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學在日本人追的不緊時又吃到了兩塊巧克力,胃不是那麼刺痛了。在王南身上她感覺自己一直在天上飛呀飛呀,她的眼前出現了各種好吃的東西,可王南就是不停下來讓她吃的,她就大聲的喊着:“給我吃的,我要吃的,我換,我換”,直到被王南放在地上才醒了過來,原來她在王南身上迷糊恍惚的睡着了。
站在地上,她下意識的又抱住王南,直到走了一段路,才勉強被王南扶着自己走動。等看到李秀時,她腦子還是空白的樣子,半天才緩慢的從記憶裡翻出了李秀的名聲,無力的叫了聲:“水瑤?”
二丫吃驚的張大了嘴,她還不知道李秀在外面改成這個名字,這不正是王南私下叫李秀的小水妖嗎?也能在外面叫?
李秀見着王南把這個女同學領進地坑,卻一句話也不說,就在那裡斜眼撇嘴的看着王南。二丫本想開一下“水妖”這兩個字的玩笑,可看李秀的樣子,也把嘴閉上了。
王南看兩個女人都站在那裡不動,趕緊解釋:“城裡遇到了,就帶了出來”。
這兩個女人都“呵呵”了一下,她們倆遠遠的就看到王南豎抱着林同學往這邊跑,手託着屁股,臉貼着胸,近到眼前了纔到地上,這女同學還在要着他抱,兩人摟摟抱抱的都快進來了才扶着林同學,這一切都落在二人眼裡,王南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想帶過?還真當她倆眼睛瞎了吧。
王南看兩個女人的樣子,只能又解釋:“躲日本兵的時候正巧進了她家裡,她一個人,我就帶回來了”。
這世上會有那麼多無巧不成書嗎?那滿大街都是寫書的了。他這句話適得其反,兩個女人一起撇起了嘴用眼角瞟着他。
這林同學還在迷糊中,呆呆的站在那裡,眼睛四處找着吃的。一路上王南一個手在摟在她身上,另一個手就開槍殺日本士兵,她成了王南身上的米袋子,前後左右的,被王南挾帶着一路飛奔,直到從那麼高的城牆跑下來再到這裡,到現在她還不明白自己在哪裡。
李秀懶得理王南,張嘴就問林同學:“你家人哪?”
她問了兩聲,林同學才從暈乎中回到現實中來。想到家人這事兒,她腦子稍清醒了些,帶着些委屈說道:“那幾天老是槍響炮響的,我就躲在地窖裡,等出來時他們已經不在家裡了”。
李秀有些奇怪說:“他們去哪裡了?怎麼沒帶上你?”
“我也不知道啊”,林同學一想到這事兒就覺得委屈,不由的情緒低落起來,家人的不知所蹤給她造成的心裡傷害太大了。
李秀接着盤問:“去城裡親戚家找過嗎?”
林同學有些嗚咽的說:“我認識的親戚都在我家邊上,我夜裡跑出來看了,一大片房子,都被燒沒了”。李秀看着眼圈紅紅的林同學,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別的地方還有親戚嘛?”
林同學努力的想了想,可腦袋裡一片迷茫,就說:“好象沒有親戚”。
李秀心道:難怪王南敢摟着抱着帶回來,原來這漂亮的女同學早就無處可去了。
林同學被問的清醒了不少,看到李秀和二丫身上都掛着手槍,心裡有些發毛。突然想起好象那個很有名的王南就是帶兩個女人四處開槍殺日本人,就扭過頭去試探着對她叫了多年的周南一句:“你是王南?”
李秀把話接了過去:“是。他,王南。我,李秀。她,趙二丫。”。
接着又問:“以後還要加上你,林秋和”。
林同學懵在那裡:“我?”
