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做的對

刀疤臉和大漢見到許依依走了進來,眼睛都是一亮,“小……小姐。”刀疤臉艱難地喊了一聲,許依依也不多話,將兩顆藥丸拍入了他們的喉嚨裡,緊聲說道:“不要多說話,趕緊自己調息,現在毒還不是很重,你們只要將毒給排出來了就可以了。”

許依依這麼說着,刀疤臉和大漢也不敢怠慢,趕緊撐起了自己的身子,盤腿坐在地上調息起來。許依依在他們身邊,幫他們護法。

當然這種護法和我們平日理解的不同,這裡的護法只是保證不讓他們兩人不被其他人或者事物給打擾了,和武功之內的沒有絲毫的關係。

而刀疤臉和大漢坐在那裡,隨着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他們的身上、臉上、手上都排出了一層厚厚的黑色污漬來。

見到這一幕,許依依臉上的神情一動都沒動,只是仍舊平靜地看着四周,靜靜等待着他們兩人的醒來。

等到時間過去一個時辰的時候,刀疤臉最先睜開了眼,他有些欣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發現真的不疼了,也不痛了,終於有些弱弱地朝着許依依說了一聲謝,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在一旁等着大漢的醒來。

大漢的身子端坐在那裡,正排着毒。等到他終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了,他睜開了眼,看了看四周,見刀疤臉和許依依都坐在一邊,眼中突然露出了一抹狠厲之色,拿起身旁的大刀,便往許依依的身上招呼去。

許依依本在那邊閉目養神,感受到凌厲的煞氣,陡然睜開了眼,正好看到大漢朝着她露出的狠歷的眼神,心猛地一跳,快速往旁邊避去。而刀疤臉也被大漢嚇了一跳,趕緊跳了起來,“老六,你在幹什麼?”

“老四,你別管我。今天我一定要殺了這個女人,是她害得我們變成了這個樣子,我一定要殺了她!”大漢咆哮着吼着。

刀疤臉卻一下子變了臉色,“老……老六,你……你在說什麼混話?”

“什麼混話?我沒說混話,我清醒地很,老三,你要是不願意幫助我,就在旁邊站着,不要過來阻止我,反正我今天心意已決,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大漢這麼說着,刀疤臉本還想說些什麼,許依依卻冷笑了起來,“呵!真是好大的口氣啊!好!有骨氣,既然你都已經把話撂在這裡了,那麼我不應戰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好!我就陪你練練招,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你死,還是我死!”

說完,許依依便發動了自己的攻擊,她從來信畏的就是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所以,許依依也沒那麼多虛招,直接就是殺人的招式。如此大漢原先凌厲的招式一下子就被許依依給壓住了,等到他想要反抗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許依依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現在你還要和我打嗎?”許依依冷聲問着。

大漢不甘心地瞪着她,“當然!我最見不得就是像你這樣的女人,你今天要麼就殺死我,要麼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殺死。”大漢這麼說着,看上去似乎很是硬氣。

許依依聽了她的話,眼睛微微一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不殺你,那就是我太蠢了,好!那我就成全你。”說完,許依依的劍迅速地滑過大漢的脖子,一個人頭落在了地上。

刀疤臉似乎被這一幕給震撼到了,他哆哆嗦嗦地跑到了大漢的屍體前怒視着許依依,“你怎麼能夠這樣?我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

面對刀疤臉的咆哮,許依依卻極爲淡定,“你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我?哼!真是好笑,想當年,你們燒殺搶掠無所不作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受害人的家人會有多麼痛苦?

當你們強、姦婦女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的家庭會遭受怎樣的打擊?

你們自己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現在竟然來跟我說什麼得罪之類的話,真是好笑。

你真的以爲你的兄弟死是死,別人的死就不是死了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別人的命也是命,你們從來就沒有剝奪別人性命的權利,現在我讓他能夠這麼幹脆的死,已經是網開一面了,不然你認爲我爲何還要跑過來巴巴地給你們解毒?”

許依依這麼說着,冷冷地瞥了刀疤臉一眼。

刀疤臉頓時愣了,“是啊,如果她一開始就想殺了他們的話,那麼她爲什麼還要給他們解毒?”只是刀疤臉雖然明白,看着許依依的眼中卻仍舊帶着幾分不善,大漢畢竟是他多年的兄弟,雖然平日裡也做過一些錯事,只是兩人畢竟這麼多年過來了,沒有親情也有感情。

如今他就這麼死了,刀疤臉的心情怎麼也好不到哪裡去。

而許依依冷冷地看着刀疤臉的神色,突然之間轉過身繼續說道:“很好,你還是想不明白是吧!那我就講的更加清楚一點。

我早就給過你們幾次機會,可是你們卻不知道珍惜。

當初在河畔的時候,我沒有殺你們,就是想看看你們到底還有沒有變好的可能性,後來我在監獄裡,將你們救出來,就是想看看你們的本性中是否還存在一絲善意。

然後,我找到了你們,讓你們幫我做事,就是想看看你們是否還知道一絲忠誠,只是讓我失望的是,等到我爲你們解毒,準備將你們放走的時候,你們卻已經再次有了殺我的心思。

我不知道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你們機會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但是殺了他!”

許依依的嘴角翹了起來,猛地轉過身,迎上了刀疤臉震撼的雙眼,堅定地說道:“我一點都不後悔。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要想讓你們完全恢復過來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仍舊抱着幾分希望,希望你們能夠明白我的苦心。

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們看到的永遠是對你們不利的一面,你們的心中永遠懷着對我的仇恨,我……”說到這裡,許依依微微頓了一下,看了刀疤臉一眼,才微微閉上眼,有些沉痛地說道,“我只是希望自己的手上能少造一點殺孽而已,只是爲何你們永遠都看不見事情背後的另一面?

