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上來,侍寢
鳳眼狹長,帶隱晦流光,鼻若懸膽,寡情的脣,以及臉沿雌雄莫辯的俊美……
此刻的逍遙王長髮披散,如綢黑髮順肩而落,在白色中衣上瀲灩出慵懶的寫意,他就那麼坐在牀沿,整個人就像是一幅彩墨勾勒的謫仙圖。
然而這般美景,讓古緋心起寒冰,整個胸腔冷若冰霜,她甚至動也不敢動,眼眸睜大地死死盯着逍遙王那張臉,腦子裡的駭浪一層高過一層,都在叫囂着——
逍遙王和尤湖面容居然一模一樣!
“哼,擅闖本王房間,好大的膽子。”逍遙王冷哼一聲,剛纔的輕咳讓他瓷白細膩的面容染起點滴的薄粉,此刻長眉一豎,眉目不怒而威,鳳眼之中更是煞氣劃過。
古緋一個激靈,找回神智,她疑惑地細細打量了逍遙王那張臉,確定是真容而非他人易容,顧不得這會心裡冒出的巨大疑惑,趕緊低頭,回道,“王爺明察,民女被人推着進來的,實非本意,請王爺恕罪。”
她不管面前的人究竟是真的逍遙王還是尤湖,亦或再是其他身份,總歸這會若是不敬,這人一句話就能叫她掉腦袋,她還是規規矩矩起來,將這人當王爺看待。
“哦?”逍遙王緩緩起身,他中衣穿的鬆垮,這一起身,長髮從錦被簌簌劃過的同時,中衣皺褶延展,就是比任何人都好看的風華。
他施施然到古緋面前,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爾後稍稍彎腰,以指挑起她小而尖的下頜,湊的近了,鳳眸銳利如鷹隼地盯着她的道,“你見過本王?或者說你見過本王這張臉?”
下頜那點指腹的冰冷,讓古緋渾身汗毛都要炸起來了,逍遙王口中的話更是讓她心起預兆,她瞬間就心起確定——
這人不是尤湖,雖然面容一樣,可她在這一刻就是知道逍遙王不是尤湖。
尤湖自來愛算計,可從不會給她現在這樣一種像是被陰冷毒蛇盯上的感覺,自己就似獵物,無論怎麼逃,都擺脫不了那種被狩獵的下場。
她垂下眼瞼,抿着脣,不發一言。
“呵,”逍遙王低笑起來,他放開古緋,繞着她輪椅轉了圈,興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面容清秀,耐不住這雙眸子美若寶石,既然如此,本王就勉強收用在身邊。”
他自顧自說着,又走回牀榻,優雅無比地斜臥上去,單手撐頭,如綢黑髮如水銀般流瀉滿錦被,他指尖一叩牀沿,發出輕響應和道,“上來,侍寢。”
古緋猛地擡眼,緊接着她就怒笑出聲,不管逍遙王和尤湖是何關係,亦或本就是一個人,可讓她對那張臉伺寢,她總就是不屑的很,更是想起平時尤湖不莊重的調笑,起先那點被震懾的威儀,再對她不起半點作用。
她冷笑出聲,很是不敬的道,“王爺見諒,民女這樣不良於行的廢人,實在受不起這天大殊榮,王爺若真要人侍寢,民女倒是可以讓民女那第一美人的大姊伺候王爺。”
逍遙王眉梢一挑,“墨卿歌?你是墨卿歌的姊妹?”
古緋笑着道,“正是,前些日子不是還在王爺這作過客麼?就是今個,也是她將我推至王爺房間的,說是有人要見民女,是以民女實在不曉得這是王爺的廂房。”
逍遙王從這話裡頭聽出古怪來,王府有刺客,他這會未回寢宮,而是在這小小的廂房一事,根本就沒幾個人知道,這也是避人耳目的法子,免得日後有人想起這茬,落下話柄,可墨卿歌是如何知曉的?
這一深想,其中的意味就多了多去了。
古緋嘴角微微勾起,她沒說假話,只是說了似是而非的真話而已,她見逍遙王眉目露出思量,又繼續道,“還請王爺讓人將房門鎖去除,民女這就離開,不擾王爺休息,也自當什麼都不知道。”
逍遙王回神,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聽不懂本王的話麼?侍寢!”
眼梢冷凌,古緋眼底有顯而易見的風暴在醞釀,爾後她翹起嘴角,脣邊就冰花綻放,“民女身有疾,怕是會過了病氣給王爺……”
“上來!”逍遙王粗暴地打斷她的話,一怕牀榻,身上有明顯的不耐,“別讓本王說第三遍!”
