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一共打掉多少敵人了?”
“同志們都還好吧!”
網帶着戰士們跑回坑道,守在坑道里的王月寒、王一鳴等一衆戰士就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
“還好”。我應了聲,接着有些遲疑地說道:“我只顧着打鬼子,沒來得及數打掉了多少人
說着我就把目光轉向了黃四虎。
“我也沒數!”黃四虎搖了搖頭:“那個時候打敵人都來不及了,誰還會去數一共打着多少敵人哪!”
“笨!你們各自說說打了多少敵人不就成了?”王月寒沒好氣地說道:“黃四虎你先說,你打掉了幾個?”
“五個!”黃四虎十分平靜地說着,就像是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事。
“哇,五個!一個子彈都不落!”戰士們紛紛出一陣讚歎聲。
戰士們都知道我的命令,那就是打完槍膛裡的子彈就撤退。所以黃四虎說打着了五個”那就意味着他是真正做到了每一子彈消滅一個敵人。
“打得好!”王月寒興奮地抽出了本子和筆,一邊記着一邊說道:“王月寒,五個,還有呢?”
“郭成德,三個!”
“楊開富。四個!”
戰士們一個接着一個地在王月寒面前報告着戰果,每報上一個戰果都會引來戰士們的一片掌聲和讚歎之聲。這樣子就像現悄的捐款大會一樣,每個人捐上一筆錢都會引來觀衆的掌聲,區別只是捐款大會捐的是錢,我們捐的是命????敵人的命!
戰士們一五一十地把戰果往上報。只看得我心中暗自苦笑。這要是在現代的話,這樣上報戰果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現代做假的事情是多了去了。特別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哪個戰士多報上一個兩個的,根本就沒有人現得了。而且我們也不可能到敵人那去求證,但戰士們就愣是如實彙報。
“得!崔團長呢?崔團長打了幾個?。王月寒舉着筆朝我這邊望來。
“六個。吧”。我隨口應了聲,其實不只這個數,我只是怕說出真實的數字又會有許多人問七問八的,或者又會引得戰士們纏着我讓我介紹什麼戰鬥經驗。
嗯,我用的是大八粒,八子彈消滅六個敵人,這也算對得起觀衆。然後又不會惹來太多的麻煩。而且這八啊六的,也都是吉祥的數字不是?
“好!打得好!”我報的這個數字也同樣引來了戰士的一片喝彩聲。王月寒還煞有介事地說道:“嗯。這一回是六個,包括上一回機槍陣地的七個。崔團長已經打掉十三個了!”
“六個?崔團長你說少了吧!”這時坑道外又鑽進了一位渾身僞裝的戰士,我定睛一看,又是陳涵。心中不由暗道一聲要糟,這傢伙怎麼老是英魂不散似的成天揪我小辮子。
果然,就見陳涵一邊拍着身上的泥土。一邊對王月寒報告道:“王參謀,崔團長那是謙虛呢!他說六個你咋也會信啊?”
“那是幾個?。王月寒看了我一眼,再看看陳涵說道:“你都瞧見了?我說你啊,沒事老跟在崔團長屁股後頭幹啥?不要命了你?。
“那可不?”陳涵笑道:“這如果不跟着崔團長上去,那大家還不都讓崔團長給矇在鼓裡了還不知道。這崔團長啊,這回打的是九個,不是六個!”
“切!蒙人吧你!”戰士們一聽這話就開始起鬨了。
“我說陳涵!”王月寒苦笑搖頭說道:“你說謊也打打草稿啊!崔團長使的這夫八粒就八子彈呢!八子彈打九個?”????“蒙你幹啥?。陳涵故作高深的說道:“不是八子彈,是七!我趴在上頭誰都不看,也不打槍,就看崔團長,所以看得可仔細了。崔團長有一槍打偏了,所以是七子彈消滅了九個敵人!”
“七子彈消滅九個。敵人?”聞言戰士們不由全都愣住了,個個都朝我、朝陳涵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不由有些無奈,看陳涵那身跟我們一樣的微裝,肯定是乘着夜色混到我們的隊伍裡去了。所謂“家賊難防。”說的只怕就是這樣吧!
“切,這有啥好奇怪的”。一直站在我左右的張明學就接口說道:“沒見過一槍打倆嗎?咱們可是見得多了!”
“就是!”徐永維也自豪地說揚起頭說道:“咱們海團的個個都知道,早就不是秘密了!”
