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絡子的珠子要論好看的話,當然是玉的,就好像是杜開霽這個絡子上的珠子一樣,可是,玉石珠子的成本太高了,一顆玉石珠子的價格起碼頂三四百條手鍊的價格,那用什麼做這珠子的替代品呢?
關於這一點丁小橋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一個來,她對杜開霽說:“你說瓷珠子怎麼樣?”
“瓷珠子?”杜開霽明顯對於這個領域不是特別瞭解,他只是歪着頭想了想:“瓷珠子是挺好的,不過你要怎麼把你的商標弄上去呢?”
丁小橋眼睛亮了起來:“瓷器也是用泥巴燒製成的你知道吧。”
“知道,這個我能不知道嗎。”
“我可以弄一個小章,把商標刻在小章的上面,然後再瓷器上釉的那道程序上時候,用這小章粘上釉彩蓋在那小珠子上,一燒出來不就成了。”丁小橋越想就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她看着杜開霽:“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呀,看不出來,你倒是腦子轉的挺快的嘛。”杜開霽對於丁小橋的這個主意表示了極大的讚許:“那你上哪去找人做珠子啊?我爹有認識的瓷匠,要不要我幫你去說說看。”
想都沒有想,丁小橋立刻就搖頭拒絕了。開什麼玩笑,先不要說這個熊孩子自己不定性,萬一出點什麼事情他撂挑子不管了,自己不是要抓天去啊?就說這個杜開霽的娘俞氏估計都恨死他們家了,那天她在她們家被丁風兒和米氏給下了那麼大的臉,能同意自己的兒子幫他們家辦事?想想都是不可能的。除去這些原因,丁小橋自己可不想欠杜開霽什麼人情,要知道這個世界最不好還的東西就是人情了。
“那你自己能找到做這個珠子的人嗎?”對於丁小橋拒絕了自己的提議杜開霽並沒有覺得多意外,他好像早就知道丁小橋會拒絕一樣,也沒有繼續建議下去,只是順着這個事情的思路問了下去。
丁小橋一下子就想到了路安,雖然上次讓他做汽鍋他沒有做出來,不過因爲那個工藝太複雜了,做不出來也想得通,這次只是讓他做瓷珠子想來應該沒有多困難吧。
“不用,我爹應該有認識的人呢。”丁小橋說着,敲定了這些事情之後她又開始說自己爬上樹最重要的事情來,那就是商標的圖案的問題。
杜開霽想了一會兒說:“你既然並不想做一個丁家的族徽,那麼你爲什麼非要在這個‘丁’字上面繞圈子呢?你難道不覺得這個丁字無論怎麼畫都不好看嗎?就算是篆刻也很簡單,這麼簡單地圖案不是很容易被人學去嗎?”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其實當時丁小橋在想這個商標的時候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她就是放不開思路,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東西來代替這個“丁”字更好,所以什麼都想不出來。
杜開霽看她一頭苦惱的樣子,於是也皺着眉頭想了起來。他的目光順着那如碧一般的柳絲划過去,掠過了那小溪,落在了不遠處溪水上面的一座木頭小橋上,突然一個點子就在他的腦子裡形成了,他一拍大腿笑道:“我想到了!”
“什麼什麼!”丁小橋連忙問。
“你爲什麼不用橋作爲商標的圖案呢?”
“你看你叫小橋啊,既然用丁字做商標不好看爲什麼不用小橋呢?小橋即是你的名字,畫出來又好看,放在珠子上也很容易看出來,多好啊!”杜開霽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他的眼睛很亮,鼻尖上也滲出了點點的汗珠,從樹葉裡透出來的陽光打在他鼻尖的汗珠上,爲他的臉龐上染上了一層明亮的金色。
杜開霽不說丁小橋沒有想到,現在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十分的可行,甚至越想越覺得好,她哈哈的笑了起來,伸出手使勁的拍了杜開霽的肩膀:“杜小三,你還真是挺聰明的啊!”