李秀:“就是你,你這回如願以償了吧?”李秀從王南懷裡認出她來,就認定了王南和她有私情。要不南京城那麼大,怎麼就偏偏救出個她哪?怎麼就抱着回來?越想心裡越不舒服,嫉妒的小火苗就噌噌越燒越高。可轉念又想:反正都抱回來了,馬上就要去海外了,多個女人又怎麼樣?也就是王南多個玩具、多個生孩子的女人,到時大的小的都歸她管教,以後大把的時間收拾這個不要臉的。
李秀想明白了就說:“你跟王南都這樣了,我們女人間就先把規矩立下來,現在就改稱呼……”。她本想還說叫她姐姐,可心裡有火氣,什麼姐姐也不想當了,直接就說:“你叫我太太”。
聽到李秀的話,林秋和腦子過了半天才回過味來,就傻在那裡,她在路上有過要用身體換吃的本能,可那只是餓瘋了的幻想,卻從未想過做姨太太。反應過來後,她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可餓的要死要活的又‘飛’了一夜到現在,大腦極度遲鈍還不等想到要說什麼,李秀就下了結論:“以後好好做你的姨太太”。
林同學腦袋裡所有的運動都被這句話說的靜止在那裡,半天她纔回過神來,張了張嘴,努力的措詞着怎麼解開這個天大的誤會時,李秀又說:“我們家裡不養閒人,你做姨太太的也得幹活”。
回頭就喊二丫:“二丫,你把規矩教給她”。
二丫嗯了一聲,可小腦袋想了想,做好幾年小老婆了,哪有啥規矩,不就是當初逼着她識字來折磨她嗎?心裡就不點不樂意了,就問李秀:“姐,讓她跟你學識字嗎?”
李秀愣了下,她沒想到這茬,不過心裡還有着氣哪,話說就沒過腦子:“那你就跟她學識字”。
二丫頓時不高興了,折磨人也不帶這樣的,一氣之下就頂了回去:“我學的還不夠啊?當初我要是識這麼多字,說不定誰叫誰姐哪”。
李秀一下子被噎在那裡,三人在一起好幾年了,當年的事兒自然全都清楚。被二丫這一頂嘴,有點不上不下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王南站在一旁也有些傻眼,這一會的工夫,他還沒來得及插上話,這女人們就亂鬥起來了。
他就出面打圓場,對着李秀說:“李秀,這就是碰巧了,我跟林同學真沒什麼”。
李秀把臉轉到一邊去,不理他。
遲鈍中的林秋和正想插嘴解釋一下,二丫卻一把拉住她:“走,我們吃早飯去”,就這林同學的身體狀態,二丫沒用什麼勁就把她拉到小火竈前。
見二丫和林同學去吃東西了,王南就對李秀解釋:“真的是巧了,躲日本人時正好進了她家院子”。
李秀:“沒事,以後你可以天天進她的被窩”。
王南有點惱火:“李秀,你講點理好不好?人家一個清白的女孩子,你不能亂講”。
李秀:“那你說,你怎麼知道她是清白的女孩子?是哪裡白都看到吧?”
王南語塞。
李秀不等他再說什麼,就轉換了話風:“累了吧,先吃飯去,你不用管這些,咱家屋裡的事我做主”,說完她轉身也去吃飯了。
夜裡李秀和二丫生了火,大飯盒裡有稀飯有乾飯,二丫又抓了兩個罐頭出來,問林秋和要吃什麼。
林同學眼睛直直看着吃的,什麼做小姨太太當小老婆的都早忘在腦後了,雙手都激動的有些發抖,就差要撲過去搶吃的了,卻稍有點理智存在,先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下:“我餓好長時間了,先喝點稀粥吧”。
二丫聽說她餓了很久,就用扒來的日軍小飯盒,倒了個盒底的粥給她:“先吃上一點,讓肚子緩緩,再吃點罐頭”。
可她剛要轉身去打開罐頭,就看到林同學已經把飯盒裡放在嘴邊,一揚頭,一口就粥都喝了下去。
二丫嚇一跳,趕緊放下罐頭,把小飯盒接了過來。正要打粥,李秀站在林同學身後說:“二丫別打,你看着表,半個鐘頭後再給她打那麼多”,隨後拿個放溫開水的水壺給林同學:“餓了就抿一口”。
林同學下意識接過水壺,卻還是盯着吃的東西瞧,李秀接着說:“不是我當太太的刻薄,餓了的人要慢慢吃,吃急了會撐死的。等你緩過來,家裡的東西隨便你吃”。
林同學一直壓制着衝上去搶東西吃的衝動,正在心裡拼命的對自己說着:“忍忍,忍忍,一會再吃”,卻沒細聽到李秀說的內容。
李秀看時間還要等上很久,就對二丫說:“把飯給你那大老爺端過去,別在這裡放着饞人”。
二丫白了白眼睛,這老爺什麼的都是自己叫的,聽李秀說怎麼就那麼彆扭?
