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帝疑惑道:“陳仲?呵呵,現在出了這麼一件事,只怕他陳仲頭痛都來不及呢,還怎麼接管戶部啊!不妥不妥!”
惠王輕笑道:“皇上難道沒有以爲,這件事是上天安排給我們最好的一件事嗎?”
陳帝的臉色微微一變道:“王兄,畢竟那麼女子的父親無端枉死,怎麼反倒成了我們的好事呢?”
惠王笑道:“有所失纔有所得!皇上,既然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能一舉將晉麒等人拿下,那何不就此做個順水人情,賣他晉侯爺一個面子又如何?”
陳帝道:“王兄,此事恐怕不妥吧!若真是如此,那這天下的百姓如何看朕?朕豈不成了那不分好壞的昏君了嗎?”
惠王笑道:“是否是昏君,事後才知道!做大事者不拘小節,皇上又何必固念於此呢!只要我們好好撫慰好這位女子,想必她也能想得明白!何況這件事遲早會有一個合理的交代的!皇上又何必太在意時間呢?”
陳帝坐下道:“王兄有什麼想法?”
惠王道:“此事讓陳仲去找晉麒,讓陳仲間接向晉麒透露此事發生在京城的地界上,他晉麒做爲首輔大臣,大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他們多賠女子一點錢,好好安葬那位老先生,我想晉麒他沒有理由不同意!”
陳帝並沒有插話,而是靜靜地聽着惠王分析。
惠王又道:“戶部是何等重要的一個部門,想必他晉麒早就盯上了!此時若是讓陳仲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又表達了自己在京兆府已經做了十多年,一直未得到升遷,而現在又有這麼好一個機會,自己對戶部充滿了興趣,甚至能在他坐上戶部尚書一職後,自然知道自己該如何做等等的意思,我想他晉麒應該會同意!”
陳帝輕嘆道:“朕又怎麼能不知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呢!只是朕總覺得對不住那位女子!”
肖公公此時從外面進來道:“皇上,張大人求見!”
陳帝與惠王二人相視一笑,惠王道:“皇上不如問問張大人的意思,張元與陳仲二人同年及弟,對陳大人的爲人應該相當瞭解!想必張大人定會認可!”
陳帝點頭道:“張卿來得正是時候,讓他進來吧!”
張元一進御書房,陳帝便命惠王爺將此事一五一十向張元說清楚。
事情已經說完,張元一時之間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陳帝問道:“張卿,你以爲如何?”
張元道:“皇上,老臣以爲,惠王爺所說的,不如一試!至於那位女子,老臣可以代爲撫慰!將她收入張府,做個婢女或是義女均可!”
惠王笑道:“怎麼樣,皇上!我說麼,張大人必會認可!”
張元笑道:“惠王爺高瞻遠矚,若是老臣確實想不到!而皇上又是善心正直之人,雖覺得此事確實是個機會,卻也難下決定!”
陳帝與惠王二人同時笑了起來,陳帝打趣道:“張卿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
張元笑道:“老臣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陳帝道:“沒錯!畢竟那女子無端端地死了父親,心裡是何等的悲痛!朕也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不過像冬兒姑娘那樣的事,朕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了!”
張元道:“皇上請放心,冬兒姑娘老臣已按您的旨意厚葬了!這位女子進張府後,老臣會好好開導他的!”
陳帝終於點頭道:“好吧!此事王兄朕便交於你來辦了!至於那位女子麼,張卿你尋個合適的機會,讓她換個身份進你府,你便收爲義女吧!切記不可能晉麒等人發覺了!”
張元與惠王二人當即便應了下來,二人帶着各自的任務出了宮。
與此不同的是,此時的晉軍侯府中,擺在晉麒面前迫不及待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
他此時正在書房裡焦慮地來回走動,李全與何晨等人必須要在他們寫出所有東西之前將他們殺了,三部尚書人選要儘快定下來,否則的話,稍晚一步則事必被皇上安插了人進去。另外便是妻弟尤沛怡闖下了大禍也要去擺平。
這三件事中間,最好處理的便是尤沛怡一事了,京兆府陳仲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幅公事公辦的樣子,但畢竟在這京城的地界上,連皇帝也要讓着他。
晉衝這時從外面進來道:“父親,人都到齊了!”
晉麒這才點了點頭,出了書房,晉衝低首跟在身後。
晉麒又問道:“京兆府衙門的人還沒走嗎?”
晉衝點頭道:“是!他們不敢闖進來,卻也不走,所以那個沈雲此時就帶着那些人站在門口呢!只是剛剛那麼多大人過來,只怕這個沈雲會怕不該說的話傳到陳仲的耳中!”
晉麒冷冷一笑道:“隨便,爲父什麼時候怕過他們說什麼!再說了,昨晚祁雲山爲什麼會帶兵去接應?還不是那個小皇帝不信任爲父嘛!”
