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那邊看看。”仍述爲明薩搓完手,他再定睛看向雪洞的四周,隱約看到雪璧的一側,那裡的雪看起來似乎比較鬆軟,冰沒有結的很紮實,於是建議明薩一起去那裡看看。
來到這一側的雪壁前,仍述徒手用力一推,雖然沒有推動,但卻感覺似乎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推動的。
明薩和仍述兩個相視一眼,心間生出一線希望,覺得似乎尋找到了出口。於是仍述深實的凝蓄了內力,瞬時間一道純熱的真氣,朝着那最爲鬆軟的地方迅猛發力。
“轟!”
隨着這聲黯雲夾雜着雷鳴擊打大地般的轟鳴聲,在明薩和仍述都來不及看清之際,前方的厚雪堆積已經被掌風震起,霎時間飛射出十幾道甚至幾十道力量迅猛的雪流,直衝兩人面前而來。
他們來不及躲閃,已經被飛衝而來的雪流擊中,那力道狠實的雪流直推着二人向後飛掠而去…
兩人一路在雪流的發力下,不斷的用後背推開那原本用內力都不可能推開的雪壁,不斷向後拓展着空間,可見這雪流之力的可怕。
這身後的雪壁不斷被兩人撞開,二人面前衝過來的不僅是這毫不減力的雪流,還有被破壞的空間中,不斷下落的上空的積雪。
不管是後背撞開的雪壁,還是頭頂猝不及防落下來的雪層,還是身前這莫名力道的雪流,都在兩人無法招架之下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明薩一開始還驚呼着,用手臂揮舞抵擋着,到最後乾脆就放任其來了,因爲在那樣迅猛的速度中人力根本無法阻攔。
等終於將雪流的速度耗盡,兩人停下來貼在背後的雪壁上,這時已經不知被剛纔的雪流推着倒退了多遠,不過一定不少於幾百米的距離,總之他們已經撞破了之前所在的那個雪洞的厚壁,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人衝進來破壞了原有寧靜的這個空間,還在慌張的從頂端掉落着飛雪。明薩一面用手揮開面前的空氣中還在不斷飄落的浮雪,一面努力睜開眼睛看清面前的一切。
“這是哪裡?”明薩驚訝的說出口。
此時她和仍述都看到了這是個很寬敞的空間。
這空間的寬敞當然是對比之前兩人被困的那個狹小空間而言的,不過這裡也確實稱得上是寬敞,這洞頂很高相當於是一座大殿的高度。從洞頂上遍佈垂下誇張的根根凝結的冰流,繁亂無章的組合成各種形狀,奔突暴戾,劍拔弩張。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裡冰流更多又有不斷飄落浮雪的緣故,這裡的陰冷之氣要比之前的那個小雪洞更甚多倍,嘴裡呼出的哈氣恨不得還沒等被吹走,就化成了冰滴。
仍述看着小魔頭的嘴脣都凍成了青紫,於是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給她披在身上,明薩對他微笑一下沒有說謝。
“那邊是什麼?”仍述說到。
在不斷飄落的飛雪遮掉的視線外,明薩順着仍述的視線方向看到了在這空間的盡頭,大概百米之外的對面雪壁上,似乎有一些與雪的白色很衝突的黑灰顏色,雪壁裡似乎有一個突如其來的龐然大物。
仍述示意明薩走過去看看,兩人便一路用手遮擋着還在不斷從洞頂掉落的雪花,隨着兩人不斷走近的步伐,似乎能夠看清,那冰雪凝厚的雪壁當中竟像是封存着一個人形,只不過這個“人”有點出乎意料的高大。
等他們走到這個高大的人面前,只見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被冰凍在牆壁裡,在厚厚的冰凍層之上,還積着表面的浮雪,看不到他的本來面目。
明薩和仍述十分默契的開始揮動手臂,將這冰凍之上的雪拂去,好看清這“人”的相貌。仍述身形高大負責上面的,明薩躬身負責拂去下面的積雪。等兩人完工之後,一時間都愣在這人的面前,都驚訝於他的相貌。
仍述的第一感覺是這人的樣子,雖然根本就不像是人,但竟然會讓自己覺得很是熟悉,特別熟悉……
於是他再細看這人的長相,只見他的面容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獸非獸,面色鐵青,五官突兀,牛頭馬面。再看他的身形,也高大魁梧的過分,他被冰凍起來的時候穿着的是簡陋的粗布麻衣,一隻腳邊還掉落着一根不知什麼材質的短棒。
這樣奇怪的長相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但爲何第一印象確實是發自內心的熟悉?
正在仍述疑惑着自己從心底裡涌出的熟悉感時,卻聽得旁邊的小魔頭說了句:“這人我見過。”
仍述頓時轉過頭來,盯着小魔頭問到:“你見過?!”
明薩的第一眼看到浮雪之下的冰凍人時就想到了,這不正是自己當時去到靈山,爲了給仍述求得解藥,進入那個幻境中見過的人嗎。當時迎面走來的一些人,正是這樣的長相,也是出奇的高大,出奇的突兀,看起來野蠻又笨拙。
於是自己脫口而出一句:“這人我見過”,說過之後又想起離開靈山之時,太極巫首特意叮囑的靈山之行切勿泄露。
看到仍述驚訝的神色正盯着自己,明薩趕忙掩飾過去:“我夢裡似乎見過。”
“奇怪,你也覺得見過…”仍述自言自語着。
“怎麼?你也覺得見過嗎?”這次換了明薩驚訝。
“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我也說不清,不過我想我應該沒見過。”仍述還是若有所思。
明薩再轉過身,看着這位不知是人是魔是鬼的人物,也不知他在這裡已經被封存了多少年。再細看他的軀體,只見他右手的無名指短了半截,似乎是天生只長了半段,因爲不像是受傷被截斷的斷面。
當時靈山之中在自己見到兩條幻境之前,先是出現了這些如此長相的人,然後纔在一側的幻境中看到了父兄和日月軍的墓碑,在另一側的幻境中看到了仍述。
難道是靈山十巫要暗示自己什麼?可是要暗示什麼呢?
這魔鬼之人會跟父兄有何關係?跟仍述又有何關係?爲何仍述也覺得似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