李秀把王南和二丫支到一邊吃東西去了,她自己也不急着吃飯,就幹坐在林同學身邊。這林同學總想回頭看一眼那吃的東西,可李秀在面前她又有些說不出的難受,也不知道爲什麼還一點點害怕,好象不僅僅是李秀讓她做姨太太。可有吃的,這姨太太的事怎麼說好哪?她腦子又慢又暈,理了半天吃的與姨太太的關係也沒理順個頭緒,心裡長草了一樣,乾脆就坐在那裡不說話。
李秀就在這林同學的身邊掃視着她,心裡想着,她咋還餓成了瘦美人呢?難怪王南一路摟着抱的着,人瘦下來這身材是好看,這男人咋就沒個好東西?家裡有兩個隨便他擺弄的,還非要在外面放個女人,這回倒好,借這個機會正大光明的帶回來了,以後咋收拾她哪?……
兩個人就靜靜的在那裡坐了起來。
半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二丫吃了幾口飯就幫王南壓子彈,又把一些備用的散彈放進王南背心後面的包裡,再收拾了下他們兩個吃飯的飯盒飯碗,時間就到了。
她把罐頭打開,打了半飯盒稀飯,送到了林同學面前。
林同學強忍着放慢速度,卻也丟掉了所有的家教,吃的狼吞虎嚥。李秀看了也不禁動容,就讓她慢點吃,別一次就吃飽。
林秋和開始急着吃東西,可吃了一半時腦子恢復了些正常,就一邊吃一邊想着可以投奔的地方,卻怎麼也找不到哪裡可去。讓她真的給王南做小妾又不甘心?那樣以後怎麼見人啊?
等手上的東西吃完了,腦子裡還是亂糟糟的。看着空飯盒,突然想到在遇到王南前,她寧去死也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吃的,可現在吃上了東西,卻還是賠上了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怨誰,悲情頓起,一下子滿肚子的委曲全都涌了上來,嚎啕大哭起來。
王南看見是林同學是自己哭起來的,李秀在邊上,二丫也跑了過去,估計是想到了家人,不好過去,就看了看四周的田野,轉身就倒在鋪上睡覺。他晚上還要出去,白天得補覺休息。
李秀就在邊上看着她哭,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說:“別哭了,到那邊鋪上睡一覺,以後跟着我們抱團活吧”。
林同學把這段時間的壓抑哭出去了大半,突然產生的一個念頭也讓她心定了下來:先這樣活下去,找到家人時再離開,就當結了次婚吧。
李秀和二丫就拉着她就去睡覺,她聽話的跟從着。
小鋪面上王南睡意正濃,見三人過來,迷着眼睛也坐起來,李秀就把林同學送到鋪面上,對着王南哼了一聲,說:“你晚上還出不出去?”
王南:“出去”。
李秀就對他說:“那你睡你的”。
王南愣了下,嗯了一聲。可看了看身邊被李秀按着倒在鋪上的林同學,就想繼續解釋這是個誤會,可李秀拍了兩下林同學,留下二丫就轉身就走開了。王南正想喊李秀回來,二丫就跟他說:“趕緊睡吧,有話中午的時候再說”。王南也有點困了,想想也是,嗯了一聲就倒身睡覺。
王南躺在那裡迷迷糊糊中聽到二丫小聲的安慰林同學:“沒事兒,當小老婆很容易的”。王南有心想說她幾句,可是抱了林同學跑了一整夜,身體實在是乏力,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林同學躺在王南邊上忐忑不安的也不敢睡,二丫看她那樣子直想笑,就逗她:“咱家老爺出去開槍前是不碰女人的,哪天老爺說他不出去,你再洗洗上牀陪老爺”。
林同學這才知道現在只是睡覺休息而已,就在心裡鬆了口氣,卻又發愁王南要是不出去她該怎麼辦?
二丫看着她的表情變化,就繼續逗她,說:“別怕,到時我們在邊上幫你”。
林同學被嚇的一下子就坐起來,可坐起來頭就暈暈了,身體不受控制又倒回了鋪蓋上。心道:這還真是匪窩,那種事還能幫嘛?
