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嶽不羣帶着中則和榮賢回華山派已經有四個月了,這段日子裡有了啓憂的教導榮賢的功夫突飛猛進,中則也跟着嶽不羣武藝精進,現在榮賢和中則對戰的時候能夠接下幾招了,看得出來榮賢確實是一塊習武的好材料,若是能好好雕琢日後定然是一塊好玉,但是嶽不羣卻告訴啓憂不能將畢生所學都傾囊傳授給榮賢。
起先啓憂不是很理解嶽不羣的用意,爲什麼他既要讓榮賢跟着自己習武又不能全都教授,直到嶽不羣告訴啓憂榮賢身負仇恨,相信啓憂應該不會真的傻到將所有的武功教給榮賢以後再讓她涉險去殺人,這便不是學武的本意了。
然而中則和榮賢不一樣,她的仇恨很簡單,左冷翼本來就爲人陰險狡詐,害了左冷禪不說還害了整個寧家,嶽不羣都恨不得自己親手將他解決了,要不是顧及到他身邊的銜隴,左冷翼豈會活到現在。但是榮賢的就家事就複雜了太多了,榮勵和榮怡爲了自己妹妹的安全也是煞費苦心,這要是因此死在妹妹的手中,恐怕內心也是崩潰的吧!
所以這就是爲什麼中則可以被傳授華山派所有的武功而榮賢不可以,因材施教不錯,但最重要的還是要因情況而定。
"賢兒,餓了吧!吃點饅頭吧!別餓着了,練習也要有個度。"啓憂將裝有飯菜的籃子放到樹下,然後靜靜地看着榮賢練武。
"師父,我總覺得我的劍法不是很熟練好像有點斷片的感覺,你能不能幫我找找錯誤在哪裡?我好改正改正。"
"你的劍法都是我傳授的定然不會有錯,若是你真的覺得有不妥的地方不應該問我,而是問你自己,劍是你自己練的爲什麼我覺得沒問題,而你就覺得大有問題呢??所以問題不是在劍身上而是在你身上。"
榮賢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專心致志的投入練習之中。
"師兄,賢兒練了多久了?"中則發現自從自己一早離開就看到榮賢在練劍了,現在回來了還在練,難道她就不累嗎?
啓憂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一上午了,愣是沒有休息過,勸了她都好幾回了多不聽。"
"其實不是我說,師兄爲什麼不將所有的劍法都告訴她而是瞞着她呢?雖然她揹負着仇恨,但是我也是啊!師父還不是傾囊相授了,我相信她能夠控制好自己的。"
"你倆不一樣,她還小,不懂人情世故,中則,希望你也不要將此事說出來也不要將正確的劍法告訴我,我這麼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榮賢好,遲早有一天她會明白的,你也會明白的。"啓憂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很少能見到啓憂像一個老成的人說話,讓人很不適應,中則默默的看着他遠去,細細的思慮着他所說的話。
陽光普照着大地,氣候有點灼熱,聒噪的知了聲讓人恨不得將它們都殺了,吵的人頭疼,這樣的天氣正好適合人躺在茂密的樹林裡大個哈欠睡大覺,然後這麼愜意的午後卻突然被中則的聲音給打破了。
"不好了,有人溺水了,快人來吶!"在附近的啓憂和逾千很快就趕了過來,"出什麼事了?"
"師兄,賢,賢兒溺水了,快去救她。"當啓憂看向河面的時候早就變的平靜一片,根本就不知道榮賢是在哪個方位溺的水,中則又指不出個確切的位置讓啓憂焦急不已,不等逾千說話,就噗通一聲跳進了河。
逾千一拍大腿大叫一聲不好,"中則,你趕緊去叫衆位師兄弟過來幫忙我先去救啓憂,他根本不會游泳。"
"好,我知道
了。"中則馬上撒開步子就跑,逾千脫掉鞋子和長袍躍進河裡,他可不管榮賢現在最主要的是保住啓憂的命。
但是啓憂下去的速度太快,逾千根本不知道他游到哪裡去了,而且越往下面水越渾濁根本看不到人影,當他觸碰到一個人的手時趕緊將她拉出了水面,但看到的卻是榮賢,能救一個是一個,於是將她拖到了岸邊,眼看着嶽不羣帶着一幫師弟們靠近,他朝着他們大喊,"師兄,榮賢交給你了,我去找啓憂。"
榮賢喝了很多水,還好中則知道如何急救,她猛吐出幾口水以後也就漸漸甦醒了。
"賢兒,你可嚇死我了,怎麼樣?沒事吧?"中則擔憂的看着她。
"我怎麼了?"榮賢已經忘記剛纔發生了什麼事就是感覺頭有點疼。
"你難道不記得剛纔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剛纔在岸邊叫你,但是你不應我,然後突然猛栽進了水裡,沒了響動,啓憂師兄爲了救你都忘了自己不會游泳了,現在還下落不明,逾千師兄正在尋找中。"
"你說什麼?怎麼會這樣?"
"好了,大家都不要說了,你們趕緊去岸邊搜尋,中則你好好照顧榮賢,我去找逾千和啓憂,如果我也出事了,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照顧師父。"
"師兄,這太冒險了,你不能去,你是華山派的大師兄,整個華山派的未來系在你的身後桑,你不能有事,還是我去吧!少我一個不少,多我一個不多。"
"誰說的,對我來說你是最重要的。"嶽不羣拉着中則手不讓她涉險,在他的心目中中則早已必不可缺。
中則尷尬的縮回自己的手,她沒想到嶽不羣會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臉也瞬間變的通紅,"中則,在我心裡你是我今生除了師父和啓憂就是最重要的人了,我不能讓你有事,所以你乖乖的呆在岸上照顧榮賢,若真有什麼不測,不要讓她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好嗎?"
