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樓十二城並未全都向禁地發出宣告參戰,而向百器陵下了通牒的,一共有六支勢力,分別是元元城,荒山石城,流下城,嵩陽城,天庸城跟雪暮旭日樓!
儘管只有六支勢力向百器陵開拔,但是,九樓十二城中的其他勢力也委婉的表示百器陵應該將葉小五交出來,雖然措詞不依,有委婉,有規勸,有佔着大義講道理,也有隱含目前的局勢對百器陵不利,而做出一些迂迴的威脅,但意思都差不多,爲了禁地的安寧,爲了大家的未來,百器陵不該跟所有人爲敵,應該老實的交出葉小五。
這事引起的連鎖反應是那些本來就極容易動搖的小勢此刻徹底動搖了。
禁地中弱小的勢力生存都很艱難,他們唯一生存的方法便是依附於大勢力,所以,聰明的都會選擇跟風,手腳快的還能乘機喝口湯,手腳慢的連殘渣都撈不着,而這也正是禁地中那些小勢力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一品樓之後又出現六支勢力公開向百器陵宣戰,如此一來,九樓十二城選擇出戰的勢力已經達到了七支,除卻已經被打散的古月樓,被滅掉的南陽城跟鼠兒望月樓,九樓十二城中選擇參戰的勢力已經接近一半了。
如此一來,百器陵還能夠抵抗麼?在衆人眼中百器陵這回是徹底的回天乏術了,那些小勢力可不像九樓十二城那般,即便那些未曾參戰的勢力,到最後也能分一杯羹,他們若是沒有什麼實際的表態,那到時候真的連湯也喝不着了,所以,無數的小勢力有樣學樣的學着九樓十二城,或是向百器陵發出規勸,或是向百器陵發出警告,然後浩浩蕩蕩的動身前往百器陵。
一時間,向着百器陵而來的勢力赫然已經超過三四十支。
舉世皆敵,這四個字便是眼下百器陵最真實的寫照。
“玩的夠絕。”葉屠蘇咬牙踩碎了腳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道:“這羣傢伙還真是夠放的下臉面,先前被僞神虐的跟狗一樣,還僅僅只是像而已,現在卻直接成了僞神的狗了。”
“愛情,友情,親情,生命,意志,信念,這些東西都不是永恆的,唯一能夠永恆的東西只有一樣,那就是利益,我很好奇是做出了怎麼樣的承諾,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用了什麼方法才能夠讓大家妥協,要知道,能夠執掌九樓十二城這樣的勢力,不可能有任何一個人會是草包。”一柄劍沉聲說着,臉色有些難看,握着劍柄道:“今天早上,隱劍樓的三名太上長老聯名送來信箋給我,希望我立刻回隱劍樓。”
葉屠蘇看了一柄劍一眼道:“如果可能的話,是不是最好帶我的腦袋回去?”
雖然初時有百器陵的糾葛,但因爲駱成君的關係,隱劍樓其實一直跟百器陵的關係頗爲融洽,先前隱劍樓也一直很沉默,卻沒有想到這回一柄劍不在的情況下,隱劍樓也參遇了進去,雖然那信箋中的意思沒有葉屠蘇說的那般直接,但的確也是那個意思,希望一柄劍在有可能的情況下擒下葉小五,如果做不到或者下不了手,也請一柄劍立刻趕回隱劍樓,不要捲入其中。
隱劍樓的三位長太上長老說起來都是一柄劍跟駱成君的師叔師伯一輩,在隱劍樓裡堪稱老祖宗了,一柄劍對其也是很爲敬重,正因爲如此,一柄劍眼下才無比的憤怒,自己作爲隱劍樓之主,竟然不知道隱劍樓發生了什麼,還要被人用通知的語氣來知會,這讓他無法容忍。
對於那三位太上長老,一柄劍很是尊重,但尊重是給臉,不代表就可以給臉不要臉。
葉屠蘇看了他一眼道:“你也許的確該回隱劍樓了。”
“我會回去的。”一柄劍沉聲道:“也許我的確離開太久了。”
一柄劍很好奇那些太上長老是被什麼說服的,但是,無論是被什麼說服的,他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所以,一柄劍的確覺得自己應該回隱劍樓了,只不過,一柄劍沒有告訴葉屠蘇,他一直待在百器陵也不單單只是想看看而已,他留下的另一個原因是在等駱成君,早先駱成君離開蒼狼山便去了古月樓找葉屠蘇,然後就一直渺無音訊。
一柄劍說不擔心肯定是假話,但也沒多少擔心,禁地之中能對付駱成君的人也不多,而且,現在百器陵一派風雨飄搖的局面,一柄劍也不會在這時候提起駱成君給葉屠蘇添堵。
數日後,九樓十二城的六支勢力還未到,倒是一支離百器陵不遠的一支小勢力率先到了,人不多,只有一百多號人,靈華冠蓋的修爲都才兩個而已,看的葉屠蘇罵娘,真當自己軟柿子了,這實力也敢來插一腳?
