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轉了個彎，側身避開兩個下樓的學生往下面走，挑眉：“你是？”
應該是沒想到會是一個女生說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明顯頓了一下，只猶疑兩秒，又繼續道：“我是江京大學app的主負責人，請問你是機主本人嗎？”
app註冊除了邀請碼，只填了手機號。
他們後臺只能查到這個。
白蘞往低頭樓上走，語氣散漫：“嗯，是我。”
手機那頭聲音更加好奇，“每年一度的新人聯誼要開始了，就在江京大學禮堂舉辦。屆時會有學長學姐向傳授經驗，後臺一直沒收到你填寫的信息，同學你不打算來？”
他着重強調江京大學，學長學姐，這是拓展人脈的好機會。
每一屆很少有人會錯過，今年除了許知月跟樑無瑜，大家對這個忽然出現的“白撿”比較好奇。
畢竟……
她現在已經成爲答案模板了。
加上還有那兩人也在關注她，很多人都想知道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白蘞很有風度的拒絕：“抱歉，我沒時間。”
她又說了兩句，掛斷電話。
與此同時，江京大學綜合樓的辦公室，戴着眼鏡的青年還保持着拿話筒的姿勢，旁邊人等不及了，“怎麼樣，人怎麼說？到底是誰？你問到沒？來不來？”
辦公室內所有人都看向他。
青年回過神，稍頓，“不知道，應該不來吧，是位……女同學。”
“你再問問她，”旁邊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真誠道，“一定要讓她來啊！你知道多少人在查探她的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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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辦公室，白蘞到的時候，辦公室內只有陸靈犀一人。
看到白蘞，她溫和地笑笑，沒立馬說話。
白蘞也不着急，就在旁邊乖巧地等着。
大概兩分鐘後，陸靈犀才拉開抽屜，從抽屜裡拿出一疊錢，“白蘞，這是楊琳的醫藥費。”
她將錢遞給白蘞。
白蘞把手機塞到兜裡，沒接，只看向陸靈犀，她的眼睛總像是一汪深潭，不可捉摸，“這是您替她給我的？”
她知道陸靈犀一直很關注楊琳，楊琳有段時間的學費都是陸靈犀拿的。
“這，不是，”陸靈犀知道瞞不過白蘞，輕嘆，“是其他人替楊琳給你的。”
至於是誰，她沒說。
“楊琳欠我的錢她自己會還，”白蘞淡定地看着陸靈犀，依舊很有禮貌，“老師還有其他事兒嗎？”
陸靈犀大概也預料到這一點，她將錢又收到抽屜，長嘆一聲，“算了，我還給她，你趕緊回家。”
白蘞注意到老師口中的“ta”，她回到班級，與路曉晗他們一起出門。
“陸媽找你幹嘛啊？”路曉晗好奇地問白蘞。
楊琳一下課就衝出去了，她有奶茶店的兼職。
白蘞開始胡說八道：“她問我壓力大不大。”
“確實壓力大，還有九十天，”路曉晗深信不疑，又有些惆悵，“高考後，我們就不在一個城市了。”
今天星期一，白蘞在奶茶店寫了會兒作業就收拾書包。
“你今天回去那麼早？”路曉晗擡頭。
白蘞隨意地揹包甩到身後，她站起來，碎髮慵懶的搭在眉眼，語氣懶洋洋的，“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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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水街。
毛坤在幫店長搬着貨物，他一頭黃毛，肩膀上還搭着塊毛巾。
老闆一邊搬着啤酒，一邊憂慮地看着他臉上的青紫，“你是不是打架了？別搬了，我來就行。”
“……我摔到樓梯上了。”毛坤默默將啤酒搬到裡面。
“當我傻呢，”老闆根本就不信，看到白蘞慢悠悠地走過來，他便向白蘞道，“天天打架，他還在糊弄我……”
白蘞一身藍白校服，黑色的包單肩揹着，她眨了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老闆，眉眼清凌：“他確實是摔跤了，我看着他摔的。”
表情乖巧，語氣真誠。
老闆忙回頭，“你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毛坤：“……”
他鬱悶地搬完貨物，然後拿着毛巾擦了擦手，這才從地上拎起一個紅色袋子，遞給白蘞，“我在拍賣場淘到的，不過姐你怎麼買這麼貴的東西？”
白蘞比較摳，一般能坐公交絕不打車。
毛坤也沒見白蘞買過什麼大物件。
這還是第一次買這麼貴的東西，還是兩個。
兩萬塊一個。
白蘞打開袋子看了一眼，裡面是兩塊玉石，約莫四五釐米的方形，有些微瑕疵，未經雕塑。
她伸手取出一塊，對準路燈眯着眼看了看，晴底帶水種的玉石襯得她膚色冷白。
買的時候毛坤還不覺得好看，這會兒在路燈下，毛坤覺得他姐眼光就是好。
“工具呢？”她問。
“還要幾天，”毛坤喝着老闆給他的牛奶，微微眯着眼，“我們湘城很少有這東西，都是從丹平市運過來的。”
“行。”白蘞將玉石塞回兜裡，接過一盒旺仔，慢條斯理地拆開吸管，“合同你簽了？”
“早簽了，”毛坤咧嘴，“小七在江京對接，你什麼時候去江京。”
白蘞隨意地回，“高考完。”
**
整個三月份娛樂圈閆鷺的熱度高居不下。
三月中旬，《來吧朋友》開始營銷，三月底將在江京衛視與網上同步播出。
消息一出。
娛樂圈外人倒還好，不清楚分量。
圈內人是萬分驚愕，不僅能上星播出，還是江京衛視，這兩年綜藝的審覈越來越不好過。
誰能知道《來吧朋友》能過江京衛視的審覈？知道《來吧朋友》的定位後，一時間無數藝人主動與節目組聯繫，言辭間都是想要加入此檔綜藝。
星期五。
