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六公主存着什麼樣的心思,但是在這個時候她是老實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丁小閣也沒有消停,畢竟在十里公子後院的女人中可不僅僅只有自己和六公主,雖然六公主已經老老實實的呆在了屋子裡面絕對不出門,可是架不住其他的女人三天兩頭去串門子。
這不是,又有人來回報說,今天這又有妾室去趙氏院子裡面探望趙氏了,雖然讓外面駐守的護院給攔住了,但是卻還是不依不饒的一定要闖進去。
護院們怕傷了這些妾室,只好來回丁小閣。
丁小閣擰着眉,手裡持着把扇子不停的扇風冷笑道:“一個個都這麼作死,她們真的以爲這裡還是王都?”
“側妃,消消氣,不值得這樣。”自從這丁小閣將六公主都給拿捏了,這南姑姑對於丁小閣就越發的謹慎和服從起來,現在聽到丁小閣這麼說,只是遞上了一碗冰鎮酸梅湯,細細的寬慰着:“她們掀不起什麼風浪,何必放在心上。”
丁小閣接過了酸梅湯喝了一口之後,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道:“不行,不能讓她們這麼鬧下去,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雖然是幾個不起眼的女人,但是也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起了什麼波瀾,公子在前面不知生死,我們這些人再不爲自己的生死考慮一下,難道一定要等着別人上杆子用刀逼着的時候在考慮退路嗎?”
雖然南姑姑還是覺得丁小閣有時候說得這些有些危言聳聽,但是卻並不敢反駁,只是靜靜的跟着丁小閣去了那趙氏院子的外面。
纔到了院子的外面的小花園就已經聽到幾個妾室在跟護院們爭執,大有一種今天不進院子就絕對不罷休的架勢。
她們一看見丁小閣來了,並不行禮,第一是覺得現在山高皇帝遠,十里公子和六公主都不在,這樣一個和她們差不多的側室實在是不用太過恭敬,第二還是覺得這丁小閣的身份太低,跟她們這些宗室女公侯小姐實在不是同一個檔次上的,怎麼配她們行禮。
她們不但不行禮,倒反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風涼話來。
丁小閣對於他們這些風言風語並不在意,甚至都沒有在聽,只是拍拍手,寇世立刻就上前,低頭問道:“側妃有什麼吩咐。”
“把她們都給我趕回各自的院子裡,好生看管,不要在讓人跑了出來,或者多了什麼嘴,否則……”說到這裡她冷笑了兩聲,並沒有說明白,但是,聽到吩咐的人,就沒有一個不覺得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寇世立刻就下去了,頃刻之間,就看見原本安靜的小院子就涌進來了不少的侍衛和護院,將院子裡面的三個妾室全部給圍住。
三個妾室雖然嚇了一跳,但是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公侯小姐,就算心裡膽怯,可是嘴巴上卻還是很硬的,其中一個李氏擡起下巴冷笑道:“丁氏,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丁小閣淺淺的笑了笑:“請你們回自己的院子。”
“就憑你?你算什麼!”李氏冷哼一聲:“一個鄉下的莊戶女子,下賤的商賈女,也敢對我指三道四?我呸!”
丁小閣並不想跟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一輩子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後院中的女人們一般見識,對於她來說,所謂後院不過就是一個不值得留戀的骯髒之地,要不是她現在脫不了身,何曾願意跟她們這些女人打交道。
於是,她對於李氏的話一句也不回答,只是對着寇世,淡漠的看了一眼,接着就擡起了自己的指甲,輕輕的吹了吹裡面的灰塵:“怎麼?怎麼做事還要我教你嗎?寇世?”
寇世立刻就讓人上前將三個妾室捉住。女人當時掙脫不過男人的力氣的,可是這女人的嘴巴卻是分外的厲害,就算這樣動彈不得了,還是不停的對着丁小閣破口大罵。
丁小閣原本懶得理睬她們,只是,這些公侯小姐罵人實在是太厲害了,就連一邊的南姑姑和饒姑姑也聽不下去了,皺着眉頭呵斥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送到各自的院子中去。”
侍衛們剛要動手,丁小閣卻揮揮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丁小閣眯了眯眼睛,緩緩的走到了李氏的面前。她們留個妾室中身份最高的人是李氏,她是國公府的嫡三女,當時在王都裡也是有名的美人和才女,而自己則是身份最低的,所以,在平日裡面,這李氏從來都是第一個朝着自己開涮的人。
現在她們以爲六公主不在,現在就只有她們四個人的院子裡,如果自己不能在今天打擊了她們的氣焰,只怕這三個女人還要緊緊的團結在一起,不知道要給自己帶來多少的麻煩。
與其讓自己處於被動的狀態,那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讓這些女人先知道自己的處境,纔好拿捏。
想到了這裡,丁小閣靜靜的看着李氏。而李氏卻冷笑着:“看什麼看,你以爲你看着我你就不是鄉下泥腿子了,你以爲你看着我你就高級一點了?我告訴你丁氏,今天我讓你給拿捏了,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指不定那一天我就讓你給我跪在地上舔泥!”
