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爲何,中則吃了章老頭的藥丸以後一直處於昏睡的狀態,嶽不羣懷疑一定是他的藥有問題,或者是配方出了什麼差錯,但是章老頭把脈卻發現並無異常,這讓他也十分困惑。
"這都第五天了怎麼還沒有動靜,章老頭,你不會是弄錯了配方,怕我責備所以才說中則脈象平穩毫無異常吧?"嶽不羣眯着雙眼一步步逼近章老頭的跟前,章老頭瞬間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頓時他哭笑着說道,"我怎麼可能騙你啊,好歹也是人命關天,我又豈會打了自己的招牌。"
嶽不羣上下瞄了他一眼,斷定他沒有說謊才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章老頭立馬鬆了一口氣,慢慢的往旁邊挪了挪將自己保護在一個安全的範圍之內。
這點小動作,嶽不羣早就發覺了,只是他並不在意,現在他最希望的就是中則能夠快點醒過來,他走近牀邊坐下,看着熟睡着的中則,腦海中思緒萬千。
"中則,快醒醒,別睡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黑暗的環境裡迴盪,忽遠忽近,中則無法辨認跟她說話的人到底在哪裡,而且這裡伸手不見五指,就算那個人站在她的對面也不一定能知道。
正當中則左右爲難的時候,突然一道強烈的光劃破了這道黑暗,中則嚇得趕緊用手擋住了雙眼,太長時間處於黑暗中,一時間出現的光線中則無法適應,等到她慢慢能夠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這裡是一座宮殿,看上去很華麗,整個宮殿由八根大柱支撐,居然能穩妥的站立着。
"中則,你剛纔在找我對不對?"那個聲音從中則的身後響起,她一轉身剛把注意力放到對面女子的臉上,頓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張了張嘴巴,想講的話都只能化成喉嚨裡發出的細微的一些聲音。
因爲對面的那個女子跟她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若穿上同一件服飾,相信根本沒人能認得出來誰是誰,仔細一想,她的瞳孔頓時又放大了幾分,她的聲音彷彿跟自己也如出一轍,兩人簡直就好像是從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即使時雙胞胎也不一定會長的相似無從辨認甚至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你是誰?"中則謹慎的後退了幾步,深怕眼前這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會傷害她。
"嗯?這倒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準確的來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女子若有所思的用手託着下巴說道。
"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不過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等到時機成熟,既然會有人來將你塵封的記憶打開,唯獨你要記住的一點就是,不管嶽不羣日後如何對你,你要相信他不會負你,堅定自己的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切記。"
"我不懂你的意思,什麼叫他不會負我?我跟嶽不羣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可能永遠也不會有關係。"說着中則的聲音逐漸低弱,每當她想起當初嶽不羣頭也不回的離去時,她就已經斷定自己與他無緣,所以也沒有再去想過這件事,可女子的話再次將她的記憶重現。
"你們遲早會有關係的,對了,我叫曼珠,希望你能平安的渡過這一世。"曼珠微笑着一揮衣袖,中則突然身
子一沉,意識也開始變的模糊不清,她很想讓自己保持清醒,有太多的問題她想問曼珠,可一切都來不及了,她的話卡在了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在中則徹底昏過去的那一刻,曼珠又說了一句話,"你我今日的對話你到塵世間以後便不再會記得,若你真的能記起便是最好,但不可與旁人說起,此事關乎着你永生永世的命運。"
夢境就如同泡沫,一觸即破,沒有人能夠留住這短暫的瞬間,泡沫消失了,帶走了它一身耀眼的光華,在太陽的照耀下,它五彩繽紛,成爲了除彩虹之外最奪目的東西,轉瞬成空,光華不再,消失的同時也徹底在人的心頭抹去,彷彿那美麗的一霎那隻不過是過眼雲煙,夢境也如此,中則雖然想記得,但不一定真的就能真真切切的想起,很少有人能夠在醒來以後還能清楚的記得自己夢見了什麼,具體又發生了何事,最多也就只能描述出一個大概。
看着周圍的環境,中則感覺很熟悉,起身走了幾步,卻因爲多日來不曾進食,體質很虛,沒走兩步就摔倒了,同時還扯下了桌上的布,只聽的噼裡啪啦的一陣響動之後,屋子裡又迴歸了寧靜。
聽到動靜,嶽不羣和章老頭飛也似的打開了門,看到倒在地上的中則,嶽不羣心疼的將她抱到牀上,給她蓋好被子,"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你很久沒有吃東西了,一定餓壞了吧!章老頭你去把廚房裡的粥端來給中則吃。"
章老頭撇了撇嘴沒說什麼多餘的話就乖乖的出去了,這嶽不羣還真是見色忘友,對中則這丫頭說話輕聲細語的,對自己說話就這麼大聲,心裡極度的不平衡,好歹自己也救了中則吧!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收到,卻先收到了命令。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中則不敢置信的看着嶽不羣。
"這話不應該是你問我,而是我問你纔對,你怎麼會出現在虛言城?覷陽城與這裡少說也有半個月的路程,你是怎麼過來的?"
