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大門,塵封的空氣,令人窒息,華嬌跪在那冰冷的地上瑟瑟發抖,不曾言語,似乎在等着正我的決判。
"你們兩個在一起多久了?"正我的心已經痛到了麻木,他的神情很冷淡,準確的說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華嬌,生怕嚇到她,可他又想知道答案,讓他很糾結。
"正我,我對旭升根本沒有感情,我愛的是你啊,你要相信我,我……"華嬌跪着爬到正我的身邊,握住他的衣袖。
"爲什麼到現在了你還不肯說實話?"正我憤怒的站起身,用力的一甩袖子,結果卻不小心手背擦過了華嬌的臉,很清脆的一個巴掌聲,令正我頓時愣在了原地,剛纔只是想把衣袖把華嬌的手中抽出來,怎麼會打了她的臉呢?
接下來房間又恢復了以往的寂靜只能聞及華嬌的低聲哭泣,她說的都是真的爲什麼正我就不想信她呢?她自從和正我一別三年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旭升了,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呢?而且她一直夢想着當正我的妻子又怎麼會跟別人有一腿,她也不清楚爲什麼自己會懷孕,就算是蝶舞也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關於華嬌未婚先孕的消息加上在新婚之夜跟廉政親王睡在一塊,給皇上戴了一頂綠帽子,被捉姦在牀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國上下,頓時原本對華嬌還有着一絲好感的人紛紛對她厭惡至極,居然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在這個時代,女人永遠都是被看不起的,除了皇后這種擁有着尊貴身份的女子,所以即使現在不管是不是旭升走錯了地方上錯了牀,大家都會以爲是華嬌勾引旭升,已經認定了她就是個狐狸精。
在往後的一個月裡,文武百官紛紛上書請求皇上廢除皇后,這樣讓陳國蒙羞的皇后萬萬不可要,否則只是讓天下人恥笑,在這段時間裡旭升也沒有出現在早朝裡過,託人來說的都是他生病的消息,這下華嬌又擔上了紅顏禍水的稱號,只要靠近她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但是正我知道旭升並非正的生病,他不過就是想找藉口不上朝罷了,因爲他已無顏面再見正我。
一個月的時間讓華嬌流盡了眼淚,她日日以淚洗面,人也變的消瘦不堪,飯也喂不進去,蝶舞看着都着急,可正我再也沒有來過寢宮一次,這個寢宮本來就是正我的,原本要走應該也是華嬌走,但卻是正我睡在了書房,由此說明他還是給華嬌留餘地的。
"陳公公,麻煩您能不能向皇上通報一聲,就說蝶舞求見。"蝶舞將身上的一些碎銀子放到御書房外的一個太監手中。
太監頓時面露爲難之意,"蝶舞姑娘,不是我不通報,而是皇上最近政務繁忙,沒了廉政親王的輔助,這每日的奏摺都壓着皇上喘不過氣來,你還是別打擾皇上了。"說着太監就把銀子還給了蝶舞,他雖然喜歡錢,但若是引得皇上一個龍顏不悅,那這錢他可就無福消受了,還是保住性命比較要緊,伴君如伴虎,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所以陳公公纔不會爲了這麼一點銀子就搭上了命。
蝶舞請求無果只好悻悻的離開,臨走前她又看了一眼御書房,結果在轉彎的時候沒看到人一不小心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她趕緊起來道歉,"對,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無礙,以後走路看着點就行了。"天蠶拍了拍身上的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前走。
蝶舞等看清面前的人之後,突然心生一計,既然天蠶在皇宮如此備受歡迎,而且得到正我的器重,如果她肯幫自己,那她就能見到皇上了,就可以告訴他華嬌的近況,正我這麼愛華嬌,肯定不忍心看到她受苦的。
"天蠶姐姐,請留步。"
"有何事?"天蠶第一次聽到有人叫她姐姐,不經感覺有點驚奇,在陳國的皇宮裡,這些人除了敬重她接下來就是躲避她,好像做賊心虛一樣,別說這麼親熱的跟她打招呼,就連平常見面打招呼的那種方式都沒有,其實她過的挺孤單的。
"姐姐,你是皇上最器重的人,我想見一見皇上,請姐姐成全。"
"你是爲了皇后?"
