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澈說着,眉毛飛飛,說前半段話還是認真警惕的模樣,到了後半段又開始恢復常態油腔滑調了。
葉落一甩手,滿手的鮮紅,“落落,你受傷了?”龍澈忙將她的拉着翻來覆去地看,雖然葉落手上也有很多口子,但不至於會出血這麼厲害,他有些不解地說:“奇怪,哪來這麼多血?”
“是你手上的,誰受傷了都不知道,感覺這麼遲鈍,還總是吹噓自己多有本事。”葉落白了他一眼,麻利地直接翻了他的衣角撕下一條就給他包紮手上的傷口。
“落落,幹嘛每次都撕我的衣服?我覺得你的衣服應該更乾淨……說遲鈍,應該是你比我更……不然怎麼會感覺不到……我這麼喜歡你……”龍澈的語速越來越慢,說話的聲音也低沉起來,周圍忽然就有了一種淡淡的曖昧。
葉落是給他把雙手都包紮完才感覺到的,順着龍澈有些直勾勾的目光,她低頭看見自己的衣服早已經鬆散,肩膀上更是被聖鷹抓破,露出了鎖骨,還有一段脖頸……龍澈比她高,站得又近,從上往下看,完全可以從豁開的衣領看見脖頸下更多的美景。
葉落忽地一下將衣衫拉緊,同時飛起一腳,正踹在龍澈的肚子上,將他踢了個四腳朝天,嘴脣動了兩下,卻沒有說話,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頭就快步向林子外面走去。
“落落,我其實沒看見什麼,你別生氣,你肩膀上的傷口看起來不重,但是你自己不方便,我來幫你包紮啊,當做剛纔你幫我的回報……”龍澈叫的越響,葉落走得越快。
雖然肚子被踹得真疼,但是他此時臉上滿是笑意,若不是怕葉落會轉身報復,他恨不得縱聲大笑,有誰知道葉落這個冰山美人的軟肋?只有他——聰明,無敵,英俊的龍澈大俠!只要掌握了一個內心善良,卻用冷漠來僞裝自己的少女心理,要她哭要她笑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只是他要的不僅僅只是這些……
打兔子,生火,烤肉的香味撲鼻而來,葉落有條不紊的將一切做完,撕下一條兔子腿往龍澈面前一遞,眼睛卻望着別處。
“這是給我吃的?”他明知故問。
“不餓?那我多吃些。”她還是那麼硬邦邦的說,就要縮手回去。
龍澈忙叫起來:“我都餓死了,你以爲聖鷹背上那麼滑不溜丟的,它又不停的翻來覆去那麼好騎的?從來沒有試過要被摔下來做肉泥那麼可怕的死法,要不是爲了你……”
他話沒完,葉落忽地一下將兔子腿差點沒直接戳到他的鼻子上:“算我又欠你一命。”
“我不是這個意思,”龍澈舉起兩手,包的糉子似的:“你看我能自己吃嗎?”
這是葉落親手包的,因爲他的傷口實在太多太深,包成這樣,還有血跡在往外滲,的確也不是龍澈故意要爲難她,要不是爲了救她,他奮不顧身的跳上鷹爪,何至於弄成這樣?
龍澈看葉落那個彆扭樣,笑呵呵地不客氣地張嘴就咬,還不住地指揮:“落落,這塊烤的皮酥肉嫩,我喜歡,你把兔子腿轉轉,這邊我都吃完了,再下去要啃骨頭了……”
等到龍澈吃的滿足的拍拍肚子躺下,葉落剛拿起兔子肉要往嘴裡送,只聽“嘰”地一聲,她看看龍澈,龍澈還正笑眯眯地打量她呢:“落落,該不會是你肚子餓了是這種叫聲吧,哈哈。”
葉落知道這絕不是自己肚子發出來的聲音,倒像是袖子裡的動靜,正想着,袖子裡面什麼東西拱了一下。
她放下兔肉,伸手一摸,毛茸茸肉呼呼的一團,這時纔想起曾經在聖鷹窩裡把什麼揣進袖子的事情。
葉落急忙將那一團掏出來,白白細細的茸毛,已經幹了,粉色的小嘴和爪子,一雙黑溜溜的小眼珠,怯怯地,放在手心就是那麼小小的一團,看起來粉嫩嫩的,十分可愛。
那一番激烈的搏鬥,葉落倒把它忘了個乾淨,在空中那樣翻滾,又摔落下來,這看起來從殼裡鑽出來沒多久羸弱的小傢伙居然沒有死,真是奇蹟!
