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要對付人的法子很多,不一定要打打殺殺,糖糖是個傻子,可是他背後那個高人,能人,卻是一方霸主,令千萬人景仰的大人物,那人不好對付拉攏,所有的人都以爲這個傻糖糖對付起來容易,除了那隻叫人看了就腿肚子發軟的怪鳥。
在前面那些風騷迷人的女人一個個還沒有靠近糖糖身邊就敗在那隻畜生爪下後,碧月可是動了大力,終於在昨天晚上將小可愛用強效的迷香迷暈了,動用了十幾個人才連拖帶拽的將這個大傢伙關進了鐵籠子裡,又將糖糖灌的半醉弄到早就定好的客棧房間裡。
早上小可愛醒來的時候,覺察自己被人害了,還關在鐵籠子裡,它什麼時候吃過這虧,受過這氣?要知道糖糖都是把它當兄弟看待的,於是憤怒的小可愛猛烈的撞擊鐵籠。鐵籠沒有被撞破,但是那把大鐵鎖的連接處受不了,斷開了,於是它逃了出來,憑着敏銳的感覺尋到了這裡。
豈有此理,居然把它心愛的糖糖哥弄不見了,小可愛在客棧上空盤旋了兩圈,怎麼也看不出來一個門挨着一個門的屋子到底哪間藏着糖糖,於是,怒火中燒地要將這地方全部掀翻,把人給找出來,哼哼,要讓那些耍陰謀詭計對付自己的人看看,它是一隻多麼厲害的鳥。
絕不會有下次,小可愛瘋狂的撞擊着客棧,要是糖糖出事了,它一定會把這裡全部撞爛,讓所有的人都陪葬!
小可愛這是怎麼了?葉落和龍澈看清楚了外面的情況後,對視了一眼,雖然說它不是當初那小小鳥,但是那時總是那麼可憐又可愛的縮在糖糖的懷抱裡,就算長大有所變化,也不會無緣無故不可能變成這麼暴戾的傢伙吧?
“它是不是在找糖糖?”葉落見小可愛忽上忽下的東一下西一下在客棧的裡裡外外圍着打圈,好像是在尋找什麼。
“看來,也只有糖糖才能平息這場無妄之災了,不然這客棧就完蛋了,今晚上咱們就得露宿街頭了。”龍澈開玩笑道。
兩人說着,就想馬上去隔壁見糖糖,一來相認,二來趕快平息小可愛的怒氣,已經有好幾個人被它的翅膀颳倒,或者是被那些掀起的東西都砸得頭破血流,鬧不好就要出人命了。
因爲武林大會,飛龍鎮上各路人馬混雜,這要是鬧起事來,誰死誰活龍澈不管,葉落也不太在意那些爭名奪利人的性命,只是美人圖的下落就更難找了,還有糖糖這麼大的目標可要不好過了。
兩人正要出門,只見院中又生變化,一個一直縮在院中石桌下的少年,看起來大約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因爲小可愛忽然發狂,他當時正好坐在這石桌旁等人,石桌位於院子中央,無論往哪個方向跑都快不過小可愛猛撲下來的速度,爲求活命,他只得往桌子下鑽,想着石頭比較結實,應該沒有事,等這大鳥走了再出來就是了,可沒想到,這大鳥遠比他想象中的厲害,可是他已經騎虎難下只得祈禱頭頂的屏障不要被掀開。
怕什麼來什麼,小可愛的攻勢隨着時間的流逝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激烈,終於,在院子裡的東西全部被颳得乾乾淨淨後,它看着石桌不順眼了,一個俯衝下來,如同鐵鉤一樣的爪子用力一帶,硬生生將那石桌拔起,象甩只茶杯那樣輕易就甩到了遠遠的樓下一角,一聲撞擊,震得整個樓都似乎搖晃了一下。
於是那少年就這樣毫無遮掩的縮着身子抱着頭出現在光禿禿的院子中間,小可愛正愁找不到人報仇,那長大了許多,但是與它這巨型身軀相比起來還是小的不值一提的小眼珠,燃着熊熊怒火,翅膀一收便向那少年衝了過去。
那少年只覺頭頂一亮,擡頭一看,腦袋上面什麼遮擋物都沒有了,而那扁毛畜生攜帶着風雷之勢正向他砸了下來。
他驚恐萬狀的嚇得救命不會喊了,腿軟如泥壓根就想不到要逃命,就算他要逃,那雙腿也聽不得使喚了,眼睜睜的看着小可愛那兩道閃着寒光的眼,迅速在自己頭頂靠近。
就在這少年眼看不是要被小可愛用爪子一撕兩半,就被會被它比刀還鋒利的嘴給啄個腸穿肚爛,只聽一聲大喝:“快跑。”
只見門口一道身影猶如閃電一般衝了過去,一掌推開那小子,隨即那高如鐵塔的身影也十分靈活的就地一滾,堪堪躲開了小可愛的一啄。
那少年被這麼一推,順勢一滾,不自覺地回頭一看,先前蹲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深約半尺的坑,不禁體如篩糠,這纔有些清醒地叫了起來:“救命。”
“是他。”葉落與龍澈同時認出來,剛纔救人的正是在滄蘭於衆人圍攻下救了他們一命的肖天亮,無極門的大弟子。
他有危險可不能不救!