刀疤臉,你是老四是吧?現在我問你,如果我給你兩個選擇,你會選擇哪一個?”

許依依這麼說着,睜開了眼睛,看着刀疤臉。

刀疤臉不由得一愣,顯然他還沒有從許依依剛纔的話中恢復過來。這些日子的情形一幕幕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嚴肅的許依依,讓人咬牙切齒的許依依,憤怒的老六,沉默的老六……兩人的面孔不斷地在他的面前交織出現。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了。

自從他踏上燒殺搶掠這條不歸路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想過還會有能夠回頭的那一天。只是今日許依依的話卻讓他的靈魂都受到了震撼,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

雖然他的心中仍舊懷着對許依依殺了老六的憤怒,只是內心的那份不平靜卻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的。許依依雖然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但是很多事情卻比他看得更加透徹,她不想多造傻孽,他刀疤臉又何曾想?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爲了生存,他幾乎已經拋棄了自己內心所有的良善,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一個樸實的鄉下人。只是現在見到許依依,見到她臉上的那副沉痛,刀疤臉的內心受到了震撼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也不知道許依依會給出他什麼選擇,他只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緊,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的感覺。

爲此,刀疤臉不由得憋紅了臉,最終才吐出了幾個字,“什麼選擇?”

“很簡單。”許依依淡淡地看了口,神情間已經平靜了下來,“要麼你就跟我走,要麼我現在就殺了你。”許依依這麼說着。

刀疤臉不由得有些詫異,“你不殺我?”

“如果你選擇跟我走的話。”許依依這麼說着,看着刀疤臉的眼中有着幾分思量。刀疤臉不由得微微閉上了眼睛,大漢臨死前的一幕一直在他的眼前回放,讓他跟着許依依走,不可能,可是如果不跟着她走,自己也沒命了。

想到這裡,刀疤臉不由得有些爲難起來。一直以來,他和大漢都是互相出主意的,如今大漢已經死了,而他的主心骨也就沒了,想到這裡,刀疤臉的臉上便出現了一抹決絕,“我不能跟你走。”刀疤臉這麼說着。

“哦?爲什麼?”許依依的臉上微微帶上了幾分好奇,眼眸跳躍了一下,不過她的語氣仍舊十分平靜。

刀疤臉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我不能拋棄我的兄弟,不管我的兄弟到底做錯了什麼,但是對我來說,兄弟就是兄弟,哪怕他做的再錯,錯的再離譜,我都不能拋棄他,因爲我只有這麼一個兄弟了,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對我來說,他一直都活在我的心裡。

所以我不能跟你走,也不會跟你走。

如果你要殺我,那儘管來,我老四不會眨一下眼睛,但是如果你不殺我,我也會跟老六一樣,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因爲這是我兄弟的遺願,我必須幫他完成。”

刀疤臉這麼說着,一臉緊繃地看着許依依,許依依見了,卻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很好!”許依依這麼說着。

突然,她拿起了那把丟棄在地上的刀,一下子架在了刀疤臉的脖子上,“那麼現在,你還是同樣的回答嗎?”

許依依緊緊地盯着刀疤臉,刀疤臉似乎被許依依的動作嚇了一跳,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最終閉上了眼睛,“我不會跟你走。”仍舊是這樣六個字,雖然聽上去有些虛弱,但是語氣卻十分堅定。

許依依不由得笑了,她在刀疤臉的身上看到了難得一見的骨氣。爲此,許依依放下了手中的刀,“你走吧!”許依依這麼說着。

刀疤臉難以置信地睜開了眼睛,“你……你說什麼?”

見着刀疤臉的神情,許依依緩緩閉上了眼睛,“你走吧!”她仍舊這麼說着,甚至沒有看刀疤臉一眼。

刀疤臉卻紋絲不動,只是站在那裡,神情有些複雜地看着許依依,“我……有些不明白。”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許依依微微笑了起來,“你知道我這人最見不得別人說要殺我,但是對於一個爲了完成兄弟的遺願,而敢於挑戰我的人,我也同樣會對那人表示同等的尊重。雖然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如同我剛纔所說,我已經不願意再在我手上任造殺孽了,所以……你走吧!好好做人,我等着你有一天會來找我。”

說完,許依依便轉身走了出去,而刀疤臉仍舊傻傻地站在那裡,突然抱住了自己兄弟的屍首放聲痛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對於許依依,他的心情很是複雜,他既憤怒許依依殺了自己的兄弟,可是對於許依依的爲人,他卻一直都很佩服。

雖然這個小女孩,一直都說自己不是好人,但是在刀疤臉的眼裡,這個叫做許依依的女孩,卻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雖然他不知道許依依的心中到底藏着怎樣的過去,但是刀疤臉知道,對她,他同樣有着最高的敬意。

與她爲敵,不是他所希望的,但是爲了兄弟,誠如他所說,不管前邊是無邊的地獄,還是無人的深淵,他都必須努力站起來,努力拼搏,直到能夠和她決一死戰的那一天。

如此,刀疤臉、大漢以及許依依三人的故事就已經講完了,雖然最後還是留下了刀疤臉這個隱患,但是許依依確信,刀疤臉有着自己的原則,而她現在要做的,便是想着怎麼去收拾留在許府的那一個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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