杜開霽被丁小橋拍得皺了皺眉頭,這個臭丫頭看起來瘦瘦的,手勁倒是不小,拍得他生疼生疼的,杜開霽受不了丁小橋這樣的摧殘,不動聲色的錯開了身體,避開了丁小橋的敲打,岔開了話題:“你要是覺得畫橋不好畫的話,我幫你畫吧,你明天再來給你哥他們送飯,然後我給你。”
“這不好吧,我可沒有東西做還禮的。”丁小橋是典型的不想欠人情那種人,她覺得欠人情太麻煩了,剛纔杜開霽已經幫自己出了不少主意了,她的想法是這個小自己畫就好了,就算畫的不好看也無所謂,只要意思到了就成了,現在要是交給杜開霽的話,還不知道他要怎麼欺負自己呢。
“要什麼還禮啊,不過是舉手之勞。”杜開霽顯然不把這個當一回事。
“那就算了,反正我承不起你的情。”丁小橋說着打算下去了,這坐在樹上雖然風景好,可是,她還是覺得腳踏實地的感覺更好。
“唉唉唉,你這人真是說翻臉就翻臉啊!”杜開霽連忙攔住她,他想了想:“你不是說你家在做手鍊嗎,要不是你自己親手做一個給我吧。”
“這不好吧!”丁小橋立刻搖頭,在原來看過的小說中,這可是私相授受,雖然她還小,但是也不得不防着,萬一被誰知道了,自己豈不是要被浸豬籠?笑話,她纔不要爲了一根破手鍊去死呢!
杜開霽比丁小橋大兩歲又是在有錢人家裡長大,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丁小橋的顧忌,可是不知道怎麼了,這個主意就好像是種子一樣紮在了心裡面,見風的瘋漲起來:“這有什麼不好的!我給你出了這麼多主意,管你要一根破繩子你都推三阻四的,丁小橋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小氣哎!”
“我就是小氣怎麼了!反正不能白送給你!”丁小橋覺得杜開霽這個嘴巴實在是夠壞,她翻了翻白眼,這一點都不買這個臭小子的賬,只是朝着樹幹的方向摸索過去,真的打算下去了。
“你你你,你掉錢眼裡了!”
“我家買絲帶絲線不要出錢啊!你就上下嘴皮子動動我就白送個給你,不幹!”丁小橋其實倒不是捨不得那根手鍊,只是,這古代實在是規矩多,她怕落下什麼把柄在杜開霽手裡,就算杜開霽不計較,他可有個虎媽呢。只是原因她也不好直接講,治好順着杜開霽的說法要起錢來。
“那我買一個總成了吧!只是你得給我便宜點,不然我不是白幫你畫畫!”杜開霽見丁小橋已經溜到樹下面去了,心裡有些着急,連忙就說。
丁小橋想了想,這倒是可以,只要出了錢,那就算是你情我願的買賣,說不成是什麼私相授受了。於是她擡起頭說:“算你一半的錢,五文啊,再少可都不成了!”
杜開霽的臉上這才露出笑容來,他說:“成!五文就五文!”而後他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兩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我那畫也是要算錢的!”
丁小橋抽了抽嘴角,心想這個熊孩子居然在這種事上都跟我學,真是欠揍啊,可是又不能說不要,她只能說:“不能太貴啊!太貴了我不要!”
“我的畫也是要賣五文錢的!”杜開霽哼了一下鼻子。
“行,五文就五文,我明天給你五文錢。”丁小橋笑了起來,付了錢更好,她更加心安理得了:“對了,杜小三,我的那個商標要放在一個框框裡面,形狀你自己想,那個橋不能太複雜了,要不是人家刻章的人不好刻,最好能帶着我的名字啊!”
既然要付錢,丁小橋便提意見提得理所當然,毫不客氣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杜開霽卻一點都不生氣,只是點頭:“知道知道,你明天過來拿吧!”
說着丁小橋就跟杜開霽揮揮手,準備走了。杜開霽這個時候也從樹上滑了下來,對着丁小橋大喊着:“你別忘記啊,五文錢還有手鍊啊!”
迴應他的只有丁小橋那越跑越遠的背影。
這一晚上,丁小橋都在琢磨做一個什麼樣的手鍊給杜開霽,本來是想隨便拿一根給他算了,可是又覺得有些太過敷衍,要是弄一個特別的慎重特別好看的手鍊給他丁小橋又捨不得,覺得這以後還能賣錢,這樣左右爲難的她讓手裡的活速度都慢了下來。
丁小樓笑話她:“你這丫頭中午出去了一趟回來就神不守舍的,遇見狐大仙了嗎?難道把你魂給勾走了?”
丁小橋伸伸舌頭,狠狠心就做了一個格外好看和複雜的樣式給了杜開霽,要繼續這麼想下去的時候,可真不是要成了被勾掉了魂了嗎?
不過這個手鍊她可不敢當着米氏他們的面做,只是偷偷摸摸的揣着五色的絲線謊稱自己要洗澡,跑到了廚房隨便衝了一個澡之後,坐在竈火邊就着那亮光飛快的編好了,然後又偷偷摸摸揣進了口袋裡跑回了屋子。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她的腿上都被蚊子咬出了幾個大包。
丁小樓見她纔回來,又笑話她:“你這是去洗什麼澡啊?燉只雞都燉好了。”
丁小橋只能在心裡暗自的咒罵杜開霽,這個杜小三,淨會給自己找麻煩,真是太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