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禎微微點了點頭道:“只是,咱們要在外做好呼應,一切小心,要安然地將珂木男及謝鋼遠和他的兩千兄弟帶出來!”
衆位大將軍站成整齊的一排,大聲回道:“是,王爺!”
這時衆人忽聽外面大聲道:“王爺,從臨陽傳來消息。”
文志禎大喊道:“進來!”
只見進來的是一位身高八尺左右的壯漢,那壯漢看身段足有兩百餘斤,滿臉的絡腮鬍子,臉上橫肉四溢,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油來一般,看他的軍銜應該是位千夫長,“啓稟王爺,從祁將軍處送來軍報,祁將軍請求支援!”
文志禎立即從千夫長的手上接過書信,信上只有短短兩句話,“西域出動水軍十萬,我方無會水軍作戰之將,懇請文清王殿下支援!”
文志禎問道:“是何人送來書信,此人現在何處?”
千夫長回道:“回王爺,那人連日來未得休息,趕了三天四夜的路,剛入大營就累得昏迷了過去,已被兄弟們扶下去休息了。”
說罷又將手中的一把劍遞上道:“王爺,這把劍是那位前來報信的士兵隨手所帶,他說此劍乃是祁大將軍隨身所配之劍,王爺見此劍如見祁大將軍本人,定然會信這信上所寫的內容。”
文志禎疑惑地從千夫長手中接過劍,看了數遍後突然抽出手中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刺向那個千夫長,那千夫長一個後退便避了過去,隨後手中刀已經出鞘,雙手一擡,用盡全身力氣劈下文志禎,只聽得“叮”的一聲炸響,二人均往後退了數步。
文志禎的虎口處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如無數鋼針刺向虎口一般,手臂亦被震得有些發顫,原來那壯漢的臂力着實驚人,若不是文志禎本就一身武功在身,只怕壯漢剛剛的那一刀已將他手臂的筋骨震斷。
沈夢昌及鄧維毅、王銀振等人此時已經發現形勢不對,立即舉起手中刀劍同時向壯漢擊去,看得出那壯漢應該也是一個武功高強之人,面對同時圍上來的三四個人竟毫無懼色,雙手左右開弓,卻原來就在二人同時被對方震開之時,他已經迅速從腰間拔出了另一柄刀,那雙刀在他的手上被舞得出神入化。
一時之間,大帳內只聽得乒乒乓乓刀劍相搏的聲音,外面巡邏的士兵此刻已經注意到了大帳內部的異樣,幾百名弓箭手迅速就位將整個大帳團團圍住。
那壯漢竟憑着驚人的臂力一刀一刀將沈夢昌等人擊退。
文志禎一把扔了壯漢原來遞給他的劍,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佩劍,一個箭步上前,手中劍立即刺向壯漢。
那壯漢已經吃了一記文志禎的虧,雙手左右各一擋將沈夢昌等人的劍擋開後,立即便迎向了文志禎的劍。
但此刻,文志禎手中的劍一個翻轉,猛得向壯漢的右下方而去,壯漢發現上了文志禎聲東擊西的當,可此時如何還能來及得避開,只聽得“譁”的一聲響,那漢子的右手臂讓文志禎從下而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頓時鮮血便流了出來。
漢子吃痛之下,連退了數步,文志禎立即上前,飛身躍起,“砰、砰”飛起雙腿正踢在了壯漢的前胸。
那漢子此刻如何還能再站得穩,撲通一聲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此刻他仍想要起身反擊,只是文志禎手中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說,你是誰派來的!”
那漢子冷哼一聲反問道:“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沈夢昌與鄧維毅二人立即上前將漢子來了個五花大綁。
文志禎將劍嗖的一聲插進了劍鞘,那動作之瀟灑,竟讓人看得癡迷了一般。
文志禎來到壯漢面前,擡起他的下巴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後道:“你露出的破綻實在太多了。”
文志禎微微停頓了片刻,此時被縛的壯漢以及沈夢昌及鄧維毅等人也在細聽着文志禎的分析,他們當時根本未能反映過來究竟發生了何事,直到二人打了起來,這才意識到眼前的漢子估計有問題。
文志禎轉身背對着壯漢分析道:“一,祁步君若想要本王前去支援,也絕不會先寫信給我,而是會直接上報朝廷,由皇上下達聖旨,指出由誰任主帥,調撥多少軍力給他。否則,私調軍隊那可是有叛亂之嫌的大罪,可以謀反之罪定論,他祁步君身爲三軍主帥,從小跟着祁老將軍在軍營中長大,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他更不可能害本王。”
文志禎回過頭來,看着壯漢又道:“二,你說送信之人一進軍營便已累得暈了過去,可他卻在昏迷過去之前和你說了許多的話,要你把劍帶給本王,還刻意指出,本王見了此劍便會明白信上所說爲真。既是如此,他有時間和你說那麼多的話未能昏迷過去,那送信之人爲何不直接來見本王,而是與你一個千夫長說了這麼多話呢,他身負要職,若不是累得將要死去,除非見到如王將軍、沈將軍、鄧將軍等軍中大將才會將他手中的信拿出來,否則你一個千夫長他絕不可能把信交到你的手上,顯然你在撒謊。”
漢子低下頭去,自己竟真的未想到這一點。
“第三個破綻,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文志禎伸手再次拿起那把劍道:“這劍雖與祁步君手中的劍極像,但卻根本不是!祁步君手中的劍乃是他的畢生至愛二夫人劉雲芷所送,他甚至恨不得連吃飯睡覺都帶着那把劍,而他的身上信物縱多,又豈會讓心愛之物離身!”
