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然脫困後,不待撻奇吩咐,其餘甲士一擁而上,將十名禁軍斬了個七零八落。
“國師,”撻奇一拱手,“小將撻奇,二殿下特命我來搭救國師,盼國師能調集貴宗人手,幫二殿下拿下宮城,復大金朗朗乾坤。”
瞭然點了點頭,轉頭大喝了一聲,“懷仁何在?”
早有崇孝寺僧人恕心上前,稟告懷仁獨自離去的消息。瞭然目光冰寒,冷哼了一聲,轉頭道,“恕心,馬上聯絡本宗弟子,聖上被奸人圍困在宮城,本宗當盡全力,協助二殿下共抒國難,救聖駕!”
恕心及衆僧人齊聲應是,開始分頭聯絡律一宗弟子。
撻奇道,“國師,二殿下與完顏沙虎將軍約定,戌時正點進攻宮城,援救聖駕。時辰快到了,小將先行告辭!功成之日,與國師同賀!”
“有勞撻奇將軍!”瞭然打了一個稽首,“半個時辰後,本宗定集齊人馬,襄助殿下!”
撻奇一躬身,當即帶領軍士出了崇孝寺,火速向宮城南門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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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錚與完顏璟聊了半晌,完顏璟哈欠連天,一副睏乏的樣子。宋錚便住了口,盤坐在椅子上,開始默運春陽秘譜,恢復精神。
說起來,宋錚頗有些懊惱。今天下午在左相府,完顏玉生已顯出得意之狀,讓宋錚感覺有些不妙,尋思脫身之策。若非形勢實在危急,自己定不會貿然進宮,以至於現在被半困在這裡。
儘管如此,散答奇等人還自信十足,倚仗禁宮牆高城厚,堅信無論如何也能堅持到其他武衛軍進城勤王。
宋錚暗歎了一口氣,應該做的自己都做了,但願禁軍能守住宮城。否則,自己也成了甕中之鱉,逃路也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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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城玉華門內,二百名禁軍手持利刃,埋伏在兩側,散答奇伏身在禁軍隊伍裡,等待完顏玉都的到來。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將完顏玉都拿住,城外的那些叛軍羣龍無首,定會消彌於無形。
近半個時辰過去了,就在散答奇等得有些不奈煩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喊話聲。
玉華門外,完顏玉都與十名扮作禁軍的軍士,闊步而行,渾身哆嗦的宦官,比比索索走在前面。在其身後百丈左右,五百身穿黑衣的人馬早已經準備好,藉着夜色,掩住身形,等待事變。
“站住!”守衛宮門的禁軍小頭目喝了一聲。
“喊什麼!”完顏玉都叫道,“我奉聖命,進宮見駕,還不速速打開城門。”說罷,完顏玉都在前面宦官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宦官身子立即矮了半截,差點趴下。他渾身顫抖着令牌舉起,朝小頭目晃了一晃,“咱家奉旨,召二殿下進宮”。那名禁軍小頭目見到令牌,當即道,“二殿下見諒,這就開門。”他轉而對後面喊道,“開宮門!”
隨着一聲吱呀,玉華門緩緩打開。
完顏玉都嘴角露出笑意,當先向宮門行去。他常年在蒙古作戰,戰場嗅覺極爲靈敏,隱隱感覺到了門後的殺意。離越宮門越近,他走得越慢。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快就跨過了幾十丈的距離,來到了宮門處,停住了身子。
散答奇緊握鋼刀,等着完顏玉都進門。
完顏玉都將手高高舉起,猛然一揮。隨着他一聲令下,宮門之西的百丈處,一道火箭躥上半空,緊接着埋伏在那裡的死士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喝,五百餘人拼命地向着宮門處衝了過來。
“不好!關宮門!”散答奇沒想到完顏玉都此時會發動進攻,連忙命令禁軍將宮門關閉。
完顏玉都哈哈一笑,不進反退,從一名禁軍手中奪過一把鋼刀,手起刀落,將那名尚有些迷糊的禁軍劈成了兩半。緊接着,他與禁軍小頭目等人便戰到一處。而那十名假扮禁軍的軍士齊齊暴喝,衝入門內,接着便向着兩側砍殺而去。
這十名軍士,是完顏玉都精挑細選出來的,也是完顏玉都的親衛,戰力極其強悍。埋伏在門內的二百禁軍竟然被衝得有些慌手腳,一時難以關閉城門。
散答奇大急,現在是生死存亡的時刻,他也不再留手。一把大砍刀揮了起來,狠狠地向着一名假禁軍砍去。這一招勢大力沉,陷入混戰的親衛也發了狠,雙手握刀,猛地上揚,磕向砍刀。只聽得當的一聲巨響,親衛的鋼刀立即蹦出一個大豁口。由於散答奇的巨力,親衛虎口.爆裂,刀再也頂不住,被散答奇壓在了肩上。旁邊一名機靈的禁軍,鋼刀一揮,就從親衛的腰間劃過。
這名親衛立即開腸破肚,幾乎被割成了兩截。他的慘呼聲剛剛出口,散答奇的砍刀就劃過了他的脖子,一顆大好頭顱便飛上半空,臉上仍然是驚疑恐怖之色。
有了散答奇的加入,十名親衛攻勢爲之一滯,竟然被衆禁軍緩緩頂出門來。在散答奇的命令下,兩側的禁軍一齊發力,就要關閉宮門。
完顏玉都大呼一聲,抽身劈開一名禁軍,兩步跨到門前,當頭向着當前的一名禁軍砍去。那名禁軍剛剛舉刀相迎,便被擊落了兵器,隨後,他的半個肩膀便被完顏玉都活生生地劈了下來。
完顏玉都擡腳向着這名禁軍狠狠一腳,他便被踢飛出去,撞向了後面的隊伍。
此時,完顏玉都的黑衣軍士衝到了距離宮門不足三十丈處,前面兩個人,擡着一把大斧——正是完顏玉都的兵器。
眼見對方很快就要殺到宮門了,散答奇一驚,連忙撲了上去,大砍刀直直地向完顏玉都搠來。
“散答將軍,別來無恙乎?”完顏玉都狂笑一聲,雙手握刀迎向散答奇。一聲震天巨響後,完顏玉都的鋼刀被散答奇硬生生地砍斷!