“一槍打倆?。戰士們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甚至就是黃四虎等十幾個神槍手聽了這話也紛紛朝我投來異樣的日光。但戰士們見我不否認,再看看陳涵也一個勁的點着頭,這纔不得不相信這樣的事實。
“崔團長王月寒苦笑了一聲道:“咱當兵也有十幾個年頭了。什麼樣的神槍手沒見過,但是能一槍打倆的,今兒個總算是讓我碰上一個了!現在啊,我就只恨自己沒有像陳涵那樣混在你們的部隊裡跟上去看看
哄的一聲,戰士們聞言全都笑開了。
“轟轟”直到這時坑道外才傳來了一陣緊過一陣的炮聲。我們很容易就從那一聲聲巨響和地上傳來的一聲聲震動判斷出,這一回那些美國佬砸過來的是遠程火炮。我掏了懷錶看了看時間,從我們開打到現在美軍的炮火轟炸,整整過了十五分鐘的時間。
雖說這個呼叫遠程炮火的度對志願軍來說已經很快了,因爲馬良山作戰時因爲我曾經跟炮兵合作過,所以知道志願軍的炮兵同樣也存在通訊設備相對落後的問題,而且志願軍的許多火炮還是隱藏在坑道里的。要開炮還得把火炮先拖出坑道,所以十五分鐘的準備時間,對於志願軍的炮兵來說是正常的。
但是美軍也要十五分鐘,這的確是誇張了點。不過照想這也是因爲他們是第一次面臨這種情況沒有防備所致,以後想必就沒有這麼好的事了。
炮聲隆隆地一直響個。不停,可是這炮聲越是想得久,坑道里面的戰士就越是樂得歡。我明白他們的想法,美軍這炮火打得越久,就越能說明他們這一回損失不報復性炮火嘛!就是那些美國佬泄自己火氣的另一種方式,實際上也是從另一個角度告訴我們美軍死傷慘重。
按剛纔王月寒的統計,平均每個人都有打掉四個敵人,那麼粗算下來我們整支部隊三十五人,只這一下就差不多幹掉了美軍的一個連。
美國佬的命那個。值錢啊!
如果說幹掉一個。連的僞軍那不稀罕。因爲咱們志願軍在戰場上隨便一圍也是幾個營的僞軍,但現在幹掉的卻武裝到牙齒而且逃跑逃得瘋快的美軍。
自從第一次戰役全殲了美軍北極熊團以後,志願軍就很少有一次殲滅美軍一個營的紀錄,即使是包圍了也會讓他們憑藉的飛機、坦克、大炮的掩護突圍而出,有時不但無法殲敵。我軍還要付出重大的傷亡。
但是現在,我們卻在基本沒有傷亡的情況下,輕輕鬆鬆的就打掉了美軍一個連!
自從美軍重新回到談判桌上以後,助高地和刃7高地上的戰士就吃夠了美國佬的苦頭,一直都被美軍的火力給封鎖在坑道里。這一回我們打了這一場大勝仗,幫他們出了這一口惡氣。個個都樂得合不攏嘴了。
這不?外面炮聲震天戰士們互相聽不見對方說話,戰士們就個個拍着咱們這些打冷槍的戰士的肩膀或者豎起了大拇指,對我們表示着
。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炮聲才漸漸的平息下來,這麼長時間的炮火轟炸,這在談判期間那都是罕見的。都趕得上雙方交戰時美軍的一次火力準備了。
“嘿,這美國佬的“火。還得挺大的!”炮聲一停王月寒就打趣着說着。
“惱羞成怒唄!”王一鳴跟着笑道:“這半個多小時少說也有幾千炮彈了吧!崔團長這一回啊,不只是打掉了敵人一百多個人,還浪費了美國佬上幾千炮彈呢!我還正嫌陣地上大塊的彈片少了呢!沒想到美國佬這就給咱們送上來了,同志們,天黑了大家一塊上陣地撿彈片造工具啊!”
“好!”戰士們握着拳頭大聲迴應着那興奮勁就好像是要上戰場一樣,看着我都覺得有些好笑。
“報告”。隨着坑道外的一聲叫喚,就有兩個通訊兵跑了進來朝王月寒挺身說道:“報告王參謀長。照口高地的冷槍部隊共殲敵三十八人。無人傷亡!”
“山嶺部隊共殲敵四十五人。一人受傷!”
“唔!有人受傷?。聞言我不由一驚,趕忙搶着問道:“是誰受傷了,傷勢怎麼樣?”
“報告崔團長!”那名通訊員朝我敬了個禮道:“受傷的是二班班長楊振山,他因爲掩護戰士們安全撤離所以最後離開陣地,在撤退時被流彈擊中。不過只是擦破了點皮。輕傷”。
聞言我不由鬆了一口氣,我手上的這支打冷槍的部隊就只有三十幾個人,所以每個人對這個部隊來說都是三十分之一,每個傷亡對部隊來說都是一種損失。
再加上我也知道二班執行任務的那個山嶺,因爲地勢低而且距離敵人很近,所以相對於其它兩個陣地來說就更加危險,我也一直把擔心二班會有傷亡,這下聽到通訊員報告只是輕傷一人,這才最終放下心來。
這時我又不得不佩服了一下王月寒的組織能力,他想必是早就安排好人手在各個高地作好準備統計戰果的工作了,所以纔會等敵人的炮火一停,馬上就有通訊員把各部隊的傷亡情況和殲敵情況彙總到這裡。我因爲一心只想着怎麼打仗,只想着盡最大的努力把戰士們安全的帶回來。卻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一班殲敵三十八人,二班殲敵四十五人,三班殲敵五十六人!”王月寒興奮地舉起手中的本子朝戰士們揚了一下,高聲說道:“我軍共殲敵一百三十九人,同志們,讓我們用熱烈的掌
“打得好!”
