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羣絕對想不到這次和左冷禪的分別竟然差點變成了永別,而且再次遇到的他也不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了。
回到客棧,嶽不羣點了中則的穴道,讓她醒了過來,出來了這麼長時間,想必章老頭應該已經研究出那份東西了吧!於是嶽不羣再次帶着中則往回走。
來到熟悉的竹屋裡,裡面的東西都沒變,彷彿自他們走後就一直這麼原封不動的放着,不過嶽不羣在周圍抹了一下,沒有灰塵,說明每天都有人在打掃,這個竹屋是章老頭最神秘的住所,所以他不可能離開這裡。
“章老頭,你在裡面嗎?我和中則回來了。”嶽不羣試探着朝周圍大喊,空蕩的院子裡迴盪着他的聲音就沒人答應。
“不羣哥哥,章爺爺會不會走了?”中則縮頭縮腦的躲在嶽不羣身後弱弱的說道,她很怕這個環境,太冷清了。
“放心吧,不會的,他這個人我最瞭解了,如果他要離開,這個小竹屋就不存在了。”
跟章老頭以前相處了這麼久,嶽不羣還是知道一些他的脾性的,之所以剛纔這麼說是因爲章老頭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停留太長時間,說是不想在任何地方留下感情,他就想過閒雲野鶴無拘無束的生活,走到哪裡就是哪裡,如果要離開這個地方,他就會把所有能夠給人留下記憶的東西一併帶走或銷燬,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兩人在院子裡前前後後的逛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章老頭,嶽不羣雖然焦急卻也沒有法子,這人的神出鬼沒是衆所皆知的,除非是他想找人,否則沒有人能知道他的行蹤,着實令人頭疼。
正當他們毫無頭緒打算離開的時候,章老頭居然回來了,而且還帶了一身的傷。
“章老頭,你怎麼了?這怎麼回事?”嶽不羣趕緊上去攙扶,中則也緊隨而上。
章老頭搖了搖手,看樣子似乎疲憊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嶽不羣便將他扶到牀上,“中則,去給爺爺倒杯水。”中則應聲離去。
“你剛纔爲什麼不願意當着中則的面跟我說?她現在跟個孩子沒什麼區別,無需顧及。”
中則走出去的那一剎那,章老頭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確定中則聽不到他們說話這纔開了口,早在進門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裝,他根本沒受傷只是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但是不能讓中則知道,“雖然中則這丫頭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但是我們說的話她必然是聽得進去的,等到我們幫她恢復了記憶,她說不定就會想起今日我與你的對話,這會讓她陷入危機。”
“難道你知道是誰害了中則一家?”
“沒錯,你也知道我酷愛收集一些不尋常的草藥,自從上次與你分別的這些年來我可沒少收集,曾經有一次,我聽說了一種特別罕見的藥材,這種藥材我多方打聽得知只有左府纔有此等珍貴藥材,於是當夜我就潛入了左府,同時也聽到了左冷翼跟他那個野心勃勃的師父的對話。”
章老頭說着說着眼神就開始變得迷茫,似乎在回憶那一晚所聽聞的事情。
那天晚上章老頭一拿到藥材本來是打算馬上就離開的,卻不小迷了路,走了很久他以爲走出去了結果還是在原處打轉,於是他只好跟着別人走,走到哪算哪也許就走到自己進來的那條路了也說不定,但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跟着左冷翼到了他的房間,這也只能怪天太黑了沒有意思光亮他也就只能看到誰就跟誰走了,也正是這次的誤打誤撞,章老頭 聽
到左冷翼和他師父的交談。
“冷翼,凡要成大事者不可感情用事,雖然寧遠邢對你有救命之恩但是切記,他的存在也是你最大的障礙。”銜隴大聲的呵斥着左冷翼,就算不用靠近窗戶照樣在門前的草叢中就能聽到兩人的對話,似乎他們根本就不怕對話被周圍的人聽到,又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會經過這裡,所以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大聲說話,“你這副懦弱,猶豫不決的性格遲早會害了你。”
聽到這裡,章老頭撇了撇嘴,默默地在心中說道:有你在纔會害了他,哎,原本多麼單純的一個孩子啊,遲早要被你帶上歪路的。
“可是師父,大哥跟他們寧家可是有聯姻的,我們這麼做是不是……”
“聯姻?哈哈哈哈,冷翼,你太天真了,你可不知道那寧遠邢早就爲他的寶貝女兒舉行比武招親大會了,他若還記得這門親事哪還會做這等事,他無情就別休我們無義”
“真有此事?”出於寧遠邢對自己昔日的救命之恩,左冷翼斷然是不會相信他會這麼做,左家有什麼不好爲什麼不肯把自己的女兒嫁過來,而且大哥英俊出色,是所有人的夢中情人,居然會有人無視。
“難道你連師父的話都要質疑嗎?你若實在不信可以去覷陽城打聽打聽,甯中則被人尊稱爲寧女俠,她的比武招親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城中肯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在接下來的好長一段時間裡房間持續着沉默,章老頭還以爲自己被發現了所以他們不再講話,於是他屏住自己的氣息躲到大樹上繼續偷聽,等到他快要睡着的時候,門突然打開,章老頭嚇得差點沒從樹上掉下來,他驚魂未定的看着底下的兩個人將自己藏的更加隱秘,深怕露餡了。