完顏玉都立即暴退,其餘幾名親衛見散答奇兇猛,當即有兩人捨棄對手,齊齊迎了上去。更有一名親衛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直撩散答奇的雙腳。由於戰場就在兩丈寬的宮門處,禁軍反倒不好關門了。
散答奇暗自焦急,眼看完顏玉都的援兵就要到了,他一邊下令關門,一邊連忙後退了數步,想將這幾名叛軍引進門,在門內誅之。
“撐住城門!”完顏玉都吼道,順手又拾起一把鋼刀,又上前殺去。門內的禁軍也知道事情緊急,再也顧不上門口處還有自己的弟兄,拼命地推動着沉重的宮門。宮門又響起令人牙酸的聲音,緩緩地向中間閉合!
完顏玉都大急,如瘋魔般揮動鋼刀,衝進了門口。數名親衛緊依完顏玉都身後和兩側,組成一個陀螺般的陣型,在禁軍隊伍裡不停地旋轉。
“快關門!快關門!”散答奇見完顏玉都進了門,落入到了禁軍包圍圈,當即大喜,再次揮刀而上。
門後的衆禁軍一齊發力,關門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在尚有五尺寬就要關閉的時候,完顏玉都的死士殺到了,他們迅速淹沒了門外的小股禁軍,衝到了門口處。
整支隊伍如同一股洪流,插進了門內,以血肉之軀死死地將門頂住。由於人員擁擠,數名軍士被擠倒,接着便被同伴踩踏在地,片刻就沒了聲音。
散答奇的砍刀,循着詭異的路線,接連三招,解決了完顏玉都三名親衛。第四招,他的砍刀終於又一次碰上了完顏玉都的兵刃,將其手中的鋼刀削去半截。
待他第五招,要親手解決完顏玉都的時候,一名軍士火速地撲了上來,攔腰將散答奇抱住。儘管散答奇將刀送入對方的脊背,但這名軍士仍然死死地抱住他,還張嘴咬了散答奇一口。等散答奇割斷他的脖子的時候,完顏玉都的叛軍已經衝進了宮門,還有兩名軍士,將一柄大斧頭塞到了完顏玉都手裡。
完顏玉都得到趁心的兵器,如虎添翼,戰鬥力瞬時提升了一個層次。只見他,將一柄大斧使得如同飛輪一般,圍着他的前後左右,上下翻飛,碰着即傷,磕着即亡,等閒禁軍根本無法近身。
“我來!”散答奇大喝道,大砍刀又迎向完顏玉都的巨斧。兩人功夫相若,招式精妙,一時間,兩人竟然打出一塊空地,形成一個激烈的小戰圈。
本來,散答奇年齡偏大,體力方面難以持久。但完顏玉都因縱情聲色,淘空了半個身子,這一下,兩人正好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
戰鬥最激烈的地方,是在宮門處。禁軍與叛軍在此展開血腥的爭奪。叛軍常年在北方草原上廝殺,極具兇性。而禁軍作爲皇城的護衛者,有着自己的驕傲,功夫比起一般武衛軍來要強不少。單個而論,禁軍與叛軍戰力不相上下。不過,叛軍人數衆多,又渾然不怕死,用血肉之軀硬生生地頂住宮門,再加上地上的屍首,宮門根本無法關閉了。
隨着涌入玉華門的叛軍越來越多,二百禁軍漸成難以抵擋之勢。
“開!”一名叛軍頭目大吼着,衆叛軍齊齊用力,竟然將玉華門緩緩推向兩邊。
散答奇見勢不妙,只好放棄與完顏玉都的鏖戰,退到衆禁軍之後。他正欲派人去招集更多的禁軍前來助陣,卻聽到了東、南、北各處,都隱隱傳來喊殺聲,叛軍的總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