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京跟蘇澈對峙的時候,錦羅衣卻是展開那捲戰神圖。
那捲戰神圖上,本來浮現的名字已經不在了,取爾代之的則是密密麻*怪的文字,看起來有些像是小纂,似乎又更爲久遠一些,可若說是象形字或是龜甲文,好似又不那麼像。
錦羅衣卻是勾起嘴角笑着,戰神圖纔不是只會出現一些名字,讓人愛慕虛榮一下的東西呢,這件東西真正妙用非凡,錦羅衣不敢說自己全知道,但她的確知道一些用法。
掌間浮現出血色靈念,錦羅衣伸手在那戰神圖上一抹,那些文字便釋放出金色的光芒,隨即彷彿活物一般,在戰神圖上游動起來,似乎正在進行重組。
與此同時,山間的戰鬥又慘烈了些。
能夠登上蒼狼山的多數都有煉神返虛的修爲,即便沒有達到此境,也至少是靈華冠蓋巔峰,手中有着不俗的寶貝或是神通才有資格登上蒼狼山,觀一觀戰神圖開圖。
如此一來,對付那些地獄之花的藤蔓倒是不至於那般輕易的潰敗,死傷也是極少,卻不代表這般輕易的就能戰勝地獄之花。
那無數的藤蔓從山腹中涌出,先是圍聚于山腳,將整座蒼狼山給封死,然後以山腳爲根本一點一點的向着山道上推進,同時那被葉屠蘇劈開的懸崖兩側也是不斷涌起藤蔓圍攻,那些見到地獄之花後,率先想乘着藤蔓不多而突圍的人,自然率先倒了黴,脫離人羣孤軍奮戰,反倒沒有能夠突圍成功,而是身陷於那些地獄之花的藤蔓之中,直接成了地獄之花的養料。
由此可見,成熟期的地獄之花的確很恐怖,除卻本身的能力,似乎還擁有了一些靈智,不再單純的揮舞藤蔓追逐目標來吞食,而是懂得了一些簡單的戰略之道,所以才並不急着進攻,而是先將蒼狼山給封死。
而葉屠蘇在峰頂也是陷入糜戰。
“一字劍符!”葉屠蘇揮劍斬出劍意道:“口字符!”
那四筆圍聚成口,所謂的口字符本爲縛人之意,以劍光將人圍堵,但是,事實是口字符在一字真言的六字真言中屬於主防禦的劍符,葉屠蘇此刻畫出一道口字符,卻是沒有圍殺旁人,也沒有圍殺那些潮涌的地獄之花藤蔓,而是將自己給圍了起來。
緊接着……
四周的地獄之花紛涌着向葉屠蘇席捲,卻在撞上口字符的剎那被劍光給絞的粉碎。
只不過,地獄之花的煩人之處便是源源不斷,葉屠蘇這邊剛用口字符斬了一片的藤蔓,那地面的裂縫裡便又涌出無數,張牙舞爪的有朝葉屠蘇涌來,而且,這些地獄之花的藤蔓格外粗壯,也格外的難纏,遠比山道見的藤蔓厲害的多,顯然對於地獄之花而言,葉屠蘇一羣人更爲美味,自然也爲此付出更多的精力來對付他們。
噗!
揮劍成影,葉屠蘇再度砍斷一根藤蔓。
卻也在這時候,一柄間忽然出言道:“小心背後。”
葉屠蘇眉毛一挑,立刻回身便是一劍,只見那地上突然彈起一截被砍成兩斷的藤蔓,朝着葉屠蘇背後撞來,好在有一柄劍的提醒,葉屠蘇那回身一劍將那根斷裂的藤蔓第二次斬裂,隨即擡腳狠狠的踩落,將那藤蔓給踩成稀泥,流淌出帶着腥味的汁液。
“這些地獄之花不一般。”一柄劍沉聲道:“似乎要比以前見過的地獄之花都厲害,那些藤蔓即便斬斷後,有些便會萎靡消散,有些則是依舊跟地獄之花有着一絲呼應,應該是藤蔓中藏着靈念絲線依舊跟地獄之花連在一起的關係,一定要小心偷襲。”
靈念越細微自然越難感應,若做成絲線,雖然不至於感應不到,但混戰中想清清楚楚的分辨出來,的確很是困難,葉屠蘇對天地靈氣的感應不弱,卻也未能及時感應出靈念絲線,好在一柄劍已經練成心劍,尋常人都是用眼睛去看,用天地靈氣去感應,而一柄劍卻是依靠心眼,那種玄妙的感覺葉屠蘇難以形容,因爲他不會心劍,但是,只要將心劍練成,這天下間幾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瞞一柄劍那雙已經瞎掉的眼睛。
駱成君看了錦羅衣一眼,隨即揮劍斬偷襲自己背後的藤蔓道:“看來你女人圖謀甚大,不然也不至於連地獄之花都備下了,只是,她到底要用那戰神圖做些什麼呢?”
葉屠蘇悲慼道:“我怎麼會知道,她到現在都沒搭理過我。”
駱成君拍拍葉屠蘇的肩膀道:“節哀順變!”
一柄劍忽然道:“西南方跟正北方!”