只不過,對方絲毫沒有這樣的覺悟,到了百器陵也不老實的挑地方紮營,而是跑到百器陵跟前拽文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們無意跟百器陵爲敵,只望百器陵顧念大局,將葉小五給交出來,如此方能相安無事。”
在對方看來如此聲勢浩蕩的討伐,百器陵崩潰是遲早的事,跑來渾水摸魚也得有渾水摸魚的精神,跑來嚇唬百器陵一下,萬一百器陵這邊已經慫了,或是正在找臺階下,真的直接將葉小五給交出來,那不是恰好便宜了他們,那可是大功一件。
葉屠蘇對此只是淡淡的說了五個字:“給*他!”
於是,太叔望挽弓搭箭。
對方那領頭的可不是蘇南煙,蘇南煙能接下太叔望的箭,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
幾乎是那話音落下的瞬間,對方便已經看到一支羽箭到了自己跟前,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羽箭便直接洞穿了他的眉心,緊接着,那靈體便瞬間裂開無數細密的裂紋,眨眼間便破裂成無數的碎片,卻是一箭就被太叔望給廢了靈體,只剩一縷殘魂在那裡飄搖。
剩下的人頓時大驚,那百器陵前硬生生的寂靜了片刻後,這才猛然爆發出驚呼,那些站在百器陵前的衆人四散而逃,失去了領頭的,顯的茫然無措,幾乎是眨眼間就消失在百器陵前,想想也無處可去,便投奔百里外駐紮的一品樓去了。
“一羣跳樑小醜。”葉屠蘇冷哼道:“這德行也敢來渾水摸魚?”
公羊舒飛不無擔心道:“現在是還好,不過,這麼下去對我們很不利。”
衆人都顯的頗爲沉默,不得不說公羊舒飛說的是事實,當九樓十二城的勢力到來,當那些小勢力都聚集起來,對方將一切整合之後,那就不是簡簡單單便能擊退的了,或者說,那時候就該考慮怎麼才能讓百器陵不被攻破了。
“不要急。”葉屠蘇倒是顯的很淡然,冷聲道:“我不知道那羣僞神用了什麼辦法才造成目前的局面,讓九樓十二城的人竟然會遵照他們的吩咐,但是,這幫傢伙不過是被他們拿來利用的而已,百器陵不會那麼輕易被攻破,我還想看看僞神的底牌到底是什麼,我想看他們將那張牌給揭開。”
葉屠蘇顯然的很鎮靜,卻並非是因爲他胸有成竹,而是葉屠蘇知道自己不能焦慮,任何人都可以,只有他是不成的,如果當一支勢力的首領都恐慌,害怕,驚懼的時候,那代表着這支勢力已經被宣叛死刑。
所以,葉屠蘇必須鎮定,儘管他也覺得這回的事情頗爲麻煩,而麻煩的事情顯然是一撥接一撥而來的。
那支被太叔望隨手射殺了首腦的勢力暫且不談,也沒有談的必要,倒是三天之後,一品樓的人馬到了。
那支一品樓新來的人馬倒是未曾直接到百器陵跟前挑釁,而是安然去了百里之外跟一品樓的人匯合,從始至終顯的很安靜。
公羊舒飛想了想道:“要說怕了我們是不可能的,但是顯的這麼乖巧,難不成想等其他勢力到來後集結圍攻?”
夏秋堂想了想道:“不無可能,本來各個擊破其實是不錯的決定,但是,我們離開百器陵就沒多大優勢了。”
一品樓還是很強大,先前雖然被滅了一撥,但四個煉神返虛高手都逃出去了,只是或輕或重都受了些傷而已,此刻援兵到來,對方煉神返虛的高手就達到了六個,還有一個傳言是天道恩賜之人的信採兒,旗下人馬也一舉過千,若是在百器陵內,衆人倒是無懼,以百器印御使百器陵的兵器,在牽制住對方高手的情況下,即便是對方的人數乘以十倍,也非沒有一戰之力,但是,百器印御使兵器也是有條件的,除卻消耗大量的靈念之外,最重要的是那些兵器不能離開百器陵太遠!
簡單而言,百器老人當初留下百器印是以防不測予以保護百器陵用的,留下的陣紋跟禁制都是以防禦爲主,想要藉着百器印的御使,以百器陵中的兵器主動出擊卻是辦不到,因爲那些兵器根本無法離開百器陵太遠,其間都有這陣紋跟禁制的束縛,即便如今百器陵中有葉知雨跟井木狐兩個陣道高手,卻也沒有厲害到能隨意改動百器老人的陣紋跟禁制,何況,退一步而言,就說那些兵器能離開百器陵很遠,誰的靈念又能支撐數萬把兵器飛出百里之外?
這多少讓人心酸,敵人就在眼前,他們卻殺不出去,失去百器陵中那數萬兵器,憑藉着百器陵如今區區數百人,即便是偷襲也很難敵的過一品樓,葉屠蘇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分秒間滅殺對方千人,而且,對方的高手吃過一虧後,再次開戰肯定會想盡辦法先托住葉屠蘇。
當然,更爲心酸的是始終不作爲,如此的耗下去,各方勢力不斷趕來後,百器陵無疑會更被動。
一時間,百器陵的上空彷彿也是多少密佈起一些陰雲。
卻也在這時候,一個穿着宮裝長裙的小女孩出現在百器陵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