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藍色的背影從眼前離開,突然明白一件事,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叫起來,拉住他的袖子,“衛大哥!”
看他沒有動作,我扯着他不放,另一手摟着他的腰。把臉貼在他後背上,“別走!”我低聲道,“你不是想見我嗎,爲什麼我看到你不敢當面看我?”
緊緊抓住他的手,“現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爲什麼反而要走?我告訴你我不想你走。你象以前一樣留下來陪我啊。”
“玉卿!”他捏住我的手,轉回過頭來,眼睛看着我。
“我是想要你的身子,玉卿。因爲我喜歡你之極。我也恨自己爲什麼這麼不能自制,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只想和你結爲一體。”他直視着我,“我明知道你不喜歡,還是忍不住想親親你,抱抱你。因爲我想你終究會有一天,慢慢地喜歡上我。可是,我最終還是錯了。你恨我的地方,我不能補償。我以後不會再見你啦,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覺得欠我的也好,都算了罷。我不會再犯以前的錯。”
我撲到他懷裡,“我知道你對我好了,我知道了。你還要我怎麼做?”
終於抱住我,撫起我面前垂下的髮絲,輕聲道:“你這麼做讓我心裡難過得很,我倒希望你還象以前那樣好些。”
聽到這句我我停止哭泣,瞪大眼睛看他。“別這樣看我,玉卿。”他苦笑,“我不會以前那樣要你怎樣了。你喜歡不喜歡我都不會要你做。”
心裡冷下來,鎮靜地看他。我看着他,食指點着他的嘴脣,盯着他的眼睛,輕聲說道“是嗎?”
手指滑下來,滑到他的下巴,喉嚨,伸進衣領,整隻手探了進去。
他的胸膛象被烈日曬過的岩石一樣,厚實而且溫暖。
按住我的手,我看着他,“我想你的身體,你不想我嗎?”
他閉上眼,竭力在忍耐,突然把住我的手,抽了出來。啞聲道:“玉卿,你實在不該這般做。”
我被他抱了起來,放在牀上。
爲什麼不能動了?
我睜大眼睛看他,他把被子蓋在我身上,眼睛看着我,“你一定倦了,好好睡罷。”
看着他走出去,我想喊喊不出來,過了半個時辰,穴位自己解開。我卻不想起來。一直躺着,直到中午。
衛紫英再沒來過。
我剛開始以爲他會象以前一樣,過幾日就會來找我,可是沒有。
每當我望向窗子,心頭總象缺了一塊什麼。
這天落暮之時,齊鳳翔又派人送來一封信,我打開正看,外公道:“這是第幾封了?”
自我託病以來至今日,已經是二個多月,齊鳳翔竟是書信未曾中斷,剛開始還停了近半個月,這幾日越發頻繁,言語中露出想見我一面的意思。有一次竟接連着人前後送來二封信。
“我也不知道。”我看完後,外公拿來看了,“對你倒是關心。這孩子也是看着長大的,可惜……”
可惜生錯了人家。
望極天涼添秋愁,卻是黯黯生天際
一般他寫三四封,我回一二封寥表心意。
這次我也我寫了幾個字叫吉慶着人送給齊鳳翔。
待人走了,自己又在紙上寫了一句詩。
月下徘徊難相聞,可憐春來不由君。
可憐春來不由君。
我寫了無數遍,最後扔下筆大哭起來。
晚上外公在朝中的好友陳閣老陳學禮來訪,外公很是高興。陳閣老一定要見見我,於是我作陪,二人說笑了一陣。
陳閣老突然道:“我已遞了程子,準備回家養老了。”
“也好,現在這個時局,不如退了了。”
“再呆下去,恐怕只有衣冠還鄉了。”
“這是說哪裡話來。”
“哪裡話,朝中的事,你老大人看得比誰都明白,要不然早年就辭了?”
外公道:“定是又有什麼事了?”
“劉永澄劉侍郎一干人等,聯名上書直諫,列了四十餘條罪,今天已經程給聖上。”
我和外公都驚住了。
外公半天才說:“此事怕是不妙。”
“我說不是?自他父子權傾朝野,前前後後掀起多少血雨風波?掉了多少人頭?尤其是那齊鳳翔,虎毒狼性,道義盡喪。李將軍幾個和着衡王反他,現在不是被抓在大牢裡?到現在還未定下罪來,聽說要慢慢的收拾。都說是死罪難逃,怕是要他活罪受完了才臨得一死。衡王倒罷了,可憐李將軍,縱橫沙場多年未送性命,今日卻卻落到他手上。”
外公半天才嘆道:“回家清閒清閒也好,你走的時候,務必要告訴我。我一定給你送別的。”
說了一會兒體心話,外公寬慰陳閣老幾句,聊了很久,陳閣老才走。我和外公送陳閣老回來後,外公只是嘆氣,我不知說什麼好,自己先回房了。
坐在房裡,閒着無事拿着書看,拿起茶壺發現都被我喝光了,正想讓鈴兒送點茶來喝,吉慶帶着沙鋒來了。
沙鋒與往常不同,穿着緊身皁衣,勾勒出長腿細腰,臉上沒有往常的冷靜,頭一次見到他緊繃的面容隱帶着焦急不安。
“怎麼了?沙鋒?”我起身問道。
“堡主被錦衛軍抓走了。”
“什麼?”我失聲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