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忍不住站起來道:“鈺兒,不要莽撞,不要因爲你喜歡一個女人,就被表象矇蔽,這事情一定得查清楚。王爺,你說呢?”最後這句是面向滄蘭榮說的。
滄蘭榮冷眼旁觀良久,點點頭:“愛妃說得對,鈺兒,不管這事情跟葉落有沒有關係,你審清楚,有益無害。”
“落落,你怎麼說?”滄蘭鈺轉向任蕭家兄弟如何說都一言不發的葉落。
“我相信小王爺會大公無私。”葉落沉着淡定,她知道他會幫自己,所以不用多說。
滄蘭鈺眼中閃過只有葉落纔看得到的一絲寬慰的笑意,然後環視了一週,最後將目光落到蕭家兄弟身上說:“既然大家都這麼想,小王今天就要審的你們心服口服。”
“不過,在這之前,小王還是最後勸你們一句,謊話遲早都會被揭穿,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看在今天過節,我可以賞你們個全屍。”頓了頓,滄蘭鈺見蕭家兄弟眼神閃爍卻抱着僥倖,硬扛着不開口,繼續道:“如果你們不想要這機會,小王也不勉強,以後做了孤魂野鬼,你們儘可以向害死自己的人去討還公道。不要來找小王。小王已經仁至義盡,給過機會,是你們自己不要。就是來找,小王也不怕。”
滄蘭鈺一看這兩個蠢笨之人,就知道其後必定另有主謀,而且那人還就在這高臺上,故意放出此話,敲山震虎。
蕭家兄弟只聽說過滄蘭鈺冷血無情,殺人如麻,但是想到他們在江湖上闖蕩多年什麼沒見過?一開始並未將這話放在心裡,當滄蘭鈺一言不合就將刀架在了脖子上,那一刻,他們真的信了,這是個殺人不講道理的傢伙。
他們滿心盼着那說好要爲自己撐腰的幕後之人出來救命,卻連人影都沒有看到,心中頓生悔意,可是事情進行到這一步,豈是他們說不幹就能撤走的?
現在他們也只能寄希望於那人能遵守約定,想辦法來救自己了,所以他們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不把指使者供出來。
“我們說的全是實話,小王爺儘可隨意盤問。”看着滄蘭鈺將刀收了,蕭雄的心才稍稍放下一點來。
“好,有骨氣。”滄蘭鈺的口氣輕蔑而嘲諷,蕭家兄弟不禁有些虧心。
“你們說的很精彩,只是一個好的說書人,即使故事是編的,也不能漏洞太多,否則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把聽書的全當傻子?最傻的就是你們自己。”滄蘭鈺見蕭家兄弟半信半疑,繼續說:“你們當小王是在誘供?好,小王權當你們剛纔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你們說了半天女魔頭如何兇殘,如何殺人如麻,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小王想知道她是爲什麼要殺人,不要告訴我,她是失心瘋,就是喜歡殺人,以殺人爲樂,我知道落落不是那樣的人。”
“那是因爲,因爲……”蕭雄猶豫着該說真話,還是謊話,真話一說,會招致更多人對葉落身上寶物的爭奪和窺探,但是說謊,這個小王爺真不是好對付的,那雙眼睛彷彿洞穿一切的閃着比利箭還尖銳的寒光,叫人不寒而慄。
“因爲那個理由見不得人!從始至終,都是你們——一羣自稱正義的大俠們,心裡懷着不可告人的醜惡目地,動用了一切你們能夠動用的人力物力,來追殺一個根本就不會傷害,也從沒有想到過會傷害你們的女子。從中原到滄蘭,她每日每時都像驚弓之鳥一樣活在被殺的陰影裡,她能做的只是逃跑,和爲求自保不得已殺人。她若不殺掉你們這些毫無人性的禽獸,她自己早就變成了你們的刀下亡魂。”
滄蘭鈺始終帶着笑,那笑卻如刀一樣,令蕭家兄弟覺得是在一刀一刀被凌遲。
“鈺兒,你——”王妃情不自禁地開口問,滄蘭鈺說的就像他親眼所見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滄蘭鈺擡頭看看,見所有的人都疑惑不解,包括葉落,雖然神情冷清,但是她眼中細微的表情逃不過他的眼睛,她也很困惑。
“你們都很驚訝我爲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不錯,我什麼都知道,因爲落落從來就沒有隱瞞欺騙過我。我知道她從哪裡來,知道她要做些什麼,但是那有什麼關係,我只知道她不會害我,對我好,喜歡我,是我的落落,就行了。”
滄蘭鈺就是這麼輕鬆坦然的承認了葉落編造假身份混入滄蘭的事情。
葉落知道這些事情,自己從沒向滄蘭的任何人提起過,他絕無可能知道,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是一路從中原尾隨而來,他的目地到底是什麼?他究竟是誰?葉落看向滄蘭鈺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臺上臺下聽到這番話的人又一次震驚譁然。
“啊,小王爺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還想娶她?”
“那個葉姑娘怎麼看都不像個殺人的女魔頭啊,你看她被那兩個小子這麼說都不辯解,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
“你知道什麼?小王爺還不是長得一表人才,他不動怒的時候,你看得出來他冷酷無情?我看他們現在倒真是天生一對,都長得好看,那心卻是冷的。”
“不對,小王爺自從跟這個葉姑娘好了以後就再不象以前那麼嗜血成性了,可見葉姑娘絕對不是個愛殺人的女魔頭,我還是希望他們真能做夫妻,那樣以後我們就不用擔心隨時會掉腦袋。”
王妃本來等着蕭家兄弟揭露葉落的真實面目,滄蘭榮那麼喜歡葉落必定會百般的維護和狡辯,那時候她就可以拿出進一步的證據來證明葉落的虛假身份,從而讓滄蘭榮明白這個兒子已經被葉落迷惑得失去了理智,得再好好考慮是否要把滄蘭的未來交給他。
可是滄蘭鈺卻如此爽快大方的承認了葉落的虛假身份,令王妃大感意外,準備好的說詞完全作廢,她只得迅速做出相應的改變與對策。
王妃臉色一沉道:“鈺兒,這麼說,你是早就知道葉落的真實身份,爲何卻不對母妃和父王說?萬一她心存不軌勾結外人爲非作歹,你豈不是助紂爲虐?”
說着,王妃偷瞟滄蘭榮,見他仍是一言不發,只作壁上觀,知道他心裡也在疑惑,於是更是拉足了王妃的架子,放心大膽的指手畫腳起來。
滄蘭鈺早料到王妃一定會趁機大做文章,輕描淡寫道:“在落落進了王府之後,母妃可曾感覺有什麼異樣和不利的事情發生?”
王妃想了想,將香桃趕出榮華園,是那個賤婢咎由自取,滄蘭覺的婚事被攪合,是王爺偏袒滄蘭鈺的緣故,真要說葉落做了什麼,就是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這些事情實在算不上是葉落禍害王府和滄蘭的罪證。
她要是在大庭廣衆下把這些事情拿出來,所有的人只會嘲笑她這個王妃無能。既管不了自己的兒子,連個卑賤的奴僕也管不好。
再說,也的確沒出蕭家兄弟所說的什麼要人命的事情,所以王妃雖然心中不滿,但有些無可奈何道:“沒有。”
滄蘭鈺一攤手:“這不正說明了落落對滄蘭是無害的?在兒臣沒有遇見落落之前,經常會遇見一些倒黴事,就在看見她的前一刻,還莫名其妙的掉進了陷阱,差點就被尖利的竹籤穿胸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