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繁坐在地板上,雙腿劈成一字馬形狀。她悠悠然地身子超前伸展,電話就擺在她的耳邊,開着免提。
“對啊,我在B市,你們在家嗎?”
電話那頭的滋滋電流送來祁玉清的聲音,“是啊,你爸爸就坐我旁邊,你要和他講話嗎?”
盛繁愣了一下,還沒接話,那頭的祁玉清就自顧自地推開已經靠過來的盛中寰,嘻嘻笑了起來,“要講嗎?你要和他講我也不給他話筒,讓他自己呆着去吧。”
話罷祁玉清便一把把盛中寰無情地推到了沙發那頭,完全無視了他那張震驚又受傷的老臉。
盛繁一臉黑線,媽媽你這麼任性真的好嗎……
祁玉清卻興致頗高,繼續問道,“B市天氣好嗎,我看說今晚有雨來着,你記得多穿點。拍戲累不累啊,導演有爲難你嗎?酒店舒不舒服,檢查有攝像頭了嗎?你一個人住還是和別人合住?飯菜合不合口味?要不要媽媽過去帶你吃飯?”
前面的問題還好,雖然讓盛繁應接不暇,但也還算在正常範圍。
但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麼鬼啊!
她是小孩子嗎?!!
盛繁忙不迭拒絕,“不用了,媽媽,不用了,這邊飯菜挺好吃的,劇組大家人也挺好的……”
能不好嗎,她天天到處欺負別人,生活過得美滋滋。
“……酒店也是五星級,說來還是你們旗下的。”
“嗯?”祁玉清一下子來了精神,“盛氏旗下的?什麼酒店?”
“帝豪。”
“啊……那家啊,是盛氏旁系酒店,也就一般般……怎麼找那家,要是去別的媽媽還能打個電話給你關照一下。”
盛繁環顧一圈四周,覺得這環境已經非常完美了,飯菜也是相當可口。這麼富麗堂皇的大型酒店在祁玉清口中卻只是一般般……
盛繁扳住前腿彎曲,身子調了九十度繼續往下壓韌帶,聲音輕鬆。
“這家酒店條件已經算不錯啦,我一個人住,很寬敞啊。再說了剩下的戲份也不多了,至多一個月我就可以殺青回來看你們啦。”
“一個月?還要一個月?!太久了吧嗚嗚嗚嗚嗚……”
盛繁再次一腦門黑線,嗚嗚嗚是什麼鬼啊!
搞什麼啊喂!
她耐下性子哄祁玉清,“媽媽,一個月很快的,我抓緊時間演戲,儘量縮短時間,好不好?”
坐在一邊偷聽的盛中寰撇了撇嘴,這小丫頭跟誰學來的自信,也敢說抓緊時間演戲縮短時間這種話。
一個劇組的拍戲進程難道是由她一個人控制的嗎?
她不拖劇組後腿就不錯了吧。
他想歸這樣想,但心裡還是有幾分對祁玉清的話深以爲然,說起來,一個月是長了一點……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事情的真相,還真就如盛繁所說——劇組的拍戲進程,實際現在已經能爲她全部掌控了。
剩下的都是對戲,她只要自己輕鬆一條過,對別人帶帶戲,不僅整部戲的質量急速上升,就連拍戲的時程也能大大縮短。
不到一個月,《謀殺者》估計就能殺青了……
安慰安慰了祁玉清幾句,盛繁又和盛中寰聊了一會兒,二人便提出要讓盛繁去休息了。
雖然不捨但還是掛斷了電話,盛繁多堅持了幾分鐘,結束了自己的倒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走向了自己的行李箱。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又是剛吃完飯,太過激烈的運動自然都不適合,盛繁就選擇了瑜伽和韌帶,舒活舒活筋骨,也算是保持運動量的一種方案。
她從箱子裡挑出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毛巾,便走向了浴室。
雖然大型酒店都會在每個房間備好乾淨柔軟的毛巾以供客人使用,但盛繁還是喜歡自己隨身攜帶需要親膚的乾淨毛巾,畢竟酒店的東西,誰也沒法保證衛生問題。。
還沒走到浴室前,她的門就被人按響了門鈴。
這麼晚了,還有誰來找她?
