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寧扶着元景弘走下馬車,
“王爺您看這……”,
元景弘看着這長龍一般的隊伍也是皺緊了眉頭,李神醫的脾氣在京城算是出了名的了,就算你有再多的錢也是插不了隊的,可是這傷口等着包紮,等輪到了怕是早就血盡人亡了。
“屬下去跟她明實情,讓她通融通融”,
“別白費力氣了,此人醫術高明脾氣也是甚爲古怪的,想要通融是不可能的”,
“可是您的手……”,
娟兒扶着南雍雅走下馬車,
“出了何事?爲何還不進去”?
“此處人太多了,還是換別家醫館吧”,
“你是五王爺,來這看病可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了,不出來相迎便罷了,還讓排隊,本公主就不信有錢辦不了的事情,娟兒,扶本宮進去”,
“是”,
元景弘想要阻攔之際南雍雅已經被娟兒扶着進去了,南雍雅長得也是貌美如花,在南雍國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了,這一進去頓時成爲了焦點,濟世堂的掌櫃的正忙着打算盤,擡頭便見以爲女子站在自己的眼前,一身的雍容華貴,一看便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姐
“不知姐需要點什麼”?
“你是大夫”?
“不是,我是這濟世堂的掌櫃的”,
“大夫在哪”?
“您看那邊,坐在那問診的便是濟世堂的李神醫”,
“大夫是個女子”?
“看來姐您不是京城人士呀,全京城都知道李神醫是女子”,
“你們濟世堂除了她就沒別的大夫了”?
“還有一位女大夫,只是她家中有事走不開,便沒有來”,
毛寧扶着元景弘走了進來,李雪顏曾爲元景弘在濟世堂治過箭傷,所以掌櫃的見他有些面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了,毛寧對着掌櫃的道,
“老人家,您看能不能讓李神醫通融通融先爲我家公子包紮,要是再不包紮我家公子這條胳膊算是要廢了”,
掌櫃的也是懂謝醫術的,一看便知道毛寧的是真是假,確實傷的很重,依稀可以看見白骨,
“這……,幾位稍等片刻,容人前去詢問李神醫”,
“有勞掌櫃的了”,
坐在那問診的並不是李雪顏,而是雁兒,掌櫃的走過去明情況之後雁兒便起身走了過來,雁兒見到元景弘一眼便認出了他,他身邊的女子又是誰?元景弘主動與雁兒打招呼,
“李神醫,好久不見了”,
“五王爺怎麼有空來我這坐坐”,
“並非本王所願,只是……”,
元景弘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雁兒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右臂整個袖口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掌櫃的,去取剪子來”,
“是”,
等候的百姓見‘李神醫’要給那名男子看病,不滿的嚷嚷起來,
“不是濟世堂是不允許插隊的嗎?我看也就是偏偏我們這些鄉下來的,還不是有錢就是大爺”,
“就是,我可是千里迢迢帶着公公來看病的,還得趕回去給丈夫做飯呢,這可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看咱們還是還家醫館吧”,
“這……別家醫館的醫藥費可是不便宜的,沒辦法啊,誰叫咱們沒錢呢,還是老老實實的等着吧”
顏兒拿剪子的手一頓,站起身來道,
“我知道諸位都是千里來看病求醫的,也好不容易等到了現在,只是這位公子傷勢嚴重不能再等了,我希望大家能諒解一下”,
“本王沒事,李神醫無需爲了本王揹負罵名”,
“醫者,救命救急也,就算今日坐在這的是一名受了傷的乞丐,我也應該全力營救,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們就是不服,就是不服”
雁兒看了一眼元景弘,
“掌櫃的,將他扶去後院吧”,
“是”,
元景弘被扶去了後院的廳房之中,南雍雅與娟兒被留在外面,雁兒繼續道,
“人人平等,生命更是沒有貴賤之分,如今是你們自己看輕了自己,大家換位思考一下,如今今日受傷等着救命的是你們呢,你們是否還願意遵守規矩”?
