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有備無患,這不,宋公子的用心有了回報。在剛纔準備時,宋錚右手持劍,左手就伸進了懷裡。形勢緊急,他也沒顧得上辨別是什麼藥,隨便摸了一包,並將紙包稍稍鬆開了一些。在衝向焦二之時,這個紙包就扔了出去。
等宋錚聞到一絲藥味時,急忙閉住呼吸。這種藥是他配製的三種“愛情聖藥”中的最後一種——“水漫金剛杵”,這也是惟一專門針對廣大江湖俠女朋友們的好藥。宋錚真的不知道,焦二這樣一個壯年男子在吸入“真情逍遙粉”後,會做出什麼事來!
這種“愛情聖藥”雖然味道不佳,但效果卻是頂級得好。焦二聞到辛辣味後,涕泗橫流,緊接着渾身酥軟,頭腦發脹,而且尾椎骨和丹田發熱,一股說不出的暖洋洋的感覺漫延到下半身,使得前面忽然產生一種精關大開之感,後面則菊花發癢。
這藥粉刺激得焦二雙目不能視物,所以他將斷刃揮得更急了。
既然焦二已經亂了章法,宋錚不再客氣。他的左手中又多了一個銀錠,藉着燈光,擡手就向焦二一拋。由於焦二將斷刃揮得密不透風,一般情況下銀錠會被其擋下。然而,這不過是宋錚的一記虛招,銀錠被宋錚扔出一個拋物線,在上方繞過斷刃舞動的範圍,正落到焦二的頭頂上。
這銀子有二兩重,好似一個小石塊。焦二頭頂被打中後,大吃一驚,一時哪辨什麼東西,當即嚇得大吼一聲,斷刃就朝頭頂揮去。
機會來了!趁着焦二分神的時候,宋錚加速向衝。他身子向前魚躍,手中的魚腸劍直插焦二的咽喉。同時左手擡高,抓向焦二持刀的左手腕,防止對方下砍。
此時,緊跟宋錚身後的焦大,將宋錚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當即大急。不過,由於他比宋錚啓動的稍晚,此時相距有一丈五的距離。眼前焦二就要命喪當場,他急忙大喝一聲,將手中的鋼刀向前一甩,直奔宋錚的後心而去。
宋錚聽得身後惡風不善,連忙在空中強扭身,向一側翻身。那柄鋼刀擦着宋錚的身子插進了焦二的右肩內側。焦大急切之下,此擊力量何其大,鋼刀直接將焦二的肩膀從腋窩處豁開,將肩膀肉割斷,使焦二的右肩只餘骨架與軀幹相連。
不惟如此,由於宋錚向前衝的速度很快,所以在空中翻身時,手中的魚腸劍也沒閒着,直接在前面一攪。人在翻滾時,一般習慣向右,就如同習慣於走路先邁右腳一樣。宋錚的右側,對上的是焦二的左側。所以,魚腸劍這一攪,便將焦二的左肩攪了個稀巴爛,帶着一大塊血肉就飛了出去。
說起來麻煩,實際上這一切快如電光石火,焦大的鋼刀與宋錚的魚腸劍幾乎同時廢掉了焦二的雙肩,接着,咣噹聲與撲通聲同時響起,鋼刀與宋錚一齊落地。
宋錚向前翻了一個跟頭,左手一把撈起身側的鋼刀,面向焦氏兄弟,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他右手的魚腸劍橫在胸前,左手鋼刀拄地,冷冷地看着焦氏兄弟。一刀一劍上都血淋淋的,滴滴噠噠地落在青石板上。
此時,焦二“啊”的一聲,慘呼起來。兩條肩膀上的肉都被斬斷,其疼痛遠勝剛纔那記對穿,所以,焦二的痛呼也格外響亮,引得附近大街小巷的狗,瘋狂地吠叫起來。
宋錚看到,焦二的兩條胳膊直直地垂在身側,儘管他用力地晃動着身子,想要擡起兩條胳膊,卻徒勞無功,兩條胳膊絲毫沒有反應。不惟如此,傷口處的血液幾乎像小溪一般汩汩流出,瞬時溼了兩側的身子。
至於焦二左手的那柄斷刃,早已經落在了地上。
焦大此時也顧不上宋錚了,他急急忙忙從懷裡掏出一些藥,拼命向着焦二肩膀處灑,可那血哪裡止得住。焦大眼睛瞪得通紅,滿臉的汗珠,在燈光映照下不時閃着光亮。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宋錚在心中暗暗道,“是到了應該還債的時候了。”
他將魚腸劍重新插到小腿的劍鞘上,雙手握住鋼刀,高高舉過頭頂。焦大已經沒有了兵器,已經不是對手。而焦二此時已經是廢人,若沒有人管他,不用一盞茶的工夫,就會血盡而死。
正當宋錚決定將焦氏兄弟立斃當場之時,旁邊透着燈光的窗戶突然發出咔的一聲,緊接着,整個窗櫺便飛了起來,一個人影從裡面躥了出來。
這個人身高約七尺四寸,臉孔消瘦,身材頎長,手持一根擀麪杖。他緊趕幾步,就來到了宋錚面前,卡在了宋錚與焦氏兄弟之間。
由於窗戶大開,燈光更明亮了一些。宋錚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木大統領?”宋錚驚得幾乎叫了起來。
來者正是密州暗鷹山東路大統領木玉。不過,此時的木玉背對着焦氏兄弟,連連向宋錚使眼色,口中卻喝道:“宋小郎,木某在此,你休想傷我兄弟!”
宋錚當即臉色一變。他至今記得木玉離開密州前給他的留言,“四名鷹酋,留待爾刀;黃盧之事,慎之緩行。”從留言看,這木玉非常清楚自己要幹什麼,甚至是在幫助自己達成心願。可他今天如此作爲,卻是在阻攔自己的復仇。
宋錚將眼睛一眯:“木大統領,這兩人難道是你們暗鷹的人?”
木玉冷聲道:“不管是不是,你今天都不能動他們。還不快走,別以爲你是皇城司的人我就不敢殺你!”
木玉說這話的時候,輕輕努了一個嘴巴,意思是讓宋錚快走。
宋錚真恨不得立即衝上去,結果了焦氏兄弟。不管是誰阻攔,哪怕是木玉,都不能阻止自己復仇之心。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不過,木玉如此做,也許有他的原因。細想起來,從當初他在宋家莊傳授自己《大曳直拳》拳譜開始,就是一心爲了自己。哪怕是他在密州的所做所爲,好像也是爲了自己的安全。現在,他阻止自己殺焦氏兄弟,應該有自己的考慮。(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