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翻身,葉落看見龍澈還象先前那樣躺在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似乎都沒動彈過,放了心,坐起來整理一下衣服,覺得精神好了許多,站起來試着去尋找出口。
“落落,你不會是又想丟下我一個人溜掉吧?”龍澈那清脆好聽的聲音又那麼可惡的在葉落身後響起。
“找出口。”葉落沒好氣的丟下一句,這人還真會享受,人家暈倒之前他先倒,別人醒來以後馬上跟着醒,什麼事情也不用做,什麼心也不用操,天生享福的命。
“一起吧,我扶你。你看你連路都走的不太穩。”龍澈說着慢慢爬起來。
“你還是躺着吧,等我尋到路,直接出去就行了,不然你的頭豈不是又要暈的要死要活得?”葉落譏諷道。
龍澈摸摸額上包紮的布,笑眯眯道:“落落就是手巧,現在我覺得不怎麼暈了,剛纔你給我包紮傷口,我自然要投桃報李,現在由我來照顧你。”
說着,他討好的走上前,就想伸手去扶葉落。葉落警惕地後退一步,厲聲道:“你幹什麼?”
“你的腿不方便,我扶你,別那麼緊張,你又不是嬌滴滴的大家閨秀,江湖兒女不應拘泥這些小節。”龍澈說的一派豪氣沖天,心裡卻想,剛纔抱也抱了,睡也一起睡了,現在只是扶一下,還用的着這樣大驚小怪?他心中又暗誇自己聰明,早料到葉落的反應,在睡前點了她的昏睡穴,然後自己睡醒再解穴,挪遠,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他倒不是怕葉落會把自己怎麼樣,只是不想爲了那些名節這些無聊的事情浪費口舌和精力,現在這樣多好,葉落不知道自然也就不會揪着他不放哆嗦,甚至還會大打出手。
“不用,我能走。”葉落一甩手,象躲什麼似的站得離龍澈更遠。
“先前在水裡抱也抱了,手也牽了,現在只是扶一下,鬼做什麼?”龍澈嘀咕道。
“那時情況不一樣,現在……”葉落也覺得自己做得太過明顯,畢竟龍澈與她只是口舌之鬥,行動上並無什麼過分之處。
龍澈忽然一聲大叫,打斷了葉落的話:“你看,這是什麼?”
葉落見他雙眼發出灼灼光彩,徑向自己身後疾步奔了過去,轉身一看,他正是向那蓮花臺而去。
“不過是玉做的蓮花臺而已,有什麼好稀奇的?說是臺,連個臺階都沒有,一般人也上不去,只是個擺設。”葉落不以爲然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玉?又有什麼妙處?”龍澈摸着那花瓣,時而一隻眼眯起仔細瞧,時而用手東摸摸又西摸摸:“落落,看來是天意,我好心救你們有好報,讓我們發現這地方。別的都歸你,我只要這蓮花臺,你別跟我搶,怎麼樣?”
葉落見他愛不釋手,本來是不屑於這身外之物,卻不想這麼便宜了他說:“你這麼喜歡,這肯定很值錢,是件寶物,我們一起發現的,爲什麼要給你一人獨吞?”
