛的片面之詞就相信他所說的一切,現在她誰都不想相信。
"郡主,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是有一個人你肯定信吧!"說着,翰飛放下手中的木棍,朝着空中拍了兩下,幽幽的洞中就響徹着這個聲音,乾脆而又悠長,持久迴盪着。
同時諸葛挺的出現,讓華嬌感到很意外。
"許久不見,郡主別來無恙,請坐吧!"諸
葛挺彷彿把這裡當作是自己的客棧一樣,隨便一坐,還很好客一般的招呼華嬌坐下。
"對了,你是正我的叔父,你一定知道正我的身世的對不對?能跟我說說嗎?"
"其實我一直跟正我說我只是因爲跟他父親同姓所以結交了朋友,並非如此,我和諸葛青原本都是陳國的將軍,爲了守住陳國的秘密而來到宋國,在正我小的時候我很少出現就是爲了防止讓他對我的印象加深,但是諸葛青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出事,所以就讓我多接觸接觸正我,免得他對我生疏,這也是爲什麼自從正我八歲以後我就有事沒事都往諸葛府跑的原因。"
"正我的母妃當年造反逼宮,後來失敗自盡了,但是她的親哥哥還在逃竄,他們兄妹情深,哥哥定然會再次舉兵造反,即使不是這樣,也有可能會來殺害皇上與皇后的孩子,也就是如今死去的旭升,所以迫不得已,皇上就將兩個孩子調換了身份,以防日後他要來行刺旭升,也只會將劍指向自己的血脈。"
華嬌沒想到翰飛說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她現在明白了,她早就應該清楚正我也並不喜歡皇位,但是他怎麼會願意坐這個位置這麼久,原來他是爲了報仇,所以寧願犧牲所有,包括他所愛的人。
"你們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爲什麼?"華嬌蹲坐在地上,柔弱的身子微微地顫抖,眼淚如同剪不斷的線不停的流。
其實翰飛也考慮過不告訴華嬌,但是他怕日後再發生些什麼,再告訴她真相的話,恐怕屆時她會更難以接受。
"翰飛,蝶舞還在皇宮,麻煩你把她救出來可以嗎?"現在華嬌能夠相信得就只有蝶舞了。
"不行。"翰飛毅然否決。
"爲什麼?"
"她想殺你,你卻要救她。"
"她想殺我?爲什麼?"華嬌已經不敢相信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少事牽扯着她。
"當年柳國滅過跟親郡王脫不了干係,具體發生了什麼無人得知,因爲當年得知真相的人都已經死了,蝶舞從一開始就找機會接近你,除掉小惠,取代她的位置都是她計劃好了的。"
華嬌連連搖頭,她不相信這麼可愛善良的蝶舞竟然會是這種人,"不可能,當時她姐姐要殺我的時候,她還阻攔了她,還求天蠶饒了我。"
"郡主,我不知道該說你是單純呢,還是愚蠢呢?這明顯就是一個計謀,她們讓你失去防備,再給你一個致命的打擊,她們早就和太后聯手了,太后巴不得殺了你,當然願意跟她們結盟,所以你回想一下,當太后餵你喝下墮胎藥的時候,蝶舞可曾爲你求情過?"諸葛挺搖了搖頭,在這個亂世,單純不是一件好事情。
當時華嬌因爲擔心自己的孩子所以沒有在意那麼多,現在經過諸葛挺這麼一說,確實在那個時候華嬌並沒有聽到任何人爲她求情的聲音,若是以往蝶舞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保她安全,現在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圍繞着皇權,殺戮而展開的一場漫長的噩夢,她卻天真的以爲只要自己真心待人,別人也爲真心待她。
"原來,錯的人是我,是我天真的相信着自己身邊的人,倒頭來傷害自己,背叛自己的卻是自己最親最愛的人。"華嬌不敢去想,她真的好害怕觸及到自己的傷口,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是這種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