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畫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過,他搖搖頭,無奈一笑:“怎麼就這麼怕師傅的懷抱?”
安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連忙解釋:“不是,師傅你誤會了,我怎麼會,你那麼香,所有女孩子都會喜歡的,只是我怕我相公……”。
會吃醋三個字還沒說出口,雲錦已經走了過來,把那狐裘丟在她的手上,語氣微冷:“冒冒失失,笨的不行,真讓人操心,把衣服穿好。”
話落,人已經轉身朝着屋子裡走去,連看都不曾看安茜一眼。
安茜被他這冷漠的態度搞得有些懊惱,這男人真是善變,昨天還情意綿綿,今天就恢復冷漠的樣子。
“不可理喻,感覺誰欠他錢一樣。”
安茜悶悶出聲,握住那狐裘的手一緊。
月如畫接過她手上的狐裘爲她穿好,輕聲道:“你別怪他,他只是壓力太大。”
“哼!他有個屁的壓力,好好的心情,被他給搞壞了。”
話落,她肚子傳來一陣輕響,不由一笑:“師傅,我餓了,今天給你們做煎餅,油條,米線吃。”
“好,很期待。”
做好早點的時候已經不早了,田桂香匆匆吃了就去繡緣坊,三個人在桌子上,氣氛有些詭異。
月如畫時不時的給安茜夾着東西,安茜也笑着跟他講以前的趣事,到是雲錦彷彿成了局外人,沒了話題,就這樣嚼着冰,以往的最愛,變索然無味。
吃過早點,因爲雪太大,安茜便回房間的炕上坐着,可還是冷的不行。
不一會兒,雲錦從外面進來,身上都是雪花,他的手上擡着一個碗,正冒着熱氣。
“把薑湯喝了吧!暖和些。”
說着,安茜還來不及接過薑湯,這漢子就已經放下走了出去,期間都不帶看安茜一眼。
安茜也不生氣,擡起薑湯一飲而盡,心裡甜甜的,這傢伙貌似還是關心自己的,就是愛吃醋。
緊接着他又走了進來,這次手上提着一個小暖爐,暖爐上的火很旺,嘖嘖作響。
“這是暖爐,你烤着就不會太冷了。”
話落,他直接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安茜連忙起身跳下牀:“相公你等等。”
他並沒有回頭,冷冷道:“要幹嘛?”
安茜好心情地幫他把毛領上的雪給拍了,又理了理他的頭髮,催促道:“要不你也來烤下火,外面太冷了,你房間應該也是冷的。”
被她這樣一叫,他開心了,三下兩下,話都沒說,就直接跑到牀上,坐着烤火。
看他此刻的樣子,貌似心情不錯。
安茜在他對面坐下,看着他俊美的臉,笑道:“你聞到沒,有一股醋味。”
“醋,沒有啊!你該是聞錯了。”
他嗅了嗅鼻子,確定沒有醋味,安茜笑了。
雲錦這才恍然大悟,這女人是指桑罵槐,說他吃醋了。
“我可沒吃醋,”他抗議,說着便直接握住她的手,似乎是想到什麼又立馬放下。
……
冬天的雪下個不停,連續兩天兩夜,都快到膝蓋以上了,家家冷的都不想出門,可是被生活所迫,好多人還是不得不起牀,去山裡尋些吃的。
安茜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她在不停的喘氣。
她夢到,繡緣坊的屋頂塌了,田桂香以及裡面的所有人都被埋在屋子裡,死的死傷的傷,殘廢的殘廢,而田桂香擡出來的時候已經沒了氣。
雖然是夢,安茜心裡依然不安,這雪下了很久,繡緣坊的屋頂不是平房,是瓦房,雖然翻修過,可是依然存在安茜隱患。
她急急忙忙地起身,都來不及叫上雲錦月如畫,便跑着去繡緣坊,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雲錦立馬跑了出來。
“媳婦,你這是要幹嘛?”
安茜有些着急道:“我想去繡緣坊看看。”
“我揹你。”
說着,雲錦已經走過來,背上她,就朝着繡緣坊趕去,路過的人都羨慕的看着安茜。
畢竟這裡的女人地位可都是底下的,很少有男子這麼愛一個女人,還怕她凍着,直接背起她。
繡緣坊到秦家距離還是有點遠,安茜本想下來,無奈他不讓。
到了繡緣坊,看着那好好地屋子安茜鬆了一口氣,連忙走進去對着田桂香劉嬸道:“娘,嬸子,你們趕緊帶着這些繡好的東西去秦家避避,最近這段時間就在秦家暫時繡着,等天晴了,雪化了,又搬回來。”
雲錦不解,但是對於她決定的事一向都很支持。
田桂香卻問道:“茜兒,在這裡好好的,爲何要搬?這可是一個大工程。”
安茜也不好解釋,這道:“娘,你相信我,現在先搬,改天給你解釋。”
就在二十多人把東西全部搬走的時候,安茜在屋子裡最後一次查探還有沒有落下的東西,卻不料房子倒了,她也被埋在房子下。
雲錦正在家裡幫忙搬東西,聽到外面陸青青的叫喚聲:“田嬸子,秦大哥,遭了,繡緣坊塌了,東家被埋在屋子下。”
這一下田桂香直接昏倒,雲錦和月如畫連忙跑了出去。
繡娘們一下子六神無主,今天要不是安茜,或許她們都死定了,可現在她們得救了,那東家卻生死不明。
劉嬸按着田桂香的人中,田桂香才悠悠轉醒,醒來的時候就問安茜有沒有事,大家默不作聲,低着頭。
田桂香急的不行,踉蹌着朝着繡緣坊跑去。
看着那化爲平地的繡緣坊,雪已經在它身上覆蓋了一層,雲錦和月如畫想也沒想,直接雙手搬開瓦碩。
緊接着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她們都是徒手去搬,那場面驚心動魄。
田桂香哭的不行,一邊搬一邊哭,雙手血跡斑斑。
雲錦從來沒有此刻般害怕,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她一定活着。
整整搬了一天,房子都被翻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她,就在大家絕望之時,安茜從角落裡爬了出來。
呼吸着天上的空氣,看着那白白的雪花,安茜才覺得活着真好。
“秦大哥,嫂子在這裡。”
陸青青的一聲驚呼,又哭又笑。
所有人看向那邊血跡斑斑,微笑着的安茜,心口一鬆。
一陣風颳過,安茜便被一個熟悉的懷抱給抱着,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雲錦的淚如同沒了閘門一般,他就這樣抱着她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