蝶舞用力的點點頭,天蠶思考了一會兒,當初正我受傷的時候,華嬌不眠不休的陪伴着他,用情至深,若說對別人動情,華嬌最不可能,說正我的話,天蠶倒還能相信幾分。
"好,不過我只能將你帶進御書房,要說什麼做什麼就全都看你了,我不會出言幫你一句。"
"太好了,多謝天蠶姐姐。"蝶舞興奮的撲到天蠶的身上,將她狠狠抱住,天蠶差點以爲她想謀殺自己呢!"好了好了,在外面要得體一點,不要這麼冒冒失失的。"
"嗯,哎呀,我的玉佩。"蝶舞一開放天蠶突然發現自己的脖子上的玉佩不見了,怪不得剛纔脖子一陣生疼呢,原來是不小心把玉佩給扯下來了,她趕緊撿了起來吹了吹上面的灰,心裡慶幸還好玉佩沒有破,這是她爹孃留給她唯一的遺物了。
擦乾淨玉佩以後,蝶舞就把它戴到脖子上,然後藏進衣領裡,眼尖的天蠶伸手奪過她的玉佩,頓時蝶舞又感覺到一陣刺痛,轉眼間玉佩就到了天蠶的手中,她仔細的端詳着這塊晶瑩剔透的玉佩,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右上角有一塊缺口,漸漸的天蠶的情緒開始變幻莫測,蝶舞慌張的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但是天蠶卻將它緊緊握在手中不肯放手。
“說,這玉佩你是從何得來?”天蠶突然伸出右手,速度快的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隨着她力道的加重,蝶舞被掐的幾乎透不過氣來,她使勁的抓天蠶的右手,就算她想回答現在也說不出話來。
看着蝶舞逐漸漲紅的臉頰和開始變得微弱的氣息時才反應過來,天蠶將蝶舞放到地上,然後給她的體內輸送了一些真氣,蝶舞才慢慢緩和過來,她害怕的往後挪了挪,生怕天蠶一不高興就真的把她掐死了。
"告訴我,這個玉佩你是如何得來的,我就不會傷害你。"
蝶舞信的過天蠶的話,於是告訴她這塊玉佩是她父親送給她的,而且她姐姐也有塊一模一樣的,但惟獨令人深思的是,兩姐妹的玉佩上都有不完全的殘缺,蝶舞說她的父親曾經告訴她世間萬物不是任何東西都能做到完美,之所以把這種玉佩給她們兩姐妹,就是希望她們能夠明白人無完人這個道理,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這些話彷彿生成了一幅畫面出現在天蠶的腦海裡,她的父親曾經這麼對她說過,"你說你有一個同胞姐姐,那
她人呢?"
提到這個問題,蝶舞的眼神便暗淡下來,這麼年來,她最不想往事重提,可如果她現在不說出來,恐怕自己的性命就不保了,"當年我們發生事故,父親被人殺害,母親不願受辱便跳河自盡,姐姐她也爲了救我,葬身在火海之中,我沒用,找不到仇人,無法替他們報仇。"
"不,你姐姐沒死,她沒有死。"天蠶激動地握着蝶舞的手,然後在蝶舞的錯愕中,她撩開了遮蓋在自己前額的頭髮,一半扭曲的臉暴露在空氣中,顯得有點寒磣,"纖兒,我就是你姐姐呀!"
"不不不,這不可能,我姐姐已經死了,你怎麼可能是我姐姐呢?"蝶舞連連搖頭。
天蠶知道她肯定不會相信,所以就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塊玉佩,確實跟蝶舞的一模一樣,只是上面的殘缺口並不一致,蝶舞記得父親當年說過不是每一個人遇到的坎坷都是一樣的,所以沒必要兩個玉佩的缺口鑿的相似,這個口子還是父親親手爲她們姐妹兩鑿的。
有了這塊玉佩的見證,蝶舞毫無心計的就抱住了天蠶,沒想到她姐姐居然沒死,從大火中逃了出來,可惜臉已經毀了,一想到這裡,蝶舞就非常內疚,"對不起,皇姐,都是我的錯,如果你不救我,你的臉就不會……"
"好了,別這樣,這是在其他國家,不是柳國,千萬不要再叫錯,以後就叫我天蠶姐姐吧!這樣還引起不了懷疑。"
"我知道啦,皇姐。"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趕緊捂住了嘴,"天蠶姐姐。"
"這樣才乖嘛!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帶你去御書房見見皇上,免得到時候皇上疲乏了就不打算見你了。"
御書房外,天蠶以借給皇上送丹藥爲由,輕鬆的就進了房內。
"天蠶,你還待在這裡幹什麼?是有什麼話要跟朕說嗎?你跟隨朕三年了,一直忠心耿耿,朕是該好好犒勞犒勞你了。"正我嘴上說着,可眼神卻一直停留在奏摺上,看完一卷接着是另一卷。
"承蒙皇上的擡愛,才讓天蠶能夠有個安身之地,天蠶無需任何賞賜,倒是有一件小事兒希望皇上能夠成全。"見正我點頭,天才纔敢繼續說下去。
"今日微臣發現自己的妹妹就在自己眼前,而且既然她有事相求,做姐姐的哪有不應的道理,不過當然最後的決策權還是在皇上手中。"
因爲此次解決的是關於華嬌的私事,所以根本不關天蠶的事,正我就讓她先離開了,但是天蠶又怕以蝶舞這種暴脾氣,不知道里面會發生的什麼事,所以就趴在宮殿的門外,以防萬一。
蝶舞和正我交談了一個半的時辰,在外面聽,根本聽不真切,直到蝶舞出來,天蠶才知道皇上居然拉着蝶舞在密室裡說事兒。
畢竟是一男一女,傳出去反而會引起更多的誤會,所以天蠶就一招解救了那些知道蝶舞進入御書房的事情。
經過蝶舞的耐心勸解,正我決定去看看華嬌,這麼多日子以來他都去沒看過她,而且還那麼對她,她的內心一定不好受吧!只可惜事情的結果如何,並不是所有人能夠預測的,也不知道經過這件事以後,正我和華嬌之間會不會有產生隔閡?還是會依舊和好如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