盛繁疑惑地對着貓眼朝外看去,衛睿那張冷淡的臉和溫銳龐大的身軀就驟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輕輕嘶了一聲,顯然是還有幾分接受不了溫銳那臉和身材的衝擊,盛繁理了理略微凌亂的髮絲,給他們打開了門。
“你怎麼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這話是對着衛睿說的。
盛繁以爲他還得留在S市處理幾天事情才能抽身,誰知道他只是落後一步就朝着B市這邊趕了過來。
酒店房間的窗玻璃緊閉,掩着深紅色的厚重窗簾,看不見外面的光景。衛睿走進房間裡來,雖然西裝依舊一絲不苟,但盛繁還是從他身上嗅到了淡而狼狽的潮溼雨味。
想起祁玉清的那句話,盛繁問道,“外面下雨了?”
衛睿淡淡看她一眼,理了理袖口,朝屋內走了進來,溫銳就無聲地跟在他身後。
“這麼多問題,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盛繁撇了撇嘴,“素來以效率著稱的衛經紀人就不能同時回答兩個問題?”
衛睿冷冷一笑,直接毫不客氣地坐在了盛繁的牀沿邊上,“不能。”
盛繁白了他一眼,看向溫銳,語氣稍稍軟了些,“你們倆這麼晚來我房間幹嘛?我都快要洗漱睡覺了。”
溫銳照舊不語,只是站着,盛繁無聲嘆了口氣,從房間里拉了張凳子讓她坐下。
衛睿把微微潤溼的外套脫下,裡面的白色襯衫挽起了袖口,露出精瘦而有力的手臂。
“明晚有場宴席,需要你和我出席。”
“什麼宴席?”
“是個娛樂性的酒會活動。你也知道,商圈和娛樂圈其實都有交匯的地方,明天不少手上多少握點權力的人都會出席,你也收拾收拾,明天五點我們出發。”
“那明天的戲呢?”
衛睿淡淡望向她,眼裡帶了幾分探詢,“不要告訴我,你沒把握在明天下午五點之前結束所有你的戲份。”
盛繁和他無聲對視了幾秒,突然聳了聳肩,一臉輕鬆,“好吧,你說得對,那也許確實不是什麼難事。”
衛睿面上露出了淡不可察的笑意。
“明天早上我會給你一份資料,裡面是你要重點關注的對象,盛小姐,請你務必重視這場看似鬆散的酒會,也許你未來能不能拍到某部很重要的新戲,就靠今天你拉到的人脈了。”
“新戲?你指的是葛晉的下一部戲?”
“你怎麼知道?”衛睿的眼神一霎銳利了起來。
“真的有這回事?我就隨口猜猜而已。”盛繁無視掉衛睿尖銳的眼神,自顧自狡黠地露出了一個笑。
瞪視盛繁許久,知道自己的壓迫對她並無用處後,衛睿忽視掉心口那種討厭的悶悶感,吸了口氣,語氣不大好。
“葛晉確實有一部新戲,在謀殺者之後,不過主拍的導演不是他,而是他的徒弟關豈因。”
“關豈因?”
“對,關豈因。迄今爲止,他在大衆面前的亮相也只有一部不入流的廣告,其餘的信息一概不詳,但偏偏葛晉就一眼相中,將其收爲了自己的關門弟子,悉心教導。我已經收到消息,葛晉的下一部戲,也就是他和關豈因合作指導的這一部,會成爲他的心血之作,也是收官之作。”
收官之作啊……可想而知會有多麼火爆了。
能搶到這部戲的出演機會,不是真正的大咖大腕,必定會因爲這場激烈的爭奪而擠破腦袋。
盛繁突然挑眉看向衛睿,“那你到底向葛晉提出了什麼要求?爲什麼他讓我轉告你……他答應了?”
兩章一起發,就問你們高不高興!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