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香大會結束以後,世傾便被放了回來,頌嫺緊張的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看他有沒有受傷,好在一切完好無損,令世傾的心裡也暖暖的。
“師弟師妹,好久不見,在魔王嶺怎麼都不來看望一下師兄呢?”也不知是誰泄露了雪吟的行蹤,寧昊天在路上就截住了他們。
“師,師兄……”雪吟緊張的看着他,熟睡的若歡並沒有感覺到危險的降臨。
回到寧府,寧昊天並不想牽累雪吟所以命人將她和若歡帶了下去,唯獨綁着安秋生到客廳裡談話。
素雲聽聞寧昊天將小姐帶到了寧府,趕緊帶着一雙兒女去前廳,走了沒幾步管家就帶着雪吟母女進來了。
“小姐……”素雲激動的抱住了雪吟。
“你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別再像以前一樣毛毛躁躁了知道嗎?”雪吟笑着看着她。
“嗯,對了,致遠,佩珊,這位是孃的姐姐,趕緊叫聲姨娘。”
“姨娘。”致遠和佩珊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不過致遠最注意的還是雪吟身後的若歡。
初到這個陌生的環境,若歡還不適應,所以躲在雪吟的身後默不作聲,卻讓寧致遠一眼就發現了她。
“姨娘,她是你的女兒嗎?”致遠指着若歡問道。
雪吟起先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怎麼把若歡給忘了,“哦,對,忘了介紹她是我女兒安若歡,若歡快叫哥哥姐姐還有寧夫人。”
“寧夫人好,哥哥姐姐好。”若歡雖害羞,卻也知書達理。
“叫什麼寧夫人,這麼見外,叫我阿姨吧!對了致遠,你帶着若歡去玩!我還要跟你姨娘聊會天。”
等三個孩子走遠以後,素雲和雪吟便聊了開來,十年不見,每個人都變了不少,當雪吟從素雲的口中得知寧昊天已經願意放過他們一家以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娘,娘……”突然佩珊哭哭啼啼的跑到素雲的面前。
“怎麼了這是?”素雲替她擦去眼淚。
“我不喜歡若歡妹妹。”
衆人皆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寧致遠一直處處護着她不不管我了,還把娘給他的護身玉給了她。”佩珊嘟着小嘴一臉的不服氣,爲什麼安若歡一來,寧致遠就對她這麼好,她纔是他的親妹妹呀!
素雲噗嗤一下笑了,“你呀!別這麼小心眼,若歡妹妹剛來我們家,我們當然要好好對她了,對吧?”
佩珊不服氣的嘟囔了幾句,反正她就是不喜歡安若歡,她一來連母親都向着她了。
時間匆匆的過去了一個星期,沒有了安秋生一家,文府像是沒了生氣,整日裡不是沉靜就是沉靜,這段日子頌嫺一步也沒有踏出過自己的院子,主要還是不想碰到如意,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不想與她有任何交集。
倒是世傾最近忙了起來,似乎也開始接手香坊的事了,頌嫺偶爾聽下人談起過此事,雖然世傾年紀尚小,處理起事情來卻是乾淨利落,不愧是頌嫺的兒子,有其母必有其子。
文靖昌也過來看過頌嫺幾次,但每次總是待不了多長時間就匆匆離去,也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捆着他。
如意的肚子也隨着時間漸漸變大,已能隱約
看到凸出的腹部,下人們對她那是百般獻殷勤,也許是看到靖昌很少去頌嫺那裡,覺得她已經在文府沒了地位,以後大夫人的位置指不定會換如意來坐,所以除了送一日三餐的丫鬟,幾乎沒人會到她所在的院子裡來,這樣也好,耳根子清靜。
“世傾。”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世傾往周圍看了一圈都沒見到人於是繼續專心的幹自己的事。
但是聲音一直在他耳邊迴盪,他奇怪的往唯一一個能讓聲音傳進來的地方(狗洞)走去。
“有人嗎?”
“世傾,是我,安先生,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事找你。”安秋生的聲音從牆外傳進來。
“安先生?你怎麼會在外面?若歡妹妹他們也在嗎?我爹孃正想念你們的緊吶!你們趕緊進來吧!”世傾這些天心心念唸的想着若歡,所以現在巴不得趕緊見到他們。
安秋生的聲音有點慌張又有些急切,“我不進來了,你先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還有別對任何人說起也來找你的事。”
“好。”
世傾飛快的往文府的大門跑去,遇到正巧剛從外回來的管家。
“少爺,您這麼焦急的是要去哪兒呀?需要我陪同嗎?”
世傾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去去就來。”現在除了靖昌就是世傾當家,所以管家也無權管理他的事情。
走到剛纔安秋生所在的地方,世傾看到了一個蓬頭垢面看不清臉的人,卻沒有看到安先生,他心裡暗自生疑,莫非他是安先生?