“打得漂亮!”
掌聲很快就響了起來,坑道里裡外外到處都是戰士們的叫好聲和歡呼聲。
“王參謀長,電話”。這時一名電話兵從另一個坑道拐了過來朝王月寒敬禮道:“是謝政委打來的!”
“肯定是來問情況的!”王月寒心情大好的朝我說道:“崔團長,咱們還是一塊去向上級彙報這個好消息吧!有這樣的戰果啊,呆會兒長肯定會找你說話了,乾脆你現在跟我一塊去,也省得我再來叫你一趟”。
我苦笑着點了點頭,就提着步槍跟在王月寒和王一鳴的身後鑽進了通道。
坑道按結構形式有直牆拱頂型、馬蹄形、方形和圓形,按用途又可以分爲指揮所坑道、戰鬥坑道、屯兵坑道等等。戰士們在構築坑道時。就會根據坑道的不同用途和山體的土質而相應的選擇坑道的形狀。比如說屯兵坑道,就會選擇相對較大而且較爲堅固的直牆拱頂型。
所謂的直牆拱頂,指的就是牆是直的,而頂部是拱型的。不用說,把坑道做成這種形狀,其用意就是那拱形的頂部,能像拱橋一樣能承受更大的壓力。這種坑道的優點就是不需要大量的原木支撐,但如果山體的土質鬆軟容易坍塌,就只能選擇需要大量原木支撐的方形了。
而一般的高地,就算是在同一座山上土質也會有所區別,所以在同一座山裡的坑道形狀和結構也不是單一的。
比如我現在和王月寒鑽進的的這個用於通訊和坑道間聯繫的通道,就是圓形的。這坑道與其說是一個坑道。還不如說是一個山洞。因爲它只能勉強容得下一個人屈着腿貓着腰從這裡穿過。
於是我就在想,好在志願軍戰士個個都因爲營養不良而顯得又瘦又這要是胖了一點的人鑽在這坑道里頭。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了。不過這樣也好,萬一今後咱們把坑道工事給丟了,美國佬鑽到這裡頭準會卡死在裡面,,
在通道里鑽了一會兒,就來到了相對寬敞的指揮部。這個指揮部是王一鳴的連指揮部,或者也可以說是王一鳴的住處。擺設十分簡單 除了一張牀、一盞蝶油燈之外,就是一部放在炮彈箱上的電話。
本來志願軍是很少在連一級配備電話的,但爲了甥口高地和徽7高地便於和總部聯繫,所以才額外給駐守這兩個高地的連隊配了電話。看得出來王一鳴對這部電話保護得很好。因爲我法意到了他在電話上面蓋了一層防水的雨布。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我很快又在他的牀頭上現了幾本書。見此我不由苦笑了一聲,果然是個大學生出身的傢伙,這都上戰場了還不忘帶上幾本書。
“報告政委”。鑽進指揮部後。王月寒二話不說抓起電話筒就挺身說道:“崔團長打了個大勝仗了。一共殲敵一百三十九人,我方無一人陣亡,崔團長一人就打了九個!”
“是真的!千真萬確”。
“敵人遭到了巨大的損失,還朝我們炮轟了半個多小時呢”。????“崔團長就在旁邊,崔團長,”
說到這裡,王月寒朝我示意了下。就微笑着把話筒遞給了武。
“報告政委”。我接過電話就對着話筒說道:“這次行動我部一共殲敵一百三豐九人。我方除了二班班長輕傷外。無人犧牲!”
“我是王建青!”讓我意外的是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王師長的聲音:“打得好,崔偉同志!助口高地和驟7高地被動挨打的情況,在我軍防線上是普遍存在的。我們一直在尋找一個扭轉局面化主動爲被動的方法。你很好的爲我們解決了這個問題啊!你和你的部隊,用實戰告訴我們。打冷槍是行得通的,感謝你爲我們提供寶貴的經驗!”
“報告師長!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聽着我就不由苦笑了一聲,原來志願軍轟轟烈烈的冷槍冷炮運動,還是從我這裡開始的。
“對了”。王師長又接着說道:“你們下次行動定下來沒有?大慨是什麼時間?”
“報告師長!”我趕忙回答道:“美軍現在網吃了大虧,他們在炮火和警戒上都會有所加強。所以我認爲在今後的時間裡不適合採取大規模的行動,應該要以小規模的冷槍運動爲主!”
“嗯。你說的有道理!”王師長在電話另一頭同意道:“我同意你的觀點,我們不應該被這次的勝利衝昏了頭腦,還是要本着積小勝爲大勝的原則,以小規模打冷槍爲主。時不時冒出頭去打他孃的一兩個,讓他們也過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他們不讓我們好過,我們也讓他們好過不了”。
“是!”我應了聲,心下卻覺的一陣好笑,又聽到一個師長爆粗口了。日o8姍旬書曬譏齊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