李秀剛好回到了鋪邊,聽到了二丫作弄人就哼了一聲,把槍提在手上,跑到周邊警戒去了。
等王南好好的睡過一覺中午起來時,卻見林同學已經沉沉的睡在他身邊。二丫坐在鋪邊在等着他吃午飯。等王南吃完了想找李秀說話時,卻看到李秀在小河邊埋什麼,二丫也過去幫忙了,他估計是小河飄下來的死人,只好活動了一下身體,消了消食,又回到鋪上繼續睡覺。
等晚上起來時,三個女人已經坐在一起在那裡聊天,林同學精神明顯好了很多。王南不知道這三個女人聊了什麼,只看到李秀和二丫都對着他笑,林同學見到他就把腦袋都低到了腿上,不知道什麼情況,見林同學那樣子卻又知道最好別當面問。
見幾個女人和平相處了,他的心思就放在了殺日本人報仇上,三下兩下扒完了冷飯,檢查了下槍支,說了兩句話,又進城去了。
林同學吃過東西睡過一覺過,人也清醒了,輕輕的爬起來,找到李秀就想說個清楚,二丫也湊了過來,等林同學說出正不想用身體換吃的,要尋死的時候遇到了王南時,李秀插了句:“長的這麼漂亮,死了多可惜,抱回來當個姨太太也不虧”。
這話說的林同學這個委屈,心裡苦悶的直想哭。
二丫把腦袋探了過來,好奇的問她:“咱家老爺摸過你沒有?”
林同學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卻不由的想,這一路上自己軟在他身上,算摸了還是沒摸?
李秀在邊上哼到:“她一路都是掛在你家老爺身上的,你說摸沒摸”。
二丫白了下眼睛:“當然摸了。咱家老爺就抱過咱們三個吧?”
李秀扭頭看着她,一臉的嫌棄:“你還想他進城一次抱一個回來?”
二丫晃着腦袋說:“我是小老婆,我纔不管哪”。
李秀恨不得抓過她的腦袋狠狠揍一頓。
昨天晚上,王南是帶着林同學所以纔會被日本人的小手炮趕的四處亂跑。今天晚上他攢夠了精神頭兒,開始報復。
不管日軍如何防範,他先搶了幾把三八式步槍,就躲在遠處轉來轉去的對着那輝光打,槍打熱了就換上一把。
半夜的時候,他盯上了一個軍營,在四周找個幾處房頂高處,來回轉換着,盯着軍營裡的人馬驢子狗,凡是活物就有輝光,他見到就瞄準打死。
而日本人在夜裡什麼都看不見,最多隻能向槍聲的方向打幾個擲彈筒,可王南總是換着地方,派出去的擲彈兵弄出動靜很快就被打死,無奈的只好把人都收攏起來能被動的躲着。
見這處躲的嚴嚴實實的佔不到什麼便宜了,王南就在南京城裡四處遊走,這時中國人還都不敢出門,他放心的看見到拿槍的人人發出來的輝光就是一槍,日本人設了幾個埋伏都沒用,反而靶子一樣讓王南打的清楚。
這一夜他在南京城裡正好轉上了一圈,殺的日本人四處躲藏,就是這槍和子彈落後了一個世紀,時不時就得到打死的日本士兵身上扒槍扒子彈,這讓他稍稍不爽。
這麼打了兩夜,王南就想去碼頭那邊打一圈,就一路殺了過去。這日本人本來就是有意用手炮趕王南往城外,見王南往城外打,立刻聯繫了城外,一大堆火炮開始做覆蓋射擊的準備。
可這天太黑了,王南跑到城外火車站那裡日軍還沒發現他。王南看清了這些炮兵,就先用步槍把燈都打滅之後,20響的槍聲一起,佈置在這裡日軍炮兵就跟口袋一樣往地上倒,有輝光這東西,王南能知道這人是死是死,不再挨個補槍,很快近百個炮兵都全被打死了。
他把炮兵全打倒了才圍着火車站轉圈殺,又往碼頭那邊轉,隨後又從城門打了進去,日軍所謂的海軍正好在這裡搶了房子做指揮部。
王南用長槍清了外圍大量的士兵,又端20響跑了進去,等他出來時,這個海軍部也就不存在了。
這一夜王南打的多數又是軍官、軍曹和技術兵種,日軍被打的士氣低下,不得停止在南京的燒殺奸掠,開始收攏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