不等世傾說話,安秋生迅速的拿出一瓶迷魂香在他的鼻尖掠過,香味瞬間鑽進他的鼻子,不過一會兒便昏昏沉沉的睡下。
安秋生扶住世傾,將一件破舊的乞丐服披在了他的身上,走出那塊角落,他的眼神狠狠的瞥到文府的那塊牌匾上,嘴中喃喃的說道,“白頌嫺,你害了雪吟我會讓你一輩子感受着失去一雙兒女的痛苦之上。”
正在做衣服的頌嫺突然手指被針紮了一下,冒出一滴鮮血,十指連心,這點小小的傷口竟痛到了心裡。
“辦妥了嗎?”寧昊天悠哉的坐在上座喝着茶,不緊不慢的將眼光瞟向樑如意。
“辦妥了,等我過會兒回去就跟老爺說是白頌嫺出賣了安秋生。”
“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寧昊天帶着他那張鬼魅的笑容走到樑如意的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想着出賣我,否則不僅你們樑家有事,我看你在寧府如何待下去。”
如意忍不住吞了吞唾沫,手心裡已然攥出了汗,“是。”
等如意離開以後,寧昊天癱坐在椅子上,這些年他過得好累,尤其是這一個星期,他想殺了安秋生卻意外害了雪吟,而在於素雲爭執的時候因失手將她推到了衣架上,尖銳的鐵勾刺穿了她的後腦,令致遠和佩珊從此沒了孃親,這個場面給致遠誤打誤撞的看見。
寧昊天爲了防止兒子恨自己,所以他只能對他使用忘憂香,讓他忘了自己所看到的場面,與此同時有關若歡的記憶也被鎖在了記憶的深處。
若歡不能再出現在寧府裡,忘憂香雖能讓人失去記憶,但它唯一不穩定的一點就是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忘憂香就沒了效果,到時候恐怕致遠會
更恨他,他決定讓管家把她帶到小樹林裡讓她自生自滅。
雖然不僅僅是這一點,因爲若歡的鼻子靈敏,而致遠沒有嗅覺,寧昊天也是擔心致遠跟她在一起久了會產生自卑感,他的孩子必須有常人沒有的傲氣,所以他不能留下若歡。
然而若歡的乖巧懂事卻讓管家於心不忍,所以帶她來到一處偶爾會有些許人經過的地方,如果她能被好心人帶走收養就好了。
“叔叔你去哪裡呀?”若歡看着管家越走越遠,於是多問了一句。
“若歡乖,叔叔有事回去一趟,待會兒來找你好嗎?原地待着不要動。”
“嗯。”
看着若歡轉身去玩小花,管家頭也不回的一路狂奔而去,他不是狠心,而是老爺的話他不敢不聽。
若歡一個人待着特別無聊,早就忘了管家的話,開始到處走。
突然從遠處傳來嚶嚶的哭聲,若歡好奇的往哭聲的來源走去,就看到文家大夫人正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對着白綾哭泣。
頌嫺也注意到了朝她這邊走來的若歡,她正奇怪若歡怎麼會在這裡。
“若歡,你怎麼會在這兒?”
“管家叔叔說他有事回去一趟讓我乖乖的待在這裡,待會兒就來帶我回去,可是大夫人你爲什麼哭呀?”不知爲什麼若歡看到頌嫺哭,她的心裡也特別難受。
若歡的話讓頌嫺再次陷入沉思。
她在做世傾的衣服然後就有人來通報世傾很長時間沒回府了,於是她趕緊來到前廳,只見樑如意在靖昌的耳邊嘀咕着什麼,接着靖昌一看到她就特別生氣,有一段話她記得很清楚,讓她心力憔悴,十多年的夫妻之情卻敵不過別人的三言兩語。
“你說說看爲什麼在安先生離開文府的當天,你的衣服上會有蝶戀花的香味?是不是跟寧昊天接觸過?是你出賣了安先生!白頌嫺,我真是看錯你了,不……或者說你跟寧昊天一直有來往對不對?你害了安先生,活該你的孩子都失蹤了!”文靖昌當時的表情特別可怕,頌嫺從沒見過他這樣,好像今天她才真正看清他。
“也許世琪和世傾都不是我親生的吧!是你和寧昊天的野種。”
只聽“啪”的一聲,靖昌的臉上就清晰的多了一塊手掌印,頌嫺顫抖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動手打了靖昌。
“你走吧!既然你愛的是寧昊天那文府也容不下你,從此我們夫妻情緣恩斷,老死不相往來。”
“文靖昌!我們夫妻結髮十餘載,而你卻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只願聽信身邊小人的話,我真的好寒心。”兒子和女兒都沒了,文靖昌卻不急着去找反而在這裡追究她的責任,頌嫺的心已經碎了,再也拼湊不全了。
“若是你沒做,衣服上爲什麼會有蝶戀花的香味?”
頌嫺無言以辯,她只是個婦道人家,對於練香並不在行,所以對衣服僅有的幾滴蝶戀花自然聞不出來,更別提是誰出賣了她。
一紙休書飄然落下,頌嫺竟已沒有了感覺,她蹣跚的出了文府來到這裡只爲了一心尋死,卻遇到了若歡,也許這便是命中註定吧!安先生帶走了她的兒子,她找到了他的女兒,人生就是這麼錯中複雜,只希望安先生好好對待世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