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習習，細雨落花，蝶舞紛紛。綠楊枝上黃鸝嬌啼，紅杏香中紫燕雙飛。
“玉卿，你說這幾個歌妓怎麼樣？還入得了你的眼吧？”趙玉鏡摟着美人，邊看歌舞邊問我。
我懶洋洋地斜倚着，吃着身邊美人剝的龍眼，把核吐到另一個美人捧着的絲巾上。
“還好，那個秦五娘不錯。這艘畫舫更好。”
“秦五娘是這裡面撥尖的，也算配得上玉卿。畫舫嗎，玉卿喜歡，咱們這幾日就住在這兒也沒什麼。”
張安接過來，“玉卿喜歡秦五娘，現在就讓你們吃合巹酒，如何？”
“正是，這二個真是天設一對嬌滴滴的人兒，咱們這就成全他們。”李夢原說。
“哎，彥兄同你有過結？你怎麼不理他？”新交好的金玉則看着坐在船側喝悶酒的靖王趙彥。
“管他呢。”
趙彥自從上了船我就沒理他，別人看出來他心情不好也離他遠些。除了我，這裡坐着的都是王侯貴戚，誰怕他。
“玉卿，你身邊的那個家僕是什麼來頭，我看他那架式給個御前一等帶刀護衛也不換。”
看着筆直站在船尾的沙鋒，墨綠緊衣，外套銀灰紗大衣，袖上和前胸衣襟是卐字繡花。加上人也長得俊，雖然有些煞氣，還是很招眼的。
帶他來不算丟臉，我幸慶。這傢伙跟衛紫英一樣會打扮，只是氣勢上差些。
“是嗎。”
“玉卿剛纔讓我送個美人兒給他，那小子居然看也不看一眼。”
“世上有這種人？這小子長得不錯，玉卿，別不是他看上你了吧？這會子醋瓶子倒了。”
“哈哈，哈哈！”大夥兒都笑起來。
趙玉鏡連忙讓人倒酒，又讓人把秦五娘拽來。一羣人起鬨，把我們推進房門，倒插上門。
“不鬧個天黑，玉卿別出來。”張安哈哈大笑，一干人走了。
看着面帶嬌羞，風流萬種的秦五娘，走過去摟着她，還是女人的纖腰摟着舒服。
“五娘可覺小生孟浪嗎？”
秦五娘捂着嘴輕笑，“公子這般玉雕的人兒，那個姐姐忍心說你。”
我拉起她的手，“除了歌舞，五娘可有什麼過人的長處？”
“公子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推倒她，“那我試了。”
她吃吃笑起來。
待到掌燈時，我們纔出來。
“玉卿果然好本事。”李夢原一干迎過來，畫船上早掛上成串的燈籠。
“玉卿聲音有些乏，想是累壞了。”趙玉鏡說。
“五娘，我叫你輕柔些，怎麼一會兒功夫把我們玉卿弄得這般疲憊。”
五娘咯咯笑“顏公子身子比女孩兒還嬌氣，這可不怨我來。”
大家笑起來。
趙玉鏡帶我到他房裡歇息。侍女們給我淨面理頭，趙玉鏡親自幫我拿鏡子。
我笑，“你叫玉鏡，只照你就是了。”
“是嗎，那我到你前面你好好看看。”他站到我面前，我推他。
“鬧什麼。”
“哎，”他嘆口氣，我裝聽不見。
“玉卿喜歡這船，我送你怎樣。”
“我要他作甚，還得花錢養着。”
突然一個想法冒出來，“好啊。你有小的沒？”
“有啊，才做好的，還沒下水。明天就送你。”
他把臉湊上來，“讓我一親芳澤，我就給你。”
不是不知道他對我的想法，一直抱着若離若近的態度。要不是他有用，早叫他滾遠了。
“好啊。”我捧着他的臉，在嘴脣上碰了一下。燈下看到他臉立刻紅一片，摸着嘴發起癡來。
“你們做什麼？”趙彥滿身醉氣進來。
一把抓住我，“你能親他爲什麼不能喜歡我？”
我使勁推他，“起來，發什麼瘋。”
他根本不動。一把拉起我，“你從來不理我，爲什麼？我長得比他難看嗎？還是哪裡讓你看不上？”
“你胡說什麼，玉鏡，快讓人趕他走！”
趙玉鏡纔回過神來，一把揪住他，“表兄，你喝多了，找個地方醒醒罷。”
“讓開，關你什麼事。”一把把趙玉鏡推到地上。
酒氣熏人的臉湊過來，捏住我的下巴，“啊，放開！”沒說完他就把嘴對上我，我唔唔被他含住嘴按在雕欄上說不出話，看着趙玉鏡拿起一個椅子從後面舉起來打在他身上。
“哐鐺”椅子碎了，趙彥沒怎麼樣，到底是習武的身子。
趙彥轉過身把趙玉鏡按在地上打起來。
“來人哪，”我叫起來，風裡傳出的聲音讓我自己也滲得慌。
很快許多人跑過來，李夢原和金玉則張安等去扯他們。可是趙彥的力氣大，這些個人比我好不了多少，怎麼也拽不動。
“打死你怎麼着，別以爲你娘是我姨媽我就怕你。”趙彥邊打邊喊。
“呸！”趙玉鏡吐他一臉口水加血水，“知道玉卿爲什麼不喜歡你嗎？告訴你，就你這般硬上弓的莽汗？他就喜歡我這樣溫柔的。”
兩個王侯貴族象市井潑皮一樣互相撕扯，越說越不堪。
趙彥眼珠子都紅了，掄拳就打下來。
“沙鋒！”沙鋒在我想喊第二遍之前走到前面。
“把他拖走。”我指着上面揮拳的趙彥。
沙鋒一把拎起趙彥，扔在地上。
我上前看趙玉鏡，臉上開了果子鋪一般。
“哎喲，痛死了。”秀氣的眉擰着。
沙鋒站着冷眼旁觀，打心裡瞧不起我們這些公子哥兒。
“你讓人打我？”趙彥走到我面前糾纏不休。藍地蟒袍的前胸被扯爛了好幾處。
我踹他一腳，他生捱了一下，卻抓着我胳膊不放。
“你說，你喜歡趙玉鏡？”
趙玉鏡立刻不叫痛了，捂着臉看我。
李夢原一把拖過趙彥，“北靖王你喝醉了，咱們出去走走。”
“讓開！”被他甩老遠。
我捧着趙玉鏡使勁親了一下，所有人都聽得見。
“玉鏡說的對，我就喜歡溫柔的，你這種硬逼強來的，我就是討厭。”
趙彥象傻子一般站着，看我離開。
“玉卿……”趙玉鏡追上來。
我冷着臉，“你說了明天把船送給我，我等着用。”
“玉卿，你要走嗎？你跟誰一起用？”
我看着跟在後面的沙鋒，“他啊，這可是我新找的好玩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