下午放學，白蘞拿上書包，低頭看app上的題目。
路曉晗在跟楊琳介紹好用的洗髮水。
旁邊，唐銘在問白蘞，他看到那條站短好久了，只是寧肖跟白蘞一直沒有提起，“上面說的聯誼你去嗎？”
白蘞沒擡頭，只給了他兩個字，“不去。”
這很符合白蘞的風格。
寧肖也不會去，唐銘有點想去，但兩個人都不去他就也懶得去，“鷺姐的節目下個星期天是不是要同步播出了？”
“對，”聞其眼前一亮，有些興奮，“節目組官宣了，大家到時候一定要第一時間收看！”
“貝貝，”旁邊高大的男生搭着聞其的肩膀，挑眉，“我記得你不是曼希的狂熱粉嗎？”
聞其瞬間收起笑，面無表情地把男生手扯下來。
不知是對他叫自己“貝貝”不滿，還是對他提起“曼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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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肖晚上放學直接回去，白蘞知道他奶奶的身體情況，沒多問。
她一出校門就看到路口等着的姜附離。
許南璟沒騎他酷炫的機車，他坐在後座，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但一直沒回江京。
白蘞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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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附離按着藍牙耳機，眉心輕微擰起，夕陽下一身凜凜寒意，看到白蘞，隨手將打印出來的論文遞給她。
“白蘞妹妹，你在……看這個？”許南璟推開車門從後面下來，指尖還鬆鬆拿着個墨鏡，看到白蘞接過論文，有些遲疑。
他一直以爲這是姜附離看的專業論文。
白蘞頷首，“有問題？”
許南璟回過神，想起來賀文這件事，他搖頭：“……好像是沒問題。”
姜附離伸手取下藍牙耳機放進兜裡，他側了側身，眉眼輕輕掃過許南璟，落到白蘞身上：“直接回？”
白蘞低頭看手機上的消息，慢悠悠地道，“先不回去，我想買個電視。”
上課期間不少人給她發了消息。
簡院長總是很及時，她剛一打開，就跳出來——
【這個月沒有新歌了？】
白蘞：【快了】
她繼續翻下面的消息。
姜附離低頭看她，第一次感覺到遲疑：“電視？”
“嗯，”白蘞回了幾條消息，有梅亦跟閆鷺的，她擡了擡眼眸，“外公那沒電視，下個星期天我可能要看電視。”
閆鷺節目，後面……
還有大永。
紀衡喜歡聽收音機，家裡沒電視。
旁邊，許南璟反應很快：“白蘞妹妹，我帶……”
還沒說完就看到旁邊姜附離拿着車鑰匙，長身玉立，就這麼風輕雲淡地看着他，眉眼矜冷，似乎與以往沒什麼兩樣。
許南璟卻從那雙淺淡的眸子看出些許溢出的殺氣。
他話鋒強硬的轉過去，“我大姜哥他很會挑電視。”
姜附離走的時候沒帶他，許南璟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的車遠去，摸摸下巴，“星期天看什麼電視？”
他不瞭解娛樂，打開手機詢問蕭秉文。
蕭秉文人在江京，很快回了電話，聲音似乎有點疲憊，“南璟，什麼電視不知道，不過閆鷺似乎有個綜藝。”
許南璟也就隨意問問，他目光看到奶茶店，長腿一跨就往對面走去，語氣漫不經心，“你那邊有事？”
“有點，”蕭秉文按着眉心，輕聲道，“江大的新人聯誼有人橫空出世，應該是能與樑無瑜一比的天才。但我一直沒拿到內部消息，聽說樑無瑜也會去，衝着那人去的。”
奶茶店很忙，許南璟左右看一眼，就在人羣裡排隊，神色嚴肅：“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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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天寰，當紅藝人黎揚工作室。
黎揚剛忙完，工作室內一堆人都沒下班。
一個助理收拾好自己的桌子，拿起手機就看到推送，“《來吧朋友》定檔了，江京衛視跟網上同步播放，閆鷺的嘉賓是梅亦？”
他下意識的開口。
身後，穿着一身高定的黎揚，臉上笑容瞬間消失。
經紀人知道這兩天的節目熱度，跟着感嘆：“江京音樂學院的啊，江京的上星電視，還有那位作曲，我們當時……”
原本要跟閆鷺一起上節目的是黎揚。
意識到黎揚情緒不好，經紀人連忙轉移話題，“不過你看網友評論，他們這節目熱度高，但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好事，綜藝是需要綜藝效果的，又不是拍電視劇。”
娛樂圈的熱度都是一陣一陣的，只有閆鷺這次因爲簡仲友跟那位神秘作曲，熱度一直高居不下，《來吧朋友》一經官宣，就有不少粉絲跟路人注意到。
經紀人點開《來吧朋友》的官方微博，上面發佈了一條預告片，時長不到一分鐘，剪輯卻是神秘兮兮，網友沒看出什麼要點——
【梅老師不怎麼上綜藝吧？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他綜藝感不行嗎？】
【說實話，這兩人綜藝感都不行。】
【看預告除了梅亦老師，其他都是圈外人，好像還有幾個不露臉的學生。】
【很多圈外人？那是真沒看點了，閆鷺這娛樂圈的人脈不行啊，她怎麼不請白撿跟簡院長來，要是能請到他們節目不得爆？】
【我也以爲閆鷺能請來@撿@簡仲友，有些失望。】
【反正閆鷺背後的那兩位大佬都沒來，我們看看閆鷺梅亦的顏值就夠了，圈外人就圈外人吧，重點又不在他們那，管他們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