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處的位置大概是走廊中間的位置。多虧了放***的傢伙,有人想混水摸魚,卻是便宜了她,在煙霧的掩蓋下,衝了這麼遠的距離。
出口的光亮很耀眼,很吸引人,花木清恨不得能一下飛出去。每移動一下,都牽動着她身上的傷口,儘管勉力維持表情,她的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悄悄挪動了兩步,汗水和血水混合着滴落而下。日本男子和毒蜘蛛還在打着難解難分,沒有注意到她。她雖沒有面對着出口,但背部彷彿能感受到照進來的光亮似的,很溫暖。其實冬日的陽光哪裡有什麼溫度可言,只是她的心理作用罷了。
她壓抑着心中的激動,保持着冷靜,心中默數五下就向後退一步。每退後一步,她就能感覺到身後照進來的陽光強烈了一分。退了五步以後,毒蜘蛛與日本男子突然停下了手,齊齊轉頭看向了花木清的方向。
日本男子神色冷漠,和當初見到他時是一個表情。毒蜘蛛的臉上已沒有了可愛的微笑,滿臉是惡毒的神色。兩個人不分先後的向花木清狂奔而來。
花木清見他們停了手,知道已經被發現了,調轉過身,揹着花木清向出口處狂跑。只是她力氣已快要用盡,背上又趴着一個人,再快也快不過那身後的兩個高手。
才跨出一步,一股鋒利的冷風和一抹極閃亮的刀光同時來到了她的背後,一左一右,極有默契的不傷害她背上的雪兒,向着花木清的身側襲去。
左右腿處都感受到了涼意,花木清的雙腿立刻站立不穩,跪倒在地。她全身的力氣似乎都隨着這一跪,全部流失殆盡。雙手撐着光滑的地板,軟綿無力,好像隨時都能趴伏在地上。
雪兒受到了震動,從半昏迷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她看到了花木清身上凌亂的傷口,將小手移去,覆蓋在了上面。儘管精神力量已經殘存不多,雪兒還是毫無保留地送了過去。只是一秒,她的精神力已被抽取一空,眼前一黑,徹底昏迷了過去。
花木清的疼痛開始減弱,傷口處血肉長出。可是那種綿軟無力的感覺還在,背上雪兒的軀體越加沉重。
毒蜘蛛那張娃娃般的面孔,此時猙獰得如同惡鬼。原本白瓷般的皮膚,現在也是黑色的血線繚繞。l露的美背更是佈滿了毒藤一樣的線條,有粗有西,透着一股黑氣。她的十個紅色指甲蓋不見了,而是變成了十個較長的鋒利爪子。
毒蜘蛛的爪子張開,一把抓向了花木清的腦袋。看那鋒利的程度,要是被抓中,能直接把花木清的頭骨抓出五個洞出來。
一抹明亮的刀光再現,日本男子劈向毒蜘蛛的脖頸,企圖把她的半邊身體劈下。
毒蜘蛛只好再次放下對花木清的殺意,十個鋒利的爪子擋在了面前。噹的一聲脆響,毒蜘蛛再次被劈到了牆上。
花木清渾身脫力,但她的右手還握着長刀的刀柄,沒有鬆手。身後傳來又一聲清脆的當響,花木清知道他們在交手,膝蓋跪着地面向前爬動。
毒蜘蛛很憤怒,她的臉色變得更黑了,嘴脣已經發紫。她揮舞着爪子向日本男子的臉上亂撓。
他們二人身後的那些人,也跟了上來。他們不敢走得太前,只保持着五步的距離。
日本男子的刀光再現,但這次不是劈向毒蜘蛛的爪子,而是斜側着斬向了毒蜘蛛的手臂。她的手掌堅硬,那麼其他的地方應該會很脆弱。
毒蜘蛛的十根手指收了回來,再用手掌接日本男子的刀。她全身上下似乎只有兩隻手能和日本男子的刀硬碰硬了。
日本男子不急不躁,每次出刀時不快不慢,此時知道了毒蜘蛛弱點所在,也沒有顯出興奮的神色,仍是略停一下,再出一刀。只是此時在出刀時,有着明確的目的性,那就是儘量繞過毒蜘蛛的手掌。
如此一來,毒蜘蛛立刻處於下風。日本男子的刀極爲鋒利,砍到什麼東西上都能變成兩半。她的身體自早年間經過改造後,就出現了變化。每處於興奮的狀態中,她全身的血管就會突顯,而且皮膚的顏色也會變黑,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兩隻手掌變得堅逾鋼鐵,十根指尖更是比刀劍還要鋒利,鋼筋水泥鑄就的牆壁,她只需要輕輕一戳,就能輕易洞穿。
