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辛羽罵人,宋錚忙問道:“辛兄,到底是怎麼回事?”
辛羽道:“這棟十六號房舍,是我特意找喬尚喬公子弄的,分給你們密州武院。不知道眼前這些傢伙是哪個州的,居然強佔了你們的房舍!”
聽到有人搶佔自己的地方,幽虎隊員立即羣情洶洶。宋錚揮了一下手,衆人這才安靜下來。
此時,那幾個穿白衣的武生見有人過來,便開始進去報信。很快,從房子裡衝出了二十多個白衣武生。爲首者身高達八尺,臉寬嘴闊,膀大腰圓,真正稱得上虎背熊腰。
“原來是他!”辛羽暗暗驚呼了一聲。宋錚連忙催問,辛羽道:“這夥人是青州武院的,爲首者姓邢名霸,由於他太過粗壯,所以被稱爲‘老熊’。這傢伙力大無窮,去年大比時我就見過他,印象很深。就是他,去年差點把我們齊州武院的旗奪過去。”
辛羽說話的當,從這排房舍南側的一間房裡,走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大漢。那人身材與楊仝相若,不過卻是個小腦袋,還是禿頂,看上去與身體很不協調。那人隔着老遠就笑了起來,“楊仝,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也許是因爲頭小,聲音也高亢尖細,給人以刀子劃石頭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楊仝拱了一下手,有些驚奇地道:“魏大通,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
“我就不能來嗎?魏某現在是青州武院的教習。嘿嘿。不過,我們武院去年可是第二名。倒是你們——”魏大通掃了一眼宋錚等武生,接着道:“今年看起來仍然不怎麼樣嘛!不會又墊底吧?”
當面揭傷疤,最讓人難堪的事莫過於此。魏大通的話一落,青州武院的武生便鬨笑起來。楊仝臉色脹-紅,有些語塞。
宋錚大怒,當即接口道:“我們是不怎麼樣,但最起碼還有人樣!”潛臺詞是說對方沒人樣。
魏大通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瞪眼道,“你說誰呢?”
宋錚故作茫然地道:“我說我們自己啊,你看我們都堂堂正正的,標準的大齊好男兒,正是衆人之榜樣,故謂‘人樣’!難道魏教習不明白我的話?”
“你……”魏大通倒被噎住了。這一次,換成密州武院的人大笑起來。魏大通被宋錚暗損一句,卻又發作不得,憋得連禿頂都紅了。
辛羽見狀上前,拱了一下手道:“魏教習,在下辛羽,乃齊州武院三組學生。這十六號房,是安排給密州武院的。如果在下沒記錯,青州武院應該是十四號房。還請魏教習相讓一下。”
“讓什麼讓?”魏大通沒好氣地說,“我們去年住在十六號,今年還要住在這裡。”
“這不太好吧?”辛羽不卑不亢,“魏教習既然參加大比,應該按照規矩來,不得挑起與其他武院的衝突。”
“辛小哥言重了,”魏大通皮笑肉不笑:“我們怎會與密州武院衝突呢?而是我們確實喜歡住在十六號,還請你們齊州武院通融一下,將我們的房舍調換一下。”
辛羽沒想到魏大通竟然如此無賴,居然難爲自己。當即說道:“魏教習,房舍早已經安排好了,不能……”
魏大通打斷道:“這裡是十六號,表示一路順風。你們齊州武院不會是害怕了吧?故意把我們安排到十四號。你聽聽,幺四——要死。你們是怕我們青州武院一路過關斬將,拔得頭籌吧?”
這魏大通靈牙利齒,挺能白話,他這樣一說,倒把辛羽說的沒詞了。此時,楊仝已經簡單向宋錚介紹了一下魏大通的來歷。
魏大通是青州守備嚴宏圖帳下裨將,也是嚴宏圖的小舅子,楊仝與陸恆山赴青州時,曾見過此人。魏大通本事不錯,正是楊仝的敵手,不過品行不端,經常剋扣手下軍士餉銀,用於嫖賭,所以曾多次遭姐夫嚴宏圖訓斥。半年前,此人因強搶一民女,被人告發,嚴宏圖將其攆出守備軍,讓其回家閉門思過,卻不知爲何竟然又成了密州武院教習!
宋錚明白魏大通的來歷後,擡頭見辛羽因魏大通耍無賴而僵在那裡,便向前一步道,“辛兄,我們不同意交換。既然早已有安排,他們爲何鳩佔鵲巢?”
魏大通不屑地瞥了一眼宋錚,擡頭看天:“誰的褲襠沒夾緊,把個小毛頭露出來了?”接着,他衝着楊仝道:“楊仝,你們武院沒人了?怎麼事事都由一個毛孩子說話?你若管不了,我替你管管。”
楊仝知道宋錚的本事,所以將胳膊一抱,冷臉看着魏大通,沒有說話。
此時的宋公子滿臉疑惑,正在用手奇怪地比劃來比劃去。他的兩隻手,比劃了一下自己腦袋的大小,又比劃了一下身邊辛羽的腦袋,然後將兩手放在胸前,雙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劃成一個比雞蛋大不了多少的圓圈。宋錚嘴裡還在嘟囔:“這是什麼東西?這麼小。驢糞團?豬尿脬?羊腰子?狗蛋?”
宋錚滿臉的不解,好像真碰上了什麼難題,偏楄他嘟囔的聲音還挺大,足以讓許多人聽見。密州武院的衆武生們笑得前仰後合,小宋教習實在太能逗了,驢糞團、狗蛋,那是比喻人腦袋大小的嗎?
宋錚每報出一個名字,魏大通的臉就抽搐了一下。偏偏宋錚沒有衝着他比劃,卻讓每個人都知道說的是他。此時,密州武院的衆武生不只大笑,還紛紛學着宋錚的樣子比劃起來。如此一來,魏大通臉上再也掛不住。“小兔崽子!”他怒喝一聲,噌地就躥了過來,伸手就向宋錚抓下。
辛羽剛要上前阻攔,不知怎的,卻停了下來。宋錚瞥了辛羽一眼,兩隻腳的腳後跟提了起來,這使他能隨時移動自己的方位。在魏大通離他三尺的時候,他後退了一小步,接着迅速向前伸出了右手,抓住了魏大通右手腕的外側,擰手之勁猝然發動。
此時的宋錚,與半年前與楊仝交手時不可同日而語,手上的力量大了不少。而魏大通的腕力本來就不及楊仝,所以,宋錚的這記擰手直接將魏大通的身子扭背過來。(第一更,有花有板磚,使勁拍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