"嗯,那你要小心點。"
"放心吧!"
嶽不羣縱身一躍,平靜的河面再次激起了一陣水花,在場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耐心的看着湖面的動靜,然後逾千和嶽不羣一次又一次的出河面呼吸都沒有看到啓憂的身影,所有的人都爲啓憂捏了一把汗,心中都在默默祈禱,希望他能平安回來。
過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河面再次有了動靜,只見逾千拖着啓憂出了河面,啓憂的臉色慘白,隨之上來的是嶽不羣,他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裡去,他和逾千都疲憊的靠在河邊的柳樹旁喘着粗氣,同時嶽鷹洪也趕了過來,也不知道是哪個弟子跑去通知了他。
不過看到緊隨而來的榮賢和中則大家心裡也就都明白了,也幸好嶽鷹洪的到來,啓憂才保住了一命,否則還真說不準人就這麼脆弱的沒了。
自這件事以後華山派又有了新的規矩,所有的弟子都必須學會游泳,要是有不明實情的人知道了肯定要嘲笑他們這立的又是什麼破規矩。
啓憂從小體弱,雖然習武以後身子骨恢復的不錯,但經過這次的溺水還是有點不太樂觀,時不時的就高燒不退,榮賢衣不解帶的守在啓憂的牀邊,不管誰來勸都不聽,愣是堅持要等到啓憂完全好了再離開,但至今爲止啓憂就沒有醒過。
也許是上天看着榮賢可憐,三天後,啓憂終於睜開了雙眼。
"師父,你終於醒了,對不起,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榮賢抱着啓憂大哭起來,哭的讓人心碎。
"傻瓜,這
不怪你,我沒事了,只要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你也是怎麼能到河裡玩耍很危險的知不知道?以後別這樣的,你知不知道你出事我會難過的。"
"爲什麼?"榮賢還小,不懂人世間的愛情究竟是個怎麼回事,所以難免她不明白啓憂的心意,若是她明白早該在啓憂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可她終究不懂。
"沒什麼,等你長大以後就知道了,以後切不可將自己處於危險之中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師父,你沒事就好了,你知道嗎?當兩位師叔找不到你的時候我的心都被吊起來了,我的真好害怕你……"
躲在門外偷聽的中則偷偷的朝着嶽不羣笑了笑,然後做了個手勢,兩人一塊離開了這裡。
"如果賢兒能夠放下仇恨,這樣她就可以跟啓憂廝守在一起了,等到你登上掌門的位置,啓憂就可以帶着賢兒離開華山派過一對神仙眷侶的逍遙生活。"
"若是你願意,我們也可以過神仙眷侶的日子,我可以不做掌門,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你,你說什麼?我只尊敬你爲師兄,希望你以後別再提這件事了。"中則推開嶽不羣往自己的房間跑去,嶽不羣失落的看着中則遠去的方向,"難道我這麼讓你討厭嗎?"
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則害羞的將自己蒙到被子裡,她之所以拒絕嶽不羣不是不喜歡他而正是因爲喜歡上了他而苦惱,這四個月來她能感受到嶽不羣對她的好對她的關切,可她不能接受,因爲她揹負着殺父之仇,不殺了左冷翼,她的內心就難安,若是此刻她接受了嶽不羣的感情,那豈不是還要把嶽不羣帶入危險之中。
"哦?這件事倒是着實的有趣,不錯,乾的漂亮,下去領賞吧!"銜隴看到下屬遞來的飛鴿傳書笑着擺了擺手,"接下來好戲就要上場了。"
"是什麼好戲讓師父如此開心?"左冷翼剛巧要來找銜隴有事商量,就看到了他開心的一幕。
銜隴倒也不隱瞞,將飛鴿傳書的內容放到左冷翼的手中,"你看,這件事是不是格外的有趣?"
看着看着左冷翼的臉上浮上一抹不可思議的笑容,"確實有趣,看來我們要去明琦城一趟了,這件事沒了他們怎麼能叫趣事呢?對了,師父,有左冷禪的下落了嗎?"
一日不找到左冷禪,左冷翼就飲食難安,這城主的位置坐的也不舒服,總覺得左冷禪會好機會來找他復仇,讓他也不能眠。
"雖然沒有他確切的位置,但有人曾見到他往嵩山的方向去了,只要我們沿途加派人手追查他一定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銜隴伸手右手握緊。
"好,那左冷禪的事就拜託師父了,接下來我們就往明琦城的榮家走一趟吧!難得他們還能跟我們扯上一點關係。"
"那你可要想好了,榮家的勢力雖然比以往的小了但也不容小覷,聽說榮勵爲了掌管榮家殺了母親將最疼愛的妹妹趕出了明琦城,這人可不簡單。"
"他要是簡單就不好玩了,還有有榮賢和甯中則的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她們要跟我們玩還嫩了點。"
"哈哈哈。"左冷翼肆意的大笑起來,"那等找到了她們再去榮家吧!只有把她們湊齊了纔好玩,不是嗎?"
"一切都聽你的。"銜隴的笑容深不可測,不知有什麼樣的陰謀,這樣看上去彷彿左冷翼是被他操控在手中的棋子一般,卻渾然不知,還堅信自己的師父會幫助自己成就大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