晉衝喃喃說道:“可是,父親您確實派人去暗殺了呀!”
晉麒停下來轉身對晉衝說道:“黃瀟確實是爲父所派,但我還有沒有蠢到明目張膽的派幾十個黑衣人去刺殺!”
晉衝一驚道:“那這麼多黑衣人從哪裡冒出來的?”
晉麒雙眼看向院中的一棵高大的香樟樹道:“只怕是監守自盜也未可知啊!”
晉衝疑惑道:“父親您說是皇上?皇上爲什麼要這麼做?”
晉麒冷冷一笑道:“他麼,只不過要從李全和何晨嘴裡套出點什麼出來罷了!只是沒有想到這黃瀟竟然如此不堪用!”
晉衝立即問道:“那父親,昨日夜裡到現在,李全他們是否已經將東西交給了皇上?”
晉麒回道:“應該沒有,他李全不可能隨時把東西帶在身上!”
晉衝道:“如此,父親爲防夜長夢多,要儘快讓皇上殺了他們纔好!否則,李全手中的東西一旦落到皇上手中,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晉麒哈哈一笑道:“黃口小兒,想與老夫比心機,只怕還嫩了些!走,他們既然都來了,老夫自然有的是辦法!”
晉衝加緊了兩步跟上道:“父親,那……那京兆府的人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讓他們這麼守在我們府門外吧!難道真要把小舅這麼交給他們嗎?”
晉麒的雙眼中拼出一絲陰冷之聲道:“當然不可能!他們要守着便守着吧!”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前廳。
衆人一見晉麒出來一個個立即起身招呼,一句句首輔大人不絕於耳。
晉麒大踏步走到正位,一甩衣襟坐下道:“各位大人,今日早朝之上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李全、李昌、何晨三位已被下了天牢,至於到底是什麼事,大家應該都十分清楚!”
只話一出,下面諸均人交頭接耳,此刻兵部尚書邱志生道:“首輔大人,這李全兄弟與何晨他們三人,恐怕皇上是下了必殺的決心了,下官等就算有心想救也是困難重重啊!”
晉麒呵呵一笑道:“他們三人草菅人命,竟然以假死來矇蔽聖上,老夫作爲大陳國的首輔大臣,自然不能讓這樣的人再苟活於世!”
吏部尚書褚赫道:“那首輔大人您的意思是?今日早朝之上,我們也都聽到了,有一批五六十人的黑衣刺客要刺殺李全等人,難道會是皇上自己故意弄了這麼一出嗎?”
晉麒看了一眼褚赫道:“本官還以爲褚大人今日在早朝之時已經糊塗了呢,沒想到到了現地腦子倒又是靈活起來了麼!”
褚赫忙彎了彎腰道:“都是首輔大人教訓的是!下官這不是意識到自己錯了麼!”
晉麒輕笑了一聲道:“既然如此,大家都有什麼想說的嗎?”
大理寺丞王崇海道:“首輔大人,依下官看,再過半個月就要冬至了,冬至要大祭,他們所犯何事早已是一清二楚,倒不如在冬至之前便送他們上路!”
晉麒輕叩案几道:“王大人說得在理!不過,各位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們想想,何晨是何等精明之人,李明鑫一出事,他立即使拿出了一封休書,說與李昌家早已斷去了親家關係。可是,臨了,卻又爲何要還要替李全違抗聖命?鬧出這什麼假死一事來呢?而且據本官所知,那兩顆假死的藥也是他何晨提供的。”
晉麒此時提高音量道:“大家就沒有想過這是爲什麼嗎?原本他只需等到秋後,將李昌父子拉到菜市場斬首便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爲何要鬧假死這一出呢?如今被皇上戳穿,自己非旦下了獄,甚至帶連累家中百十人,這樣做對他何晨是百害而無一利!
晉麒一邊說着一邊細細地觀察着下面諸人的反映。
話說到此,此番下面諸人又議論上了,“總不會是何晨的女兒與他李明鑫不願生離死別,所以才以死相逼讓自己 的父親出手相救吧?”
“怎麼可能,聽說何晨的女兒在李府都養着一個壯和尚呢,而且李明鑫是在哪犯的事你們忘記了嗎?在醉藍樓!醉藍樓是什麼地主各位不會不知道吧,自從這荷紅院沒落了之後啊,京城中也就這獨一家妓院做得風聲水起了!”
“竟然如此,那這何晨是爲什麼呀?難道是被李全或是李昌抓住了他貪贓枉法的什麼證據不成?”
衆人紛紛點頭,默然道:“真有這個可能,別看李全平時如此低調,做事陰着呢!而且聽說李家兄弟的老母親八十多了,可眼不花,耳不聾,厲害着呢!”
晉麒擡起雙手輕輕往下按一按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他何晨之所以肯冒死犯這個險,正如各位所說的那樣,他何晨有把柄在李全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