別說肖天亮曾經救過他們,就是這個還有一身俠義之心,待人真誠少見的性情中人,他們也不會看着他白白送命。
於是,龍澈向葉落使了個眼色,他縱身從樓上躍下直向肖天亮而去,而葉落來不及出門也從窗子跳了出去,卻是直奔隔壁的門。
葉落的手舉起還沒有落下,那門自己開了,一張大大的嘴——裡面的人正在伸懶腰,只見糖糖閉着眼嘟囔道:“吵死了,還要不要人睡覺啊?”
“糖糖,快救人。”葉落來不及跟他客氣,一把拉住他的手,用力一拉。
糖糖睜開眼,一見面前是個陌生的女子,但是說話的聲音好熟悉,而且這親近的態度與那些最近象蒼蠅一樣叮着他不放的女人有着天淵之別,感覺就是那麼的親切而溫和。
“你是誰啊?怎麼認識我?要救誰?”糖糖茫然地看着葉落。
葉落這纔想起自己臉上戴的是人皮面具,忙說:“是我啊,姐姐,葉落。”
“啊,姐姐?你怎麼長成這樣了?”糖糖聽着明明就是葉落的聲音,可是這張臉是怎麼長的呢?過了這麼久沒有見,自己一點沒長變,可是姐姐卻長變了,他想不明白,用力揉揉眼,再看看葉落。
“這個等會再說,你快要小可愛停下來,不然哥哥——龍澈哥哥會沒命的。”葉落急得連拉帶拽的將糖糖帶到門外走廊上,往下一指,兩人往向下看去。
只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院子裡又是另番景象了。
肖天亮見突然從天而降下個人來,只一眼便認出了龍澈——那張美到極致的臉,誰見了都難以忘懷。
他又驚又喜:“龍兄弟,你怎麼……”
話音未落,頭頂一黑,一股勁風吹的兩人鬢髮飄揚。
“閃。”龍澈大叫一聲,一推肖天亮,他的身子同時後仰——實在來不及躲開小可愛這非人可比的進攻速度,龍澈來不及跑開,只能往後一倒,避開它的爪子。
沒想到小可愛再也不是原來那個成天喜歡呼呼大睡,與糖糖一樣有些憨憨的小傢伙了,雖然剛纔龍澈見到過它的威風,但真正交了手才知道一個不通情理的鳥獸發狂起來,遠超過他的預計和想象。
就在龍澈剛剛站了起來,想要躲開時,小可愛那巨大卻不笨拙的身子已經靈巧的轉了過來,翅膀一扇,黑的發亮的鐵爪對着龍澈後心就過來了。
“澈——”葉落失聲尖叫,彷彿這一刻被先抓住的是她的心,她飛身從樓上跳了下去,但是無論如何都來不及了,她從來沒有這樣恐懼的好像心停止了跳動,後悔自己不在他身邊,眼睜睜地看着龍澈的背後完全暴露在小可愛巨大冰冷的爪子下。
而糖糖也沒有看到過小可愛這樣要毀滅一切窮兇惡及的樣子,一時愣在樓上,長大嘴巴就那麼看着,忘了制止。
龍澈聽得身後凌厲的風聲和葉落撕心裂肺的叫喊,下意識地回頭,舉手阻擋小可愛的進攻,倉促間他看見葉落還懸在半空的身子,臉上急切的表情,然後眼前一黑,仰面倒地。
一切似乎都靜止了,沒有了喊叫聲,沒有了狂風呼嘯,靜得連心跳好像都停止了。
只有小可愛歪了歪腦袋,看看自己爪子下的人,又看看跌坐到地上,向它伸過手來,似乎要抓住什麼,卻已經來不及的女子臉上那痛苦的表情,它不明白這個聲音它認識,爲什麼這個樣子卻不熟悉,可是它卻感覺到好像見到了對它來說非常重要的人呢?
“咳咳咳,呸。”
小可愛的爪子下按着的那個人忽然動了起來。
葉落回過神來,手腳並用的往前滾爬了幾步,不顧危險的撲到了小可愛的爪子下。
小可愛喉嚨裡“咕咕”着,迷惑着,卻毫不猶豫地將這送上門的女人一把也按倒在另一隻爪子下,
這時只聽龍澈叫了起來:“你個死扁毛,敢欺負我家落落,看我不扒你的皮,今晚上把你這隻忘恩負義,好歹不分的畜生給火烤,清燉,油炸了吃!”
葉落當時看見小可愛的爪子一下將龍澈按倒在地,激起的塵煙使得她看不清楚龍澈的狀況,但是那萬鈞之力,這一下還能有命?
她第一次感覺到被嚇得魂飛魄散是什麼滋味,明明活着,卻好像心被掏空了,好在龍澈出了聲,她知道他還活着,但不知道傷得嚴不嚴重,於是什麼理智冷靜都拋到了腦後,從樓上跳了下來,跌倒在地,還將自己送到了小可愛的爪子下。
肖天亮和糖糖,還有那些躲在屋子裡偷偷窺視這院中動靜的人們都驚呆了,這兩個人都是傻的嗎?別人躲還躲不及,他們自己往上送?看看那男人不用說,長得豈是一個美字可以形容的?那女子也生的不差,可見越是漂亮的人就越是笨蛋,這話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