“這……”,
“你們要是來看病我濟世堂便救你,你要是來砸場子,濟世堂可就容不下你了”,
“……”,
衆人都閉了嘴,雁兒接過掌櫃的遞過來的止血的藥與繃帶,
“給我半柱香的時間我便出來,願意等的可以繼續等,不願意等的可以另尋高明”,
完,她便疾步趕去後院。南雍雅看着雁兒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許久,
“娟兒,咱們回馬車上去吧”,
“是”,
雁兒拿着東西來到廳房,掌櫃的跟毛寧便退了出來,
“掌櫃的,麻煩您去準備些熱水送過來”,
“好,我這就去”,
掌櫃的順手帶上房門,元景弘依舊是一臉的笑意的看着雁兒,
“沒想到本王每次狼狽的樣子都被你看見了”,
“王爺笑了”,
雁兒熟練地剪開他的袖口,只見手臂上一條很深的劃痕,隱隱約約可見陰森森的白骨,下手之人真狠。掌櫃的送熱水進來之後便退了出去,雁兒擰乾熱水裡的布條仔細的替他擦拭傷口上已經凝結的血跡,元景弘低頭看着這個認真仔細的女子,睫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愛,她將布條搓洗了一遍又擦了一次纔算是乾淨了,那盆清水早已經變成了血水,放下布條,
“好了,待會會有些疼,你忍一下就好了”
“恩”,
雁兒儘量輕一些,只是這藥粉撒上去便會鑽心的疼,這是她也沒有辦法的事情,元景弘最終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藥雖疼,但效果確實極好的”,
雁兒一邊替他包紮一邊道,
“好了,這幾日傷口不要碰水,儘量不要使用刀劍,萬一傷口裂開可就不好了”,
“本王謹記‘李神醫’教誨”,
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思耍貧嘴,看來也並不是那麼痛,雁兒加快手裡的動作,多纏繞幾圈以防脫落,
“還有儘量不要行房,也會導致傷口裂開的”,
跟隨李雪顏久了,一些在常人眼裡不好意思的言辭在她嘴裡出來並沒什麼不妥,元景弘震了一下立馬恢復過來,此人的特別他不是早就領教過了嘛,還有什麼好驚訝的,
“這是剩下的藥,府中的下人應該都會換藥的,兩天換一次,不過三次便可痊癒”,
元景弘接過那個瓷瓶塞進衣袖裡,
“‘李神醫’又救了本王一命,本王不知該如何報答”?
“待會去掌櫃的那將藥錢付清便可,大夫救人乃是天經地義之事,無需什麼報答”,
完,雲兒便趕回前廳去了,留下元景弘一人獨坐在房中,毛寧早就想到元景弘身上的衣服怕是要不得了,故剛剛在附近在裁縫店買了一套回來,裁縫店最好的那一套衣服便被毛寧買了回來,但比起王府裡的衣物的料子還是差遠了,他捧着衣物走進來,
“王爺,委屈您一下,這衣服……”,
“無妨”,
換好衣服,主僕二人走出後院,毛寧去櫃檯前付藥錢,元景弘則是站在不遠處尋找那女子的身影,奈何雁兒早就被人山人海給包圍住了,哪還看得見,
“王爺,可以走了”,
“恩”,
主僕二人走出濟世堂,徑直上了馬車,毛寧駕着馬車徑直往三王爺府而去,一路上元景弘都是一臉溫爾雅的笑意,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絲毫看不出哪裡受過傷,南雍雅爲了緩解有些尷尬的氣氛,開口道,
“五王爺與那‘李神醫’認識”?
“她上次也救過本王一命”,
“今日得意一見,倒是個不同尋常的女子”,
“公主覺得哪裡不同尋常了”?
“她人人生而平等,沒有貴賤之分,要是真如她所一般這天下豈不大亂了”?
“她確實是有些驚世駭俗的想法與異於常人的見解,這也是她不同尋常的原因”,
“五王爺似乎對她很是瞭解呀”,
“本王與她也僅是兩點之緣,不上了解”,
“既然王爺受傷了,這幾日就不必帶着本官出去玩了,還是好好在府裡養傷爲好”,
“掃了公主的雅興,真是讓王過意不去”,
“身體重要,況且本官這條命還是五王爺救得,本官應當感激纔是”,
“事罷了,公主不必記在心上”,
馬車一路通暢來到了三王爺府門口,得知音訊的老管家早就帶着一羣下人丫鬟在門口等候了,宋瑞安置好請來的那些青樓女子之後便被元景炎打發來替他迎接公主,所以這三王爺府算是空前的熱鬧,
“老管家,馬車來了”,
宋瑞指着遠處道,
“王爺他……”,
“王爺早就不在府裡了”,
“什麼”?
“您別嚷嚷,一會公主問起來就王爺在書房處理要事,抽不出空來”,
“老身明白了,王爺並不待見這位公主呀”,
“老管家,王爺豈止是不待見,根本就是不想見,躲還來不及呢”,
“這公主有如此恐怖,王爺都不想見她”?
“不是恐怖,是難纏”,
“那待會要是請她去了玉清築,還不得將王府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