“師父,我明白了,徒兒不會讓你失望的。”左冷翼背對着銜隴說道,隨即又嘆了一口氣離去。
秋天的夜晚很少能看到月亮所以章老頭也瞧不出左冷翼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唯獨能判斷出他內心想法的應該就是那一聲長長的嘆息了。
“說真的,我前不久跟左冷翼撞過一次面相比那個時候,如今的左冷翼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心狠手辣。”
“章老頭,你也說了左冷翼當初並沒有要害寧家的意思,如果是他師父做的呢?”嶽不羣比較注重細微的地方,左冷翼當初答應的這麼艱難,可以看出他本性不壞。
“你傻呀!”章老頭重重的敲了一下嶽不羣的額頭,嶽不羣吃痛的揉了揉卻不敢吭聲,“如果左冷翼不殺寧家,覷陽城與虛言城相距這麼遠甯中則又從沒離開過覷陽城,她又是怎麼過來的?前不久我那個從覷陽城過來的老鄉跟我聊了一會兒,據說那天寧家的大火燒了五天五夜都無法熄滅,後來有人說大火發生的時候有人目擊過整個過程,他親眼看到有一個黑衣男子扛着一個人匆匆忙忙的走了,反正也沒個人證實我也沒跟他說中則還活着。”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連起來就是左冷翼想殺了寧家上下,卻在大火發生以後帶着中則離開了?可這又是爲何?他要殺寧遠邢卻不殺中則,這不是給自己留隱患嗎?”嶽不羣最想不通的就是這一點,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大家都懂,左冷翼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而且如果真是左冷翼將中則帶到了虛言城那中則又怎麼會被當成奴隸呢?”
章老頭搖了搖頭,“這事恐怕得等中則這丫頭恢復了記憶以後才能知道了。”
“說了這麼
久,你到底製作出解藥了沒有?”嶽不羣一手扶額無奈的說道,章老頭這人就是太囉嗦了,總是能說着說着把正事給忘了。
章老頭這時才一拍額頭,趕緊下牀翻箱倒櫃的開始找起自己做出的解藥來,這還真是令人頭疼,章老頭爲人雖然熱心好說話,但是吧記性不好,而且囉嗦,反正缺點也是一大堆說個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將他的缺點一一細數出來。
就這樣等到中則端着水進屋的時候,房間裡已是一片狼藉,她呆呆的看着章老頭東翻西找的模樣,然後一臉迷茫的看着嶽不羣。
“沒事的,進來吧!”嶽不羣朝她招了招手,見他這麼說,中則才毫無遲疑的走到嶽不羣的身邊,“不羣哥哥,水我拿來了,可爺爺在幹嘛呀?他剛纔不是身體不適嗎?爲什麼不上他多休息一會兒呢?”
“他……他這是做運動呢,之前應該是好久沒活動了,所以纔會走路都能摔跤吧!不用管他,等他消停下來就好了。”
於是兩人就像是在看好戲一樣,眼巴巴的看着章老頭一會兒跑過來一會兒跑過去,順便再站在中間左右看看撓一下後腦勺。
"原來你在這裡,我找到啦!"正當嶽不羣昏昏欲睡的時候,章老頭一聲叫喊將他驚回了現實,只見那嬌小的皮包骨頭的小身板飛快的跑過來,這姿勢要多變扭有多變扭,嶽不羣都不忍心去看他。
章老頭將那顆解藥從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裡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到嶽不羣的手上,"這個可是我耗費了很大的精力才製作出來的,趕緊讓丫頭吃了,免得再弄丟。"
"你確定這個吃了不會有事吧?"嶽不羣疑惑的看着他,這人有時候也是很不靠譜的。
"我可是爲了這個藥做了好多試驗,儘量把藥效控制到最小,防止寧丫頭吃了有什麼副作用,絕對有保障的,放心吧!我可是以自己神醫的名聲爲保證的。"章老頭很有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即使嶽不羣再不想相信他也沒法子,這裡也就只有章老頭能救中則了,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他相信章老頭對於藥量的掌握還是拿捏的很準的,到時候即使中則恢復不了記憶相信這顆藥丸也不會傷及中則的性命。
"中則乖,我們把藥吃了,你的病就會好起來的,到時候哥哥再帶你去其他地方玩,買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好嗎?"
中則乖巧的點了點頭,在這裡她只信任嶽不羣一個人,嶽不羣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接過他手中的藥丸,中則吞了口唾沫,閉上眼睛一橫心將藥丸吞了下去,同時嶽不羣將雙手放到她的後背給她輸送真氣讓藥丸以最快的速度化解到她的體內。
但是隨着藥丸的化解,中則感覺到了持續的頭痛,讓她恨不得撞牆以減輕自己的痛苦,好在章老頭反應比較快及時的點擊了她的昏穴。
"她沒事吧?"因爲體內的真氣流逝,嶽不羣看上去也有點虛弱。
章老頭將中則扶躺到牀上,然後給她把脈,過了一會兒說道,"放心吧!脈象很平穩,沒多大的問題,只不過她被封存了這麼多的記憶,一下子涌現出來肯定是很難受的,所以我們慢慢來,不要着急。"
"嗯。"
"那好,我們先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我也出去給你熬點補藥調理調理,免得寧丫頭恢復了,你卻倒了。"章老頭笑着出了門,嶽不羣臨走前還不忘看一眼熟睡中的中則,他微微一笑轉身帶上房門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