龍澈看起來很後悔的樣子說:“早知道我就不該跟你們這麼說的,反正你也不認識,等離開這裡以後我再找機會回來,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歸我了,那纔好。”
說着,他走到黃金柱子前,張嘴正要咬,又說:“不行,萬一這上面有毒,我被毒死了,所有的寶貝可就全歸你了。”他眼睛一亮,掏出那把無堅不摧的金匕首,在上面削下一塊來,拿在手裡看看,恥笑道:“哈,我還當建造這地下宮殿的人多有錢,原來只是個鎏金的玩意,還晃得我眼花。”
葉落鄙夷道:“這麼大的八根柱子世上難尋,要全是黃金打造,收羅天下所有的黃金都不夠,這些柱子又怎麼可能全是黃金打造而成?看你這麼會識寶,還當有多大本事,原來不過只是個假行家,我懷疑那蓮花臺也只怕也未必是什麼寶貝。”
剛纔爲失言招來葉落要平分寶物而沮喪的龍澈,此時又非常不願被她瞧不起自己的本事了,指着那蓮葉瓣的頂端道:“是,這白玉原本平淡無奇,不值錢的。可是你看這像暈染一般的紅色,這每一瓣都是用處子的心頭血,還必定要是第一次趁熱取下灑上,經過九九八十一天,才完成第一步,一共要經歷春夏秋冬四季,反覆暈染九次方能達成,其中只要有一人的血不合乎要求,或者時間差上那麼絲毫都不能染成這樣由濃至淺,細看是絲絲如同人體血脈一樣的效果。你想想,就算中間不出任何差錯,一次成功,至少就得九年,染上這麼大,這麼多花瓣需要多少處子之血?我曾經見過一個不過三尺見方的,還是六瓣三層,就已經價值連城,可是跟這個比起來,就連做旁邊陪襯的都比不上絲毫了。”
“照你說來,的確是很花費功夫,只是耗費這麼多時間,人力,財力只是爲了這麼個好看不能當飯吃的東西擺在這裡炫耀,又有什麼意義?只有嫌銀子多花不完的人才會弄這個東西擺着撐場面。”葉落用力“啪啪”的拍了兩下身邊的一朵花瓣。
龍澈趕緊象護寶似的抱住那花瓣:“不懂就別瞎說,這東西的妙處就是可以給人舒經活絡,滋養容顏,對女人尤其好,要是在這臺子上待上十天半個月你就有感覺了,時間越久感覺越明顯,所以這肯定是哪個財富滿天下的男人,爲了討心上人歡心弄出來的……”
說到這裡,龍澈忽然盯着葉落直勾勾地看。
葉落本不想理睬,可是龍澈卻更加放肆地將頭往她眼前湊,看得她心裡好不生氣:“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看你有命看,無福享用。”
龍澈笑道:“落落,我想到個好辦法,咱們既能都享用到,又不用分來分去那麼麻煩——我娶你不就兩全其美了?”
葉落眼一瞪,手就往腰間摸去。
龍澈一看葉落真惱了,忙縱身躍開,嘴裡還在勸說:“有話好說,別翻臉啊。你整治阿海的事情我都看見了,你教糖糖說了幾句話就把他氣的臉紅脖子粗,不敢再招惹你,這手段跟我有得一比,可見你我骨子裡是一路人,雖然現在你看我不順眼,但是日久生情……”
“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看!”葉落“唰”地一鞭子就抽了過去。
龍澈本要躲閃,可是眼見他這一躲開,那鞭子肯定會落到蓮花瓣上,聽這鞭子的風聲,那還不把寶貝給抽壞了?於是他又急忙伸手去抓鞭子,被鞭子的末梢一下抽在手臂上,立時血就淌了出來。
“落落,別打了,咱們講和還不行嗎?我可不想死在這假黃金做的宮殿裡,要死也得死在真正的金棺材裡……你剛纔說什麼有命看,無命享受是什麼意思?”龍澈一邊求饒一邊東拉西扯,反正要葉落忘記剛纔他那個提議就好,看來這冷情的女人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把她和男人扯在一起,上次爲這事,龍澈幫她教訓過阿海,剛纔一激動卻把這事忘了,真是失策。
葉落一收鞭子,冷哼一聲:“你想要這些東西就都給你,留着陪葬。”
說完,她一瘸一拐地走開。
龍澈恍然大悟道:“落落,等我,咱們一起去找路,以後再一起回來分這些寶貝。”
他一路跟在葉落身後拿出渾身解數來想逗葉落開心,葉落都只顧自己走不再搭理他,也不趕他——免得浪費自己的力氣。
腳下漸漸有了薄薄的稀泥,地上的石塊越來越多,體積也在逐步增大。
龍澈只顧在後面一個勁誇讚葉落怎麼聰明,自己怎麼混蛋不該惹她生氣,冷不防葉落忽然一收腳步,他跟的又緊,差點撞上她的後背,兩手張開在空氣中拼命的揮舞,才穩定住身體,這時候可千萬不能再得罪她。
龍澈可不是真怕葉落丟下他一個人會沒有辦法出去,只是覺得一個人太無聊,雖然葉落話少,就是開口也沒兩句好話,總好過他一個人在這裡看不到個人影,連個打架拌嘴的人都沒有,那才真要命。
從葉落背後伸出頭,龍澈看見眼前的景象也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