“啪”李氏嘲諷的話都沒有說完,丁小閣冷靜的面孔上甚至連多餘一點的表情都沒有,她的手就以極快的速度擡了起來,接着重重的打在了李氏的面孔上。
丁小閣可不是這些天天只會享受的公侯小姐,她小時候是幹過農活的,後面雖然在丁家三房嬌養起來,可是,丁家一直都保持着勞動的規矩,所以,她是幹過很多活計的,再加上那一次丁家被人襲擊之後,丁家就有意找了幾個拳腳先生來教授這後宅女子的拳腳功夫,她也是跟着學了不少,現在雖然不能說是武藝高強,但是對付一兩個男人都是綽綽有餘的。
更不要說這樣一個只是嘴皮子厲害的閨閣女人。
可以想象,這樣的一巴掌下去,手下的這個女人會如何。
伴隨着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聲,除了李氏悶哼之外,還有就是另外兩個妾室王氏和張氏的驚聲抽氣聲了。緊接着,這所有的聲音都沒有了,因爲李氏緩緩的轉過了頭來。
李氏從來沒有捱過打,真心的,從來沒有過,她是家裡最小的女兒,那從小都是嬌養長大的,原本要是沒有被皇帝指婚的話,她會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公侯之家,然後做一個宗師婦,當家主母,順順當當的老去。
可是現在她怎麼會站在這裡讓一個最低賤的女人這樣的羞辱?
李氏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剛纔那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她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疼,只是感覺到在一瞬間,她的腦子就好像裂開了一樣,嗡的一下昏天暗地的響,眼前一片漆黑。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她只覺得自己的最裡面全部都是腥鹹的味道,鼻口上火辣辣的疼。而嘴巴里的填的滿滿的不知道是什麼,她哇的一聲張開了嘴,然後便在恍惚間看見了那從嘴裡吐出來的鮮血就落在了地上,滴在了她華麗的裙子上。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她不明白的是,在那一灘的鮮血中,還有一顆白白的像是寶石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定定的看了一下,李氏只覺得心慌意亂,那竟然是自己的一顆牙,她連忙用舌頭在口腔裡面掃了一下,果然,自己的有一顆大牙不在了。
呆滯了片刻之後,李氏便擡頭以一種鬼厲一般的仇恨等着丁小閣,不過不等她說話,丁小閣的手就已經牢牢的卡住了她的面頰,讓她那張口鼻出血的面容看着自己,丁小閣輕輕的挑了挑眉毛,淡淡的說:“李氏,你以爲我是傻子嘛?明明知道你恨我,還給你留出路。那種斬草不除根的愚蠢事情,你以爲我會幹嘛?我確實是鄉下人,我告訴你鄉下人是怎麼對付那些怎麼都不肯死的雜草的,拔掉,燒掉,做成肥料,總之是不會留下的。”
“你敢!我是國公府的三小姐!我是陛下指婚,我是十里公子的妾室,豈是你一個小小的……”
話音未落,丁小閣又是一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我今天就讓你學學怎麼識時務者爲俊傑。”
丁小閣放開了李氏,饒姑姑立刻就送來了擦手的軟緞子,丁小閣擦了擦手,不鹹不淡的說:“不光是你,李氏,還有你們,王氏張氏。”
丁小閣一個個的點名,那王氏和張氏頓時閉上了嘴巴,看着丁小閣跟看着最恐怖的修羅一般。
“我不管你們心裡有什麼骯髒事,打着什麼鬼主意,告訴你們,我沒空也沒有心思跟你們在這裡擺弄小心思,我做事從來都是直來直往。對於你們來說,名聲是壞不得的東西,對於我來說,哼……”丁小閣冷笑道:“那又算什麼。”
“你們老老實實的在自己的院子裡面呆着,不要讓我看見你們,或許你們還可以等到公子回來,要是想跑……”丁小閣指了指趙氏的院子說:“你們的下場跟裡面的趙氏一樣!”
說到這裡,丁小閣忽然臉上露出了絕色的笑容:“我這個人,其實最喜歡聽話的人,所以,你們要聽話。”
晚春明媚,可是此時此刻的院子裡,沒有一個人不是彷彿掉入了冰窖裡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