"我……啊……"突然中則用手捂住自己的頭,突如其來的頭疼讓中則防不勝防。
嶽不羣見狀,趕緊將她背對自己,然後伸手爲她輸送真氣,話說這真氣對於武學之人可是相當寶貴的,而且真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恢復的,而他卻爲了中則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犧牲自己的真氣。
"你不要命了?"幸虧章老頭及時趕到阻止了嶽不羣繼續流逝的真氣,隨手掏出一枚銀針刺入他的一個穴道,然後又施了幾枚銀針到中則的幾處穴道上,中則很快就昏睡了過去,章老頭這才全心全意的替嶽不羣搭脈,"你說說你,這麼拼命幹什麼,你不會真喜歡上這丫頭了吧?我可奉勸你一句,我覺得她並不喜歡你而是把你當成兄長看待。"
"那是因爲她當時沒有記憶,如今她恢復了,我相信,她對我的感覺一定會變的。"嶽不羣淡淡的回了他一個微笑,章老頭也只能無奈的搖頭,世上又多了一個情種。
等章老頭醫治好中則以後便輕聲的出了門,臨走前他還告訴嶽不羣,中則的記憶只恢復了一點點,不能讓她一下子想太多,否則可能物極必反,到時候藥石無靈中則恐怕……接下去的話章老頭沒有說完,他知道嶽不羣能理解,
所以自己也就不多說。
嶽不羣憐惜看着牀上的人兒,"中則,我該怎麼面對你?當初是不是因爲我的離開纔會引起了一系列的事情的發生?雖然我不知道這跟我是不是有關聯,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與我自己脫不了干係,所以如果你能完全的想起來,就請告訴我一切,我想知道前因後果,也讓我知道到底是不是左冷翼傷害了你,你放心,凡是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有我在,你不用怕。"
傍晚的夕陽照進房間,開始一朵朵金黃色的花,透過不同的縫隙,形成各色各樣的形狀照射到地上,顯得格外的美麗,太陽的光遠沒有正午那會兒來的強烈,嶽不羣望着窗外西下的太陽,靜靜的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廢物,一個人都找不着,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夕陽透過那僅有的一絲縫隙照射到左冷翼的雙眼,冰冷的神情讓底下跪着的兩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們很害怕嗎?”
“不不……屬下不害怕,只是主上的氣勢太過強大讓屬下爲之一顫。”兩個人極力的辯解着,因爲他們知道一點身爲死士的他們內心產生了恐懼,那麼他們便不再有資格去做死士同時命運也由此終結。
只見的刀光劍影一瞬間,還未來得及看左冷翼拔劍的樣子,那兩個死士就已經被一劍封喉倒在了地上,想必他們也不會料到左冷翼的速度竟然這麼快,來到連他們都反應不過來,他們的死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左冷翼只是打了個響指,從四方涌出另外四個死士,兩人一個將屍體擡了出去,
然後又出現幾個人迅速的將這裡打掃乾淨,那充斥着濃重血腥味的房間頓時又變的清新。
"啪啪啪。"等屋子裡重歸寧靜以後,一個掌聲劃破了這寂靜的氛圍。
見到來人,左冷翼起身恭敬的朝他喊了一聲師父。
"很好,冷翼,做人就是需要如此魄力,沒用的人無需留着,不過你也要記住左冷禪必須死否則這城主的位置恐怕坐不久。"銜隴負手而立,望着夕陽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思議的笑容。
"師父請放心,我已經不是當年處處躲在左冷禪光芒之下的左冷翼了,從今天開始我是虛言城的城主,誰都別想從我的手中將城主之位奪走。"左冷翼的眼神微微一震,隨即恢復平靜。
的確小時候的左冷翼因爲是庶出所以大家都知道未來的城主是左冷禪所以很多人都巴不得跟左冷禪討好關係,不過說來也有趣,左冷禪卻只喜歡跟左冷翼打交道,年少的左冷翼天真的以爲大哥是想跟他好好的相處兄弟之宜,若不是師父銜隴的出現教他爲人處事之道,恐怕他永遠都會被左冷禪那副假惺惺的模樣欺騙着。
但其實左府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左冷禪對左冷翼是真心實意的,是銜隴的出現,害的他們兄弟倆導致瞭如今這幅局面,可惜左冷翼被仇恨矇蔽了無法明辨是非,真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中則已經睡下許久,天色也逐漸暗淡下去,嶽不羣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閉上了雙眼,今天失去了太多的真氣又沒有好好休息,感覺有些疲憊,看着屋子裡的兩個人章老頭也只能長嘆一口氣,默默的關上門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