“它是不是翅膀斷了,好像很疼還很怕人的樣子,你從哪裡弄來這麼個玩意?”龍澈看見葉落手裡的那一團白,饒有興趣的湊過頭來問。
想來這小傢伙不是被剛纔一番顛三倒四的折騰弄得的暈了就是被擠壓磕碰的昏了,直到現在才醒過來,一隻翅膀耷拉着,小小的身體抖個不停,看起來的確是傷到了也嚇到了。
對它來說以前最熟悉的就是蛋殼,一鑽出來就是被身體強健的哥哥姐姐們踩在腳下踐踏,連太陽什麼樣都沒見過就被葉落給撈了出來,突然看見兩個長得怪怪的龐然大物看着自己,翅膀又疼,肚子又餓,它不害怕纔怪。
葉落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它的翅膀,輕輕地撫摸它的毛,對龍澈說了她在聖鷹窩裡發現這小傢伙的事情,然後說:“我們出來這麼久,大哥他們一定着急在到處找我了,還有它的翅膀,也許楊志會接,也不知道那鳥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來了,等我吃完就找路回去,天就要黑了。”
葉落說的時候,白色幼鳥就在不停地啄她的大拇指,癢癢地,龍澈猜測到:“它是餓了,把你的手當吃的了吧?來,我餵它,你趕緊吃點東西,餓壞了你,我會心疼的。”
龍澈說着,小心地將白色幼鳥拿了過去,左看右看,打量了半天,那雙眼睛都快看對了,才疑惑地對葉落說:“你確定這是從聖鷹窩裡掏出來的?怎麼會是白色的?看這個頭,勉強只有一般幼鳥一半再一半再再一半大,而且它長得一點也不像剛纔那隻,就算這個不是那隻親生的,起碼也得有一點點象聖鷹,就算是普通的老鷹,它都沒半點象,說不定是別的鳥趁那大傢伙不在家的時候把自己的蛋下進去了吧?”
葉落先前沒顧上,現在仔細一看,龍澈說的一點沒錯,這哪裡象一隻聖鷹的幼鳥?最多隻能說像只小雞仔。
“也許是你說的那樣,我也不清楚,只是看見窩裡有白毛的東西覺得奇怪掏出來看看,誰知道就在那時候聖鷹回來了,我就隨手把它塞進了袖子裡。”葉落邊吃邊說。
龍澈找了點水,用樹葉盛了放在手心裡,白色幼鳥先縮在一邊不敢動,可能飢渴難耐,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挪到水邊,喝一口忙又把腦袋縮回去,如此反覆,水喝完了,膽子似乎也大了起來,就趴在龍澈的掌心,歪着腦袋打量他的一舉一動,象個懵懂的嬰孩,充滿了好奇和不解。
這時龍澈卻在忙着跟葉落搭腔:“落落,你看今天多危險,只是一根鞭子,又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丟了算了,以後我給你弄更好的來,爲了這麼個玩意把命丟了多划不來。’
葉落淡然道:“你當然看它普通不值錢,但這是我從小練功就用,天天不離身的,已經習慣了。”
“弄個新的,更好的,我在手柄上再鑲上一些寶石,保證既好看又好用,其實隨便弄條新的都比這條好看,你用一段時間就會習慣了,這也沒有什麼難的。”龍澈看看葉落腰間那條已經不那麼鮮亮的七彩皮鞭道。
“這個是師父送給我的,是世上任何珍寶都不能比的。”
“那也犯不着拿命去拼,怎麼說這只不過是件東西,再寶貴也寶貴不過自己的性命要緊,雖然我愛財,但是也不會拿命去換,不然人都死了,這些東西也就沒用了。”龍澈一邊推白色幼鳥在他手指上啃咬的小嘴,一邊開導葉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