古緋毫不相讓,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自個的雙腿,脣一啓就不怕死的道,“恕民女無能爲力。”
逍遙王懶懶地打了個呵欠,一揮手朝着虛空道,“衛一,扔上來。”
古緋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耳邊有勁風而起,她猛地被人抓住手臂,視野一轉,就已經在逍遙王的牀榻了。
她定睛看去,只能瞥到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房間一角,無聲無息,像是鬼魅。
逍遙王嗤笑一聲,他長手一撈,就將古緋推到在牀榻裡側,自己單手撐頭地轉了個身,瞧着古緋渾身僵硬緊繃的模樣,勾了勾嘴角,水滴形微厚的脣尖上有熒光躥過,“這等姿容,不知哪裡耐看了。”
古緋沒好氣的開口,“既然如此,就請王爺讓民女離去。”
話才一出口,她就心生後悔了,從前面對尤湖慣了,此刻逍遙王離她極近,她幾乎在他的懷裡,鼻息之間全部都是陌生的男子氣息,面對那張熟悉的臉,稍不注意,她就當對方是尤湖看了,完全忘了對方是王爺身份,儘管只是南齊在大殷的質子,那也是王爺來着。
逍遙王鳳眼稍眯,帶起危險的弧度,他扳過古緋下頜,讓她看着自己的臉,嗓音不自覺的就低了,“你不怕本王?亦或你不怕的本王的臉?”
古緋抿脣不答,她半垂眼瞼,免得一開口就又沒好話,她根本不知逍遙王和尤湖究竟是何關係,敵或友?還是其他,是以,她猜不透這逍遙王到底要幹什麼。
逍遙王指尖緩緩下滑,從古緋下頜至纖細的脖頸,帶着一種逗弄玩物的漫不經心,“你可是喜歡這張臉?”
古緋極力忽略肌膚上帶來的不適感,她抓緊身下的牀單,一動不動,“不是,民女早有意中人。”
不管如何,撇清與尤湖之間可能有的男女風月之事,對她這會肯定沒壞處。
“哦?”手指動作在古緋鎖骨那頓住,似乎逍遙王頗爲意外,他靠的近點,深深望着古緋的眸子,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真假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說着,他竟自己笑了起來。
有微涼的發從逍遙王肩頭挨蹭到古緋面龐,就讓她心起癢癢的感覺,她穩住想抓一把的衝動,有些不明白逍遙王在笑什麼。
笑夠了,逍遙王才意味深長地瞥了古緋一眼,他自行拉了錦被過來,也不給古緋蓋,將自個裹了,翻了個身,閉眼就準備休憩一會。
古緋眨眨眼,這是沒事了?
她擡起袖子,在逍遙王剛纔撫過的地方挨個使勁擦了擦,彷彿要將從他身上沾染的氣息全部去除掉一般,末了,也不敢有大動作,只怕驚了逍遙王,沒她好果子吃。
她睜眼看着牀榻帳子,小小的一偶,身邊又是不熟的男子,讓她很不心安。
腦子裡從剛纔就亂成了一團,她這會慢慢地理,企圖從衆多的線索中,理出自己想要的真相來。
先不論墨卿歌算計她這一事,但是尤湖和逍遙王之間,她隱隱覺得自己若確定了,便是抓住了所謂的真相,與尤湖之間的交易便是達成了一半,她只需摘的貢墨冠首,尤湖便會給她治雙腿。
尤湖和逍遙王的面容,無意兩人都是真的,一模一樣,這世間,要是有長相一模一樣的,無非要麼是雙生子要麼就只是一個人。
想到這,古緋倒不敢再確定了,線索太少,不能輕易下結論。
她微微偏頭,看着旁邊的逍遙王,企圖從他身上找出一星半點和尤湖相同的特質來。
“這般看着本王,莫不是在勾|引本王不成?”逍遙王眼都沒睜開,他這動了動脣。
古緋撤回視線,復又繼續盯着帳子。
她腦子無比清醒,又覺眉心抽疼,想着若是苦媽回來見她不在,也不知能否找到她,又想着自己身邊的男子,就是今日花會殺戮的背後主使,那麼多條的人命,只在旦夕之間,就沒了氣,且這人這會半點不覺有什麼,彷彿就只是不小心踩死了幾隻螻蟻而已。
她背脊生出冷意來,不知這其中尤湖又是擔任了什麼樣的身份,而自己呢?被算計的棋子?
她心頭有憤怒也有淺淡的失望,即便早知尤湖的爲人,可真感覺到自己被接二連三算計之時,也是會覺得有那麼點難過的。
想着,她便生出了決絕來,打算着雙腿一好,她便離這人遠遠的,身負的血仇,她可謀劃十年二十年,務須與他人聯手。
古緋想了很多,就在她想的出神間,身邊根本就沒睡去的逍遙王一掀錦被,猛地撲到她身上,三兩下的就將她衣裳扯開。
她反應過來,雙手掙扎之際,冷不丁脖頸的位置就感受到一點啃咬的疼痛——
卻是逍遙往已經啃咬上了她的脖頸,並一路下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