漢子冷哼一聲道:“若不是他時時帶在身邊的信物,又怎能讓你相信?”
文志禎點頭道:“沒錯,你說得也有道理,所以我才仔仔細細地看了這把劍,發現這把劍根本不是祁步君手中的那把。”
“你又怎能知道,難道他心愛之人所送的劍有什麼細節上的特徵,祁步君會和你說嗎?”
文志禎輕笑一聲道:“我說過,他手中的劍是劉雲芷所送,而劉雲芷從小生長在邊境,母親早亡,一直跟着父親劉老先生從醫,所以女紅她根本一竅不通,那劍上的劍穗是她臨時與大街上的大娘學了幾天才編成的,所以很是粗糙。而你這把劍上的劍穗卻極爲精緻,甚至可以說是出自編劍穗的大家之手,這樣的手法,根本不是劉雲芷學了短短几天所會的。”
劉慶立即從文志禎手中接過劍,拿起劍穗看了一眼便道:“沒錯,這劍穗根本不是雲芷所編,她編的那個劍穗當初我看到後就說過她,說太粗糙的,少將軍根本帶不出去。可看着她已經編了幾天了,連手上也起了不少水泡,再說已到深夜,所以不忍再打擊她,這才和她說,只要是你編的,少將軍怎麼都是喜歡的,如此她才放下心來,第二天一早就將劍送給了少將軍。”
壯漢一聽之下頓時泄了氣,整個人耷拉着腦袋不再多言。
文志禎又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誰。”
壯漢愕然地擡起頭,疑惑地盯着文志禎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文志禎笑道:“是你的眼睛早已將你出賣。”
文志禎猛地指着壯漢道:“是哈賽爾派你來刺殺本王的,是嗎!”
衆人一聽,呼地一下立即將壯漢團團圍住,而鄧維毅更是把手中的劍再一次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壯漢哈哈大笑道:“沒錯!文志禎果然是文志禎,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識破我的身份!我正是苗人哈木兒!哈賽爾讓我混入你的軍隊之中,爲了讓我不太顯眼,給我安排了一個千夫長的軍職,可一個小小的千夫長根本不可能時時見到你,更不可能有單獨與你在一起的機會,所以我纔會設下此計,想近距離的刺殺你,沒想到卻被你識破!”
文志禎微微一愣道:“原來是哈賽克帳下的一等勇士哈木兒將軍,難怪我們一時半刻無法將你拿下!”
哈木兒冷哼一聲道:“若不是那次我正好受了傷,未能隨大軍出發,只怕幾年前就死在了祁步君的毒煙和刀劍下了,現在終於輪到我們苗人揚眉吐氣的那一刻了,就連你們大陳的皇位上坐着的也是我們苗人哈賽爾大將軍!”
文志禎怒道:“幾前年是你們太心狠手辣,而且你們入侵我大陳的國土,殺我大陳百姓,搶我大陳財產,豈能忍爾等惡徒在我大陳的國土上肆意縱橫!”
哈木兒別過臉去。
文志禎緩了緩情緒又道:“沒錯,現在坐在皇位上的是哈賽爾,可他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帶着的那是本王的王兄惠王的面具!所以,你們苗人根本不可能將我大陳佔爲己有,我也必將奪回這一切!”
哈木兒仰天大笑,那笑聲響徹了整個軍營,大帳外的弓箭手已撤去。
鄧維毅問道:“王爺,是不是將此人就地正法?”
文志禎道:“不,本王要他活着,讓他活着看我如何奪回這一切,讓他親眼看着我如何將哈賽爾擊殺在我們大陳子民的刀劍之下!”
衆人立即大聲應道:“是!”
鄧維毅將仍大笑不止的哈木兒押了下去。
片刻之後,衆位大將又集中在了大帳之內,由於謝鋼遠帶着兩千餘名弟兄前去“投奔”李致,讓他們不得不改變原有作戰計劃。
這時,只聽外面大聲道:“聖旨到!”
衆人頓時一驚,此刻爲何會有聖旨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