葉屠蘇跟駱成君立刻向着兩側躍起,神威巨劍揮劍斬空,帶出一道勁風呼嘯,看似揮劍落入空中,卻在那剎那,一根地獄之花的藤蔓陡然涌了出來,正巧自己撞上葉屠蘇的劍峰被一劍砍斷,而有了前車之鑑後,葉屠蘇也不二話,直接對着那掉落在地上的地獄之花藤蔓擡腿便是一腳將其踩成爛泥。
另一邊,駱成君幾乎是跟葉屠蘇一模一樣的方式遭遇了地獄之花的藤蔓,身影趕到的時候,四周並無藤蔓,緊接着,駱成君凝聚出劍意,那地獄之花便從駱成君腳底涌出,還未及身便被絞殺。
葉屠蘇看着一柄劍道:“這哪是什麼心劍,根本就是預知未來,這神通也太恐怖了些。”
葉屠蘇對心劍有些心有餘悸,藤蔓未出便知來自何方,那麼,同樣與人對敵之時,一柄劍完全可以搶在對方出招之前便知曉,雖然不知道一柄劍是怎麼辦到的,但這般的能力的確很恐怖,簡直立於不敗之地一般,當然,葉屠蘇同樣也很佩服一柄劍,即便心劍是一門極爲厲害的劍術神通,也極少有人能夠在練成之前,便甘願爲此自廢雙眼的。
一柄劍微笑道:“只是如今高手輩出,別無所選而已。”
葉屠蘇聳聳肩不置可否,然後看向駱成君道:“你還不出劍?”
“九劫卻邪爲魔劍,輕易出不得!”駱成君想了想道:“何況,眼下還沒必要讓我出劍,或是說你想來比劍?”
“欠你的那一戰遲早會戰!”葉屠蘇順着山崖看向那密密麻麻的地獄之花藤蔓道:“現在還是先想想如何解決這一切吧。”
“地獄之花素來不死不休。”駱成君道:“你女人敢將地獄之花都弄來,跟玩火自焚無異。”
葉屠蘇蹙眉道:“只能冒險去山腹裡斬了地獄之花?”
駱成君道:“以我們的本事,也許也能衝出去。”
葉屠蘇看了錦羅衣一眼,嘆道:“再等等吧。”
駱成君點點頭,隨即看着峰頂另一側的幾人道:“我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回頭到底會發生什麼,卻也正因爲不知道,所以,我很好奇,很想要看到最後。”
值得錦羅衣跟白雲京聯手的事情自然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也的確很能惹人好奇。
也就在此刻!
錦羅衣手中的戰神圖上,本來只是那些古怪的文字散發着金光,卻在這剎那,那金光彷彿被徹底的從戰神圖中釋放出來一般,如同炸裂的焰火變的璀璨無比,緊接着,那戰神圖上便浮現出許多金色的文字,懸浮到錦羅衣身前的空中,帶着一圈一圈的光影,看起來有些雜亂無章,甚至很多金色的文字都是歪歪扭扭的,但是,那些金色的文字都似有着生命一般,在空中扭動着,似是追尋着什麼規律一般,重新進行着排列。
會發生什麼?
錦羅衣恐怕都不太篤定,她也是第一次握上這卷戰神圖。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霍乘風,蘇澈跟風瀟瀟看到那懸於半空的金色文字,立刻攻擊的更爲猛烈。
錦羅衣咯咯的笑,這便說明自己做的是對的。
洛天跟青魔手想攔住霍乘風很困難,即便都是魂虛無相之境的修爲,同樣也會有強弱,霍乘風作爲四王之一,即便掛着萬年老四的頭銜,也不是輕易就能夠被挑戰的,那青魔手已經是半廢的下場,身上捱了不知多少劍,那雙青銅手套赫然也是七零八落佈滿劍痕,或者說,若沒有這雙青銅手套,青魔手早已身隕。
洛天則是難纏許多,論修爲他不見得高過青魔手很過,遮天手固然很厲害,同樣也厲害不過霍乘風的劍,但他是鼠兒望月樓的樓主,正如他自己說的那般,禁地中誰能有人比鼠兒望月更富有?沒有!所以,禁地之中也沒有人的寶貝能夠比洛天更多。
洛天隨身攜帶的寶貝可謂層出不窮,一件接着一件,被霍乘風不斷的斬碎,洛天也不顯心疼,只是迅速的又拿出新的寶貝抵擋,對於這樣的多寶童子,霍乘風也是不甚其煩,那些寶貝並非單純只是防禦,有很多都有妙用,不見得真能困住霍乘風,卻足以拖延霍乘風的腳步跟時間。
另一側,蘇澈許是有難言之隱,始終沒有靈體化形來對付白雲京的星辰海,只是不斷的護住風瀟瀟,同時將自己的靈念分給風瀟瀟,而風瀟瀟則是義無返顧的向白雲京瘋狂攻去,只是結局總是有些差強人意,那飛廉作爲風神自然是極爲厲害的靈體,但無論飛的再快,飛的再高,只要飛不出天空,便飛不出星辰海,同樣也就飛不出白雲京的小世界。
白雲京當然也很累,他還是第一次感覺自己的靈體出現枯竭之象,先是跟葉屠蘇惡鬥一場,隨即又跟蘇清比拼了境界,展開了各自的小世界,眼下又要應對蘇澈跟風瀟瀟聯手,即便是白雲京,多少也感覺到有些不支。
但是,白雲京依舊站着,所以,他始終維持着那片星辰海,只要將蘇澈跟風瀟瀟鎖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即便不予還擊,蘇澈跟風瀟瀟也無法干擾到錦羅衣。
這對白雲京而言,便已經足夠了。
卻也在這時候……
那蒼狼山的山道間,卻也是突然異變陡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