但即使是這麼堅硬的手掌,擋住日本男子的一刀之後,也是隱隱生疼。那刀要是劈在了她其他的部位上,結果可想而知。
日本男子砍她的腦袋,脖子,肩膀,腰側,大腿,就是不砍她的手掌。毒蜘蛛沒有辦法,只好用十根指頭主動的迎上刀光,避免身體受到傷害。
花木清爬呀爬,移動速度和烏龜一樣。原本雪兒的身體幾乎沒有重量,現在卻是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身上,讓她每爬一步,都不得不暫時停下喘息。
外面的光線強烈,適應了之後,她眼角餘光注意到,走廊兩邊的病房門,有好多打開了一條細細的縫隙。有的縫隙後面,是一隻明亮的眼睛。病房裡的人並沒有走遠,還有人在窺視。他們一定是顧忌走廊裡的兩個高手,纔沒有貿然出來的吧。
花木清很疲憊,她心中苦笑。她知道雪兒很搶手,但沒想到是如此地搶手。離得最近的一個病房門也悄悄打開了一條縫隙,但很快又悄悄的關上了。
原本,花木清離出口越近,就越覺得逃出去的希望很大,現在的她則不那麼想了。她即使爬出了醫院門口,外面也一樣是天羅地網在等待着她。
毒蜘蛛和日本男子還在打着,而花木清已快要爬出了醫院。餘下的殺手,僱傭兵等等,一個個來回望着出口處和打鬥中的兩人,都有些猶豫不決。如果再不上前,把雪兒抓住,等花木清揹着她爬出了醫院,還不知道會落在誰的手裡。外面場地更爲寬闊,形勢更加複雜,肯定比醫院裡面要難抓。但如果上前,那兩個殺神擋着路,一不小心小命就得交代在他們手裡,先前的好些屍體,還躺在走廊上呢。
“大家衝啊,機會只有一次,一塊兒上,他們兩個人攔不住我們的。”不知是誰喊了那麼一句。
也許是想到了抓到人後的好處,被這句話一鼓舞,這些人開始向前衝,不在顧忌日本男子和毒蜘蛛。
亮光一閃,日本男子瞬間劃出一道弧形的刀光,把兩人的身體劈成了兩半。但人羣已經激奮,望着花木清背上的雪兒,就像看到了數不盡的財寶,如同潮水一樣向着出口處擁去。日本男子一刀能殺死兩人,但還是有更多的人衝過了他的身邊,衝向了花木清。
毒蜘蛛的爪子,也抓死了兩三個人。他們的脖子處直接被扯下了一大塊,腦袋耷拉到半邊,當場斃命倒地。但人們已經瘋狂,有更多的人從她的身邊溜了過去。
一雙雙的手伸了出來,有的伸向了雪兒的脖子,有的伸向了雪兒的腰部,總之都想把雪兒從花木清的背上扯下,控制在自己手中。
花木清奮起餘力,驀然回身,長刀自左至右劃開。有些人退開了,有些人躲閃不及,或斷了手指,或斷了手掌,發出了幾聲淒厲的慘叫。
雪兒從她的背上摔了下來,身體靠在了鋼化玻璃門上。她的眉頭輕輕皺着,充滿着憂慮,但不見醒來。
人們看到了鮮血,熱情減弱了一些,但他們並沒有散開,把花木清二人圍在角落裡。
“先把這個礙事的b子殺了!”有人說了一句。
於是各種冷兵器又掏了出來,向着花木清的身上砍去。
日本男子見那麼多人衝了過去,就想上前砍死幾個。可是毒蜘蛛糾纏不休,他纔要轉身,這個女人的爪子就已向他的脖子處抓了過去。對毒蜘蛛而言,那些小魚小蝦構不成威脅,只有這個日本男子是勁敵。只要有機可乘,毒蜘蛛就不會放棄機會。只要把日本男子殺了,目標人物自然會落到她的手裡。
日本男子無奈,只能抽刀砍去,不讓毒蜘蛛的爪子碰到他的脖子。
花木清現在不是一打八了,而是一打十幾二十個人。再加上她的身體疲憊,動作根本跟不上她腦中所想,長刀還未劃出,身上已被割開了數道傷口。
好在這些人也害怕被花木清劃傷,見刀砍來,也稍稍退後躲避。
很快,他們就看出了花木清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了,又擁在了她的身旁,小刀匕首什麼的,見縫插針的刺,砍,把花木清的身上劃出道道的血口。
花木清注意着脖子,心口部位不被刺中,舉起長刀,企圖拼着一股狠勁,殺死幾個人。但刀還沒有擡起多高,手臂已是痠軟無力,再砍出去已經是十分困難了。
勉強逼退了兩波攻擊後,她的手臂都已擡不起來了。除了開始時的回身一刀,給這羣人造成了傷害以外,後面基本上只能嚇唬他們短暫的後退。